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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他們敢交,我就敢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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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遠對江清雨,只是單純的男女之情,而并非為了追求某種禁忌刺激一時胡來,因此他格外忌諱兩人之間的叔嫂身份,這對他而言是種恥辱,誰要是拿身份說事兒,絕對會觸到他的逆鱗。

  但在徐嘉眼里,他倆的身份是柄利劍,是黃蜂尾后針,只要在適當的時機亮出來隨便刺一刺戳一戳,就能從唐遠臉上看到令人愉悅的表情。

  她方才那番似是而非的話,無疑是往唐遠的死穴上扎了一刀,再把他一直以來努力蓋住的遮羞布和臉皮一塊兒扒下來踩。

  唐遠太陽穴蹦得厲害,可眼下的處境卻容不得他大發雷霆。

  他很清楚,不管小侄有沒有說漏嘴,徐氏都已經嗅到了他和清雨之間的苗頭,這種時候,只能順著徐氏,不能觸怒她,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這么一想,唐遠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平復下來。

  徐嘉滿意地看了看男人的反應,沒再多言,轉過身走向內室,見里頭放了不少唐遠的東西,她眉心微蹙,出聲道:“這兩日,二爺還是歇在外間的小榻上吧。”

  唐遠掀開內室簾子跟進來。

  徐嘉正踮著腳尖,打算把裝孤本的匣子放到多寶閣上,然而差了一點點,她夠不到。

  正準備搬個凳子過來墊腳,唐遠突然走近,從她手中接過匣子,輕而易舉就放了上去。

  徐嘉沒有言謝,只要他們倆還掛著夫妻之名的一天,這都是唐遠理所應當做的事。

  放完匣子,唐遠順勢坐下來,抬目看她,“我已經照你要求搬回來了,二奶奶打算何時與我行夫妻之實?”

  徐嘉順嘴道:“這兩日身子不爽利,只能先委屈二爺。”

  “行。”唐遠道:“什么時候方便了,你跟我說一聲便是。”

  這對話模式,像極了不帶感情的嫖客和低等窯姐兒之間的討價還價。

  徐嘉后背一陣惡寒,忙甩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領教了徐氏是根毒刺,唐遠怕再被戳到,不樂意跟她多待,眼瞅著沒什么事兒,借口說去看看唐詠,起身走了。

  徐嘉閑著無聊,翻了個話本子歪在榻上看。

  不多時,墨香從外面進來,喜道:“太好了,姑爺終于肯跟小姐和好了。”

  見徐嘉沒反應,墨香面露疑惑,“怎么,小姐不高興嗎?”

  徐嘉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淡淡,“夫妻琴瑟和鳴同床共枕原就是理所應當之事,我若是因為他搬回來這么一件小事就高興得喜形于色,那之前該活得多卑微啊?”

  墨香一下子怔住。

  是了,她家小姐不僅是唐家二奶奶,還是將門女,骨子里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當初姑爺搬出去小姐都不曾皺一下眉頭,如今搬回來,又何必感激?沒的讓人覺得真是小姐上趕子。

  想到此,墨香吸吸鼻子,討好道:“小姐,是奴婢眼皮子淺,狹隘了。”

  徐嘉莞爾,“你呀,往后只管伺候我就是,沒必要到二爺跟前討巧賣乖,我與他之間再沒情分,也犯不著如此搖尾乞憐,求來的憐憫,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卑微更沒價值。”

  墨香順手拿起美人捶輕輕給她捶著腿,嘴里應道:“小姐是奴婢心中最好的小姐,小姐說什么都對。”

  此次去宋家赴宴,雖然因為唐詠的不懂事讓唐遠丟了不少面子,但有了宋巍親贈孤本這么一出,唐家在圈內的名氣迅速攀升,最近這幾日,喬氏收到的帖子多了,上門拜訪的世家夫人更是絡繹不絕。

