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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短暫的寒暄過后,兩支隊伍并作一支,緩緩啟程踏上了前往汝陽的旅程。
受魯陽鄉侯的邀請,魯陽縣令劉緈坐到了前者的馬車車廂內,正巧就坐在趙虞與靜女二人的斜對過,此時趙虞終于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魯陽縣的縣令。
據趙虞觀察,這位劉縣令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大抵僅眼角略有皺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位飽學之士,論氣質與魯陽鄉侯府里的東席公羊先生有些像,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一股書卷氣。
一般來說,大人對小孩難免會有種慣有的輕視,但這位劉縣令,卻不知為何挺樂意與趙虞交流,在隊伍緩緩啟程后,他并不立刻與魯陽鄉侯商議大事,而是向詢問趙虞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比如說問趙虞平日里在家中做些什么呀,又讀過哪些先賢的書籍呀,非但趙虞被問地一頭冷汗,就連他父親魯陽鄉侯都有點不自然,生怕以往頑劣的兒子兜不住底。
“咳。”
找了個并不算突兀的時機,魯陽鄉侯岔開話題道:“劉公,關于小兒的事,不如暫且放放吧。”
“好。”
劉縣令會意地點了點頭,但在看了一眼趙虞后,他又問道:“鄉侯可曾將我等此行的目的告知令公子?”
魯陽鄉侯看了一眼趙虞,微微搖了搖頭道:“還未曾,我本打算在途中告訴他。”
“告訴我什么?”趙虞忍不住問道。
見此,劉縣令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由劉某告知二公子吧。”
說著,他便將此行的目的告知趙虞。
正如趙虞所猜測的那般,劉緈與魯陽鄉侯此番出門的目的,就是為了前往汝水一帶的諸縣尋求幫助,而汝陽,則是他們這次出門的第一站。
原因就在于汝陽是汝水一帶諸縣中的大縣,相當于魯陽縣東邊的大縣葉縣,據說一個葉縣的財力就抵得上幾個魯陽縣,但很遺憾,眼下葉縣的難民問題比魯陽縣還要嚴重,想來無力幫助魯陽,這才迫使劉緈與魯陽鄉侯只能往北向汝水一帶的諸縣尋求幫助。
劉緈與魯陽鄉侯都認為,只要能說服汝陽縣,之后再去說服其余汝水諸縣就會輕松許多,所以才有今日之行。
“劉公覺得,汝陽會答應么?”
在聽完劉緈的講述后,趙虞好奇問道。
“唔,難。”
劉緈捋了捋胡須,凝重說道:“汝陽縣的縣令王丹,我以往與他并無深厚的交情,充其量就是他家中婚喪嫁娶時,我曾帶著禮品去過幾回…想要說服他給予我魯陽縣幫助,恐怕不易。”
說著,他看了一眼魯陽鄉侯,旋即笑著對趙虞說道:“不過不管怎樣,我已經想好,此次若不能說服王丹,不能達成目的,我便賴在他府上,絕不回來,我就不信他還能叫人把我趕出去!”
見堂堂一縣縣令竟準備做無賴行徑,趙虞哭笑不得,然而待等他轉頭看向父親,卻看到魯陽鄉侯一臉凝重,仿佛在為了什么事而養精蓄銳。
怎么感覺這兩位是專程去吵架的…
趙虞哭笑不得。
他抬頭看看劉縣令與魯陽縣令,略一思量,對看上去更加容易交流的劉縣令說道:“劉公,小子雖年幼,但在這件事上,小子有些愚見,不知劉公可否聽我說幾句?”
劉緈微微一愣,旋即見趙虞有些拘謹,笑著說道:“哈哈,二公子請直言。…方才我說,此番要借助二公子的才智,這可并非客套之詞。”說著,為了表達對趙虞的重視,他拱手一禮,正色說道:“請二公子務必將智慧借給在下。”
這般重視,令趙虞愕然之余有些不知所措,他轉頭看向魯陽鄉侯,卻見后者淡淡說道:“你有什么想法,便說出來,至于對錯,劉公與為父自會思量。”
“呃,好吧。”
趙虞點點頭,在理了理思緒后對劉緈說道:“劉公,為了有利于說服那位汝陽縣令王丹,小子認為劉公與父親大人需糾正一個想法…也就是我等此行前往汝陽的目的。”
“目的?”
