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做了魚和肉,這會兒又加了只雞,今日的菜十分豐盛。
飯桌上,謝姑媽沒見著宋二郎夫妻,問宋婆子,“二郎兩口子咋不過來吃飯?”
當著謝家那么多人,宋婆子不好說什么,隨口道:“二郎媳婦早前出去,不小心被蜂蟄了,剛請大夫來看過,這會兒躺家里休息呢,來不了。”
怕謝姑媽誤會什么,宋芳忙插話,“我已經給二哥和幾個小丫頭送了吃的,就不管她們了。”
謝姑媽點點頭。
她和宋老爹頭上原本還有個大哥,只不過大哥還未到成家年紀就病沒了,謝姑媽小的時候格外依賴宋老爹,對宋家這幾個侄子侄女更是疼愛有加。
當年宋二郎一家鬧著要分出去,謝姑媽還親自上門來勸過,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也沒成。
可即便這樣,謝姑媽還是希望每回來二哥這邊的時候都能看到一大家子人和和樂樂的,畢竟大郎夫婦已經不在,若是活著的人還鬧僵,不是讓底下的心寒嗎?
吃完飯,天色已經不早,謝家人沒坐多大會兒就回去了。
半道上碰著上河村人,問他們一家齊齊整整地來,是宋家有啥事兒嗎?
謝姑媽高興,就沒瞞著,實話說宋巍縣考回來,請他們一家人來吃飯。
村人驚著了,“你說啥?宋三郎真去考試了?”
那個倒霉蛋,從小到大就沒一件事是順的,上個月有人傳宋巍今年報了名打算縣考,私底下就有不少人議論開來,說他幾年前最后一次縣考害死了親兄嫂,這次還敢去,不知道他們家誰又要跟著倒大霉了,沒準就是那位剛過門一年的小媳婦兒溫婉。
為此,還有幾個婦人替溫婉暗叫命苦,雖說不能開口吧,可人長得水靈啊,手腳又勤快,嫁到別家去,條件或許比不上宋家,但只要她多多費點心力操持,早晚能攢出家底來,誰家過日子不是這樣的?
可惜她跟了宋巍,享了眼前的福,就得搭上往后幾十年的命,實在太虧。
然而剛才聽謝姑媽這一說,合著宋巍今年不倒霉了?
那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姑媽不用打聽都知道這些人腦袋瓜里想的什么,這么多年,宋巍身上的倒霉事從來都是他們圍在一塊兒閑磕牙的笑話。
看宋巍的笑話甚至已經成了村人的一種習慣。
如今人家不倒霉了,平平順順地入了考場考完走出來,可不就讓某些人心里不得勁了嗎?
想到這兒,謝姑媽挺了挺腰板,聲音響亮地說:“前頭二十幾年,那是老天爺在磨練我們家三郎,等磨練夠了,一準兒讓他上京城做官老爺去,到時候那些背地里嚼官老爺舌根子的,就等著蹲大獄吃牢飯去吧!”
那人被她嚇得不輕,臉色唰一下全白了,想想又不甘心,“宋家姑媽,有你這么唬人的嗎?都說法不責眾呢,那么多人在背后議論過宋三郎,就不信他真當了官老爺能六親不認回來把所有人都給逮到大牢里去。”
謝姑媽叉腰瞪眼,“你要不信,試試看?”
那人嚇得一哆嗦,扛著鋤頭不要命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