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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巧遇三丫

  聽到溫婉點頭答應,林瀟月勾起嘴角,挑了個自認為合適的角度,對溫婉說“準備了啊,我要開始投了。”

  她說完,將手中銅板一扔。

  鴿蛋大的銅板打在銅鑄的龜身上,發出“叮——”地一聲輕響,然后直直落下,沒入水中后慢悠悠沉到池底。

  “我這也太沒面子了吧?”林瀟月郁悶,眼風睨向溫婉,“該你了。”

  溫婉撥出一個銅板,另外選了位置,看準龜背孔,然后往外一拋。

  銅板呈弧度飛出,剛巧落在龜背孔邊緣上,一半搭在外面,另一半朝著孔方向,這會兒還在打擺子似的晃著,看樣子像是要進孔,又像是要順著龜背滑下去。

  林瀟月一雙眼睛盯在那枚銅錢上,“進啊,快進啊!”

  溫婉也一瞬不瞬地看著,哪怕剛開始她無心玩,碰到這種情況,難免好奇最終結果,心里隱隱期盼著銅板能掉進去。

  然而結果是——銅錢沒有進孔,晃了幾下之后跟林瀟月之前的那枚一樣下場,全沉入了池底。

  見溫婉也投不進去,林瀟月直接跟心愿龜較上勁,“我還就不信了我投不進去你。”

  她說著,唰唰又是兩個銅板過去,一個沒中,再飛出兩個,還是一樣的結果。

  眼瞅著只剩最后一個銅板,林瀟月變得格外小心,她沒舍得出手,巴巴地指望著溫婉能有點兒出息。

  溫婉看穿她心思,“你要是還想投,我把剩下的都給你。”

  “你不玩了?”林瀟月問。

  “我手笨。”溫婉說“玩了也是浪費時間。”

  話完,把自己剩下的五個銅板全遞給林瀟月。

  林瀟月伸手來接,爾后想到什么,看向溫婉旁邊的小家伙,笑著遞了兩個給他,“進寶,你也來投,說不定你娘沒有的本事,全都到你身上來了。”

  進寶接過銅錢,看了看那只銅龜,他個頭小,手勁也小,那銅龜都快與他齊平了,要投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晃晃腦袋,進寶捏著手里的兩個銅板,直接扔進水里,然后轉頭看向溫婉,“娘親,可以許愿啦!”

  溫婉“…”

  林瀟月說“你這是作弊,耍無賴!”

  進寶嘟著小嘴,“這里又沒有規定不可以直接投進水里。”

  “…”林瀟月愣了愣。

  溫婉突然笑起來,“進寶說得沒錯,既然沒有明文規定一定得投進去才能許愿,七奶奶就別固執了吧,您還懷著身子呢,再折騰下去,真折騰出什么事兒來,我可就成罪人了。”

  林瀟月聽著溫婉那話,忍不住嗔她一眼,顯然心里已經認同了對方的說法,握著銅錢的手一松,剩下那幾個銅板嘩啦啦相繼落入清幽的池水中,她馬上閉了眼睛雙手合十,對著心愿龜許了個愿望。

  片刻之后,她再睜開眼,發現溫婉還站在旁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沒變。

  她不禁好奇,“你沒許愿?”

  溫婉催促道“咱倆出來這么久,阿暖該醒了,快些回去吧!”

  被她這一打岔,林瀟月很快將重點放到自家閨女身上,不再糾結溫婉到底有沒有許愿的事兒。

  三人到歇腳處,阿暖果然已經醒來,這會兒正蹲在外面的鵝卵石小道上撿樹葉子玩,金枝和云彩兩人在一旁看護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磕著碰著。

  見到閨女,林瀟月因為那支簽帶來的郁悶心情全部散去,蹲下身,拿出帕子給小丫頭擦擦汗,眼神柔和,語氣也軟,“阿暖想娘親沒?”

  小丫頭看到林瀟月,高興地往她懷里撲。

  林瀟月摸摸她腦袋,問金枝,“姑娘什么時候醒來的?”

