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不確定,這小泡面不打自招了。
還剩了個唇妝,蘇問不肯化,覺得娘們唧唧,Vivian隨他去了,反正他那張妖精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扛得住高清鏡頭。
蘇問起身,走到一邊,撥了蘇丙羨的電話。
“你讓人綁了我的經紀人?”不是詢問,是質問的口氣。
蘇丙羨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承認:“我沒有。”
蘇問也不急:“不承認?”
當然不承認!死都不承認!并且他先發制人:“你有什么證據?別什么事都賴到我頭上!”
那兩個蠢貨他都打發好了,人都放回去了,就不信蘇問還能找到證據。
蘇問慢條斯理的調調:“你那個臥底智商只有八十五,你不知道?”
蘇丙羨:“…”
這只豬!還說沒暴露,蠢豬!死豬!要氣死了!
“準備一下,”蘇問語氣輕松,就跟處理蘿卜青菜似的,“我送你去牢里小住一段時間。”
這個討厭鬼!
蘇丙羨氣得肺都要炸了,拿出強硬的態度來:“蘇問,你敢!”就強硬了三秒鐘,他好慌,忍住不求饒,“我、我是你二哥。”
蘇問從善如流:“二哥,在里面好好反省。”
蘇丙羨急了:“蘇問你——”
“嘟嘟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蘇丙羨:“…”狗娘養的狗犢子!
蘇問掛了電話不到一刻鐘,蘇津就打過來了。
蘇津語重心長啊:“問問啊。”
不用往下聽也知道老爺子要說什么,蘇問直接表態,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別給他求情。”
蘇津乖乖的:“哦。”
就在剛剛,老二去他那哭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他有多難有多冤有多苦,把他死了幾十年的老娘都搬出來,有娘生沒爹疼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蘇津也是被那個蠢貨哭煩了。
蘇問解釋了一句:“他長本事了,連綁架都敢做了。”
居然還有這茬!
蘇津完全不知道,老二一來就哭,說老四欺負他。蘇津心里也是有數的,不比老大蘇丙鄴和老三蘇丙文,這個老二不是個安分的主,但是腦子里沒什么東西,蠢得一批,他也就沒怎么管過,居然都敢綁架了,膽大包天的蠢犢子。
蘇津不反對:“那是該關進去好好教育教育,不能縱容他這種惡行。”不過,蘇津頓了頓,“就是老大那個私生女,你網開一面,那孩子也不容易,我也是剛知道,她媽在醫院,老二用醫藥費威脅她來著。”
蘇丙鄴還在牢里,這輩子也不出來了,蘇伏也死了,到底都姓蘇,蘇津有一絲不忍,尤其是那個泡面頭,看著就像被人從小欺負到大的,蘇丙鄴只撒種,根本沒管過她們母女倆,泡面頭的媽媽還是個病秧子,泡面頭十幾歲去學了美容美發和挖掘機,畢業后做了三四年的洗頭妹也沒轉正…怪可憐的。
蘇問瞥了一眼不遠處蹲在地上哭的泡面頭:“那么蠢,真是蘇丙鄴的私生女?”
蘇丙鄴是個老奸巨猾的,蘇伏更是青出于藍,到了蘇子蘇這,智商連平均水平都差了一大截。
“是親生的。”蘇津估摸著,“可能隨她媽吧。”
泡面頭的媽也是個蠢的,不然怎么會被蘇丙鄴騙得團團轉,十八歲就未婚生女,苦苦等了蘇丙鄴十幾年,別說回去娶她了,蘇丙鄴連她叫什么都不記得。
誒,也是可憐啊。
可憐的泡面頭正蹲在地上抹眼淚呢。
宋融過來有點事,剛好看見,走過去,站著看地上那一團:“怎么哭了?”
蘇子蘇抬起頭,眼淚汪汪的,鼻子上破了皮,腦袋上也磕出了血,臉上還有灰,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
宋融只覺得她那臉上的傷礙眼,瞇了瞇眼,狐貍狡猾的本色露出來:“誰打你了?”
