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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周虎vs楊章

  “公子,前面便是鄴城了…”

  提前派出去的一隊斥候騎兵,回到了涼侯楊秋第四子楊章的面前,將所打探的有關于鄴城的情況告訴了后者。

  得知鄴城已再次落入晉軍的手中,楊章不禁皺了皺眉。

  畢竟他兄長楊雄之前派人聯系他時,還提及過鄴城已落入他涼州軍的手中,還讓他暫時駐軍鄴城,援護邯鄲,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里,那周虎就已經奪回了鄴城。

  那他麾下五萬涼州軍該駐扎在何處?

  繞過鄴城,直接奔赴邯鄲么?

  楊章回頭看了一眼麾下的大軍。

  他感覺地到,他麾下五萬大軍在經過長途跋涉后,眼下急需找個地方修整一番。

  “公子。”

  就在楊章沉思之際,他身邊忽然有衛士指著一個方向提醒道:“公子,您看。”

  楊章轉頭看去,旋即便看得到他大軍之中竄出百余名騎兵,朝著遠處一個土坡直撲而去。

  唔?是誰?

  微微皺了皺眉,楊章將目光投向遠處那個土坡,此時他才注意到,那那處土坡上,有有大概十幾名騎兵佇馬而立,遠遠窺視著這邊。

  見此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在暗中窺視他大軍,是故他麾下某位將軍才派人去驅逐。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有麾下大將向貴派人向楊章稟告,說是派騎兵驅逐了一支遠遠窺視他大軍的敵軍斥候,可惜未能成功將其擊殺。

  對此楊章也不在意,吩咐大軍原地歇息,準備再這附近住一晚,明日再考慮去留。

  而與此同時,被他麾下騎兵驅逐的那隊斥候,已火速回到了鄴城,為首在城下喊話:“我乃旅狼督百徐饒,有急報要稟告諸位大人。”

  守城的士卒不敢怠慢,立刻稟告曹戊,曹戊親自來到城墻上確認,見城外確實是徐饒,遂下令打開城門放這幾名旅狼進城,同時又派人請來魏劭、韓湛、李蒙三人。

  片刻后,徐饒于南城門樓內見到了魏劭等四人。

  旅狼乃潁川郡軍中最特殊的一支別動軍隊,況且又是由左將軍周虎直屬,因此哪怕是魏劭貴為東郡守,與其見面時也是十分客氣:“徐督百,不知有何急報?”

  只見徐饒朝著魏劭、韓湛、李蒙、曹戊四人抱了抱拳,旋即正色說道:“鄴城南面約二十里處,發現大量涼州軍,數量粗估有四五萬之眾,疑似正是楊章率領的援軍!”

  聽到這話,魏劭等四人皆露出凝重之色,河南都尉李蒙更是舔了舔嘴唇道:“終于來了么?”

  涼州軍有援軍,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二十日前,便有河東郡、河內郡的幾個縣相繼派人將這個消息送到鄴城以及趙虞那邊,因此李蒙與曹戊才會奉命率軍增援鄴城,看看能否阻截這支涼州軍,免得影響到趙虞麾下主力攻打邯鄲。

  只是沒想到,楊章這支援軍居然來得這么快。

  這不,魏郡守韓湛亦皺著眉頭說道:“來得這么快么?倘若晚來十日就好了…”

  晚來十日,那位左將軍的大軍或許已能攻陷邯鄲,到時候大局已定,這支涼州援軍的威脅就不那么高了。

  “有機可趁么?”曹戊忽然問徐饒道。

  徐饒當然明白什么意思,點點頭道:“我遠遠觀瞧,感覺地出那支涼州軍十分疲倦,應該是有機會的…”

  “那還等什么?”李蒙立刻起身。

  見此,曹戊連忙勸阻:“李都尉莫要心急,涼州軍雖疲倦,但終歸有五萬之眾,我等需從長計議…”

  說實話,雖然楊章麾下有五萬涼州援軍,但此刻鄴城的軍隊也不少,有東郡軍萬余、魏郡軍三千、河南軍近兩萬,還有曹戊的旅賁二軍約四千,總共差不多也有三萬六七千人,單輪兵力并不遜色多少。

  但說到戰斗力嘛,鄴城這邊的三萬六七千軍隊,可能未必都打得過楊章麾下三萬涼州援軍,更何況對方是五萬人?

