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和秋云起面色蒼白,帝倏,是被鎮壓在冥都十八層的傳說,這個世界最為古老的統治者,謀殺了帝混沌的可怕存在!
前任老仙帝,也就是邪帝,用帝倏的腦殼煉制萬化焚仙爐,萬化焚仙爐一舉成為仙界最強仙器之一,被稱作至寶!
當初蘇云被流放到冥都十八層之后,與邪帝性靈一道打算逃脫,便在那里遭遇了帝倏之腦的阻攔。
無邊無際的大腦,腦溝如同天塹,念頭一動如同雷暴,讓青銅符節在他的大腦表面穿梭,短時間無法飛出他的大腦皮層。
更為可怕的是,帝倏的觀想極為可怕,可以觀想出層層空間,讓空間不斷誕生,險些把他們困死在那里!
若非邪帝性靈出手斬斷他的觀想,破了無限時空,恐怕現在他們還在帝倏的觀想中打轉呢。
當今的仙帝之所以焦頭爛額,之所以對仙廷的動亂不聞不問也要跑到冥都,就是這個原因!
他必須要把帝倏鎮壓在冥都,不能讓這個可怕存在逃脫!
倘若帝倏逃出冥都的話…
秋云起不由打個冷戰,顫聲道:“先是邪帝尸妖,再是邪帝性靈,又是邪帝之心!到現在,又有帝倏脫困,現如今還真是多事之秋…”
蘇云悻悻不已,沒有說話。
瑩瑩坐在蘇云肩頭,道:“帝倏出來,未必會是一件壞事,仙廷就沒有機會來過問我們的事了。”
秋云起搖頭道:“帝倏是古老統治者,最是兇殘,視仙人為螻蟻,眾生為糞土,他逃出來。絕對不是好事!更何況…”
他有些幸災樂禍,道:“帝倏是死在邪帝之手,邪帝剝去他的腦殼,用來煉寶,作為邪帝的下屬,只怕也會被帝倏遷怒。”
瑩瑩打個冷戰,不再說話。
樓珠翠蹙眉,道:“帝倏逃脫,無論對仙廷還是對邪帝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只怕會生出許多不可預測的變數。”
水縈回苦苦思索,輕聲道:“帝倏怎么會脫困?真是奇怪,冥都鎮壓帝倏已經不知多少萬年了,始終沒有出什么差錯,怎么會突然間鎮壓不住帝倏,反倒被他逃脫?”
蘇云不說話。
瑩瑩道:“那是因為從前沒有一群喜歡把不要的東西隨手丟進冥都的小羊。最近一些年,有那么一群羊,總是喜歡把不喜歡的人丟到冥都里,丟著丟著,便讓帝倏看出了機會。”
白澤轉身溜走,只聽瑩瑩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于是帝倏便生長出許多奇奇怪怪的大眼珠子,趁著這群小羊往冥都里丟東西的時機往外爬。終于,就爬出來了。”
白澤慌忙加快腳步,心道:“難道帝倏真的是我白澤氏一族放出來的?不可能吧?我們白澤氏只是一些純潔的小白羊,偶爾把一些好朋友丟進去而已…”
“小羊!”
少年白澤回到三圣學宮中的居所,一頭被五花大綁的魔神叫道:“有能耐放了我,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一分生死!”
