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縈回走后,蘇云還是有些心猿意馬:“我若是把她叫回來,多半便在這里干柴烈火,成就了兩人的好事…不行!我不能像牲口一樣,見到這個女子,便想與這個女子快活,見到那個女子便想與那個女子快活,我須得有廉恥…”
水縈回并非是他心儀之人,此女行事乖張狠辣,人前嬌滴滴,背后捅刀子,連同門都可以殺掉掛在仙門上。
盡管她很漂亮,但蘇云只是把她當成同盟者和競爭者,未曾夾雜半點男女情感。
蘇云很快冷靜下來,細細研究池中符文,只是破譯符文牽扯到的知識太廣,他根本沒有如此龐雜的知識儲備。
他突然那醒悟:“我乃通天閣主,我手底下有成百上千的才智高絕之人,何須一個人在這里苦苦鉆研?我直接回去,接來瑩瑩和其他通天閣博學多才之士,讓他們研究,不就可以了嗎?事必躬親,愚者所為。智者善識人而善用人!”
他走出純陽雷池,來到外面,水縈回等在那里。
兩人登上青銅符節,符節上的符文流轉,載著他們駛向天府洞天。
“此行妾身可謂是收獲匪淺,不僅與蘇君化解恩怨,結為同盟,還學到了劫破迷津。”
水縈回悠然笑道:“而且還得到純陽真氣擺脫劫運,無災無劫,妾身又得到一件混沌中的寶物五色金。相比起來,蘇君的收獲似乎不那么可觀。”
蘇云想了想,道:“我被雷劈了十多天,將不滅玄功與我原來的功法融合,也算是不菲的收獲吧?”
水縈回咯咯笑出聲來,目光閃動,道:“看來蘇君所得遠不如妾身所得。先前妾身敗于蘇君之手,敗得心服口服,但十幾天過去,妾身突然又覺得妾身又能了。”
蘇云看著越來越近的天府洞天,笑道:“水家小娘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倒是淘氣得很。”
水縈回也看向越來越近的天府洞天,低低的笑道:“那么圣皇要打妾身么?”
蘇云目光閃動,他們腳下的青銅符節突然消失!
同一時間,水縈回前進一步,沒有實戰她最拿手的劍術,而是四指握拳,把拇指藏于四指之下,一拳轟來!
這是一種奇特的印法,一拳轟來時,甚至給蘇云一種混沌四極鼎的四平八穩之感!
“你見過混沌四極鼎?”
蘇云驚訝,豎手為掌,輕飄飄的迎上她這一擊。
這一印卻是紫府印!
他的修為不如水縈回深厚,但是體內動蕩澎湃的是先天一炁,先天一炁的威能在這一掌中突然間近乎爆炸般涌動,向水縈回壓去!
水縈回臉色微變,法力爆發,抵抗蘇云的力量,笑道:“這是四極印,藏拇指為混沌,四指為四極,托起混沌!妾身這印法乃是為了盡可能的發揮不滅玄功的威力!”
兩人法力提升到極致,突然,天府洞天外一團光芒炸開,天府洞天福地眾多,不乏有原道極境的存在,立刻感應到那光芒中傳來的可怕波動,紛紛抬頭張望!
遠遠看去,那光芒如同新星爆發般璀璨!
這時,兩道光芒撕開天府洞天的天空,在長空中疾行如電,劃過兩道炫目的光影。
突然,又是一團光芒炸開,這一道光芒卻是垂直于天府地面而發,如同一個巨大的圓形薄刃,似乎要將天府洞天切開!