  然而李蒙卻不這樣認為,他們這邊的士卒戰斗力不如涼州軍,他承認,但對方是長途跋涉而來,精疲力盡,而他們卻是以逸待勞,此消彼長,李蒙認為他們未必沒有勝算。

  甚至于,李蒙認為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壓制涼州軍的機會,否則待涼州軍養足了體力,那他們就真的沒有什么勝算了。

  正因為如此,李蒙堅持要夜襲楊章軍,甚至于,他打算率領他麾下兩萬河南軍傾巢而動,這讓魏劭、韓湛、曹戊三人覺得有些冒險。

  一來夜襲從來不是說參與的人數越多越好,人數約多就意味著越有可能提前暴露行蹤;二來,那楊章作為涼侯楊秋的四子,亦是早早便活躍于戰場之上的涼州軍將領,怎么可能會疏忽夜間的防備呢?

  然而這樣的說辭卻無法說服李蒙,他堅持道:“即使他有防備又如何?難道我等要什么都不做,坐看他麾下軍隊養足體力么?…李某主意已決,請三位不必相勸。”

  魏劭、韓湛、曹戊三人沒有辦法,唯有同意李蒙的主意。

  那么,楊章真的有所防備么?

  答案是肯定的。

  楊章作為涼侯楊秋的兒子,自然是自幼熟讀兵法,而‘防備敵軍夜襲’這是兵法中基礎的基礎,楊章怎么可能會疏忽?

  更何況今日白晝,他在行軍中的大軍還被人對方的斥候窺視過,楊章怎么可能會掉以輕心?

  入夜之后,當他麾下大軍駐扎于鄴城城南大概十五里處時,他就叮囑了麾下向貴等幾名大將,叫他們加強夜間的守備,防止遭到鄴城的偷襲。

  當晚亥時前后,李蒙率一萬名河南軍士卒偷襲楊章軍。

  然而就像曹戊所勸他的,這一萬名河南軍的行動,如何能確保隱秘性?

  結果還沒等李蒙正式下達偷襲的命令,便有涼州軍巡邏值夜的士卒發現了敵情,慌忙預警。

  眼見先機已失,李蒙咬了咬牙,索性改偷襲為強攻,反正這五萬涼州軍初來乍到,駐地根本沒有什么寨墻、鹿角之類的防御設施,只要他能迅速殺到營地的中腹,或許也有機會攪亂整支涼州軍。

  然而事實證明,涼州軍真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軍隊,反應迅速遠遠超乎李蒙的想象,這不,才剛聽到巡邏、值夜的軍隊發出警報,在營地內圍著篝火抱甲而眠的涼州軍士卒們,便紛紛睜開了眼睛,旋即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立刻擺出了拒敵的架勢。

  “殺!”

  “殺!”

  在夜空中一輪彎月的照拂下,兩支軍隊在漆黑的夜空下展開了一場廝殺,失去先機的河南軍被打地節節敗退。

  饒是李蒙早有這番猜測,卻也被涼州軍的實力驚住了。

  因為他看地很清楚,涼州軍并非是憑借人數上的優勢擋住了他們的攻勢——別看對方總共有五萬人,但真正投入戰場與他河南軍廝殺的,也就其中一部分而已,甚至于人數比他河南軍更少。

  同樣惡劣的夜戰環境,以更少的人數便擋住他了近萬河南軍的攻勢,甚至反過來殺地他河南軍節節敗退,這還不足以說明涼州軍的強悍么?

  無奈之下,李蒙只能咬著牙下令撤退。

  而與此同時,趙虞已帶著牛橫、何順并若干黑虎眾,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鄴城。

  就當魏劭、韓湛二人親自出城相迎時,城南的夜空下傳來了一陣響徹天地的廝殺。

  趙虞當即皺眉問道:“是李蒙還是曹戊?”

