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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吻

  不過這七十萬兩分紅里,歸屬于趙公子的,只有區區十萬兩。而且江南集團的負債更是以千萬兩計,今年根本不可能分紅給他。

  但趙公子依然為這賬面上的10萬兩,高興的像個孩子,歡呼著坐了起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10萬兩,這是光榮而偉大的10萬兩!

  因為它的背后,有長達幾百里的水利工程,有60萬畝良田。

  它拉動了一縣經濟的發展,讓十幾萬戶百姓受益。來年,整個昆山縣都會大變樣的!

  它更用事實向那些鄉紳地主們,雄辯的證明了,就是種地,他們也不如江南集團。把土地交到江南集團手中,既省心又旱澇保收,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所以說這錢,是趙公子賺過最有意義的十萬兩!他終于篤定了,自己借鑒自后世的那一套土地財政行得通!可以推而廣之,帶著江南跨越式發展了!

  巧巧正低頭看著他出神,趙昊這猛的一起身,兩人的臉就碰在一起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四片嘴唇便緊緊貼在了一起。

  巧巧姐登時雙眸圓睜,似乎是受驚了。

  馬秘書同樣瞳孔一縮,吃驚的合不攏檀口。

  她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這不是真的,公子的初吻明明我已經預定了…

  居然就這樣被奪去了。被自己認為最沒有威脅的那一個…

  趙昊心跳也猛地漏了一拍,他上輩子好像都沒親過女孩子哩。雖然好疼。

  巧巧都傻了,呼吸都忘記了,就在那里呆呆的一動不動。

  啪嗒一聲,馬姐姐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床上,正好砸在巧巧腳上。

  巧巧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推開趙昊。

  趙公子卻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挑起馬姐姐下巴,瞪大眼看了看她,像是在蓄力發大招。

  馬湘蘭被公子灼熱的眼神看得慌亂起來,理論再豐富也不能代替實踐啊。

  “我還是回避一下吧。”馬姐姐慌忙偏過頭去,想要逃走。心說至少要把我的初吻保住,就算不是‘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梢頭’,也要‘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才行啊。

  卻被趙昊捏住尖尖的下巴轉過頭,然后閃電般的,也親了她的櫻桃小嘴一口。

  “這樣你就沒法笑話我們了!”趙公子這才大笑著出了艙室。

  這下輪到馬姐姐呆住了,公子怎么會如此熟練?老趙家的血脈覺醒了,無師自通嗎?

  直到趙昊出去,巧巧呆呆捂著發燙的臉,好半天才羞澀嘟囔道:“他發什么瘋?”

  馬秘書見她羞成這樣,覺得自己也該紅紅臉,便也羞澀道:“誰知道呢,我被你連累了…”

  她心里卻郁悶的要死。什么叫‘這樣你就沒法笑話我們了’?

  淦!本姑娘的初吻就因為這么荒唐的理由,這么草率就丟掉了…

  馬姐姐懊糟的想哭,卻又幸福的想笑。

  我好像不用算計的那么清楚了…

  趙昊逃也似的出了艙室,來到艉樓甲板上,依然心跳過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反應,完全就是個老色胚嘛。

  “這不是真的我,本公子還小,必須清心寡欲,不然會肆零肆的…”趙公子吹著海風碎碎念,平復自己躁動的心。“對,一定是老趙家的遺傳,我要克制,克制。”

  “公子要克制什么?”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嚇了趙昊一跳。

  但當趙公子回過頭來時,卻已經恢復了慣常的云淡風輕。這二年別的不說,這面皮功夫是爐火純青了。

  “這里風大,開陽先生怎么上來了。”他一臉關切問道。

  鄭若曾在兒子的攙扶下來到趙昊身邊。鄭應龍看到趙公子唇上的胭脂,剛要笑著出聲提醒,卻被父親攥了下手,趕緊住口。

  “不打緊,老朽心懷蕩漾,正好吹吹風。”鄭若曾笑著搖搖頭。

  “哦,開陽先生也親…”趙昊差點說漏嘴,忙懸崖勒馬道:“自感受了耽羅島,不知是何感想啊?”

