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公主帶著寧娘一干人住在了王宮,住回了她曾經居住的那座宮殿。
看著那巍峨景秀的宮殿,寧娘驚嘆不休:“公主一直以來就居住在這樣的宮殿內么?”
盡管公主自幼在深宮內長大,早就看厭了宮中的一切,但看著寧娘驚嘆憧憬的神色,她依舊還是很受用,頗有些自得地說道:“是否比周虎那座破宅子要好得多了?”
“這…”
雖說寧娘有心偏向她二虎哥,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也不容爭辯。
她二虎哥那座府邸,確實難以與公主曾經居住的宮殿比較。
當然公主也無惡意,她只是表達了她的看法:“照本宮說呀,周虎那宅子早就該修一修了,就本宮住的東苑,池旁那座亭子的木頭早就被蟲蛀爛了…”
她那神色仿佛是在說,她堂堂公主能勉強住在那樣的宅子里,全看某人的面子。
“二虎哥可沒有錢修這樣的宅子呀…”
寧娘弱弱地替她二虎哥解釋道。
對于她二哥虎家中的事,她并不是很清楚,但她好歹也知道,趙虞對待手下的兵卒、弟兄頗為厚待,因此別說身為潁川都尉的‘比二千石’俸祿,就算是潁川郡內各縣商賈每年對其的孝敬,趙虞也會拿出一大部分來用于手下,雖說這讓趙虞牢牢抓住了黑虎眾乃至潁川郡軍的人心,卻也使得家中積攢不下多少錢財——至少翻修府邸是遠遠不夠的。
而聽到寧娘的,公主卻毫不在意地哼了哼。
那周虎沒有錢,她有啊,她的私房錢比鄴城侯一家還要殷實呢,別說翻修都尉周府,就算造一座小城都綽綽有余,雖然她也不知具體數目,一直以來都是她兄長李奉在替她打理。
兩個丫頭嘰嘰喳喳地聊著,一路來到了公主曾經居住的宮殿,作為此地原來的主人,公主亦不厭其煩地帶著寧娘參觀了宮殿內的每一處。
公主對寧娘的態度,讓此刻跟著公主身后的那群宮女既納悶又羨慕。
她們偷偷詢問尹兒:“尹兒,公主帶著的那位小姑娘是何許人呀?”
尹兒笑著解釋:“那是潁川都尉周虎的妹妹。”
于是眾宮女恍然大悟:感情是公主日后的小姑子,怪不得公主待她這般客氣。
當然,眾宮女倒也不羨慕寧娘——她們要羨慕也是羨慕馨兒,曾幾何時,馨兒是她們一樣都是宮內的宮女,誰曾想到此番跟著公主去了一趟潁川郡,曾經的‘好’姐妹卻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周都尉的妾室。
那周都尉可是陳門五虎之一啊!
而在這些私下議論紛紛的宮女們身后,褚燕亦帶著幾十名黑虎眾,與宮衛高木那群人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
有一說一,其實別說高木那群人,就算是褚燕,其實也沒有資格踏足宮內,但還是那句話,宮內的規矩,對于那位公主而言是不適用的,只要公主開口承認了褚燕、高木等人是他的貼身衛士,倒也沒有人阻攔褚燕等人。
臨近黃昏,就當公主正帶著寧娘挨個殿等參觀她曾經居住的這座宮殿時,忽聞虎賁中郎將鄒贊前來覲見公主。
不得不說,在收到通報時,公主也著實愣了一下。
畢竟她此前與鄒贊可沒有什么交集,而鄒贊也從未來求見過她。
困惑之余,她問寧娘與褚燕、高木三人道:“鄒贊…是周虎的義兄吧?”