  “是李蒙都尉。”魏劭表情無奈地說道:“白晝有左將軍麾下的狼賁士前來稟報,稱找到了涼州援軍的蹤跡,且這些涼州援軍看上去十分疲倦,是故李都尉便決定今晚率軍偷襲…我二人與曹營帥苦勸,最終沒能勸住李都尉。”

  趙虞微微皺眉看著南邊,忽然問道:“曹戊呢?”

  韓湛拱手回答道:“他援護李都尉去了…”

  “哦。”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皺起的雙眉有所舒展,平靜說道:“那就等等他們吧。”

  不多時,鄴城以南大概十里左右的地方,又一次爆發了廝殺聲,原來是追擊李蒙軍的涼州軍,進入了曹戊軍的伏擊點,于是曹戊立刻趁機殺出,總算是挽救了即將崩潰的李蒙軍。

  大概涼州軍是真的身心疲倦了,見中了曹戊的伏兵,便沒有再繼續追擊,收兵回駐地去了。

  大概子時前后,李蒙、曹戊各自帶著麾下軍隊來到了鄴城。

  遠遠地,李蒙便瞧見在了站在城門處的趙虞、魏劭、韓湛幾人。

  帶著幾分尷尬與失利后的羞愧,李蒙來到了趙虞跟前,抱拳苦笑道:“讓左將軍看到末將如此狼狽,實在是…”

  趙虞笑著擺了擺手,寬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李都尉不必在意。”

  說罷,他將李蒙領到了無人處。

  平心而論,他并不覺得李蒙的判斷有什么問題,相反,李蒙在大局觀上把握地十分到位,唯一的不足,僅在于細節上的處理,比方說過于‘貪戰果’,于是帶著一萬名河南軍試圖去偷襲涼州軍,寄希望于一戰將其重創;再比如,李蒙在意識到他偷襲涼州軍的意圖已經被涼州軍識破時,非但不撤,反而改偷襲為強攻,這就不怎么理智了。

  而拋開這一些不談,李蒙是一個非常有擔當、有魄力的將領。

  在那片無人處,趙虞指出了李蒙在方才那次夜襲上的不足:“…你既明知涼州軍疲倦,需要歇養,又何必急著將其重創呢?你麾下士卒以逸待勞,體力充沛,拖著他不就好了么?…還有,被涼州軍提前獲悉行蹤又如何?撤退重新來啊,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涼州軍長途跋涉而來,精疲力盡,哪有那么多體力與你糾纏?你越拖,涼州軍的狀態就越差,何必急于一時?”

  聽到趙虞的話,李蒙尷尬地說道:“左將軍說得是,是我急切了…我這不是怕涼州軍突破我鄴城的封鎖,影響到了左將軍攻打邯鄲么?”

  說到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驚訝問道:“左將軍來到鄴城,莫非是想先解決掉這支援軍?”

  趙虞也不隱瞞,點點頭說道:“雖然我等暫時還未攻陷邯鄲,但這幾日的連日進攻,也給邯鄲造成了重大的傷亡,眼下邯鄲雖尚能死守,但應該是不怎么敢主動出擊了…但就像你所說的,一旦楊章這五萬援軍到了邯鄲,那局勢就又有變化了,因此,我決定先解決掉楊章,擊破邯鄲最后的念想。”

  李蒙恍然大悟,旋即重重抱拳說道:“卑職愿意鼎力相助。”

  趙虞笑了笑,伸手將李蒙的手壓了下去,口中笑著說道:“說了多少回了,李兄不必如此見外,你再這樣,那我也只能叫你李都尉了。”

  “我這不是怕別人說閑話么…”李蒙亦無奈地笑道。

  二人說笑了幾句,旋即趙虞便問李蒙道:“…你麾下兵卒,可還能復戰?”

  一聽這話,李蒙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鄭重點頭說道:“能!多虧了曹戊的接應,我麾下軍隊的損失不算嚴重。”

  見此,趙虞點點頭說道:“那好,你再次帶兵去騷擾楊章,我叫曹戊也助你一臂之力…”

  “騷擾?”李蒙微微一愣:“疲兵之計?”

