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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自由

  成為海賊的意義所在——即是自由。

  但足夠的自由也意味著不受束縛。

  而人性一旦不受束縛,自然就會催生出數不清的只會燒殺搶掠的海賊。

  賈雅對于海賊的認知,大部分源自于那些只想著劫掠蒙蒙島的海賊。

  也因此,她不可能領會到自由才是海賊所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

  只要自由,海賊可以行惡,也可以行善。

  所以,誰都不能規定海賊只能做什么,又什么不能做。

  賈巴作為一個已經退休很久的資深老海賊,對這些問題有著極其深刻的認知。

  即便如此,他也從未向賈雅灌輸過這些東西。

  在他看來,若無合適的機會,賈雅這輩子都會在蒙蒙島守護那些被時間沉淀過的古遺址。

  既然有著相對穩定的未來,那賈巴自然不會像索爾那樣,成天就想著跟后輩吹噓一下以前的光榮歲月。

  報紙上的內容,對賈雅的認知產生了一些沖擊,不經意間將報紙捏出大片皺褶。

  “雅姐,報紙…”

  桑妮輕聲喚了幾聲,讓賈雅回過神來。

  “啊,抱歉。”

  賈雅瞇起眼睛,將差點破相的報紙還給桑妮,隨之歉意一笑。

  “這種小事不用道歉啊。”

  桑妮接過報紙,疑惑看了眼賈雅。

  她感覺賈雅有點怪怪的。

  賈雅笑了笑,沉默以對。

  桑妮沒有多想,將報紙撫平,又是多看了幾眼莫德的照片。

  這一看,小臉上又是露出笑意。

  克爾拉伸手挽住桑妮的肩膀,調笑道:“我幫你數過了,就一張照片,你看了整整九次。”

  桑妮并不在意克爾拉的調侃。

  將一份報紙翻來覆去看個好幾遍,一直都是她的習慣。

  見桑妮沒什么反應,克爾拉也就沒了調侃的心思,轉而提起了正事。

  “桑妮,決定了沒?”

  “嗯,隨時都能走。”

  桑妮緩緩點頭,妥善折好報紙。

  讓索爾在蒙蒙島養老,而且還有賈巴陪著,她也就沒了后顧之憂。

  眼下,莫德已經出海了一段時日,那她也得快點加入革命軍才行。

  只有那樣,她和莫德才能盡快建立起“合作”關系。

  克爾拉笑道:“那太好了,正好跟我們去一趟…”

  話到一半,克爾拉眼角余光瞥了眼賈雅,適時止住了話頭。

  桑妮不知道克爾拉后半句話的內容,不過,她能猜到是跟任務有關的事情。

  薩博在一旁安靜看著,忽有所覺,不禁望向一個方向。

  視野盡頭的山坡上,索爾和賈巴的身影顯露出來。

  薩博和克爾拉的到來,自是沒有瞞過兩位老人的眼睛。

  “是革命軍啊。”

  賈巴啜了口煙,偏頭看向索爾。

  革命軍一來,也就意味著桑妮該啟程了。

  索爾聞言,一點反應也沒。

  在他那張老臉上,看不到絲毫不舍留戀之意。

  賈巴撇了撇嘴,心想著老矮子就是喜歡裝。

  兩位老人并肩走來。

  “報紙給我。”

  索爾一眼就看到桑妮手中折疊起來的報紙。

  桑妮將報紙遞過去。

  索爾接過報紙,攤開看了起來。

  “哦?”

