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剛收割完不久的田野最遠端城墻上,探出一個巨大的頭顱,等待上火車的數百獸人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這頭顱是如此碩大,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陰影。
所有人的呼吸剎那間停住了,他們想起了被巨人支配的恐懼…
咳咳!搞錯,拿錯劇本了!
生活在蠻荒之地的獸人,啥魔獸沒懟過。
以前的話,隨便來個帶頭的,一群獸人抄起木棒子,將指關節按得啪啪響,直接就上了。
打贏了給自己加餐!
打輸了給對面加餐!
是生是死,打一場就知道,哪來那么多屁話。
如今時代變了。
最能打的獸人,往往是最跳的,基本都自掛東南枝,剩下的最多的是綿羊人啊,黃牛人啊之類的食草系。服從性上去了,戰意也直線下降。
一股驚慌與騷動即將傳開。
沒想到,下一秒鐘,火車站旁的碉堡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砰——”
伴隨火炮的轟鳴,那只巨大的甲蟲居然整個頭被打飛了,比水缸要大的頭顱爆碎開,變成破片手雷的彈片,反過來對進攻者造成二次殺傷,引發墻對面一連串的慘呼。
“噢噢噢!”獸人紛紛歡呼起來!
囚籠?
不!這是真香啊!
一下子,食草系獸人們興奮得嗷嗷大叫。
以那聲炮聲為號角,更多的火炮開火了。
“噗!噗!噗!”低沉的噴氣聲中,劃出夸張高拋物線的是迫擊炮。經過軍迷沙雕玩家改進的迫擊炮,如今已經有二戰后期的水準。
老炮手們甚至不用試射,光憑目測就能準確地把迫擊炮射到墻后面。
讓獸人仆從們安心的是,一輛裝甲火車到了,巨大的盾蟹在螃蟹人的吆喝聲中,邁著巨大的蟹腿走下火車卡,它們以寬大的身體很快組成一道會移動的城墻,擋在獸人的身后。
它們背上,一大堆小龍蝦人叫著稀奇古怪的什么“Firethe猴!”猛烈地用火炮轟擊那些膽敢翻墻爬過來的怪物。
可是這只限于陸行的怪物,突然有一只大蝙蝠尖叫著俯沖下來,好多獸人被那尖銳的叫聲震得動彈不得。
此時,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眨眼后,就是六米翼展的大蝙蝠被當中劈開兩半。
那個華麗的金色身影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視網膜上。
“愣著干什么!?快上車!”伊麗莎白在這種時候,總算沒有露出那副睡不醒的樣子,手持戰斧,半身浴血,威風凜凜的獅子女讓獸人仆從們不由想起了以前的榮光。
可惜所有的榮光隨著三大獸王的暴斃而逝去,唯一稱得上獸人之光的伊麗莎白,佩戴的是深淵者的徽章。
戰斗的火炮聲,隨著火車的汽笛聲拉響而漸漸遠去,飽受驚嚇的獸人仆從在熬了45分鐘的火車之后,去到下一個車站,接到下一批獸人同胞。
停停走走,半天后,近1500獸人像塞沙丁魚罐頭一樣被塞到火車上。獸人普遍體型比人類大,火車皮的悶熱超乎獸人想象。
神棄之地氣溫賊高,就算開了窗戶,吹進來的都是40度的熱風。
若不是逃難,估計好多獸人受不了。
當那座雄偉的巨城透過窗戶映入視界時,獸人們心情變得復雜起來——那座城市的主人征服了所有的獸人氏族,屠戮了一切膽敢反對他的獸人。可現在,他的城市卻要成為他們的庇護者。
大半年的仆從生涯,教會了獸人服從。
被人類監工吆喝著趕下車時,哪怕心驚膽戰,依然沒有誰敢惹亂子。
每隔十來米就佇立著一個六米高的石頭巨人,它們幽冷的藍色眸子告訴獸人,它們不光是最好的侍衛,也是最強的屠夫。
“所有人按照仆從編號分組。相關待遇看板子,每個家庭派人來,一次過領三天的物資。”
獸人99都是文盲。
深淵城的撤離工作做得非常細致,就在火車站的大廣場上,有一塊五層樓高的木板子,掛著圖案,標注各級仆從的待遇。
黑鐵級的仆從,一個成年食草獸人每天可以領到三個5斤重的草餅和一個以豆渣、麥糠等壓成的豆餅。小童減半。每人兩套制式的麻布衣。一家五口能分到一個20平米的避難所。食肉系獸人則是肉干和魚干。
青銅好一點,成年人可以多一個豆餅。
白銀就更好,每天可以三頓,每頓都有新鮮食料。
仆從是沒有黃金級的,再往上就是深淵軍團的公民了。像之前的北地蠻族、圣武士、深淵禁衛、以及海系的亞特蘭斯蒂人,會被允許住進城里。
領了食糧,不知多少獸人心生感動。
曾幾何時,他們都絕望了,以為自己一輩子就這樣會被壓榨到死,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拋棄,丟到魔獸堆里送命。
可現在的待遇,讓他們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天堂。
沒有主子會給垃圾人多余的物資,能給他們食糧和住所,證明深淵者并不打算拋棄他們。
不知多少獸人感動得熱淚盈眶,朝著深淵城的方向跪拜起來,稱頌深淵者的偉大。
這一幕,看得好多玩家一愣一愣的。
本來玩家們都準備上火車,抄家伙上戰場了,突然火車站里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君臣——”
“咦?希達芙妮?”化身為雄性娜迦的君臣天涯看著狼少女沖過來,愣了好一會兒。
本來人類士兵是想阻攔的,可看到某污神那官大三級嚇死N多人的深淵近衛徽章,果斷當做看不到。
普通的人類士兵就是青銅級仆從,不撈個百夫長什么的,沒資格混入公民的隊伍。就算是公民,誰敢跟深淵者的直屬精銳過不去啊。
“君臣,我和爸媽、弟妹逃難了。我正想找你,一時間聯絡不上。”
某污神傻眼了:“這破游戲用不用演得那么逼真啊。我的妞都要加入逃難隊伍?”
狼少女欲言又止,她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系統君’的警告。她抿著唇:“這個…有原因的。不說那個,能安排一下我和我的家人嗎?”
君臣眨眨眼,對著旁邊不遠處一個在本區主事的美人魚。他認得那妞,是公司里一個殘疾人同事:“黃小姐,我帶人走,行不?”
對方翻了一下白眼:“滾滾滾!別礙著老娘做事。”
于是,這個以權謀私的賤人,就帶著女盆友一家子去到自己在深淵城的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