那魔神乃是天府和天船兩大洞天合并時天船洞天中誕生了一處福地,那處福地對應貪狼星,感應星象而孕,從福地中誕生出一尊貪狼魔神。
這尊魔神一出生便來吃白澤,反倒被白澤所擒,打算丟到冥都里去,丟了幾次,都被貪狼逃出來。
貪狼毫不氣餒,每次逃脫都要跑過來吃羊,白澤也毫不氣餒,不斷把這尊魔神擒住鎮壓,不斷往冥都里丟,這幾天丟了十多次。
“難道是我把帝倏放出來的?”少年白澤憂心忡忡,不小心走得太近,被貪狼星君舔了一臉口水。
冥都,十八層幽暗世界,各層幽暗世界都有著古老無比的神魔,他們是古老世界的統治者,世界誕生之初便從天地福地中誕生的存在,強大無比,掌管著幽暗世界的鐵律。
仙廷占據統治地位之后,讓這些古老統治者統治冥都,鎮壓異己。
此刻,冥都大帝率領無數古老統治者來到第十七層,無數古老統治者組成陣勢,銅墻鐵壁一般,嚴陣以待。
冥都大帝張開眉心的眼睛,向第十八層的昏暗世界看去,那里劫灰蒼茫,帝倏的尸體埋葬在劫灰之中,然而帝倏的大腦已經不翼而飛!
“難道帝倏還有同黨?”
冥都大帝面色凝重,沉聲道:“我們在這里拼死鎮壓帝倏,帝倏同黨卻在那里一次又一次打開冥都接應他。這個同黨狡猾無比,終于救走了帝倏之腦。陛下,帝倏逃出大腦,尸身還在,鬧不出多大的亂子。”
“哼!”
天空中傳來一聲冷哼,下方鎮守冥都的諸多古老神魔仰頭看去,只見那聲音傳來之處仙光分成不同顏色,重重疊疊,絢爛非凡。
無數仙神屹立在仙光之上,拱衛著當今權勢最強大的存在,仙帝。
“有人先放出邪帝尸妖,再潛入冥都放出邪帝性靈,而今又里應外合,放走帝倏之腦。這里面不可能沒有幕后黑手。其人圖謀遠大,甚至打算合并新仙界!”
那仙帝的聲音傳來,來回回蕩,聽不出聲音中是否帶著喜怒,道:“冥都道友,邪帝性靈和帝倏之腦,都是從你這里走脫,你罪責不小。雖然這里面是有奸人作祟,但你罪責還在。”
冥都大帝躬身:“陛下,臣有罪…”
“你自然有罪,但現在不是治罪的時刻,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你戴罪立功吧。”
那片仙光升起,帶著一眾仙神消失不見。
冥都大帝嘆了口氣,低聲道:“多事之秋啊…奇怪,這個幕后黑手到底是誰?竟然把帝倏之腦也救了去。若非陛下親至,恐怕連帝倏尸身也會被他救走!這個幕后黑手,意欲何為?他的胃口,恐怕不小啊…”
他不由想起當初邪帝性靈帶著一個少年飛出冥都第十八層的事情,心頭一突:“難道那個少年才是幕后黑手?”
他隨即搖頭:“太離譜了。幕后黑手不可能這么年輕這么弱小,一定是有其他人指使。那么黑手到底是誰?”
蘇云渾然不知自己被懷疑成邪帝尸妖、邪帝性靈和帝倏之腦等一連串事件的幕后黑手,甚至連新仙界合并也被歸到他的頭上,倘若知道,他一定會錯愕不已,失笑說仙帝糊涂。
——當然,這些事也的確是他做的。即便是帝倏之腦逃脫是白澤所為,但也與他有著莫大的干系。當初他被流放的時候,白澤為了搭救他,屢屢打開冥都,這才被帝倏之腦得到機會,讓血肉遍布其他冥都世界,為后來的逃脫打下了基礎。
蘇云渾然沒有幕后黑手的覺悟,此刻正在觀看天空中的天淵,天府洞天正在進入第九道天淵。
這座洞天帶著天船,正在駛向燭龍的口中。
天空中,兩大仙君二十五金仙的戰斗也顯得愈發高遠,對天府洞天的影響也越來越小,空中的劫灰落地,天空也變得越來越亮堂。
突然,一道虹光劃破天空,向三圣學宮墜落!