“是的。”
褚燕微笑點頭,心中已有了一個猜測。
他猜測,鄒贊多半是為他而來的。
“既然是周虎的義兄…”公主眨眨眼睛,吩咐人將鄒贊領到了殿內。
片刻后,就見虎賁中郎將鄒贊在兩名面色潮紅的宮女的帶領下,龍行虎步般走入了殿內,朝著公主恭敬地行禮:“臣鄒贊,拜見公主。”
曾幾何時,公主對陳太師頗有成見,連帶著對陳門五虎亦有不小的敵意,但現如今雙方的關系早已不同往日,哪怕是看在周虎的面子上,公主對鄒贊也是頗為客氣。
“鄒將軍…有何貴干?”
“是這樣的。”鄒贊轉頭看了一眼褚燕,旋即笑著說道:“聽聞居正的部下護送公主返回邯鄲,臣擔心他留宿宮內多有不便…”
“哦。”
公主恍然地點點頭。
她此前光顧著帶寧娘參觀她曾經的住所,倒還真沒考慮過今晚褚燕那群人住哪。
當然,這在她看來也不知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她吩咐人騰出一座偏殿給褚燕等人居住嘛——她顯然沒有考慮過其他因素,或者說其他人的看法,包括褚燕自身。
“褚燕,你說呢?”公主問褚燕道。
褚燕自然選擇了鄒贊,畢竟他可不像公主那樣沒常識,自然知道留宿在宮內有怎樣的不便,萬一惹出來麻煩來,那就糟糕了。
“哦,那你就跟著鄒贊…唔,跟著鄒將軍去吧。高木,你也回家去了。”
“多謝公主。”高木一臉欣喜。
不得不說,自前兩年稀里糊涂跟著這位踏上了潁川之行,高木還真沒什么機會回家看看。
于是,鄒贊便帶著褚燕與高木一行人離開了。
在離開皇宮的途中,鄒贊罕見地與褚燕開玩笑道:“褚兄弟不會怪鄒某壞了你等的好事吧?”
見褚燕滿臉困惑,鄒贊遂又將這個玩笑都說得明白了一些,指指皇宮方向笑道:“那里可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褚燕這才恍然大悟,表情古怪地說道:“我一直以為鄒將軍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只有薛將軍…”
“哈哈。”鄒贊哈哈大笑。
說實話,鄒贊與薛敖、章靖年紀相近,也并非那種頑固、古板的人,只不過他是陳門五虎的張兄,因此在外人面前,他自然而然要表現地穩重一些。
其實鄒贊又何嘗不想像其二弟薛敖那樣隨性呢?
但很可惜,他是陳門五虎的長兄,他必須表現地穩重。
笑過之后,他對褚燕與高木二人說道:“我已吩咐人備了酒菜,為你二人接風,待會我等好好聚一聚。”
“深感榮幸。”
別說褚燕,就連召集回家的高木,都不舍得拒絕鄒贊的邀請。
大概半個時辰后,鄒贊便帶著褚燕、高木一行人來到了他在邯鄲的府邸——虎賁中郎將鄒府。
有些出乎褚燕意料的是,鄒贊的府邸并不算大,也談不上什么富麗堂皇,乍看與趙虞在許昌的府邸幾乎沒有太大的不同,甚至還不如鄴城侯一家在邯鄲的府邸,很難想象竟是堂堂虎賁中郎將的府邸。
要知道鄒贊可是朝中幾乎位極人臣的那一小撮人,至少在將軍這個范疇內,再沒有人能與他相提并論,因此很難想象這位如此低調。
當然,考慮到鄒贊是陳太師的義子,況且性格、氣質與陳太師頗為相近,倒也不讓人奇怪。
片刻后,鄒贊將褚燕、高木二人請到了府內的主屋偏堂,在吩咐人奉上酒菜之余,他對褚燕說道:“不嫌棄的話,褚兄弟與你手下的人,暫時可以住在鄒某府上,終歸褚,兄弟留在宮內就諸多不便…”
“是。”褚燕抱了抱拳,臉上露出幾許思忖之色。
仿佛是猜到了褚燕的心思,鄒贊淡淡笑道:“褚兄弟不必擔心公主的安危,至少這段時間鄒某還在邯鄲,想來有些人也不敢對公主下手…”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樣吧,我可以暫時給褚兄弟一塊出入宮門的令牌,憑著這塊令牌,褚兄弟白晝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不過在宮內施行宵禁之前,褚兄弟最好還是提前離開皇宮,這樣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見鄒贊安排地如此妥當,褚燕自然沒有異議。
在抱拳謝過鄒贊的安排后,他好奇問道:“今日我聽潘袤、潘兄所言,年后中郎將即將帶兵出征?”
