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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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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守正兄弟著實忙活了幾天,才重新購置齊了新宅中的一應家具、陳設。還雇請管家廚子、買了奴仆丫鬟,銀子如流水般花出去。

  到了月底一算,居然還結余了五千兩…

  蓋因趙守正中舉之后,幾乎天天有人上門拜師,有同鄉來送賀禮,有各色人等前來投獻。尤其是那些徽商,有心修補之前破裂的關系,先是競相到蔡家巷賀喜中舉,后又來趙府慶賀趙家喬遷之喜,著實出了兩次血。

  還有好多媒人登門,給趙昊父子提親。很多人知道正妻之位高攀不得,便將目標瞄準了妾室的位子。要是都應下來,父子倆已經人均十個小妾往上了…

  卻都被趙守正以父親不在為由,通通推掉了。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趙守正現在是聽到有人提親就頭疼。

  可越是怵頭,這種事就越是跑不了。

  這天一大早,又有人上門了…

  趙府門外,兩頂轎子落在照壁后,一個轎子上下來的是國子監周祭酒。

  另一個轎子上的人,卻遲遲不肯下轎。

  周祭酒等得不耐煩,掀開轎簾催促道:“來都來了,怎么還不下來?”

  “我不去。”

  坐在轎子里的,竟是蘇州商會會長、洞庭商幫二號人物劉員外,他抱著胳膊,一臉陰沉道:“那小子讓我丟盡了臉,怎能再湊上去讓他羞辱?”

  “那你來干什么?”周祭酒氣道。

  “你硬拉我來的。”劉員外撇撇嘴道:“我就是看看,你到底能怎么翻過這一局?”

  “好吧,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周祭酒不由苦笑道:“但是萬一賭贏了呢,那不就連本帶利全回來了。”

  “行吧,祝你好運。”劉員外指指大門上重新掛起的‘趙府’牌匾,甩手放下了轎簾。

  “搞不懂,一個商人,還這么要面子。”周祭酒搖搖頭,只好讓人遞了拜帖,只身登門。

  后宅中,趙昊一推下飯碗,就跑去偏院中忙活去了。

  趙守業不禁奇怪問道:“這小子整天搗鼓什么?神神秘秘的。”

  趙守正一邊翻看禮單,一邊隨口道:“誰知道呢,前日從夫子廟叆叇店中,請了位磨鏡的師父,兩人一直在屋里鼓搗,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頓一頓,趙守正一臉自豪道:“想來,我兒該是又有了發財的路子…”

  “哎呀,咱們老趙家的祖墳冒青煙了。”趙守業不禁再度感嘆道:“放在半年前,想都不敢想…”

  兄弟倆正說話,管家進來稟報說,周祭酒來訪。

  “老二你這一中舉,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趙守業感嘆一聲,奇怪問道:“他來干什么?”

  “我哪知道,總不能是又來提親吧。”趙守正哂笑一聲。

  “那得多厚的臉皮啊…”趙守業撇撇嘴,兄弟倆哈哈大笑起來。

  話雖如此,怎么說,周祭酒也算趙守正的師長,如今趙守正已經一只腳踏進官場,反倒不好像之前那樣任性了。

  兄弟倆便一齊到大門口迎接,請周祭酒到花廳用茶。

  看到趙家兄弟如此客氣,七上八下的周祭酒,這下心定了不少。

  但他左顧右盼,卻只不咸不淡的說著客套話,遲遲不肯進入正題。

  趙守正明白過來,問道:“大司成是在找我兒嗎?”

  “呃,呵呵,是的。”周祭酒尷尬的點點頭道:“能否請令公子出來,一起說話?”

  “好的。”趙守正兄弟都不意外,趙昊本來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了。

  便讓管家趕緊把二公子請過來。

  小院中,趙昊正坐在那里,看高鐵匠用小錘將一塊黃銅越敲越薄。

  他需要的東西,那磨鏡師父一人做不來,還得勞高鐵匠過來幫忙。

  好在味極鮮那邊上了正軌,小倉山又沒開工,高鐵匠除了在后頭工地上,盯著趙昊的新居,也沒什么正經事情。

  高鐵匠許久沒摸鐵錘,早就手癢難耐。此番得以重操舊業,自然十分興奮,一邊梆梆梆敲著小錘,一邊還一臉不過癮道:“這黃銅太輕太軟,都不用過火,就這么梆梆梆的敲,想敲成什么樣就什么樣。”

  “那不越簡單越好嗎?”趙昊笑著瞥一眼在隔壁磨鏡的呂師傅。心說有錢就是好,只要動動嘴就行,有的是專業人士替你動手。

  “那顯不出老漢的手藝啊。”高鐵匠卻覺著不過癮,提議道:“待會兒我在上頭給你鏨個花吧。”

  “隨你開心。”趙昊笑著一指掛在墻上的圖紙道:“只要別走形就好。”

  “公子這話說的,咱是打槍管的老把式,干點這個簡直是小菜一碟…”

  兩人正閑扯淡,高武進來稟報,說是周祭酒來了。

  “好吧。”趙昊只好先丟下高老漢,跟著等在外頭的管家,去花廳見客。

  花廳中,看到趙昊進來,周祭酒居然下意識要起身相迎。

  但猛然意識到這樣有失體統,他忙硬生生制住身形,改為欠了欠身。

  這讓趙守業看了不禁暗暗稱奇,心說趙昊施了什么法子,居然把個堂堂國子監祭酒,吃得這么死?

  趙昊也很客氣,向周祭酒行了師生禮,然后甘陪末座。

  “二位可否讓本官,與令公子單獨聊聊?”周祭酒看看趙家兄弟,兩人早知道他是來找趙昊的,便識趣的離開了。

  等到花廳沒了旁人,周祭酒猛然站起來,就像椅子上有針一樣。

  “趙公子…”周祭酒朝趙昊深深作揖,弓腰到底道:“該做的事下官都做了,邵芳那邊我也斷了聯系,此事可否就此作罷?”

  “大司成好生多疑,那日便與你明言,該辦的事辦完了,咱們就算兩清了。”趙昊靠坐在官帽椅上,撣了撣錦袍上的浮灰,淡淡道:“何苦再來問一遍呢?”

  “這不是心里不踏實嘛。”周祭酒掏出帕子擦擦汗,這才松了口氣道:“不聽公子親口說原諒我了,實在不放心。”

  “現在可以放心了?”趙昊站起身來,給周祭酒整了整發皺的衣袖,淡淡笑道:“沒旁的事兒請回吧,我還忙著呢。”

  “呃,還有件事…”周祭酒硬著頭皮,迎上了趙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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