  看到莫德的照片和報導后,索爾會心一笑。

  賈巴探頭擠了過來,跟索爾一起看著報紙內容。

  在蒙蒙島這種相對落后的地方,要想了解外界的消息,就只能通過報紙。

  看到莫德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鬧出那么多事,賈巴感嘆道:“這小子有夠亂來的,不過…我喜歡。”

  賈雅聞言,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賈巴。

  賈巴沒有察覺到賈雅的小動作,注意力仍在報紙內容上。

  “敢對加盟國的王族下手,免不了要被秋后算賬。”

  “那又如何?只要跑得夠快就行了。”

  索爾合上報紙,不屑一笑。

  賈巴沉默,關于這點,他反駁不過索爾。

  天知道就索爾這雙小短腿,到后面是怎么做到變成飛毛腿的。

  索爾將報紙還給桑妮,腦袋里全是關于莫德的報導內容。

  “以前我覺得人的一生只要足夠精彩就行了,現在,我只想活得更久一點。”

  “白癡,誰不想活久一點?”

  賈巴很不給面子的拆臺。

  索爾舉起拐杖就是一棍過去。

  看著兩個老人又開始打鬧起來,桑妮和賈雅頗為無奈。

  “索爾,我待會要跟著克爾拉他們一起走。”

  桑妮將報紙放到口袋里,提起正式加入革命軍的事。

  索爾停下揮舞拐杖的動作,背對著桑妮,輕描淡寫道:“哦,去吧。”

  “嗯。”

  桑妮緩緩點頭。

  半個小時后。

  革命軍的船慢慢駛離蒙蒙島。

  沙灘上,索爾、賈巴、賈雅三人目送著船只遠去。

  直至船只在遠方的海平線上變成一個小黑點后,索爾低聲一嘆,老臉上寫滿不舍之意。

  賈巴瞥了眼索爾此刻的神情,不禁搖了搖頭。

  賈雅抬頭看了眼天色,輕聲道:“該回去了。”

  “哦,晚上吃什么好料的?”

  索爾一秒切換心情,期待看著賈雅。

  賈巴和賈雅無語。

  在回去環谷居地內的路上。

  賈巴忽然道:“小雅,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賈雅不由一怔。

  “說到精彩,就不得不提我的回憶錄了,小雅啊,待會吃飯的時候,你想聽多少,我就講多少。”

  索爾湊了過來,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全然沒有半點送別桑妮的心酸不舍之意。

  賈巴看了看沒正經樣的索爾。

  他知道索爾只是將情緒藏到了心里。

  “呵呵。”

  賈雅卻是微微一笑,然后沒了下文。

  迎著夕陽西落時的橘紅色暮光,一行三人走向環谷居地。

  東海,某個小鎮的一間酒館。

  酒館的生意還不錯,客座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

  在吧臺內的一面墻壁上釘著一塊長方形的木板,上面貼著十多張海賊的懸賞令。

  在這些懸賞令里,最低的只有300萬,而最高的也才1700萬。

  這時,一個蓄著大胡子的男人從后門走進酒館內,將一張嶄新的懸賞令遞給吧臺內的酒保。

  “貼上去。”

  男人是酒館老板,示意酒保將最近更新的懸賞令貼到板塊上。

  酒保聞言照做,也沒有看懸賞令,而是很熟練的貼了上去。

  貼完之后,酒保才有心思去看賞金。

  “1020萬啊,挺高的。”

  說著,酒保感到不對勁,他對數字還是挺敏感的,便是仔細數了一下。

  也在這時,圍坐在吧臺前的漢子們也注意到了新貼上去的懸賞令。

  “又有人混出頭了啊。”

  一名漢子感慨了一句,先是打量了幾下懸賞令上的帥氣少年,隨后看向懸賞金額。

  然后,他傻了。

  幾秒后,身旁的幾個漢子步上后塵,也是傻了。

  “一、一億???”

  酒保眼珠子險些要瞪出來,失聲喊出懸賞令上的金額。

  在這塊木板前,他經手了數不清的東海懸賞令,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高的懸賞金。

  “百加得.莫德…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大人物?”

  一眾漢子愣愣看著木板上的那張懸賞金高達一億的懸賞令,然后對比著周遭那些300萬到1700萬之間的懸賞令。

  就好像…

  一個爸爸帶著一群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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