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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帝王心計

  說來也是霉運當頭,獄天君腦袋恰恰探到金棺前,棺中熊熊劍光便徑自爆發。

  最先映入獄天君眼簾的,是棺中的劍芒。

  他看到的是三十六口仙劍,以一種奇異的規律在棺中移動,上下左右前后,十分奇特。

  但下一刻,他的雙眼便在劍光中消融,跟隨著劍光一起化作齏粉,劍芒從他的兩個眼眶中照入大腦,消融所遇到的一切!

  “嗤!嗤!嗤!嗤!”

  他的后腦勺處一道道劍芒迸發出來,讓傷口越來越大!

  那劍光乃是蘇云用三十六口仙劍布陣,目的是打破金棺的封鎖,尤其是那一百二十六座諸天的封鎖。

  蘇云唯恐劍陣的威力不夠,于是讓仙劍與金棺中的劍光烙印重疊,只是調轉劍陣方向。

  倘若僅僅是蘇云催動劍陣,倒還罷了,他將劍陣與金棺的劍光烙印重合,那就非同小可了!

  這些劍光烙印乃是仙劍插在外鄉人體內,久而久之留下的烙印,一開始并沒有這等烙印,可以說是在煉化外鄉人的過程中,劍光漸漸形成,即便抽離仙劍,劍光烙印也不會消失。

  蘇云也只是試驗劍陣威力,卻沒想到劍陣配合劍光烙印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強!

  金棺中一百二十六座諸天盡管破破爛爛,但威力依舊不弱,被這座劍陣犁庭掃穴般將一座座道境諸天轟穿!

  劍陣的威能轟至棺外,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然而劍陣的威能還是一股腦從棺中傾瀉而出!

  那一道道劍光像是三十六口劍,在獄天君的臉上飛速移動,洞穿他的后腦,洞穿他腦后的諸天,將大道所形成的道境諸天擊穿!

  粗大的劍光在獄天君那些道境諸天中移動,當真是所過之處,一切道法神通皆成夢幻泡影!

  明亮的劍芒,直達雷池洞天的天外!

  獄天君見機極快,急忙抽回頭顱,只見短短瞬息間,他的頭顱便遍布劍痕,從眼眶中可以看到頭顱內部,那里已經空空如也!

  “暗算我?”

  獄天君吃了一驚,突然頭顱像是倒塌的積木,坍塌下來,一塊一塊落地,砸在地面上便化作齏粉!

  適才那劍芒看似只在他的臉上移動,但實際上已經將他的頭顱切得碎得不能再碎!

  太古第一劍陣便是如此,看似寥寥幾個變化實在變化萬方,否則也不會被用來鎮壓外鄉人!

  “好厲害的劍陣!到底是何人暗算我?”獄天君心中一片茫然,脖子處血肉蠕動,飛速向頭顱爬去準備再生一顆腦袋。

  他是人魔,人魔可以說是另一種生物是人死之后在強大的執念下經過造化再生出的肢體,可以說肉身構造與正常人完全不同。

  他們的身體可以隨意組合甚至化作刀兵,倘若烙印道則便是仙兵、神兵!

  獄天君盡管腦袋被毀但他的性命沒有大礙,折損的只是一點實力罷了。

  倘若他整個人被劍陣籠罩,說不定便死于非命,但幸好被劍陣罩住的只是頭顱。對于他來說,被切掉腦袋與被切掉盲腸,幾乎沒有區別。

  反倒是從金棺中涌出的那劍陣的鋒芒打穿了他的道境諸天給他帶來的傷勢反而更重一些!

  “難道是那個蘇圣皇?”

  獄天君心思轉得飛快:“他落入金棺之中應該便死了怎么可能存活下來?怎么可能暗算到我?此人真的這么陰險躲藏在金棺中等到我探頭去看金棺里面有什么時便催動劍陣?”

  就在他抽回頭顱的一瞬間,突然他的“視野”中出現一抹紅裳,紅色的衣裳越來越大,試圖籠罩他的“視野”!

  “廣寒!狗男女狼狽為奸,與蘇圣皇一起暗算我!”

  獄天君勃然大怒,忽然只覺危險降臨,一道道青濛濛的光芒從三千虛空中斬來,一閃而過,他整個人被切成不知多少份!