鄒贊笑著說道:“你是居正的親信,與我不必見外。”
頓了頓,他亦回答了褚燕的詢問:“啊,年后鄒某即將率軍前往山東,先助父親剿清泰山賊,繼而揮軍南下征討趙伯虎…此前鄒某便在城外的軍營準備這件事,忽然收到潘袤派人送去的消息,這才返回城內看看情況…”
“讓將軍費心了。”褚燕連忙表示愧疚。
鄒贊笑著擺了擺手:“這有什么費心的?本來鄒某隔三差五也要回一趟邯鄲。說起來…”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開始向褚燕套話:“話說,何以此番公主突然想起返回邯鄲?是公主的意思么,亦或是居正有什么…想法?”
最后兩個字,他有意加重了語氣。
不得不說,提起‘周虎’那位兄弟,鄒贊也感覺挺頭疼的。
那位六兄弟什么都好,無論是帶兵打仗的才能、亦或是待人處世,都讓鄒贊感到滿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六兄弟跟他二弟薛敖一樣,都是那種膽大包天的家伙——你敢想象一個潁川都尉,就敢做出報復東宮、報復三皇子李虔的事?
考慮到那位六兄弟現如今的能量,鄒贊亦抱持著幾分警惕,生怕那位祥瑞公主此番返回邯鄲其實受他兄弟周虎挑唆——倘若單純是那公主的想法,那還則罷了,反正那蠢公主也沒什么心計與城府,他怕就怕這件事背后其實是他兄弟周虎挑唆,那就麻煩了。
雖然二人是義兄弟,鄒贊也不好說什么,但他很清楚,他六弟周虎的心計與城府,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現如今這位兄弟身邊多了祥瑞公主‘為虎作倀’,搞不好真能讓東宮、讓三皇子受到慘重的教訓。
關于那位公主的能量,他已經聽說了——他回邯鄲那會,就已得知消息,得知他六弟周虎把那個王太師王嬰的族弟王閬給擠下去了,即將升任左將軍。
這個消息,當真是讓鄒贊喜憂參半。
歡喜的是,那王閬總算是被擠下去了——這個尸位素餐的草包,無論是他父親陳太師亦或是他,早就想說服天子將其革職了,只不過由于王太師的攪局才沒能達成目的。
誰曾想到,那位公主一回邯鄲,就送了他們‘陳太師一系’一份重禮,擠掉了王閬,將他六弟周虎給扶了上來,這無疑意味著他‘陳太師一系’在朝中愈發得利。
而擔憂的是,他六弟周虎如今得到了祥瑞公主這一件‘利器’,倘若真要報復東宮、報復三皇子李虔,那真的未必不能做到。
只不過這樣一來,邯鄲必然出現重大變故,而這是鄒贊萬萬不希望看到的。
因此,他今日召集返回邯鄲,除了要安頓褚燕,同時也是想從褚燕口中套問出一些真相,看看‘公主回都’這件事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是否是他六弟周虎暗中指使。
當然,就算真的套問出什么真相,他其實也沒什么辦法——總不能派人將他六弟周虎給綁來邯鄲問罪吧?