好在那二人距離地面極為遙遠,待到兩人神通碰撞的余波傳到地面,已經變成了一股大風拍在地面上而已。
不過從那圓形薄刃的兩邊看去,卻可以看到極為恢弘壯麗的景象。
那是無數仙道符文,如同畫家以這些仙道符文為顏料,以天地為畫布,盡情潑灑,勾勒,畫出一幅幅色彩斑斕絢麗的圖案。
天府洞天的高手們都在張望,修為和見識最高的便要數合歡娘娘,雖然被削去了仙位,但見識猶在。
合歡娘娘臉色微變,低聲道:“那圖案,是混沌四極鼎表面的符文,平面展開后的景象!不只是混沌四極鼎,還有另一種圖案,我便沒有見過了!”
瑩瑩翹著腳尖觀望,興奮道:“是紫府表面的符文完全展開后的情形!士子回來了!”
她與蘇云一起研究過紫府,幾乎把紫府格物一遍,蘇云的紫府印她也會,因此能夠看得出其中的奧妙。
天空中,那兩道光芒還在一前一后疾馳,神通不斷爆發,神通碰撞形成的圓形薄刃,或橫或豎或斜,出現在天空之中,令人目眩神搖。
突然,一道道長達百十里的劍光以其中一個光芒為中心,爆發開來,將天空刺穿!
無數道劍光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半徑百十里左右的道場,一道劍芒從道場中激射而出,直指另一個追來的光芒!
就在此時,那道追來的光芒前方,一口大鐘旋轉著出現,鐘口朝向那道劍芒。
大鐘旋轉,生長,速度極快,頃刻間便長出九層環狀結構!
接著,大鐘四周的空間突然震蕩一下,破裂開來!
天府人們所看到的景象是,那大鐘像是凝固在琉璃之中,四周的琉璃突然破碎,可想而知這黃鐘震蕩一次釋放出多么恐怖的威能!
那道劍芒刺入旋轉之中黃鐘之中,無聲無息。
那口黃鐘稍稍停頓了那么一瞬,突然,鐘口處的空間層層破裂,仿佛有一個無形的舊神揮舞著他的拳頭,砸碎前方一切空間和阻礙,向那二百里劍道道場轟去!
這股威能侵入劍道道場之中,竟然肉眼可見,頃刻間打穿二百里,將那道場主人碾壓著沖出天外!
天府洞天中的人們一時間都看得癡了。
卻見天空中,那口大鐘收攏第九層環,接著又是第八層、第七層,很快收縮到第一層環。想來是神通的主人不舍得浪費自己的元氣,又把形成神通的元氣收回體內。
墨蘅城。
過了不久,瑩瑩看到蘇云從墨蘅城的上空走了下來,連忙飛身迎了上去,欣喜道:“士子,剛才在天上的人是你嗎?好不威風!”
蘇云笑道:“僥幸而已,勝了水縈回一招半式。倘若真的拼命下去,我未必是她的對手。”
宋命、郎云和合歡娘娘等人也迎了上來,合歡娘娘笑道:“蘇圣皇太自謙了。”
蘇云搖頭,道:“真不是自謙,我功法出了點問題,不能持久。現在看起來很威風,但時間一長,認輸的便是我了。我這次回來,也是來找瑩瑩,和她一起解決這個毛病。”
他的確不是自謙。
與水縈回動手之時,他根本不敢催動先天紫府經,免得體內產生真元召來紫色雷霆。而催動先天紫府經,他所能依靠的法力便只是體內的先天一炁。
先天一炁用一點少一點,只要水縈回堅持下去,那么遲早會熬死蘇云。
水縈回并不知道這一點,因此被蘇云打了一頓便灰心喪氣的去了。
蘇云顧不得與眾人寒暄,立刻帶著瑩瑩登上青銅符節,一路向元朔而去,待來到元朔,他尋到裘水鏡左松巖,贈給他們一些純陽真氣,道:“這種仙氣可以避劫。無需服用,只需浸泡在純陽真氣之中便可。你們可以召來元朔所有原道極境存在,在純陽真氣中浸泡,暫時躲避一下劫數。”
裘水鏡、左松巖又驚又喜,左松巖笑道:“道圣與圣佛已經準備好死在天劫中,性靈追隨圣賢呢!你帶來這些純陽真氣,他們便又死不掉了!”