  金枝如實回答“有好一會兒了,剛醒來的時候哭著要找娘親,奴婢哄了好久才哄乖。”

  林瀟月看了眼懷中抱著自己就不放的閨女,吩咐金枝,“收拾東西,準備下山了。”

  金枝很快轉身進屋。

  云彩走到溫婉身邊,低聲問,“夫人,咱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既然是一塊兒來的,自然得一塊兒走。”溫婉沒想著在法華寺多留。

  今日若非林瀟月邀請,她一個人八成不會來。

  之前站在佛像底下時,她有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抵觸情緒。

  進寶聽到要下山,沒忘記娘親答應自己的,“肉肉。”

  溫婉頷首,“好,回去就讓人給你做。”

  云彩收拾好東西之后,一行人朝著下山的路走。

  下山沒上山時那么累,進寶沒再讓人背,堅持走了下來,阿暖一直趴在金枝背上,等到了山腳,看到進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忽然開口“小哥哥好棒~”

  進寶聽到聲音,抬起眼睛看了看阿暖,似乎被小丫頭那句話鼓舞到,特地挺了挺小胸脯。

  溫婉無語,“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懂不懂什么叫謙虛?”

  進寶低頭摳手指,對于在小妹妹跟前表現一下這種事,他沒想著要悔改。

  兩家的車夫分別把馬車趕過來,溫婉正要攙扶著進寶上去,余光瞥見通往山上寺廟的青石階梯上走下來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貴婦人,穿一件木槿紫長襖,右手捏著小葉紫檀佛珠,后頭跟著幾個青衣婢女,她的左手邊是個女孩兒,女孩的面色有些病態白,大熱的天,她身上竟然還罩著斗篷,愈發襯得那張小臉顏色不正常,從身量上看,估摸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貴婦人走了幾步,停下來伸手給女孩順氣,嘴里低聲說了什么,女孩聽罷,嘴角勾起笑容,看向貴婦人的眼神流露出依賴。

  讓人遠遠瞧著,像極了一對感情深厚的母女。

  見溫婉傻愣愣站在原地,已經上了馬車的林瀟月探出腦袋來,問“怎么了?”

  溫婉沒說話,視線仍舊落在那對“母女”身上,心情和眼神一樣復雜。

  林瀟月順著望過去,見是熟人,她不得不挑簾下來打招呼,“原來是康定伯夫人,您今日也來寺廟進香?”

  康定伯夫人姚氏見到林瀟月,面上笑容十分熱絡,“我如今是不是該改口稱呼你一聲都督夫人了?”

  林瀟月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您怎么順口就怎么喊,我都成。”

  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小姑娘,林瀟月出于客氣,問了句,“這位是府上幾姑娘?”

  姚氏道“是小五,她這段日子老是病,我帶她來寺廟里求個平安符。”

  林瀟月是在別人家宴會上認識康定伯夫人的,并沒有去過他們家府上,所以不清楚康定伯府到底有幾位姑娘,更不清楚哪個是嫡出,哪個是庶出,哪個是養女。

  姚氏說完,又跟養女介紹,“茹兒,這位是左軍都督的夫人。”

  李懷茹看了一眼林瀟月,上前屈膝,聲音帶著病腔,恭敬道“懷茹見過都督夫人。”

  林瀟月忙虛扶她一把,“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病成這樣,請大夫看了沒?”

  姚氏說起這個就犯愁,“已經請了三四位大夫,每次開的方子也都不一樣,可就是不見好轉。”

  “要實在不行,去請李太醫吧。”

  溫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隨著話語落下,她人也走到近前。

  姚氏這才注意到還有個小婦人,看樣子大概是跟林瀟月一塊來的。

  姚氏粗略打量了對方一眼,問林瀟月,“這位是…?”

  林瀟月故意賣了個關子,“數年前的寧州大環山煤礦案,夫人聽說過沒?”

  姚氏點點頭,那么大的案子,想不注意都難。

  林瀟月指了指溫婉,笑著介紹,“我身旁這位,便是當初協助錦衣衛破了煤礦案的翰林官宋巍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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