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嗎?”
夏凡再次拍了拍賈元禮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崔星平,我死都不會忘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賈元禮緊握著雙拳,腦門青筋條條綻出。
“那你真正的名字是?”夏凡又問。
“韋安山。”
“賈元禮”沉默片刻道。
“能具體說說你和那個男人是如何結下如此血海深仇的嗎?”
夏凡有點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恨能讓一個人心理扭曲到這種程度。
“呵呵,閣下有必要知道嗎?”
偽裝成賈元禮的韋安山忍不出嗤笑一聲。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曾害得你家破人亡,未來我不介意幫你討回個公道。”夏凡語氣平淡道。“就像我今日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你面前一樣。”
“…”
韋安山再次陷入沉默,良久,良久,他終于開口了。
“在下出身于崇州南溪縣,自幼家境殷實,衣食無憂,由于我從小喜歡舞槍弄棒的關系,在我齠年起父母便到處奔走,成功讓我拜入了南溪俠客傅四清的門下,正是那時候起,我認識了這一生最心愛的女人,她便是師傅的女兒,同時也是我的小師妹…”
令狐沖?
夏凡聽著聽著,腦海里頓時冒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但他沒有打斷韋安山,而是讓他繼續沉浸在回憶里說下去。
“…我與小師妹情投意合,甚至雙方長輩都有默許之意,我曾經借小師妹之口試探過師傅的口風,詢問我倆何時才能成親,后來小師妹告訴我,師傅的意思是只要我能成功踏入開竅境,他才放心將小師妹托付給我,從那時起,我便開始沒日沒夜地拼命練武修行,一時間都冷遇了師妹,結果,結果…”
說到這里,韋安山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繼續說。”
夏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強行讓他克制下來。
“結果,心情欠佳的小師妹在一次出門閑逛的時候遇到了那個男人,崔星平!”
韋安山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那個擅長花言巧語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說得怎么跟個渣男似的?
夏凡默然不語。
“自那天起,他便勾走了小師妹的魂,從此小師妹對我的態度也愈發敷衍冷淡,起初我并不知道小師妹與那個男人間的事情,只以為是那段時間的冷遇讓小師妹生了怨氣才對我不理不睬,后來我準備在小師妹生辰那天給她一個驚喜,那個驚喜便是我成功邁入了開竅境,終于可以迎娶她了,然而…”
“在我邀來大批親朋好友為小師妹慶賀生辰的那天,在我吐露心意的時候,小師妹卻冷臉拒絕了我,甚至是當場轉身離席…”
“我急忙追出去詢問小師妹緣由,最終小師妹告訴我,她已經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悲痛欲絕的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所以我拼了命發動人手去找那個人,最終,我找到了他,同時也看到了小師妹依偎在他懷里的畫面!”
“我那會完全失去了理智,發了瘋一樣要殺了那個男人,但痛苦的是我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甚至連小師妹都在旁護著他,小師妹曾親口告訴我,那個男人便是他這一生的歸宿,而且對方出身于摘星樓,勸我最好不要再來騷擾他們,以免給自己與家人招來殺身之禍。”
“自那天起,心如死灰的我便告別家人離開了南溪這個傷心之地,不料三個月后,來自南溪的友人找到了我,并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的噩耗,原來在我離家不久后,我的全家老小便遭到神秘人屠戮,同時慘遭滅門的還有包括小師妹與師傅在內的所有家人…”
“所以你便懷疑殺你和小師妹全家的人便是那個崔星平?”
夏凡突然插嘴道。
“當然,而且我還查找到了許多證據可以證明,殺害我和小師妹全家的便是崔星平!”
韋安山面色異常猙獰道。
“尤其是我和小師妹全家遇害前,曾經便有好些人見到小師妹與崔星平當街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而爭執的原因便是小師妹指責崔星平欺騙了她,欺騙他許諾要娶自己,但崔星平卻借口說宗門不同意彼此的婚事…”
“你沒有嘗試過找崔星平對質嗎?”夏凡想了想。
“呵,自那天以后,崔星平便再也沒有在南溪出現過,而摘星樓乃隱世宗門,當時不過一介無名小卒的我別說是找到摘星樓了,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韋安山冷笑道。
“所以這些年來你才心心念念著想要報復崔星平,報復摘星樓對吧?”夏凡搖搖頭道。“但是,你何必要把無辜人給牽扯進來呢?”
“因為我已經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韋安山一臉坦然道。
“你的仇恨我已經聽取了,未來我會代你向摘星樓討回公道的。”夏凡神色平靜道。“臨死前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希望閣下能記得你的承諾!”
韋安山緩緩閉了眼睛。
“安息吧。”
話音剛落,夏凡便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只見韋安山腦袋一偏,旋即徹底沒了動靜。
“好了,如今滅門兇手已經授首,我也沒必要待在這里了,各位再見吧!”
處理完韋安山,頓時沒了興致的夏凡朝著廳堂眾人擺了擺手,下一刻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算是一個女人引發的慘案嗎?
走在返回客棧的路上,夏凡的心里都不禁有些五味雜陳。
他理解韋安山的仇恨,但他的仇恨卻波及到了太多無辜的人。
他想要一個交代,但誰又來給死在他手里的人一個交代呢?
突然,他心有所感地扭頭望向遠處的一座高樓之上,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是我的錯覺嗎?”
他嘀咕了一聲,轉而便重新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半晌。
“老東西果然警覺,如此遠的距離居然都能發現我,真不愧是宗師啊!”
那座高樓之上,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圍欄上回來輕晃著雙腿,嘴里自言自語道。
“可惜師傅給的這一顆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