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王前鋒也有在電話中向陸昭匯報，但電話中的匯報很簡略，王前鋒也只是匯報最重要的一部分，馬博的侄女兼保鏢是魔族，他的冰柜中藏有很多人類尸體。
馬博和女保鏢朝夕相處，所以陸昭才會在明知道會有壓力的情況下下令抓捕。而陸昭的心底，卻是希望馬博是無辜的。一個人類偉大的科學家，背叛人類將是人類巨大的損失。
但現在，看著王前鋒的臉色，陸昭突然感覺事情似乎比自己的期待值低了很多。
“是的！王嵐給出了與我猜想不同的推測，而且比我的猜想更加有據可循。
他認為，制造魔化藥劑的并不是宋子鋒，而是馬博。馬博是宋子鋒和王琪的老師，當年是有機會接觸到基因編碼公式的。
而馬博的生命一號，與王琪的生命藥劑有著天然的競爭關系。并且，生命藥劑比生命一號領先了一個領域。如果生命藥劑和生命一號同時間問世，生命一號將直接退出競爭舞臺。
所以，馬博在大年三十的下午造訪王琪家，愿意用森馬醫藥的估值換取嘉怡生物科技的百分之五十股份。目的，就是為了得到生命藥劑的制造技術。”
“等等！”李維新突然舉手，“你之前不是說魔化藥劑是馬博制造的么？生命藥劑和魔化藥劑是用同一種方式制造的。你現在說的，不是前后矛盾？”
“并不矛盾！馬博必須要符合他的人設，基因編碼公式只有宋子鋒和王琪知道，他不知道。至少，這么做能讓別人以為他不知道。
如果有人對他產生了懷疑，這個舉動也會作為馬博并不是魔化藥劑制作者的佐證。但，王嵐接下來調查出來的東西卻推翻了馬博不會基因編碼公式的結論。
首先，第二天，嘉怡生物科技爆出實驗異常，時間點非常巧合。其后，生命一號也在王琪被捕之后高調發布。
而在警司那邊，又有一個線索被發覺。嘉怡生物科技中一個研究員的前妻和女兒被一伙黑社會勢力綁架，指使綁架的人，是他們本次打擊的首要目標烏鴉。
烏鴉已經得到證實，他與魔化藥劑有著直接的關系。而烏鴉威脅嘉怡生物科技的研究員嫁禍嘉怡生物科技也讓森馬醫藥獲利，他們必定有利益聯系。
再加上，王嵐以此為推測進行求證，在馬博的女保鏢家中發現她是魔族的證據，以此作為依據，馬博背后有魔族支持基本可以敲定。
馬博能在十年間白手起家，創立森馬醫藥，這是商業奇跡的同時是不是也有暗中勢力扶持的原因？否則，一個年過古稀的人，怎么做到十二年間做下這么大的事業？
在現如今的醫藥行業，沒有空白區了。開疆拓土，沒有經濟實力和科技實力結合不可能完成。
我們現在在匯總線索，后續還會有新的突破。”
聽完王前鋒的匯報，包括陸昭在內的各處主管的臉上露出了一些茫然。
王前鋒的說的內容并不是多么匪夷所思，完全是一套推演的邏輯。但是…這件事的背后意義，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全國天劍局眼下首位任務是什么？國防部的大佬目前最為關心的是什么？魔化星武者的起源，魔化藥劑的來源。
這就找到了？
大年初一，新年開頭的第一天，那么的猝不及防？
所謂的開門紅，最紅的也不過如此吧？
“呵呵呵…”陸昭突然間輕笑了起來，“這時候，我突然想起我孫女經常抱怨的一句話。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來。
對我來說，還真的是不知道驚喜和明天哪個先到。上次王嵐的嘉獎令還在金市總部那邊，問我什么時候下發。我當時還說怎么就一個玄月勛章，現在看來，他們又得壓一壓了。王嵐立功的速度太快，獎勵的速度跟不上他立功的速度啊。”
“哈哈哈…”會議室，響起了輕快的笑聲。
“那…局長，我們的壓力…”
“過會兒我直接上報國防部，今天中午以后，不會有任何壓力了。這一仗，爽！”
天亮時分，宋嘉再王嵐的懷中睡著了。王嵐將宋嘉再次抱回房間。嘉嘉能睡覺，他暫時還不能。
起床，開車前往天劍局。
“叮咚。”
手機跳出一條信息，是謝思思發來的。
“王嵐，聽說你小姨出事了？要緊么？我很擔心你。”
王嵐笑了笑，讓小愛回復了一句一切在掌握之中，沒事。
“嘟嘟——”
許向文來電話了。
“嵐子，要不要幫忙？”電話剛接通，電話那頭傳來許向文的聲音。
“不用，沒什么事。”
“別和哥客氣，哥別的本事沒有，讓沉默發聲還是有點把握的。還有宮飛羽那貨也是，我和他在一起。”
“真沒事，不信你們問心語，她知道的，事情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小姨只是被保護起來了。”