蘇云頓時緊張起來,背后悄悄捏著紫府印,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秋云起、水縈回和樓珠翠三人也各自做好準備,秋云起仰頭看天,水縈回修為提升到極致,暗自催動帝劍神通,目光死死盯著蘇云。
樓珠翠目光落在蘇云身后的帝心身上,暗暗備好祭壇,隨時準備召喚帝劍。
獨臂的郎云擦了擦左手中的冷汗,悄悄握住郎家的斷玉仙劍,宋命身后的光暈中,那口仙家刀光躍動,刀光四周,細如纖毫的世界不斷分裂,不斷湮滅。
他們都做好了準備,隨時撕開臉皮做最后的廝殺!
蘇云眼角動了動,感應到了紫府的氣息。
樓珠翠悄悄來到秋云起身后,低聲道:“師兄,感應到帝劍了。”
突然,那道虹光落下,袁仙君步履踉蹌,蹭蹭后退,用力提槍插地,吐血道:“武仙好劍法!”
虹光完全落地,一尊尊金仙落地,口中吐血,數量竟從二十五人降到二十三人,顯然又有兩尊金仙喪命在武仙人劍下。
那些活下來的金仙也各個遭到重創,氣息萎靡不振,傷勢極重!
瑩瑩意氣風發,雙手叉腰,杏眼瞪圓,喝道:“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士子,帝心,郎云,宋命,并肩子上,送他們上路!”
她話音剛落,天空中又有一道虹光落地,突然虹光斷去,武仙人連翻帶滾砸了下來,過了片刻武仙人這才穩住,翻身將武仙之劍插在地上,讓自己不再翻滾。
“哇——”
武仙人張口吐血,血中有劫灰飛出。
瑩瑩見狀,連忙閉嘴,叉著腰的雙手也連忙收了起來。
眾人對視,心里怦怦跳個不停。
武仙人一邊咳嗽,一邊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聲音沙啞道:“若非有這些金仙礙事,你便死了。”他的傷勢極重,險些又跪了下去。
袁仙君嘿嘿笑道:“就算你恢復到巔峰那又能如何?前輩,你已經腐朽了,與其化作劫灰仙,不如晚輩幫你兵解!”
就在這時,天空變得異常明亮,一顆顆星辰呼嘯從天外駛過,甚至有明亮無比的太陽切入天府的大氣層,灼熱無比的火浪點燃了天空,然后又自駛遠。
蘇云心中微動:“天市垣到了。”
宏偉無比的天府洞天,與同樣宏偉無比的天市垣,即將合并!
輕微的震動傳來,天市垣的邊緣已經與天府洞天的邊緣接觸。
蘇云微笑道:“秋兄,兩大洞天合并,這等事情舉世罕見,咱們與其在這里站著,不如前去看看這種盛況,你意下如何?”
秋云起撫掌笑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蘇云笑道:“我有青銅符節,我速度快,不如幾位便乘坐符節一起前往?”
秋云起連忙道:“豈不是麻煩圣皇?”
“不麻煩,不麻煩。”蘇云客套一番,祭起青銅符節,符節越來越大。
眾人連忙將傷者攙扶上去,袁仙君與二十三金仙坐在一端,武仙人坐在另一端。
青銅符節啟動,飛向兩大洞天合并之地。
天外一朵云霞飛向天市垣,云霞上百十位天府強者遠遠看到天市垣,又哭又笑,在云霞上跳來跳去。
“天不枉我!諸君,我們到了這個洞天世界,成為統治者之后,要善待當地土著!”
“以我們的手段,降服這里的土著應該不難!”
“…降服異族,繁衍種族,想一想真有些激動呢!”
“你們看,那里有一根竹子飛了過來!竹子上有個賤人,貌似我干兒子郎云…還有邪帝使!”
云霞上正是逍遙子等人,見到青銅符節又驚又怒,叫道:“大膽郎云,竟然與邪帝使者勾結!罪該萬死!”
郎云抬頭,面色威嚴,喝道:“放肆!這位是蘇圣皇!還不前來參拜?”
“蘇圣皇?”
云霞上的眾人茫然:“我們離開的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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