  “桑天君!”

  獄天君又驚又怒,桑天君這個仙廷叛徒和手下敗將,竟然還敢前來?

  桑天君振翅,從雷澤洞天的虛空中飛來,玉太子自他背上騰空躍起,張口吐出一道劫火,向被斬成無數片的獄天君燒去!

  劫火非比尋常,乃是無論仙凡神魔,對劫火都極為畏懼,若是被劫火點燃,只怕連自身道行也會被燒成灰燼!

  桑天君則身形一滾,從蠶蛾的形態變化為天蠶形態,張口噴出蠶絲,化作天羅地網,將此地封鎖,隨即就地一滾,化作人形,催動桑樹,向獄天君殺去!

  獄天君原本便遭到重創,此刻被兩人圍攻,立刻陷入險境。

  不過他畢竟是仙廷封賞的天君,掌管天下大獄,追拿追殺過不知多少窮兇極惡之徒,死在他手中的仙魔仙神無數!

  只見他被切成薄片的身軀拱起,立刻化作一片金縷衣,迎著劫火兜去。

  劫火將金縷衣點燃,卻也被金縷衣擋住。

  而獄天君其他身軀則向四面八方飛去,下一刻,他便被桑天君的蠶絲所化的天羅地網捕獲,掛在往上。

  那些被切成薄片的獄天君絲毫不亂,其中一個薄片獄天君血肉滾動,化作一座寶塔,另一個獄天君化作一口銅鐘,還有其他獄天君千變萬化,有的化作鈴鐺,有的化作飛梭,有的變成寶劍,有的化作樓船,各種寶物,讓人眼花繚亂!

  這些寶物乃是舊神的法寶,蘊藏源自混沌鴻蒙的大道之威,威力至剛至猛!

  獄天君身為人魔,可以變化萬千,但他同時還是仙廷的天君。身為天君,不可能去討來帝豐的劍來研究,而他去研究萬化焚仙爐、混沌四極鼎,這些至寶也會防備他,免得自己被他學了去。

  至于帝君、天君,更不可能讓他模仿自己的寶物,否則將來開打,自己豈不是要被他克制?

  因此,他另辟蹊徑,去冥都學習冥都的圣王的法寶。不過他也因此打開了另一個局面。

  冥都圣王,都是出自混沌海的海水,他們的法寶也是源自混沌鴻蒙,蘊藏的大道蒼茫古老,威力極強!

  獄天君雖然不能得到其他天君和帝君的支持,但冥都的圣王們地位低下,受仙界奴役,自然不能反抗他,因此反倒被他得到極大的好處。

  他被桑天君偷襲,身軀被分為許多份,此刻身體各化一種法寶,各種法寶道威爆發,只一瞬間,便破去天羅地網!

  此時正值桑天君祭起桑樹唰來,這株寶樹本是福地中的寶樹,桑天君便是桑樹上的天蠶,修煉得道。

  桑樹后來被帝倏所斬,桑天君將桑樹種在福地中以仙氣滋潤滋養,幾年時間才讓這株寶樹恢復到巔峰狀態。

  獄天君所化的一件件法寶湊到一起,化作十六臂形態,手抓十六法寶,迎上桑天君。

  兩大天君都是道境七重天,法力爆發,獄天君招法大道更加精妙,然而卻因為受傷,碰撞之下,兩人竟是勢均力敵!

  然而玉太子殺來,獄天君立刻不支!

  他可以探尋桑天君的想法,知曉桑天君即將動用的道法神通,但是對于玉太子這個甚至連大道也化作劫灰的劫灰生物,卻無可奈何。

  玉太子往往能夠傷到他,迫使他不得不謹慎應對。

  更讓他惱怒的是,他的眼前時不時浮現出紅色的身影,這身影干擾他的視線不說,還影響他的道心,讓他在交鋒中落入下風!

  “我被蘇圣皇算計了!”

  獄天君顧不得金棺,縱身而去,遠遠逃遁,心道:“此獠不愧是第七仙界的帝,天后、仙后等人選出的老陰貨!蘇老賊竟然埋伏得如此精密,連我都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這是大帝心計!敗在此人的算計之中,我心服口服!”

