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銅墻鐵壁的推進城,如今已是一處廢址。
要想重建,無疑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甚至世界政府都不一定會在原址上重建出一個推進城來。
畢竟,海軍那邊已經將本部遷移到紅土大陸另一邊的新世界。
這就導致推進城所在的地理位置失去了意義。
要不要投入大量資源在原來的廢址上重新建造一棟推進城,也成了一個需要去深入考量的問題。
但在那之前,先處理掉從推進城第六層逃出來的傳說級別的囚犯,可以說是優先級最高的事情。
事實上,海軍也一直都很重視推進城第六層囚犯所帶來的隱患。
要知道,每一個第六層囚犯都是擁有能夠毀滅一座國家的能力。
放任他們亂來的話,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所以,從頂上戰爭結束后,海軍本部就一直致力于逮捕從推進城第六層逃出去的囚犯。
不出意外的話,估計一年半載就能解決這些囚犯所帶來的潛在隱患。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因為赤犬的錯誤決策,海軍和莫德一方爆發了正面沖突。
最終。
海軍慘敗,推進城被摧毀。
而海軍元氣大傷之后,難有余力再去解決經由推進城第六層囚犯所帶來的問題。
甚至于,有時候在收到各國求援的時候,也是有心無力。
海軍突然間的勢弱,自然會影響到對推進城第六層囚犯的追捕行動。
而壓力驟減的推進城第六層囚犯,則是更加為所欲為。
雖說頭條新聞經常被莫德占據,但偶爾也能看到這些推進城第六層囚犯登上報紙顯眼的地方。
跟這些人有關的新聞,當然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譬如某處村莊被摧毀,又譬如某個小國被嚴重破壞,死傷慘重。
類似這種的新聞,總會跟推進城第六層囚犯的名字一起出現。
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多就是其中一個登報次數較多的推進城第六層囚犯。
僅從他那“世界破壞者”的稱號來看,就該明白,這是一個熱衷于破壞的絲毫不講任何道理的男人。
因為邦迪.瓦爾多的登報次數比較頻繁,所以莫德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此刻聽薩博提及,莫德倒是來了點興趣。
如今以他的星級,尋常強者都不一定能帶來太多收益。
但如果是推進城第六層的囚犯幸存者,也許能夠滿足莫德現階段的經驗需求。
“說說看,我倒是有點好奇,一個從推進城第六層逃出去的囚犯,怎么會招惹到你們革命軍。”
莫德饒有興趣看著薩博。
薩博微微點頭,緩聲說起革命軍和邦迪.瓦爾多之間的交集。
要說以革命軍的立場,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招惹邦迪.瓦爾多。
那樣只會讓他們樹立一個沒必要的強敵。
但邦迪.瓦爾多卻主動招惹上了革命軍。
似乎是因為對軍備物資有所需求,邦迪.瓦爾多襲擊了革命軍的一條隱秘運輸渠道。
面對邦迪.瓦爾多壓倒性的實力,負責運輸軍備物資的革命軍隊伍,根本就是毫無反抗之力。
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大量具備物資,也就這樣被邦迪.瓦爾多搶走。
如果只是這樣,目前人力資源全線吃緊的革命軍只能自認倒霉,后續也不可能在邦迪.瓦爾多身上傾注太多的精力。
畢竟他們的敵人是世界政府這種龐然大物,除此之外,基本不會另外去樹立強敵。
可偏偏邦迪.瓦爾多那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海賊,在得知搶掠的目標是革命軍后…
竟然俘虜了負責運輸的革命軍隊伍成員,然后以此作為要挾,向革命軍索要更多的軍備物資。
問題就在于,軍備物資對革命軍來說,是一種很珍貴的資源。
不說革命軍現在拿不出邦迪.瓦爾多想要的軍備物資數量,就算能拿得出來,也不可能輕易交出去。
可另一方面,革命軍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折在邦迪.瓦爾多的手上。
所以,革命軍之后該做的,就是抽調出一支戰力可觀的隊伍,然后打敗邦迪.瓦爾多,將兄弟們救出來。
但問題又來了…
因為世界政府這段時間的針對性行動,導致革命軍在世界各地的據點都是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哪怕是上次由薩博這種精銳帶領的隊伍,也是一不小心踩進世界政府設置的陷阱,以至于人員損失非常慘重。
基于這幾點原因。
面對邦迪.瓦爾多所帶來的巨大麻煩,革命軍既拿不出邦迪.瓦爾多索要的軍備物資,暫時又沒有足夠的戰力去討伐邦迪.瓦爾多。
這就很尷尬了。
否則薩博也不會在接受莫德饋贈的時機點上,開口向莫德請求幫忙。
從薩博的解釋中,莫德大致了解到了情況,倒也不怎么意外。
在他看來,能讓薩博開口的忙,基本也就是戰力上的援助了。
“沒問題,那個叫什么瓦爾多的海賊,我會幫你們解決。”
聽完了薩博的請求,莫德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見莫德應得這般干脆,在場絕大多數的革命軍成員都是流露出驚異之色。
這終究不是什么小忙。
可這個男人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驚異之余,革命軍眾人不由自主看向滿臉平靜之色的桑妮。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不然的話,他們實在想不到是什么理由,才能讓莫德這么干脆的應下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請求。
“謝了,莫德…”
薩博深吸一口氣,鄭重道謝。
莫德微笑道:“干嘛這么見外?”
