強打四檔就是孤注一擲,而且很有可能遭遇反殺,最終在自己手中葬送比賽,尤其是考慮到紐約巨人進攻組在收官階段的狀態波動,那么危險系數就更高了。
對此,考夫林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但是,考夫林的骨子里依舊是一個賭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就和陸一奇一樣。
如果是陸一奇,他會選擇強打四檔,百分之百會選擇挑戰“萬福瑪麗”,不管怎么樣,放手一搏都是他的答案,即使遭遇反殺輸掉比賽,他也會牢牢地將主動出擊的機會把握在自己手中,而考夫林也是如此。
所以,考夫林沒有遲疑地選擇了強打四檔,并且充分利用暫停的時間,快速完成布局。
距離全場比賽還有最后十六秒,“萬福瑪麗”依舊是唯一選擇,現在就看陸一奇和考夫林兩位教練的戰術博弈了:前一次,陸一奇占據上風,成功識破考夫林的戰術,擒殺小曼寧,那么這一次呢?
“攻擊!”
小曼寧宣布了開球,雙手持球快速后撤,一個轉身就將橄欖球交給了跑衛雅各布斯。
難道紐約巨人準備用地面推進尋找空檔嗎?
因為綠灣包裝工的整個防守組都在開球之后快速后撤,除了最前線的三名防守鋒線持續向口袋保護施加壓力之外,線衛、角衛和安全衛全部都在有條不紊地后撤,從短傳到中傳再到長傳,布下天羅地網。
如果紐約巨人選擇地面推進,那么雅各布斯確實能夠尋找到啟動加速的推進空檔。
電光火石之間,綠灣包裝工的三名防守鋒線全力上步,試圖打亂對手的進攻布局;同時,小曼寧則一個轉身就收回了右手,與雅各布斯交錯而過,重新調整腳步,橫掃全場尋找傳球目標。
假跑真傳!
傳球,終究還是傳球!
雖然說從戰術層面來看,人人都知道紐約巨人選擇傳球是大概率事件,假跑真傳似乎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但考夫林選擇假跑真傳戰術,還是某種程度上牽制了綠灣包裝工防守球員的快速到位——
畢竟,紐約巨人不需要達陣來贏得比賽,一記任意球就已經足夠,所以,假跑真傳的真正意義在于壓制住綠灣包裝工的想當然,傳球防守也必然出現些許遲疑,進而為紐約巨人的傳球進攻爭取機會。
果然!
假跑真傳戰術破壞了綠灣包裝工防守鋒線的戰術節奏,整個沖傳并沒有能夠凝聚起來,紐約巨人的口袋保護扎實地制造出了一個充足的傳球時間和空間,小曼寧閑庭信步地橫掃全場,擁有足夠時間尋找最佳傳球線路。
蹬地。
調整。
橫掃。
小曼寧的腳步始終在原地張弛有度地調整著,視線橫掃一圈,又再橫掃回來——卻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傳球目標,而是留下足夠的時間讓自己的外接手跑動到位,同時用自己的動作迷惑防守二線的判斷。
一秒。
兩秒。
三秒。
四秒。
紐約巨人的進攻鋒線為小曼寧留下了充足的觀察時間,然后防守二線和外接手們也陸陸續續順利到位,而置身于扎實口袋保護之中的小曼寧依舊沒有緊張或者慌亂,有條不紊地完成調整,而后傳球。
蹬地。轉身。揮臂。出手。
整個傳球動作一氣呵成,傳球力量全部灌注在橄欖球之上,然后就可以看到橄欖球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朝著球場深遠區域飛翔而去。
瞬間,就可以看見整個球場之上,白色身影與藍色身影交織在一起,藍色光影就如同浪濤一般重重地撞上一堵白色的堤壩,密集而堅固地堤壩強有力地將所有巨浪全部封堵下來,耳邊傳來轟鳴之上。
提前識破進攻組戰術意圖的防守組,輕而易舉搶占上風,并且占據絕對優勢!
但是!
就在此時,一個深藍色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球場中央,并不是深遠區域,而是綠灣半場三十五碼左右的位置,沿著右側邊線快速前行推進之后,一個內切進入中央地帶,然后就這樣突兀地橫向拉扯過來。
普拉西克布瑞斯!
目標是進入任意球區域,而不是直接達陣絕殺——最后的關鍵時刻,考夫林還是選擇了成功率更高的戰術,“萬福瑪麗”還是太過困難。
從這里就能夠看到考夫林的考量:
其實,綠灣包裝工的防守非常具有層次,從短傳到中傳再到長傳,一層一層推開,層層設置柵欄,陸一奇也充分考慮到了紐約巨人放棄“萬福瑪麗”的可能;而考夫林則利用假跑真傳來制造出一個錯位,然后所有接球球員全部直線前沖地切入紅區之中,把綠灣包裝工不同層次的防守球員全部推入紅區,如同推土機一般,最終也就在中傳區域的中央地帶清理出一片無人區。
然后,伺機而動的布瑞斯就從外側切入內側,制造出空檔。
當然,考夫林也沒有期待著“完全空檔”,但至少,這樣的戰術能夠讓布瑞斯贏得一對一單挑對位的機會。
此時,布瑞斯切入中央地帶之后所面對的,就是查爾斯伍德森。
“布瑞斯VS伍德森”。
布瑞斯搶占了先機,他充分利用自己占據進攻主動權的機會,以連續晃動重心的方式甩開了伍德森,贏得了半個身位的優勢,然后保持著優勢進入中傳地帶,緊接著就可以看到橄欖球快速下墜的弧線。
踏踏踏。
踏踏踏。
布瑞斯竭盡全力保持著半個身位的優勢,速度提升到極致,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橄欖球的下墜拋物線,正在調整腳步,做好接球準確;但就在此時,視線余光卻捕捉到一個身影提前一拍騰空而起,憑借著飛躍的姿勢抹平了劣勢并且重新贏得了四分之一身位的優勢。
糟糕!
布瑞斯此時也跟著起跳起來,但節奏和速度都已經慢了些許——就是在毫厘之差,然后就可以看見那個身影舒展到了極致,繃緊的指尖朝著棕紅色的橄欖球伸去,輕輕地…就這樣輕輕地撥了一下。
一點點細微的摩擦,沒有能夠阻止橄欖球的強大力道,卻在指甲與皮革交錯的瞬間,改變了飛行軌道,然后就可以看見橄欖球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行了過去。
布瑞斯睚眥欲裂,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橄欖球漸行漸遠,錯過,就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