“哦，沒事啊？沒事我掛了。”
事情昨天發生的，今天早上消息才開始擴散。對許向文他們大清早就來關心王嵐很是受用。兄弟果然沒有白認。
要換了塑料兄弟，這時候早就撇清關系了。被天劍局抓了，事情絕對小不了。
來到天劍局，門口那些尋求說法的百姓已經不見了。大年初二，整個天劍局顯得非常忙碌。
“報告！”
“進來！”王前鋒辦公室，還有三個人正在匯報工作。
“你來了，正好一起聽聽。”
“是！”王嵐筆直的站在一邊。
“王處，帶回來的那些肢體經過化驗，都是近一年來的失蹤人口。有的人甚至并沒有報失蹤，可能親人都不知道已經出事了。
而其中，我們發現了那個劉佳小女孩的一條腿，從檢驗來看，劉佳是前年上半年，最遲五月份遇害的。
有此可以推測，這一年多依舊在上學的劉佳，其實早已經成了魔族的軀殼。由此可以推測，一個魔族間諜，或者說高等魔族間諜，至少有兩個隱藏身份。他們之間是可以互換的。
而且我們在劉佳的家中也發現了一本日記本，日記本的最后一篇日記就是一七年五月五號。”
“那本日記在哪？”
“在這！”對方將一本小心的抱著樹皮的日記本抵到王前鋒的桌上。
“報告，我們昨天夜里連夜審訊了馬博，但他卻非常不配合并且一問三不知。尤其是我們道出他的保鏢兼侄女是魔族間諜的時候，他的表情很驚訝，仿佛真的不知道。”
“你覺得他不知情？”
“不，我覺得他一定知情。但是他的身份特殊，我們也不能對他用刑。而后的詢問陷入了僵局，他只說他的律師沒有來之前他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荒唐！還律師呢…他當這里是警司么？”
“但我們不能對其用刑，審訊就無法繼續。”
“精神印刻呢？”
“馬博已經八十歲了，小腦已經有了開始萎縮的跡象，精神印刻會對其大腦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如果找到真相還好，但萬一…我們不敢孤注一擲的冒險。
精神印刻吳少校也說，還是等掌握更多證據，確定性更高一點再進行精神印刻，這個情況下太冒險。”
“報告王處，我們搜查過整個森馬醫藥，包括與其相關的子公司，代工企業，甚至有過合作的公司，全部沒有發現魔化基因制造的跡象，就連設備都沒有。”
“王處，諸位大哥。”王嵐突然開口說道，“我記得小姨和我說過，生命藥劑的實驗對設備的要求非常高。制造設備的要求也非常高，我小姨公司的設備都是從國外渠道引進的，可不可以從這一塊入手？”
聽了王嵐的話，三人眼神頓時亮起，“可以，多謝王中尉，這種尖端設備肯定很稀少的。我們這就回去查。”
“嗯！你們出去吧，繼續追查。”
三人離開之后，王前鋒對著王嵐笑了笑，“你坐！這一次，你做的很好。”
“王處謬贊了，卑下只是盡之本分而已。王處，那本日記能給我看看么？”
“拿去吧。”
王嵐接過日記本，翻開。
劉佳的字跡很漂亮，絲毫看不出寫這些字的竟然是一個當時還只是上二年級，還沒上三年級的孩子。顯然，劉佳的父母對這孩子的教育很上心，至少學過很多年的硬筆書法了。
王嵐從日記的最后面翻起，重要的線索，肯定只是在后面幾頁。
“那個馬小雪和你發現的崔小綠沒有抓到，是本案最大的遺憾，如果抓到他們，這件案子就沒那么麻煩了。
我們動用了所能動用的所有力量，這兩個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可能，回到了他們隱蔽的巢穴了。”王前鋒自說自話的嘆息道。
“我當時和崔小綠當面過，只是當時沒有警惕。現在想來，確實有點粗心了。當時我該讓崔小綠留下來協助調查的。我想當時我多說這么一句話，崔小綠可能就當場暴露了。”
“這不能怪你，在那樣的情況下，誰會無緣無故的懷疑崔小綠？我們不是神仙，又不是能掐會算。”
突然，王嵐翻閱日記的動作頓住。眉頭緊鎖了起來。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么？”王前鋒突然緊張的盯著王嵐的臉。也許從昨天開始，王嵐在王前鋒的心底也發生了蛻變。
以前，王嵐在王前鋒的心底依舊還是個晚輩，屬下。只是這個晚輩運氣有點好，功勞立的有點多。
可昨天之后，王前鋒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對王嵐的評估是何等的低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