他最多就是先設法把那位公主打發回去,然后派人奉勸他六弟幾句,同時坐鎮邯鄲主持大局,免得他六弟耍什么詭計——作為兄長,竟要防著自家義弟故意搗亂,鄒贊也是感到十分心累。
可惜,他問錯了對象。
褚燕固然是趙虞的心腹親信不佳,但問題就算是心腹親信,趙虞也不會事無巨細地將所有事都告訴褚燕呀——當初泰山賊的事,起初趙虞連張季都沒告訴。
別說趙虞沒透露給褚燕,就算他透露了,褚燕又豈會出賣前者呢?
這不,褚燕信誓旦旦地表示:“此番公主返回邯鄲,是她自己的意思,她想回邯鄲看望天子。…那會兒都尉正忙著圍剿臥牛山群賊呢。”
“哦。”
聽到這話,鄒贊才稍稍放心下來:只要這件事背后不是他六弟周虎搞鬼,那就沒事。
至于那個蠢公主…
他繼續套話道:“僅僅只是看望陛下么?那公主可曾過她幾時回潁川?”
“年后就要回去了。”褚燕毫無心理負擔地道出了他所知的真相:“最遲正月十五之前吧。”
正月十五,這個日子在鄒贊率軍出征之前,因此鄒贊也就徹底放下了心。
片刻后,鄒贊的部下潘袤亦帶著幾名同僚來湊熱鬧,鄒贊便邀請他們入席。
其中甚至有太師軍的大將,羅隆。
因為彼此都是‘陳太師一系’的人,都是自己人,是故倒也沒有什么見外,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意思。
順帶一提,潘袤私底下還祝賀褚燕:“褚兄弟還不知情吧?你家都尉,即將升任左將軍…恭喜!”
“什么?”
別說褚燕驚呆了,就連高木亦是目瞪口呆。
二人轉頭看向鄒贊,卻見鄒贊咳嗽一聲道:“咳,朝廷還未正式公布,不可胡說。”
他這話,其實就是變相驗證了潘袤的話。
“這可真是…”
即便是褚燕,此刻也是滿臉驚喜。
雖然升官的是趙虞,但他們也能沾光啊。
更何況,左將軍那可是具備‘開府’資格的朝中上將,趙虞得此殊榮,就意味著他們底下這幫人也能混個雜號將軍當當。
他一介山民出身,有朝一日居然能混上將軍?這可真是…
褚燕滿臉欣喜,而在座的眾人,亦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畢竟都是自己人嘛。
眾人喝酒到深夜,高木醉醺醺地告辭了,回自己家中去了,而褚燕,鄒贊則派人將其安頓至府上的廂房。
隨后,鄒贊帶著潘袤等幾名虎賁軍的將領來到了他的書房。
待奉茶的府上家仆離去之后,鄒贊正色對羅隆、潘袤等將領說道:“據這褚燕所言,此番公主回邯鄲,多半是公主自己的意思,不過,我等亦不可放松警惕,潘袤,你還是要時刻關注宮內的事…”
聽到這話,眾將啞然失笑。
太師軍大將羅隆不禁失笑道:“將軍,您是在防著周將軍么?”
眾人哈哈大笑,周將軍周虎,那可是鄒贊的六弟啊。
見眾人大笑,鄒贊無奈說道:“我亦不愿如此,奈何我這位六弟,跟他二哥一樣不叫人省心…他當初還是潁川都尉的時候,就敢絲毫不給東宮與三皇子面子,現如今他得到了祥瑞公主之助,我毫不懷疑以他的心計與城府,定能將邯鄲攪得天翻地覆…只要他有這個想法。”
“不至于吧?”眾將還是笑個不停。
他們倒不覺得那位公主回邯鄲有什么不好,這不,不就把左將軍王閬那個庸才給擠下去了,沉重打擊了王太師那邊么?