  仿佛是看穿了李蒙的心思,趙虞笑著說道:“你就是太心急了,人家好歹有五萬人呢,你就想一口氣吞掉?慢慢來,今晚就騷擾他,叫那些涼州軍難以入眠…”

  李蒙聞言猶豫說道:“可今晚若不動手,明早那楊章就直奔邯鄲去了…他不惜重耗士卒體力也要加快行軍,必然是急著支援邯鄲…”

  “我知道。”趙虞笑著寬慰道:“可越是如此,今晚就越要騷擾他們,叫他們精疲力盡…只要涼州軍耗盡了精力,縱使到了白晝又能如何?我已授命張季、董襲、褚燕他們…”

  說罷,他在李蒙耳邊說了幾句,李蒙這才恍然大悟。

  “是我心急了…”

  他舔舔嘴唇說道:“既然如此,我再去騷擾涼州軍。”

  “好,我叫曹戊助你一臂之力。”

  于是在趙虞的命令下,李蒙、曹戊讓麾下重傷的士卒回城,帶著其余士卒原路返回,再次前往騷擾涼州軍。

  不過可惜的是,李蒙軍還是又一次被巡邏、值夜的涼州軍發現了。

  然而這一次,李蒙就學聰明了,虛晃一槍,見已經驚擾到了涼州軍,便立刻退去。

  涼州軍當然不會如此輕易放李蒙軍離開,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追擊李蒙軍時,曹戊于另外一個方向發動了偷襲。

  涼州軍慌忙停止追擊,轉而防守曹戊軍,卻沒想到曹戊軍也是虛晃一槍,很快就撤走了。

  這個消息傳到中軍帳,傳到楊章耳中,讓他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夜襲,這是疲兵之計啊…”

  楊章立刻就意識到晉軍想干什么,皺著眉頭說道:“看來鄴城是見強襲不成,故改用疲兵之計…這反應,鄴城的駐將也不簡單吶。”

  對付疲兵之計的最佳兵法,就是叫士卒們不必理會敵軍的騷擾,然而這卻是一件非常有風險的事,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敵軍在幾次故意騷擾之后,會不會突然來一場偷襲。

  倘若有營寨,還還可以擋一擋,可楊章這支大軍的駐地根本就沒有營寨,他豈敢賭晉軍今夜的騷擾全是佯攻?

  想來想去,楊章皺著說道:“只能熬一熬了…告訴將士們,今晚就熬一熬,待到了邯鄲,我定叫他們舒舒服服歇上幾日。”

  “是!”左右護衛立刻下去傳令。

  看著那幾名護衛離去的背影,楊章越想越感覺不甘,忽然喚道:“慢著!”

  那幾名護衛困惑地停下腳步,回到楊章跟前:“公子還有何吩咐?”

  只見楊章思忖了一下,忽而沉聲說道:“既然對面要令我軍難以成眠,那索性就不睡了,你等立刻告知諸位將軍,叫他們于駐地外設下埋伏,一旦有晉軍前來騷擾,立刻將其圍殺!”

  “遵命!”左右抱拳而去。

  于是在楊章的命令下,他麾下五萬涼州軍索性也不睡了,幾位大將親自帶著兵馬于駐地外幾個方向設下埋伏,等著晉軍自投羅網。

  可惜李蒙與曹戊二人也并非庸將,他們也防著涼州軍設有伏兵,因此在靠近涼州軍的駐地時,這二人十分小心,反正他們也不怕因為過于謹慎而拖慢了腳程,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殺!”

  突然,寂靜的夜空下響起了一陣喊殺聲,那是李蒙麾下的士卒發現了涼州軍的伏擊,使得涼州軍提前發動了伏擊。

  中埋伏了怎么辦?

  撤唄!

  李蒙二話不說,直接后撤,帶著麾下軍隊逃也似地撤離,本就疲乏的涼州軍根本無力追上他們。

  然而沒過多久,李蒙便又偷偷摸摸地回來了,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他麾下士卒再次發現了涼州軍的埋伏,逼得那支涼州軍伏兵提前發動了伏擊。

  “該死的!這到幾時才有個完?”

