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學壞了。
如果她還是那個負責任的大酋長,帶的是北地野蠻人的隊伍,她說什么都不會拋棄自己的隊伍。
不知是不是被某人捅多了,老是挨訓,她終于通了最后的一竅。
從克里斯蒂娜口中得到確定的消息,狼王已經突破了側翼防線之后,艾希干脆把美服玩家不負責任地丟給了這位寫作美人魚、讀作工具人的克里斯蒂娜小姐,連喬安娜都帶上了。
兩人利用自己的超高敏捷,不到十五分鐘狂奔二十公里趕到這邊,剛好趕上收尾。
事實上跑到半路,艾希把喬安娜都落在后面了。
即便艾希被詛咒降了屬性,但十倍于普通人的敏捷,超過7倍的耐力,支撐著她一到地方就投入戰斗。
原本帕拉娜能狗屎運爆發地弄死狼王,已經是這邊防線的極限,艾希的到來,讓這個原本的破綻變成了死亡之門。
眼看狼王的幾個親隨,幾乎是前后腳跟著狼王跨越了兩層城墻,恰好趕到的艾希右手抓向后背的箭袋。
三支長箭搭上弓弦的瞬間,已然附上了刺骨的冰霜氣息。
隨著弓弦震響,三道璀璨光芒立即化成了三枚跟這酷熱天空格格不入的霜星,幾乎沒有拋物線可言,直勾勾對準了狼王的三個親隨射了過去。
狼王的親隨正震驚于狼王的暴斃,怎想到繼續下手的不是那個看似強大的美人魚,而是更遠端的艾希。
那三支起初橫射的箭矢,即將快到墻壁時,竟然有個非常詭異的爬升。他們從未見過,竟然還有箭術可以讓箭矢扶搖直上,一副不到蒼穹不罷休的氣勢。
最慘的是左邊的狼人,他本來就受了重傷,驟然看到狼王被殺,分了分神,這一箭他壓根沒反應過來。
只看到他仿佛不是被一支箭射中,而是被攻城錘撞到胸口一樣,跳過來很快,倒飛得更快,后面第三波的狼人正準備翻墻,就看到這家伙倒飛回來,然后像個煙花般在空中遽然炸開。
就在死前的瞬間,他整個人業已化作冰雕,僅僅是在沖力作用下整個冰雕化為指甲大小的碎塊,炸散開來。
美麗!但可怕!
中間那個狼女倒是有反應,她只來得及用爪子格擋,擋住了箭矢,卻讓箭矢上的寒冰力量爆發開,將她整條手臂都冰封掉。
唯有右邊的狼人比較走運,他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身體,躲過了這一箭,代價就是他一頭栽到保護鐵軌的兩堵圍墻之間,恰好被一個冥府禁衛攔住。
三重射擊一出,當場一死一傷一受困。
艾希別的什么都沒干,就這樣一步步靠近城墻,走一步射一箭。
單調的弓弦震響聲中,弓身前端因為寒冰箭矢的快速射擊,看上去竟像是反器材狙擊步槍在兇猛地噴出一簇簇長長的火焰!
“噔!噔!噔!噔!”弓弦聲仿佛死神的腳步,既有韻律地回蕩在這個戰場上。
寒冰箭矢向企圖脫逃的狼人展示著它恐怖的力量,三個親隨之后,是更多的親隨撲上來,然而沒有任何一個狼人有命穿越這條死亡線。
最起初是撲過去的狼人被射得倒飛回來。
漸漸地,剛露頭的狼人都會立即遭到無情的狙擊。
“啊!”一個狼人剛利用自己的敏捷撲上槍頭,就立馬慘叫一聲,整個人以手掩面朝著后方猛倒下去。不等他狼狽翻滾摔下來,旁邊的狼人已經看到他掩住了臉的右手上,一簇寒冰氣息爆發開來,眨眼間就把那個狼人的頭顱變成一大塊冰疙瘩。
對!在半空中,那家伙就是條死狼了。
艾希一邊壓制射擊,一邊驚愕于帕拉娜小姐突然癱倒在地,神志不清。這時,她瞥到了衣服破爛,畏縮在旁的兔子。
艾希陡然猛喝道:“佩克拉比,愣著干什么!割了狼王的腦袋掛到墻上——”
“啊!”兔子驚了,可以看到,她眼角盡是美麗的淚水。可能她前半輩子都沒做過這么可怕的事。她明顯是在勉強自己。
“嗚哇哇哇哇!”兔子大喊大叫著沖過來,隨手撿起一把螃蟹玩家的鋼刀,對著狼王的脖子瞎雞兒亂砍。
等王昊趕到側翼戰場時,看到的是哭笑不得的一幕——
高高的碉堡上,站著完全是人形的兔子。她垂著兩只白耳朵,一對黑絲小短腿站成了內八字,一手按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一手高舉著狼王喉嚨插著弩箭的首級,然后一邊哭一邊用軟軟的聲音大喊道:“你們的王死了!”
看著揪著狼首的手指縫里流淌出來的汩汩鮮血,再看看眼角掛著黃豆大淚珠的兔子,只要腦子還正常點的家伙都不禁懷疑,狼王死在這種貨色手中?
賣相糟糕不是重點,重點是狼王確確實實掛了!
而且深淵者已然殺到。
王昊屹立于拱起來足足三米高的黑水波浪上。看似不停涌動的水浪,將他、盧安和平克都穩穩地托舉在上面。
象征死亡與恐怖的黑色玄甲,成了這片戰場的唯一主旋律。
不用王昊提醒,盧安用金槍猛地一敲自己的盾牌,發出巨大的“哐當”響!
跟平克一道,兩個英雄如雷般的吼聲響徹四方。
“臣服,或者死亡——”
明明已經被一股巨大的恐懼征服了內心,一個渾身毛發散亂的灰毛女狼人仰天長嘯,她還沒說出話來,可怕的金光業已穿透了她的胸膛,將她釘死在地上。
來自冥府的死亡力量放出,盧安遙遙一舉右手,將金槍隔空收回,同時拉回來的,還有身體猶自在抽搐的女狼人。
當著近千狼人的面,金色盾牌上的那個骷髏頭仿佛活了過來,它開合著黃金的下顎骨,囫圇吞棗一樣將女狼人活生生咬碎吞噬進去。
好一個尸骨無存!
又一次,盧安大喊道:“臣服,或者死亡——”
這一刻,圍上來的玩家們興奮地跟著喊出同一句話:“臣服,或者死亡——”
終于,第一個降服者出現了。
他是個渾身是傷的年輕狼人,他發出了夾雜了哭嚎與屈辱的叫聲,對著黑水高臺上那個黑色的身影,匍匐跪倒。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
沒有狼人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么樣的命運。
他們只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不配做狼。
對!他們已經是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