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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蘇云腳踩三條船

  未央宮,天后娘娘站在宮門下,看著后廷一座座仙山之間,各宮的娘娘帶著宮女們,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前往外界。

  “娘娘,應誓石被破,可喜可賀。”

  水縈回來到天后的身邊,落后一步,道:“仙后娘娘在仙廷主持大局,無暇前來探望,若是知道天后娘娘脫劫,一定會欣喜萬分,為娘娘開心。”

  天后聞言,感慨道:“一代新人勝舊人。當年我為仙后,而今換了一朝朝廷,當年的仙后變成天后,又有新人坐上了仙后的座位。”

  仙帝帝豐推翻邪帝之后,登上仙帝之位,自然要立一位仙后娘娘。

  天后是前朝仙后,自然要被剝奪名號,讓位與人。不過,她能保留天后這個名號,與仙后這個名號相比絲毫不弱,也顯露她高超的手腕。

  水縈回轉變話題,道:“晚輩聽聞,紅羅娘娘已經不再是后廷的妃子,而是休了邪帝,擺脫了與后廷的關系。還有不少娘娘聞訊蠢蠢欲動。她們若是脫離后廷,對娘娘的勢力勢必是個莫大的打擊…”

  她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天后娘娘遲遲沒有回應她,水縈回微微皺眉,繼續道:“晚輩是為娘娘考慮。天下之大,其實并無娘娘容身之地,最低仙界中是沒有的。娘娘只有一塊地,也就是帝廷。只是而今,帝廷是有主人的。”

  天后娘娘還是遲遲沒有回應。

  水縈回也不知她的心意,只好繼續道:“邪帝生前尚且不是家師的對手,死后更加不是。他的復辟,必會被撲滅。這一點,娘娘應該能看得出來。娘娘應該幫助誰,一目了然。”

  天后還是沒有說話。

  水縈回忍耐不住,正要再度開口,這時,天后娘娘不緊不慢道:“本宮不僅僅是天后,同樣也是天下女仙之首,天下女仙的領袖,盡管這些娘娘離開后廷,但本宮還是她們的領袖,這一點便足夠了。再說,本宮與帝豐聯手,暗算了邪帝,豈能回頭?”

  水縈回松了口氣,眼神明亮,正欲說話,天后娘娘繼續道:“水縈回,不要再與帝廷主人斗了。”

  水縈回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天后娘娘道:“本宮會留在后廷,與他作為鄰居,兩家經常走動。”

  水縈回愈發驚訝,正要詢問,天后娘娘繼續道:“你比他要遜色許多,你是帝豐教出來的,他是野生的,這一點你就不如他。”

  水縈回頗為不服,但知道天后不喜歡別人插嘴,于是強忍著并不辯解。

  “他其實并沒有得到邪帝的傳承,他的功法神通都是東拼西湊得來的。你得到了九玄不滅的第一玄,卻靠著自己聰明才智,參悟到第三玄。你是知道第一玄后面還有路,他是不知道有沒有路卻開辟出一條路,并且勝過你。孰高孰低,已經分明,因此你不要再與她斗。”

  天后道:“他有一種你沒有的大勢,這是他的性格魅力和行為處事帶來的。這種性格魅力和行為處事,可以讓他來到一個新地方,快速創建凝聚自己的勢力,甚至可以與敵人結成朋友。他的勢力也會越來越大,最終站穩根基。”

  水縈回皺眉。

  她對蘇云的過往并不了解,但卻知道,蘇云與郎云爭奪圣皇,還曾經打過宋命。不僅如此,她還知道蘇云剛來到天府不久,然而他便已經聚集了一個龐大的勢力!

  這個勢力,已然是天府的最強勢力,甚至有十多位仙人投靠他!

  她所不知道的是,蘇云與梧桐一開始敵人,后來成為了朋友,與玉道原、羅綰衣一開始是敵人,后來也成為了朋友,他還與人魔蓬蒿一開始是敵人,后來也成為了朋友!

  甚至還有帝座洞天,一開始也是敵人,后來就成為了親家!