  吁,好險。

  所以說嘛,這男人啊,血液只能供一頭。要想做大事,還是清心寡欲的好。

  “感慨很多啊。”鄭若曾笑著點點頭,看向那層林盡染的漢拿山道:“耽羅島真是個好地方,嘉靖三十五年秋,老朽奉梅林公之命,乘大福船考察海防倭情,曾登臨此島。”

  “當時老夫就想,這個地方好哇,扼日本門戶。如果在這里設一支水師,便可令倭寇不敢出海。是造物者特設此險,以阻倭寇進犯之路,以庇我大明千里海岸。”說著他輕拍欄桿,不勝唏噓道:

  “那次老夫都已經跟彼時的濟州牧談妥,借城山為天朝水師泊地,以御肥前、長門倭寇。然而回國后稟報梅林公,此事卻不了了之,唉…”鄭若曾遺憾的嘆息一聲。

  “彼時我大明陸戰連敗,水戰連勝,東南諸公皆知倭寇不習水戰。御倭上策自來無人不言御之于海,而竟罕有能御之于海者,何也?文臣無下海者,則將領畏避潮險,不肯出洋;將領不肯出洋,而責之小校水卒,則亦躲泊近港,不肯遠哨。是以賊惟不來,來則登岸,殘破地方,則陸將重罪,而水將旁觀矣。”

  他神情略顯復雜的看著趙昊道:“當初他們都說,老夫這法子是書生之見,異想天開。沒想到十四年后,此事在公子手上實現了。”

  “我也是看了開陽先生的《籌海圖編》,才照方抓藥的。”趙昊一臉坦誠的看著他道:“不然我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知道這么多海外的事情?”

  “哦哈哈,那老夫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鄭若曾大為受用的笑了,臉上的皺紋都仿佛舒展開不少。

  “是呢。”趙公子這番話雖然不盡屬實。但他對鄭若曾的欽佩卻是絲毫不摻假的。

  這位老先生編纂的《籌海圖編》,可不只是宣布‘釣魚島是中國的’那么簡單,還對大明沿海地理、海防戰略、武器設施等都有詳盡論述,其最鮮明的便是明確提出了‘御海洋’的觀念。

  鄭若曾認為海防必須防之于海,主張‘哨賊于遠洋,擊賊于近洋’。也就是在遠洋島嶼設立水寨,在近海建立水師,利用大明海軍強于日本的優勢,對日本實施封鎖。倭寇出不了門,大明自然也就沒有倭患了。

  直到十九世紀,美國人馬漢才提出了‘誰控制了海洋,誰就能控制陸地’的類似觀點…

  聽到趙昊的贊譽,鄭若曾雖然開心,卻十分謙虛道:“老夫還是保守了點,公子應該看看閩人吳子華的書,保證大開眼界,那才叫個雄心勃勃呢。”

  “是《龍飛紀略》和《渡海方程》嗎?”趙公子笑問道。

  “原來公子讀過他的書啊。”鄭若曾略一吃驚,旋即笑道:“也對,公子之博學古今難及,怎么可能沒看過他的書呢。”

  其實趙昊沒讀過的書多了,但吳樸的書實在名氣太大,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說是他未來海軍學校的奠基之書!

  所以趙公子非但讀了,還推薦給金科王如龍他們研讀。

  受東來倭寇的刺激,大明在嘉靖朝,著實興起了一股研究海戰和航海的熱潮。讀書人紛紛著書立說,宣揚自己的海防觀點。其中福建秀才吳樸算是他們的鼻祖,但包括鄭若曾在內,所有人都無法達到他的戰略高度!

  吳樸是漳州人,家就在月港附近。閩地多山少田,閩人為求生計,自兩宋起就前赴后繼出海‘或造船下海,或入本經商,或勾引賊黨,或接濟夷船’,吳樸以布衣混跡其間,‘于天文地理,古今事變,四夷山川,道路遠近險夷,無不在其胸中’。

  他早年所著《龍飛紀略》詳細記載了南洋西洋各國的土產風物,主張開海禁,通海貿!出版之后,吳樸便因妄言海禁,鋃鐺入獄了。

  他卻在獄中又憤而寫就了不朽的《渡海方程》!此書是對鄭和下西洋的針路,和民間諸多遠洋水路簿的完備整理,可為出海者提供準確的針路、海圖,至今閩粵海商人手半本。

  之所以是半本,因為全書分‘經’、‘圖’兩部分。海商們為了省錢,拋棄了前半部分,只將‘圖’雕版付梓,是為《海道針經》也。大海主們沒文化,又將其訛傳為《海盜真經》,當成遠洋航行的頭號法寶。

  但海商、海盜、海主們卻不知道,被他們棄若敝履的‘經’卷,其實才凝聚了吳生最光輝思想的真經!

  在‘經略篇’中,吳樸非但要求朝廷放開民間的航海事業。還明確提出,希望大明一如百年前的鄭和下西洋,成立艦隊巡航東北至鴨綠江口,西南至波斯灣的萬里海疆!將佛郎機、奧斯曼人的勢力攆出大明的天下!

  并效仿當年鄭和設立舊港宣慰司故事,在這萬里海疆的若干關鍵節點上,設立數個都護府和市舶司進行管理和貿易。

  他還說,如果朝廷暫時無力南顧,可以將民間的海上力量合法化,利用他們驅趕日益囂張的佛郎機人。

ps.趙公子漸漸長大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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