倘若這叫那位公主的任性,他們巴不得那位公主再任性幾回,最好把太師王嬰那個妄臣也弄下去算了,省得他們崇敬陳太師每次對方看到心煩。
“還是小心點為妙。”
鄒贊一臉心累的叮囑道。
而與此同時,祥瑞公主與寧娘已在深宮內沐浴,前者正在接受宮內女官的檢查。
這個檢查,美其名曰是為了公主的健康著想,但其實只是為了檢查公主是否還是完璧之身。
且檢查的結果,當晚就送到了天子這邊。
當然,檢查的結果很不錯,公主依舊是完璧之身,這讓天子松了口氣之余,心中亦是暗暗稱贊——那個周虎,還是很守規矩,很識時務的。
欣慰之余,天子于次日早朝前,派人召喚御史大夫張維。
他對張維說道:“朕于祥瑞口中得知,潁川都尉一心報國,為嘉獎其忠心,朕欲封他為左將軍,不知張卿意下如何?”
御史大夫張維與陳太師交好,他能有什么異議?
一聽天子這話,張維一臉欣喜說道:“陛下英明。今國家困難,叛亂四起,理當重重提拔擅將之戰,以安四方。不過臣怕…”
天子自然明白張維的想法,淡淡說道:“你在待會早朝提出此事,朕自有決斷。”
“是!”張維躬身而退。
當日早朝,張維果然主動提出了此事,奏請天子,建議由潁川都尉周虎取代王閬擔任左將軍一職。
聽到這話,朝中大臣紛紛側目,暗中關注太師王嬰的面色,而旁聽朝議的太子李禥與三皇子李虔,更是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據小道消息,這位王太師昨日就得知了相關消息,還為此在其府內發怒來著。
不過今日,這位王太師卻顯得很淡然,仿佛即將被取代的王閬,并不是他的族弟。
“王卿,你意下如何?”天子故意詢問了那位王太師的態度。
“臣認為張御史所言并無不妥。”
太師王嬰躬身回答道:“臣弟王閬雖兢業恪守,但終歸才能有限,不足以為陛下分憂,平定四方,現國家困難,叛亂四起,理當啟用周虎這等良帥猛將。…臣附議。”
這老東西很識相啊…
朝中眾大臣心中頓時升起相同的念頭。
說實話,他們也不覺得王太師還有什么翻盤的可能性,畢竟他此番面對的可是祥瑞公主與周虎,前者是天子最寵愛的孫女,而后者則是陳門五虎之一。
以往王太師還能利用祥瑞公主給陳太師添添堵,可現如今,連那位公主都倒戈到陳太師那邊去了,這王太師還有什么辦法?
與其抵抗天子已決定的事,惹地天子不快,還不如干脆點服從,至少這樣天子還會在其他方面彌補他王家一些。
旋即,太子李禥與三皇子李虔亦相繼表達了支持的態度,其余朝臣亦紛紛附和。
于是乎,天子立刻著人擬旨,著潁川都尉周虎取代王閬升任左將軍一職。
這既是天子為了‘表彰’周虎的識相,也是為了滿足他孫女的殷切希望,哄后者開心。
大概半個月之后,當時仍在臥牛山一帶剿賊的趙虞便收到了這道圣旨。
不得不說,當前來頒布圣旨的御史大夫張維向他表示祝賀時,趙虞心中卻把某個公主罵了個狗血淋頭。
平心而論,他既沒有要求公主回邯鄲后替他邀請,更萬萬沒有想到公主居然替他爭取到了‘左將軍’這等職位。
要知道左將軍之職乃京畿將職啊,他趙虞哪敢踏足邯鄲?畢竟邯鄲那邊,可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國師呢!
萬一他去邯鄲任職時,對方一眼看出他就是那個‘二虎’,那他不是自投羅網?
所幸,由于臥牛山賊與項宣麾下長沙叛軍的作亂,朝廷并沒有要求趙虞回邯鄲任職,而是允許他‘遙領職位’,這著實讓趙虞松了口氣。
“多虧了項宣啊。”
趙虞在私底下暗暗感慨。
而幾乎是在相同的時間,身在山東的陳太師、薛敖、王謖等人亦收到了這個消息。
驚訝之余,父子三人亦頗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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