  除此之外,還有帝心,還有天后,甚至如果武仙人不是人品太壞的話,多半也會成為他的朋友!

  蘇云的勢力,的確是在一點一點的壯大,有時候甚至壯大得很離譜,但細細想想,卻是理所當然!

  “水縈回,你會發現,這個人會越來越強,這個人的勢力也會越來越強。”

  天后娘娘道:“這次,你在帝廷中對付不了他,那就沒有下次了。與其與他作對被他格殺,你不如與他為善。”

  水縈回沉默片刻,道:“娘娘,我是帝使。”

  天后娘娘道:“但是你并不信任帝豐。你的同門師兄弟,從沒有人得到過更高層次的不滅玄功,為何帝豐不傳?”

  水縈回臉上掛著笑容,沒有說話。

  天后娘娘道:“帝豐在沒有傳授你的情況下,你卻領悟出他的九玄不滅的第二玄、第三玄。你領悟了之后,便隱藏自己的實力,你是忌憚那些師兄師姐嗎?你是你忌憚自己的老師!”

  水縈回淺笑不語。

  天后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在仙界中看起來很榮光,但一無所有,連命都不是你的。但到了下界,你便自由自在,可以一展抱負。”

  水縈回笑道:“娘娘適才說,娘娘暗算了邪帝豈能回頭?但娘娘為何又要替蘇某人說話?”

  天后笑道:“你回去慢慢想,你會想明白的。”

  水縈回心神微震,脫口而出:“娘娘不看好邪帝,卻看好蘇某人!”

  天后瞥她一眼,水縈回心神大震,急忙躬身,匆匆退下。

  她心亂如麻,心道:“娘娘僅僅是因為他解除了應誓石上的誓言,就如此高看他嗎?不過,就這樣因此而高看他,未免太草率了吧?”

  她猜不出天后娘娘為何會看好蘇云,只覺不可思議。

  天后娘娘看向遠處,蘇云帶著瑩瑩、宋命和郎云正在往外走,沿途許多嬪妃娘娘在招呼他,請他上車,被蘇云婉拒。

  “本宮看好他,并非是因為他能進入混沌谷,能夠收走應誓石。本宮是因為他能夠解開應誓石上的混沌誓言,才看好他啊。”

  天后看到蘇云回頭向這邊看來,遙遙揮手,于是也揚起手揮手相送,面帶笑容,心道:“沒有人能夠解開混沌大帝肢體上烙印的誓言,除了混沌大帝。蘇某人身后的人,不止站著邪帝,還有混沌大帝…”

  她不禁打個冷戰,低聲道:“蘇某人腳踩兩條船,一腳踩在邪帝這邊,一腳踩在混沌大帝這邊,還能借他們的大勢,真是奇才!本宮正是因為如此,才看好他啊。就算他失敗了,本宮也沒有損失,但他若是成功了…”

  遠處,蘇云回過頭來,一邊向外走一邊向瑩瑩學習仙道符文,把更多的符文娘烙印在自己的黃鐘上。

  先前時間緊迫,他不求甚解,將這些仙道符文直接烙印在神通上,并沒有細細感悟領會符文的意義,這時空閑下來,才來得及學習和琢磨。

  天后給的仙道符箓寶卷,比白澤氏的典藏要完備了太多太多,蘇云索性從頭學起,把三千仙道符文學習一邊,再慢慢參悟。

  只是這樣學習的話,肯定曠日持久,花費的時間極長。但好處就是,根基無比穩固。

  他們穿過第一福地,來到仙門處,帝心還在維系仙門的開啟,見到他們走出,這才收回那些仙帝怪物。

  這時,那些娘娘們也乘坐著寶輦從第一福地中駛出,見到帝心,都是吃了一驚。

  合歡娘娘潑辣得很,上前便是一口唾沫飛出:“呸!老賊!”