劉緈捋了捋胡須,不解地問道:“不是去尋求幫助么?在下不明白…”
“不。”
趙虞搖頭糾正道:“并非尋求幫助,而是去討債。為何?因為我魯陽縣替汝陽分擔了難民的困擾,所以,汝陽縣理當給予我縣,并非是幫助,而是他欠我們的…”
說著,他頓了頓,旋即又拱手對劉緈道:“這樣說并不直觀,劉公,恕小子無力,能否由劉公暫時假裝汝陽縣縣令王丹,而由小子斗膽代替你,演示一番由小子來拜訪你,這樣能最直接表達小子的想法。”
“由二公子來假扮在下?”劉緈笑了笑。
“虍兒,你太無禮了!你何德何能可假扮劉公?”魯陽鄉侯在旁斥責道。
話音剛落,便見劉緈抬手阻止了魯陽鄉侯,笑著說道:“無妨無妨,反正距汝陽也還有一段時日,咱們在車廂內商量來商議去,倒不如試試二公子提出的辦法…”說著,他微吸一口氣,抖了抖衣袖,正襟危坐道:“那么,劉公眼下就是那王丹了,二公子,請。”
趙虞點點頭,旋即轉頭對魯陽鄉侯說道:“父親的話,依然還是原本的角色,待會請父親配合。”
“哼。”
見劉緈同意了趙虞的胡鬧,魯陽鄉侯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輕哼一聲道:“為父省得,你管好自己就行。”
趙虞暗自聳了聳肩,旋即正色對劉緈說道:“劉公,冒犯了。”
聽到這話,劉緈頗有童趣地皺眉道:“那是何人?我乃王丹也。…哈,二公子請。”
見諸人準備就緒,趙虞微吸一口氣,學著劉緈正襟危坐,旋即拱手施禮道:“王公,好久不見。”
這就開始了?
劉緈點點頭,亦進入自己扮演的角色,只見他斜睨了幾眼趙虞,旋即帶著幾分輕視笑道:“喲,這不是劉縣令么,哈哈,劉縣令今日造訪,著實令敝府蓬蓽生輝啊…”
在旁,靜女看到劉緈稱呼趙虞為劉縣令,盡管她知道三人是在假扮,卻也忍不住想笑,只好袖口捂著嘴,不敢出聲打擾這三人。
看劉公這番作態,他與汝陽縣的縣令王丹關系何止不親密,恐怕對方以往沒少嘲諷劉公吧?
沒有注意在旁的靜女,趙虞想了想說道:“王公,客套話就免了吧,劉公今日前來,相信王公也能猜到幾分。”
“呵呵。”劉公捋了捋胡須,在故意遲疑了片刻后,這才故作不自信地問道:“劉公在王某飲酒?”
這種借口…
趙虞壓著心中的哭笑不得,面無表情地說道:“再猜!”
聽到這短短兩個字,劉緈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但他很快就忍住,忍著笑說道:“在下實在不知,請劉縣令直言。”
“既然如此,劉某便直言了。”振了振衣袖,趙虞盯著劉緈正色說道:“在下此番前來,是希望汝陽縣能從縣倉撥出一筆錢糧給我魯陽縣,緩解我縣的難民問題!”
“難民?”劉緈愣了愣,旋即故作恍然道:“哦哦,原來如此,在下明白了,原來劉縣令此番是求助來了。”說著,他咂咂嘴,愁眉苦臉地說道:“貴縣的遭遇,王某倍感遺憾,然我汝陽縣近幾年亦受旱情困擾,怕是無力援手貴縣啊…”
說完,他怕誤導趙虞,又用正常的口吻解釋道:“這只是我以王丹的身份所言,事實上汝陽完全有能力提供幫助。”
趙虞點點頭表示明白,旋即指了指身旁的父親魯陽鄉侯,正色對劉緈說道:“王公,這位乃是我魯陽縣的鄉侯,此番劉某與鄉侯一并前來,相信王公已看出我縣的誠意,王公,敝縣萬分希望貴縣的幫助。”
注意到魯陽鄉侯斜睨了一眼趙虞,劉緈忍著笑咳嗽一聲,搖搖頭愁眉不展地說道:“話雖如此,但…恕在下無能為力。”
話音剛落,就聽趙虞忽然沉聲喝道:“王丹!劉某已好言好語,何以你卻執意見死不救?!”
要開始發難了?
劉緈雙眉一挑,覺得眼前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氣勢,只可惜歲數太小,實在沒什么威嚴可言。
他想了想,按照他對汝陽縣縣令王丹的了解,板著臉說道:“劉緈,你太無禮了!你乃魯陽縣令,為貴縣考慮無可厚非,然王某亦需為我汝陽考慮;再者,你我同為一縣之長,你有什么資格對王某大呼小叫!…來人,送客!”
說到最后時,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趙虞,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嚴苛了,雖然他確實是按照王丹的性格來演示的,可眼前這個小家伙…他能接得住么?
然而就在他猶豫之際,卻見趙虞一拂袖,怒聲喝道:“無需送客,劉某可以會走!…只不過,請王公莫要后悔!”
“后悔什么?”
只見趙虞深深看著劉緈,沉聲說道:“待劉某此番回縣里后,劉某會下令開放官倉,將官倉內一半庫糧發放予境內的難民,隨后告知那些難民,我魯陽縣只是小縣,無力救濟眾難民,而我魯陽縣往北,有一大縣名汝陽,縣內錢糧充盈…王公,好自為之吧!”
說著,他一拂衣袖,表示自己拂袖而去。
這小子…有點狠啊。
劉緈與魯陽鄉侯對視一眼,心中皆震驚不已。
換他倆是汝陽縣的縣令,這會兒也不敢放這個摞下狠話的“劉緈”離開吧?
“劉縣令請留步!”
劉緈立刻抬手作挽留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