這些日子,元朔的新學日新月異,各地官學教學的都是新的境界體系,不再是從前的境界。而像裘水鏡、左松巖這些老一輩的存在,也開始修補自己的境界。
裘水鏡的進境最快,已經功行圓滿,堪稱真正的原道極境,左松巖稍遜一籌。
又過幾日,通天閣的眾人得到閣主見召,紛紛前來。
而今通天閣已經有六百多人,都是從元朔天道院和地方上挑選出的最頂尖的人才,其中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
蘇云這次召集的是通天閣中精通符文的高手,只有三十多人,少年白澤也在其中。蘇云打量一番,心中頗為歡喜,這三十多人中,居然一小半是征圣境界的大高手,而另一半,則是白澤氏的族人!
這個征圣,是他改革傳統的境界之后的征圣境界,非同小可,即便是天府洞天,能夠修煉到征圣境界的人也只是千余人。
通天閣中的征圣比例極高,將來說不定通天閣中還會誕生不少原道極境的存在!
蘇云召集眾人,道:“我帶你們去雷池。那里極為兇險。其中的純陽雷池中有舊神留下的符文,我需要精通破譯符文之人。”
他取出自己抄錄下的一些符文,分發給眾人,道:“諸君先看看。”
通天閣眾人相互傳閱,有人面色漸漸凝重,有人則喜不自勝,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突然,少年白澤道:“閣主,我們何時動身?”
其他人紛紛抬頭,露出希冀的目光。
他們的愛好便是破譯符文,這些年,隨著新的洞天不斷與天市垣合并,他們這些天分極高的人也得到學習和研究的機會。
天市垣和帝座洞天的遺跡,白澤氏的仙道符文,還有后廷那些娘娘也都精通不少符文,讓他們大開眼界。
蘇云這次帶來的符文極為奇特,是他們前所未見,不能不讓他們動心。
至于白澤氏的白澤們,更是熱衷于研究各種符文,克制其他神魔。
蘇云催動青銅符節,帶著他們趕到雷池洞天,將他們送入歷陽府,吩咐道:“歷陽府中雖然沒有危險,但府外便是雷池,極為兇險。你們若是想要離開,通知我便是,不要輕易走出歷陽府。”
眾人各自取出自己的書怪和筆怪,紛紛投入到純陽雷池,研究那些舊神符文去了,也不知他們是否聽清。
蘇云和瑩瑩也進入池中,抄錄下池壁上的符文。
蘇云連續催動青銅符節趕路,又與水縈回打了一架,只覺體內的先天一炁越來越少,修為漸漸降低,便沒有久留,立刻帶著瑩瑩催動青銅符節,向燭龍星系的眼睛而去。
“先天紫府催動起來,必須能將仙氣完全轉變為先天一炁,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擺脫天劫!”
蘇云只覺修為下降飛快,不禁憂心忡忡,倘若這次無法做到的話,隨著他的修為下降,平安渡劫的勝算便越來越小!
倘若修為耗盡的話,多半一道紫雷落下,便可以送他永世長眠,永遠不會醒來了。
蘇云和瑩瑩前往紫府,而留在歷陽府中的眾人也有所發現。
“歷陽府中還有一處封印,極為隱秘,閣主沒有發現這處封印。”
發現封印的少年向白澤請教,道:“長老,如今閣主不在,咱們該怎么辦?”
其他白澤氏紛紛涌來,湊頭道:“有封印?這么好玩的事情,當然是打開了!”
少年白澤有些遲疑,道:“倘若遇到危險,我們可能打不過…”
白羊們紛紛道:“把應龍召喚過來,讓大個子頂在前面!他最能扛打!”
少年白澤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點頭。
眾人歡欣鼓舞,少年白澤召喚應龍,而他們則跑去開啟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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