  蘇云連忙止住,道:“這位帝心,邪帝心臟所化的神祇,并非邪帝。諸位娘娘請愛小生,給小生一個薄面,放過他吧。”

  娘娘們紛紛笑道:“我們還以為是邪帝,差點便被嚇死了。因此歡歡不要命了呸他一口出氣,好在不是邪帝。”

  那些娘娘紛紛指著帝心道:“你悔改罷!”

  帝心一臉茫然。

  娘娘們駕車往外走,合歡娘娘笑道:“帝廷主人說請愛你,而今娘娘我是孤家寡人了,你給娘娘尋一個可靠的漢子…”

  她還未說完,宋命連忙跳上她的香車,笑道:“不牢圣皇與你尋,我來幫你尋一個。娘娘,你看我使得么?”

  合歡娘娘眉目含情,笑道:“使得倒是使得,不過你說你家有一房夫人…”

  宋命臉色微變,這才想起家里還有一房夫人,心里一哆嗦,便要溜出香車。

  合歡娘娘見狀,心知不妙,一拳將他放倒在地,赤著腳踩在臉上,喝道:“我不介意你家還有一房夫人,但不許你招惹第三個!若是敢招惹…”

  她伸手抓來兩塊鵝卵石握在手中,重重一捏,兩塊鵝卵石化作齏粉:“便如此卵!”

  宋命面色如土,忙不迭點頭。

  合歡娘娘化嗔為笑,連忙將他扶起,倒入他的懷中,軟玉溫香,輕聲細語,腳趾一勾,放下了車簾。

  那香車一路去了。

  郎云見狀,又是艷羨,又是幸災樂禍,笑道:“我又少了一個干爹。宋命此去,當如其名,送命在合歡娘娘之手了,跳不出去,逃脫不能。”

  其他寶輦香車也自向外駛去,蘇云連忙高聲道:“幾位娘娘,這條路上多有危險!”

  也不知那些娘娘有沒有聽見。

  過了不久,蘇云等人原路返回,只見路上哪里還有什么兇險?都被這些娘娘一路橫推過去,便是那道繩橋下的霞光深澗中的千臂舊神也被這些娘娘驅散,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蘇云等人趕到黑棺森林,只見這片森林仙樹被娘娘們連根拔起,便是根毛也沒有留下,被掃成白地!

  蘇云暗驚,隨即又是大喜:“有這些娘娘在,說不定帝廷的危險便都可以清除了,剩下我不少勞動。”

  此次帝廷之行,收獲多多,蘇云最滿意的便是仙道符箓寶卷,有了這些符文,他的神通最底層刻度便可以圓滿!

  從此神通運行,便不會出現崩潰的現象!

  第二大收獲,便是結識了這些各具風采的后廷娘娘。

  她們離開后廷后,肯定會定居在天市垣或者帝座、鐘山等地,與自己做鄰居,天市垣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甚至,天市垣有難的話,天后也會施以援手!

  “就算武仙人半年期滿離開,我也無需擔心天市垣的安危了。”

  蘇云只覺一陣輕松,與帝心、郎云快步向仙云居走去,遠遠只見武仙人守在仙云居外,面色凝重緊張。

  蘇云疑惑,走上前去,道:“武仙為何不進入仙云居?”

  武仙人見到他終于從帝廷中走出,如釋重負,聲音沙啞道:“有人想見你,已經在仙云居中等候多時了,你快點去吧!”

  蘇云狐疑,走入仙云居,心道:“能讓武仙也不敢進入仙云居的人,好像不多,難道是邪帝來了?”

  他心頭一突,轉身想走,遲疑一下又停下腳步,硬著頭皮向仙云居的正殿走去。

  “躲是躲不過的,索性便要死鳥朝上…”

  蘇云走入正殿,只見少年白澤神態拘謹的陪伴著一個大頭少年。

  “這么大的腦袋,我也不認識啊。”

  蘇云含笑走去,向白澤悄聲道:“他是誰?”

  白澤苦著臉道:“倏。”

  “原來是你叔父。”

  蘇云面色肅然,向那大頭少年殷勤招呼。

  “不是我叔,是帝倏。”

  白澤面色更苦,道:“帝倏之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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