  每一個幾乎都是沖著徐嘉來的,進門跟喬氏寒暄客套幾句就會問及二奶奶。

  家族里還有不少未出閣的姑娘,多與這些名門世家來往能帶來多大的利益喬氏比誰都清楚。

  而這一切都是徐嘉的功勞,喬氏更是心知肚明。

  這個兒媳婦,剛進門時因為壓不住而覺得心中憎惡,如今越看越喜歡。

  這日趁著徐嘉來請安,喬氏把她叫到身邊坐,拉過她的手慈愛道:“不愧是常威將軍的閨女,老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聽說他已經搬回芝蘭院,往后你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他為朝廷鞠躬盡瘁,你為他交際應酬管理后宅,夫妻同心才能讓這個家蒸蒸日上,我相信只要你們小兩口肯攜手,唐家早晚有一日能重回頂峰。”

  徐嘉淡笑著,喬氏未必打心眼兒里喜歡她,只是看中她對于唐家的價值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虛情假意總比婆媳每日里爭鋒相對要舒坦得多。

  走神間,喬氏再度開了口,“詠兒自幼喪父,他生母又常年居于外莊,難得回來,即便是養在老二膝下,這孩子還是缺乏母愛,性子上難免頑皮些,如今老二白天要去翰林院,沒空陪詠兒。我是這么想的,把他交給你,你好好帶帶他,日后他長大了,未必不會感念你的一番慈母之情。”

  還真不會。

  徐嘉想到上輩子,喬氏忙于操心族中兒女的婚事,把唐詠交給她,她和唐遠連肌膚之親都沒有過,哪會帶什么小孩子,偏偏唐詠又是個熊的,成日里不是跟她要好吃的就是好玩的,一旦不給,他就哭,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喬氏和唐遠見了,自然少不得一番責難。

  唐詠似乎掐住了她的軟肋,隔三差五就去告狀,說二嬸嬸又如何如何欺負他了。

  長此以往,喬氏對她灰了心,唐遠更是每每在這種時候念及江清雨的賢惠溫柔。

  徐嘉那時年輕,不懂何為夫妻之道,也沒想著硬氣一回,只覺得自己再勤勉些,對男人再好一些,他或許就能回頭,殊不知,她越卑微,越得不到尊重,唐遠連個正眼都不屑給她。

  就連這院中的下人也能隨意出口折辱她。

  當下聽完喬氏的話,徐嘉不慌不忙道:“我們將門女性子耿直,有句話,可能母親不愛聽,但您既然要把唐詠交給我,那我就得說一說。”

  喬氏如今對她,那自然是無可不可,臉上笑意不變,“什么話,你只管說。”

  徐嘉道:“不管唐詠之前是跟著誰學的,他動不動就撒潑打滾用眼淚來騙人,瞧著就是個沒教養的。”

  喬氏臉容僵了僵,卻也沒急著反駁,等她往下說。

  “我雖是獨女,小時候我爹對我卻十分嚴厲,但凡做錯了事,都是照著他們軍人的那一套來處罰,只不過念及我年幼,稍微減輕些罷了。

  要么,母親就收回方才的話,我當沒聽到,往后唐詠如何,都跟我無關。您若執意要把他交給我,我自然得盡職盡責調教好他,那么這期間,必然少不了各種處罰。

  這年頭,誰也不樂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不是?可別我是為了他好,到頭來反而惹得一身腥,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就別交給我,我省事兒,你們也省心。”

  這話說的可真夠耿直的。

  喬氏想到她那句“沒教養”,一時間進退兩難。

  徐嘉也不催促,手里捧著熱乎乎的茶,輕輕抿了兩口,只覺得通體舒暢。

  原來不為男人而活,不因為對方是婆母長輩就卑躬屈膝輕易妥協,是如此的大快人心。

  喬氏似乎還在猶豫,半晌都沒吱聲兒。

  徐嘉又喝了兩口茶,站起身道:“橫豎也不急于一時,母親慢慢考慮,我這就先告退了,管事們還等著我去處理今日的庶務呢。”

  喬氏只得擺手讓她先退下。

  徐嘉走出正院,墨香在外頭等著,見她這次待的時間比較長,心中不免擔憂,“小姐,夫人都跟您說了什么?”

  徐嘉沒瞞著,“她想把唐詠交給我調教。”

  “啊?”墨香想到那個熊孩子,頭皮就一陣陣發麻,“詠少爺的生母尚在人世,夫人為什么要把他交給小姐,這不是把小姐當成活靶子嗎?”

  帶的好了,詠少爺向著小姐,江氏未必高興,帶不好了,全家人都不高興。

  徐嘉道:“無妨,只要他們敢交給我,我自然也是敢調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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