“嘿嘿。”
薩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要不是真的力有不逮,他也不會厚著臉皮來請求莫德幫忙。
“薩博,邦迪.瓦爾多我會解決掉,但我無法百分百保證‘人質’的安危。”
雖然接受了這個請求,但莫德有必要先給革命軍打一下預防針。
畢竟這場紛爭的源頭在于人質挾持。
如果邦迪.瓦爾多在莫德展開攻堅戰的時候,以這些人質來進行要挾。
那么,莫德可不會為了保障人質的安危,從而讓同伴們置身于險地。
這一點,是有必要事先說清楚的。
“我理解。”
薩博重重點了下頭,表示理解。
旋即,他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有什么話該說,但是又難以說出來一樣。
在場的諸如茉莉克爾拉等人,也都是和薩博同樣的反應。
“怎么了?”
莫德感到奇怪,不由問道。
“唔,其實…”
薩博艱難道:“塔塔木也在負責運輸物資的那支隊伍里。”
莫德眼眸一縮。
薩博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提及這事,是不想讓莫德以為他將塔塔木當成了請援的資本。
本來只要莫德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任何一點遲疑,薩博就會放棄找莫德幫忙的念頭。
只是沒想到莫德會答應得這么干脆。
那么,之后也應該向莫德說明情況。
是夜。
夜空之上,群星璀璨。
夜色籠罩中的德雷斯羅薩,迎來了寧靜的一刻。
恐怖三桅船上。
莫德設宴招待了薩博等一眾革命軍。
原本想著讓薩博他們在這里待上幾天,結果薩博在接了一通電話后,無奈表示明早就得啟程離開。
想來作為革命軍主力的他們,真的是非常忙碌。
莫德對此倍感遺憾。
他想讓薩博他們多待幾天的動機,其實更多是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桑妮了。
而桑妮也很想讓莫德陪她幾天。
可作為革命軍一員,總該有緩急之分,不能任性妄為。
她忍住了沖動,也有些失落。
雖然不至于后悔當初的決定,但許多時候,偶爾還是會想著能夠和莫德同行,然后去領略各種風景。
那或許會是一種和現在完全不同的活法。
然而。
任何人,任何事。
哪有重新來過的說法。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該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晚宴結束后。
莫德將安排薩博一行人休息的任務交給了拉斐特。
拉斐特很愉悅的接受了莫德指派的任務。
他很享受這種總是被莫德委派任務的感覺。
這意味著莫德對他的重視。
莫德交待完相關事宜后,便是回到房間。
“貝利,你去一下薩博房間,跟他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讓他直接過來。”
“遵命嗝”
貝利打了個酒嗝,屁顛屁顛離開房間。
過了一會。
醉醺醺的貝利,領著薩博來到房間。
完成任務后,貝利一頭栽在床上,便是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莫德走過去幫貝利蓋好被子,隨即示意薩博坐下。
薩博坐在沙發上,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莫德。
“是關于熊的事。”
莫德坐在薩博正對面,開口道。
“嗯?”
薩博聞言一驚,下意識擺正身體,神情嚴肅看著莫德。
來之前,他倒是沒想過莫德所說的重要的事情,竟然會和熊有關。
相比于薩博的嚴肅,莫德就顯得平靜多了。
“熊為什么愿意接受貝加龐克的改造…”
莫德向后一仰,靠在沙發上,輕聲道:“我不清楚個中原因,也沒想過要去一探究竟。”
薩博的眼神,在燈光的渲染之下發生了些微變化。
但他沉默,沒有去接莫德的話。
莫德看著他,平靜道:“對我而言,這些‘隱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熊恢復如初。”
“真的嗎?”