她抽抽搭搭地說:“沖哥要打我。”
劉沖這個——
她還說,委屈又難過得不得了:“然后我就跑,自己摔倒的。”
宋融:“…”
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姑娘能長到這么大也不容易。
他看著她:“過來。”
蘇子蘇站起來,挪過去一點,抬著頭看總監大人,鼻青臉腫的樣子很滑稽。
她是個小矮子,宋融還是得彎下腰,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小花貓一樣的臉,灰是擦掉了,然后紅得像猴屁股一樣。
蘇子蘇不敢看總監大人,手指攪著袖子,覺得自己可能得心臟病了,特別奇怪,她怯怯地瞄了總監一眼:“好、好了嗎?”
水汪汪的大眼睛,這么看著,有點讓人心軟,宋融若無其事般淡定:“嗯。”
然后——
她一溜煙跑了…
她要去跟vicky要一顆靜心丸,心臟有點不舒服。
宋融搖頭失笑,轉身,瞧見正在吃盒飯的劉沖。
“劉沖。”
劉沖嘴里還塞了一大塊白斬雞,鼓著腮幫子:“宋總監有什么事嗎?”
宋融一本正經:“你昨天給的那份財務匯總有問題。”
平時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怎么眼神里透著一股子老奸巨猾的精明陰險,劉沖把白斬雞吐出來,擦了擦嘴:“有什么問題?”
宋融面不改色:“有很大的問題。”
what?!劉沖只覺得腦子里有神獸在奔騰。
宋融言簡意賅,直接下達指令:“重新再做一份。”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俊臉不茍言笑,“明天交給我。”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董事總監是天宇的二把手。
劉沖還能怎樣,他頂多就垂死掙扎一下:“我昨天被人綁架,下午要休假,你看能不能晚點——”
還沒說完呢,宋融笑了笑,一派社會精英的神色:“不能”
劉沖:“…”MMP了。
“明天下午十點我有個會,在那之前交上來。”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懲惡揚善人人有責。
劉沖:“…”他覺得他需要到廟里燒燒香拜拜佛,最近特別不順,哦,對了,他本命年快到了,得買幾條紅內褲穿,驅災辟邪。
兩天后,蘇問飛楓城拍戲,劉沖跟他一起去,從公寓到機場這一路,蘇問都提不起勁兒,一副誰都欠了他五千萬的表情。
候機室里,蘇問有點煩躁,喝了兩杯冰水:“要在楓城多久?”
“最少一周。”
他很不滿:“怎么這么久?”
劉沖不覺得啊:“久嗎?”以前出去拍戲,幾個月都待過,藝人嘛,天南地北地飛才正常,不過,最近蘇問狀態不佳,有點不思進取了,通告也不想去,活動能推就推,拍戲就巴不得在家門口,上次,為了不外出,他居然提議摳圖!
當然,劉沖跟導演都不同意。
劉沖碎碎念:“不就一周嘛,行程很短——”
蘇問沒理他,拿出手機發語音:“聽聽,我要出去拍戲了。”
“要去一周。”
“好久啊。”
“我會拍快點。”
“你點外賣別點那么多了,我回來再跟你一起吃。”
劉沖:“…”
還沒交往呢,就這樣了,以后在一起了還了得。
隔了有半分鐘,宇文聽發來一條語音:“我知道了。”
蘇問聽了三遍,然后繼續發。
“聽聽,我的洗發水用完了,你買的時候給我也帶一瓶。”
“你挑的好用。”
“快十二點了,你先去吃飯。”
“別總加班,飯要吃。”
“我把郭東霆的電話發給你了,你想吃中餐就給他打電話。”
劉沖只搖頭,從來沒發現,蘇問這么啰嗦,還攻氣小佛爺?小媳婦吧。
蘇問去楓城拍戲的第三天,出事了。
狗仔拍到他和周見薇出入酒店,兩個人先后進去,一個小時后,他扶著周見薇從酒店出來,緊接著開車去了醫院,半個小時后,周見薇住院,蘇問獨自回了酒店。
幾張照片,可以腦補猜測的東西太多了,比如戀情,比如打胎,還比如性·虐…
蘇問粉絲后援會全球大管家:“除非問哥親口承認,否則,打死不信。”
飛機場已晉級為旺仔小饅頭:“我站定問聽cp,絕不倒戈。”
王者峽谷的男人:“這是去醫院打胎?還是玩的太過火,玩到醫院去了?”
