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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不要,停……

  大圣灣碼頭,趙公子用望遠鏡看著吳縣的船隊緩緩離去。

  他也小小松了口氣,對江雪迎笑道:“妹子真厲害,讓你說著了,楊知縣挺知趣的。”

  “兄長謬贊了。在蘇州城當知縣自然消息靈通,八面玲瓏,”江雪迎微微一笑道:“知道兄長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我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得罪不起的?”趙昊搖搖頭道:“他怕是猜到我們的意圖,不想趟這渾水罷了。”

  “也是有可能的。”江雪迎微微頷首,掩口笑道:“這么大個太湖,昆山槍手營卻能一下就找到匪巢,讓人沒法不多想呢。”

  “讓他們想去吧。”趙昊兩手一攤,哈哈大笑道:“反正就這么巧,你說怎么辦吧?”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村里走去。

  村口,俘虜們正在民兵的監視下挖溝。金科準備繞著村子修一條壕塹,然后壘砌營墻,以防被人偷營。

  幸好伍記的船上,有一批趙昊之前給昆山訂購的鐵锨鎬頭之類的工具,不然這活兒還真不好干。

  踩著壕溝上的木板進去村子,便見伍記的伙計和昆山民兵們在鬧哄哄的修葺營房。

  他們就地取材,從村尾的那些廢棄民居中,摘下尚可堪用的瓦片,拆掉還算完整的門窗,還有墻上的青磚方石,準備集中將村頭的幾排房屋修好。

  人多力量大,僅僅一天多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有十幾間民居足以遮風擋雨,讓將士們今晚不用睡在船上了。

  “兄長,小妹去看看,我們的物資清點好了沒。”走到充作庫房的院門口,江雪迎朝趙昊盈盈一福。

  “好,妹子,我也去看看俘虜審訊的怎么樣了。”趙昊笑著點點頭,也走進了對面充作槍手營營部的院子。

  趙昊一進去營部,就聽到西廂房里傳來嗚嗚的哭聲。

  “這是鬧哪樣?”趙昊問一聲。

  “回公子。”院里值守的獨臂老兵忙起身行禮道:“金營長在審問那姓劉的小子…”

  “哦。”趙昊點點頭,走過去隨手推開了門。

  就見西廂房中,那劉員外的公子劉及,抱著胳膊蜷在角落里,哭成了淚人。

  “公子。”金科和那童梓功一臉尷尬的起身相迎。

  “這什么情況?”趙昊好奇的看看劉公子,怪可憐的呢。

  “這小子一問三不知,也不知是不是裝傻。”童梓功訕訕道:“小的就嚇唬了嚇唬他。”

  “你怎么嚇唬他了?”趙昊在金科讓出的位子上坐下。

  “嘿嘿…”童梓功撓撓頭,卻不好意思說。

  “公子,以屬下之見,這孩子怕知道的真不多。”金科接過了話頭。

  “你什么都不知道,跟著瞎摻和什么啊?”趙昊從桌上捻起粒蠶豆,丟中劉及的腦袋。

  小劉便帶著哭腔道:“我爹讓我跟王管家來的,說要讓我英雄救美,嗚嗚…”

  “就你這樣熊樣,還想英雄救美。”童梓功變態的舔舔嘴唇。

  劉英雄被嚇得鼻涕老長。童梓功一瞪眼,他又趕緊吸了回去,惹得老童捧腹大笑。

  “這么說,王管家什么都知道了?”趙昊等他笑夠了,接著問道。

  “對對對。”劉及點頭如啄米,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在我家二十多年了,是我爹最信任的管家。我爹在南京的時候,家里的事情全都是他說了算…”

  “把他帶下去,弄姓王的過來。”趙昊擺擺手。

  “走吧,小少爺。”童梓功嘿嘿笑著搓手上前,劉及嚇得直往墻角鉆。

  “這家伙沒毛病吧?”趙昊看得有些皺眉。

  “沒,就是有點變態。”金科想一想,老實答道。

  ‘那還叫沒毛病?’趙公子暗暗嘟囔一句。

  不一會兒,王管家被帶上來了。

  只見他背著雙手昂著頭,臉上傷痕累累,卻氣定神閑的走進了房間里。

  呃,好吧,背手是因為雙手被反綁了…

  不過王管家見慣風雨,自然不是嚇成鵪鶉的小少爺能比。

  “這家伙嘴硬的很。”金科小聲對趙昊道:“昨天審了一宿,也沒撬開他的嘴。”

  趙昊點點頭,對王富貴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無可奉告。”王富貴淡然道。

  “余六可全都招了,你叫王富貴。”趙昊笑道:“是洞庭商會副會長劉正齊的大管家。”

  “我不是王富貴,我也不認識什么余六。”王富貴明顯有恃無恐,淡淡道:“不過我東家的確是你們不能得罪的人。”

  “放屁,我家公子連徐璠都不放在眼里,你東家算個屁?!”金科啐一口。

  王富貴嘴角抽動一下,他東家的后臺好像是徐璠的弟弟。

  便悶聲道:“反正別想從我嘴里套出一句話來。”

  “劉正齊到底給你多少錢?”趙公子雙手支在椅背上,托著下巴問道:“讓你這么死心塌地?”

  “怎么,你想收買我嗎?”王富貴不禁冷笑道:“你出得起這個錢嗎?”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出不起?”趙公子笑瞇瞇問道:“說吧,本公子多少錢能收買你?”

  “哼,笑話。”王富貴目光稍一游移,旋即哂笑一聲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老子豈能見利忘義?”

  說著他把胸脯一挺,氣概十足道:“要殺要剮盡管來吧,但凡皺皺眉我‘王’字倒過來寫!”

  “好樣的!”趙昊一拍椅背,不禁大贊道:“本公子敬你是條漢子!絕對不能讓你再受一點疼了。”

  盞茶功夫后,王富貴被扒光了衣服,只留一條犢鼻裈,用繩索在床上綁成了個‘太’字。

  十個民兵各拿著一簇羽毛,在他的腋下、腳心、肚臍、肋部、耳朵等處慢慢悠悠的撓啊撓啊。

  金科捂著臉,心說撓癢癢有什么用?難道公子跟童梓功是一類人?

  誰知王富貴也就是扭曲著身子強撐了幾息時間,就開始忍不住大笑起來。

  一旦笑開了,就再也剎不住,不到盞茶功夫,他便笑得全身痙攣,眼淚鼻涕直流。

  “停,不要,停…”然后便沒出息抽泣起來。“求求你了,不要,停啊…”

ps。第三章,今天讓大家久等了,明天五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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