薩博豁然起身,神情忽然變得激動,緊緊盯著莫德。
“嗯。”
莫德很是篤定的點頭。
以他如今對影子能力的造詣,要想恢復熊的意識,已然不是什么難事。
“太好了…”
薩博喃喃自語道:“也就說,只要找到熊,就能…”
話說到一半,卻是戛然而止。
以革命軍目前的境況,甚至難以抽調多余的人手去調查熊的下落。
倒是之前有針對性去調查,只是…
由于頂上戰爭中大批次和平主義者的亮相,給他們的后續調查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他們實在無法確定熊的下落。
看著忽然沉默的薩博,莫德眉頭微微一蹙,問道:“你們還沒找到熊的下落嗎?”
“是的。”
薩博苦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愧疚之意。
革命軍的高層,都是十分清楚熊的自我犧牲為整個組織帶來了多么大的益處。
所以,哪怕熊在接受改造之后會被徹底抹除意識,革命軍也已經做好了隨時將熊營救回來的準備。
只是革命軍沒預想到營救的難度會這么大。
而后面又遭遇到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影響到了調查進度。
莫德看著絲毫不掩飾愧疚之色的薩博,輕嘆一聲,隨后平靜道:“熊這會應該在圣地瑪麗喬亞。”
“圣地?”
薩博又是一驚。
渾然沒想到自頂上戰爭結束后就消失無蹤的熊,會在圣地瑪麗喬亞那種地方。
也難怪情報部門的調查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消息屬實嗎?”
薩博很快就冷靜下來,臉龐微微繃著,顯得有些嚴肅。
不管組織現在的戰力有多么吃緊,只要確定了熊的下落…
在邦迪.瓦爾多一事了結之后,他都要向龍申調一支隊伍,然后將熊救回來。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莫德隱約間察覺到了薩博的心情,道:“八九不離十吧。”
“嗯,終于知道熊的下落了,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重要了。”
薩博深吸一口氣,隨后由衷感激道:“真的太謝謝你了,莫德。”
“不是說了嗎?用不著對我那么見外。”
莫德笑了笑,旋即補充了一句。
“看得出來,你們革命軍目前的戰力似乎很吃緊,所以等我將瓦爾多解決了之后,會親自去一趟瑪麗喬亞,把熊帶回來。”
“莫德,這件事不能再勞煩你了,我們會自己把熊帶回來。”
薩博搖了搖頭。
本來討伐邦迪.瓦爾多一事已經夠麻煩莫德了,怎么能將營救熊的事情再交給莫德。
薩博的態度異常堅決,以至于莫德想要解釋一下都顯得分外蒼白。
莫德也就沒有堅持,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還是先營救塔塔木。
片刻之后。
薩博懷惴著滿腹心思,離開了莫德的房間。
夜色漸深。
莫德洗漱了一下,就準備上床歇息。
喝多了的貝利,將床單踢得亂七八糟。
莫德看了看正在用力打呼的貝利,伸手用力揉了一下貝利的腦袋,隨后簡單整理了一下被單,便是躺到了床上。
“嘎吱——”
房門忽然被推開。
一襲粉色睡衣的桑妮,抱著枕頭走進房間。
“桑妮?”
莫德看了過去,略顯愕然。
“不知道為什么,我那個房間的床…不怎么舒服。”
桑妮視線飄忽,微微側著頭,所說的話沒頭沒尾。
莫德啞然。
趁著莫德一句話都不說的時候,桑妮迅速爬上床,然后順勢將睡得直打呼的貝利踢到床底下。
噗嗵。
貝利一頭栽在地上,滾了兩圈后,仰躺在地上。
隨后像是在做什么噩夢一樣,那肥嘟嘟的臉龐上浮現出難受的神情。
“大、大姐頭,窩、窩錯了…不要啊,窩的肉…”
貝利低聲喃喃自語,略顯短小的四肢,在不停撲騰著空氣。
莫德沉默看著正在被“噩夢”折磨的貝利,心想著這小家伙和桑妮的久別重逢,怎么會演變成噩夢呢?
想到這里,莫德偏頭看了眼桑妮那在昏暗燈光之下極具魅惑的側臉。
桑妮抿了抿唇,然后在莫德的注視下,蹲在貝利面前,伸出雙手撐開貝利的眼皮。
這個舉動,好像是在確認貝利是不是故意在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