  再一次地被李蒙軍走脫,涼州軍大將向貴氣喘吁吁地大罵。

  他著實很懊惱,明明前來騷擾的晉軍兩次中了他涼州軍的埋伏,但就因為他涼州軍士卒在連日來的趕路途中筋疲力盡,以至于最終被對方走脫。

  而可氣的是,那兩支晉軍一次又一次走脫不算,居然還敢回來再次騷擾他們,就仿佛在耍什么似的。

  此事傳到楊章耳中,楊章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平心而論,那兩支晉軍這一次次的騷擾,并非沒有代價,對方每次前來騷擾,都要付出至少幾十人的傷亡作為代價,而反觀他涼州軍,幾乎是沒有什么傷亡的,哪怕有,也要比對方少。

  但,他涼州軍占到便宜了么?

  不!他涼州軍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陷入了一個更加不利的處境:那兩支晉軍用每次傷亡幾十人的代價,攪亂了他五萬涼州軍的正常歇息,使他涼州軍士卒無法盡快恢復體力。

  長此以往,一旦晉軍聚眾對他們發起進攻,到時候他涼州軍恐怕要付出幾千幾萬人的傷亡,遠遠超過那幾十人的微小傷亡。

  必須要盡快奔赴邯鄲!

  楊章神色凝重地想道。

  幾個時辰后,待天蒙蒙亮時,楊章立刻下令全軍朝邯鄲進發。

  本來他還在考慮前往邯鄲之前,是否要先嘗試打下鄴城,但此時他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甚至于,他懷疑自己這支軍隊若是不能盡快前往邯鄲,說不定要被鄴城的晉軍拖死。

  不得不說,楊章的判斷是正確的,但很可惜,趙虞又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叫楊章率軍奔赴邯鄲呢?

  卯時前后,待李蒙、曹戊相繼率軍回到鄴城后,旅狼督百徐饒再次向鄴城匯報楊章軍的動靜:“啟稟左將軍,半個時辰前,五萬楊章軍已拔營朝北面而來…”

  趙虞當即就猜到了那楊章的意圖,笑著對魏劭、韓湛、李蒙幾人道:“那楊章保準是打算直奔邯鄲,咱們出城擋他一擋。”

  “出、出城?”魏劭臉上露出幾許駭然之色,與韓湛面面相覷。

  仿佛是猜到了二人的想法,趙虞笑著說道:“兩位不必擔心,楊章麾下涼州軍雖人多勢眾,但其長途跋涉而來,早已精疲力盡,況且昨晚又遭到李蒙與曹戊二人的騷擾,相信其軍中士卒此刻是身心疲倦,似這般,縱使我等出城正面交鋒,亦未必會輸!”

  魏劭、韓湛二人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拱手道:“愿聽左將軍調遣。”

  于是乎,趙虞便叫魏劭、韓湛二人盡率麾下軍隊,隨他出城阻擊,而辛苦了一宿的李蒙,亦率領另一萬河南軍協助,唯獨曹戊軍,暫時留守鄴城。

  魏劭、韓湛、李蒙這三軍加在一起,總共約二萬三千兵力。

  當這支軍隊出現在楊章面前,擋住了后者去路時,就連楊章亦有些不敢相信。

  對面的晉軍撐死不過二三萬人,而他卻有五萬涼州軍,似這般相差懸殊的兵力,對方居然敢主動出擊擋住他們的去路?

  倘若換做往日,楊章肯定是立即下令進攻,擊潰面前那支晉軍,不過今日,考慮到他麾下涼州軍體力不足,他難免有些猶豫:打?還是不打?

  打的話,他涼州軍未必能占到便宜,就算最終擊退了對方,戰損恐怕也會遠遠超出正常。

  不打的話,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他們投奔邯鄲。

  這…如何是好?

  而與此同時,趙虞在晉軍陣前佇馬而立,忽然詢問在旁的何順。

  “楊勉的首級,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在匣中裝著呢。”何順點點頭,旋即問道:“現在要用么?”

  趙虞笑笑說道:“現在用,那咱們可未必承受地住那楊章的怒火…”

  說罷,他雙目瞇了瞇,淡淡說道:“等等再用…”

  不可否認,此刻對面的五萬涼州軍,仍讓趙虞頗為忌憚。

  但,他已經做好了擊潰這支軍隊的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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