晴晴美少女:“周見薇名聲太差了,配不上我問哥。”
我是你的姑奶奶:“哈哈哈,都被騙到了吧,其實我才是問哥背后的女人。”
馮有人1014:“這戰況得多慘烈,都搞到醫院去了。”
麻辣小湯圓:“到現在都還不出來辟謠,這是默認了?”
馬上就要奔三的小姐姐:“不管問哥的選擇是誰,只要是問哥選的,無條件支持!”
蘇問家寧小姐:“含淚祝福。”
因為蘇問關了微博,粉絲就跑到工作室的官博下面去輪番轟炸,直接把服務器炸癱瘓了。
緋聞爆出來的當時,宇文聽正在梧州分公司出差,開了一下午的季度會議,剛從會議室出來,秘書胡明宇就急急忙忙過來找她:“二小姐,有你的電話。”
宇文聽接了電話:“喂。”
“聽聽,是我。”
是蘇問。
他語氣很急,有些慌張:“你不接我電話是生我氣了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甚至有點誠惶誠恐的害怕。
宇文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同他解釋:“我手機掉了,還沒來得及補卡。”她問,“是出什么事了?”
蘇問沉默了許久:“網上的緋聞都不是真的,聽聽,你別信。”
語氣惶惶不安,而且,鄭重其事。
“什么緋聞?”宇文聽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我一直在開會,沒有上網。”
她猜想,不是什么正面的緋聞。
蘇問立馬就說:“那你別看了好不好?”他態度緊張小心得過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宇文聽思忖。
胡明宇看了看時間,過去提醒她:“二小姐,斯蒂文先生已經在會客室等了。”
她頷首,邊往會客室走:“我要去開會,你等我電話可以嗎?”
蘇問應了:“嗯。”
然后,他先掛了電話,不打擾她。
等她談完了合作案,蘇問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她撥打了幾遍,都是關機狀態,把手機還給了胡明宇:“你有蘇問經紀人的號碼嗎?”
“有。”胡明宇當即撥過去,也打不通,“電話都關機了,估計是在飛機上。”
宇文聽擰著眉頭思忖了會兒,還是問了:“胡秘書,蘇問那邊出什么事了?”
“他和周見薇在酒店被拍到了,還一起去了醫院。”
單身男女在酒店被拍,媒體會怎么寫,可想而知,何況是醫院這種事故多發地。
“手機能再借我用一下嗎?”
胡明宇把手機遞給宇文聽。
她還是忍不住看了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報道,蘇問的粉絲一部分還算理智,不承認也不推卸,一部分粉絲已經開始在攻擊周見薇了,周見薇被潛規則的謠言一直都有,蘇問的粉絲對她很抵觸,惹得周見薇的粉絲也很不滿,兩方直接開撕了,只有極少一部分粉絲在祝福‘戀情’,另外,路人粉不是看戲就是趁機在醫院上做文章,黑粉更是在下面帶打胎的節奏,蘇問工作室的微博幾乎癱瘓,網友不停轟炸,可自始至終,工作室都沒有出來澄清。
“聽聽。”
她正站在電梯旁,若有所思。
曾悉水走上前:“聽聽。”
宇文聽抬頭:“嗯?”她怔愣了一下,才問,“你怎么過來了?”
曾悉水失笑:“我們不是約好一起吃晚飯的嗎?”
他老家就在梧州,正好最近休假在家,宇文聽到這邊的子公司出差,他便提議了一起吃飯,約在了今天晚上。
“對不起,我忘了。”
她道歉,眉宇間的愁緒一直縈繞不散。
曾悉水也看得出來,她有心事,很心緒難寧。
“沒關系。”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劍眉星目里笑意溫和,“有想去的地方嗎?”
宇文聽沉默了須臾,眉頭緊緊蹙著,看得出來她的糾結與焦急:“抱歉,不能和你吃晚飯了。”
曾悉水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是有急事嗎?”
宇文聽點點頭,再一次道歉。
“沒關系。”他笑笑,脾氣很好,說話時語氣輕柔,“你先去忙,我們下次再約。”
她說行,然后去了前臺,用座機在打電話,語速很快,似乎在商議公關危機的對策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