  匆忙中,他瞥向武仙人與溫嶠的戰場,不由一怔:“看來只好舍棄武仙人了。”

  溫嶠根本沒有在戰斗,而是站在一旁,甚至有些憐憫的看著武仙人。

  他只與武仙人對了一擊,雙方道法神通催發到極致,然后便見武仙人的靈界炸開!

  武仙人的靈界中,雷池的力量在瘋狂傾瀉,眾生的劫運一股腦涌來,化作一場難以置信的浩劫將武仙人淹沒!

  他貪戀力量,曾經有很多人提點過他,讓他早點歸還雷池,否則必然會讓眾生劫運加于己身,到時候在劫難逃。

  只是武仙人極為自負,對旁人的勸說不以為意,以為對方忌憚自己的力量,勸自己放棄雷池只是為了削弱自己的力量。

  他剛愎自用,有極度自私,答應了要帶人魔蓬蒿前往仙界,給蓬蒿報仇,卻把蓬蒿當成累贅,半路上送給柴初晞做奴仆。蓬蒿本來可以幫他延緩劫灰化,鎮壓雷池劫運,卻被他一手推出去,也可以說是自尋死路了。

  此刻,他深陷浩劫之中,眾生劫數蜂擁而來,鉆入他的體內,鉆入他的性靈之中!

  伴隨著劫數而來的是雷池的能量的宣泄,無數道雷霆擁擠在一起,致密無比,犁過武仙人的肉身,犁過他的靈界,他的大道,他的道花,他的道境,他的性靈!

  溫嶠嘆了口氣,他對武仙人還是有感情的。

  當年武仙人初來乍到,他是把這個年輕的仙人當成自己的弟子栽培,用心良苦的傳授武仙人自己的純陽之道。

  他本是個不善于言辭也不善于琢磨的人,費盡心思把舊神的純陽符文化作仙道符文,方便武仙人理解。

  就算是蘇云渴求破解舊神符文,他也沒有照顧到這種程度,只是讓通天閣的成員在自己身體上做研究,自己卻不主動提供見解。

  他把武仙人當成徒弟,甚至還把純陽雷池給對方修煉,但隨著武仙人修為有成,就漸漸變了。

  武仙人慢慢的掌握雷池的力量,對自己不再恭敬,慢慢的變得倨傲,慢慢的盛氣凌人,慢慢的把他當成下人奴仆。

  他覺得武仙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年輕仙人。

  然而實際上,武仙人從未單純過,單純的人始終只是他而已。

  但是他對武仙人還是有一種師父對徒弟的感情的,而今看到這位弟子就此走上末路,他那顆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心臟,卻有著劇烈的痛楚傳來。

  這時,金棺晃動,蘇云吃力的爬出棺材,頗為狼狽。

  師蔚然、芳逐志也渾身是傷,費力的爬出棺材,躺在雷池邊仰頭看天,呼呼喘著粗氣。

  撲啦啦的破空聲傳來,一本小破書飛出金棺,無力得栽倒在蘇云的懷里,正是瑩瑩,她被打回原形,差點沒能飛出金棺。

  三人一書呼呼喘著粗氣,目光無神,適才蘇云催動太古第一劍陣,逆轉劍陣,讓陣法向外,一股腦撕裂一百二十六道境洞天。

  金棺遭到重創,蘇云的法力也被揮霍一空,三人一書立刻興致勃勃推著帝倏往外跑,然而路上卻屢遭四極鼎、帝劍等烙印的堵截!

  路上兇險重重,芳逐志、瑩瑩和師蔚然保護蘇云和帝倏,奮力廝殺,千辛萬苦才逃到棺材口。

  至于帝倏,他們已經無力將這巨人拉出金棺,只好丟在棺材口。瑩瑩說,反正探頭看去,便可以看到帝倏栩栩如生的臉。

  “蘇圣皇,你這次計殺武仙人,重創獄天君,你已經是個合格的帝皇了。”溫嶠走來,古拙的臉上不知喜怒,甕聲甕氣道。

  “我…”

  蘇云茫然:“我做了什么?”

  盡力去寫第二更。明天結業,下午回家,只能在高鐵上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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