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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溫書甯的報應來了

  我!就!是!你!的!網!戀!小!妹!妹!就在她快要壓抑不住沖口而出的時候——

  他說:“不怎么樣。”

  性別不合,不相為謀!

  上一秒還振奮人心的景瑟:“…”

  五雷轟頂!她一秒蔫兒了,耷拉腦袋,捂住胸口,像只被霜打中了小鵪鶉,懨懨地說:“隊長,我心口有點不舒服,就不送你了。”

  霍一寧有點一頭霧水。

  景瑟按著心口,扭頭回去,背影很悲傷。

  是夜,漫天星子,繞著一輪圓月。

  姜九笙夜半醒來,睜開眼,床頭燈有點刺目,她瞇了瞇眼睛,翻了個身,撞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恍恍惚惚像夢里。

  “時瑾,是你嗎?”

  “我坐會兒就走。”時瑾伸手,想碰了碰她的臉,又頓住,懸在了半空,許久,有些僵硬地收回手。

  她抓住了他的手。

  時瑾瞳孔募地一亮。

  “手怎么了?”她問他,聲音很輕,像夢囈,指腹摩挲著他手腕上的繃帶。

  時瑾回:“手術刀劃到的。”

  聲音沙啞低沉,失意,又落寞,他在向她示弱。

  姜九笙眼皮有點重,緩緩往下耷拉,昏昏沉沉的,呢喃了一句:“不要受傷。”

  半睡半醒,她毫無防備,對他是依戀。

  時瑾俯身:“笙笙。”

  “嗯。”

  像行走在懸崖斷壁的人,如履薄冰,他小心翼翼地問:“你還要我嗎?”

  她點了點頭,本能似的,抱著他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要啊。”

  時瑾眉宇稍霽,壓在眼底的暮靄緩緩消散。

  “等我回來。”

  “等等我,等我想清楚。”

  她半夢半醒,輕喃了兩句,然后便睡去,呼吸淺淺。

  時瑾湊過去,把唇貼在她唇上,惶惶不安的心終于得以安放。

  翌日,姜九笙出院,《三號計劃》臨時去溫城取景,時間很趕,姜九笙跟組直接了飛了溫城。

  這一周內發生了很多事,溫書甯牽扯刑事案件,溫氏股票下跌,取保候審期間,暫由未婚夫林安之代為行駛決策權。

  溫氏銀行與sj’s集團的合作中期,因為前期市場預售數據大漲,sj’s開始大量投產,溫氏追加投資金額。

  六月初,sj’s第一批產品正式上線銷售。上線不到一周,風波驟起。

  “sj’s集團首次研發一代導體用于電子行業,產品一經上線,一周內銷量突破了十億,初期用戶體驗非常樂觀。可在三天前,工商局連續接到了七起sj’s旗下電子產品的消費者投訴,經調查,產品在耗電、主板方面確實存在問題。目前,sj’s集團已經面停止了產品生產與運營,市面上存留產品也部下架,關于后續處理與消費者賠償問題,sj’s集團還沒有做出任何相關回復,天天新聞特別報道。”

  溫書甯關了電視:“sj’s那邊的人怎么說?”

  秘書夏夢站在一旁,表情沉重:“還沒有給任何答復。”

  這批產品從前期研發到大量投產,溫氏多次追加投資款項,幾乎動用銀行近大半的流動資金,出不得一點岔子。

  “盡快約一下sj’s的嚴董。”

  “是,溫總。”

  內線電話響,溫書甯接起來。

  電話那邊,溫詩好開門見山地直接通知:“我已經通知了董事會,下午開會。”

  溫書甯一聽臉色就冷了:“你怎么沒有過問我?”

  電話里的女聲微微驚訝:“小姨,你忘了?你還在取保候審期間,暫時還沒有決策權。”話鋒一轉,口吻多了幾分強勢,“還有,sj’s這個投資項目出現了這么大的問題,你是不是要給董事會一個合理的交代?”

  這是來問罪呢。

  溫書甯扯了扯嘴角,無聲冷笑:“這個案子我會處理,不勞你費心。”

  溫詩好不疾不徐地接話:“我建議小姨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入室搶劫案,你應該看過報表了,因為這個電子投資項目,啟用了太多流動資金,一時又收不回來,我們銀行快要資不抵債了,這時候,一旦發生擠兌,我們溫氏不玩完也要大出血,不管是小姨你,還是銀行,都不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了。”

  這時候,只要誰來扇扇風,銀行的資金流就勢必會癱瘓。

  三天后,sj’s的執行總裁統一做了回應:

  所有問題產品一律額退款,并予以賠償,線上線下產品,部報廢處理,絕不銷售一件問題產品。

  在電子行業,線下產品出現問題的情況并不少見,但像sj’s這樣豪氣的善后處理方式,絕對前所未有,對此,消費者好評如潮。

  sj’s的應對措施一出來,溫氏不淡定了,溫書甯當天就去了sj’s的總部,在總裁室外面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到sj’s集團的執行董事,嚴峰。

  sj’s旗下電子業都歸嚴峰負責,是集團的最高執行官,五十來歲,矮胖圓潤,有點地中海,見人三分笑,和聲和氣的。

  “嚴董,你們sj’s是什么意思?”溫書甯一開口,來意明確,是質問。

  嚴峰小眼睛一瞇,像只笑面虎:“就是表面那個意思。”

  線上線下產品,部報廢處理。

  這是sj’s的應對策略,完沒有過問作為合作方的溫氏,大手筆一揮,可當真是一擲千金。

  溫書甯冷了眼:“那你們清楚部報廢要損失多少錢?”

  嚴峰還是笑瞇瞇的,對答如流:“我們有財務,自然清楚。”

  那么一筆天文數字,居然眼皮都不眨一下,溫書甯譏笑出聲:“所以,你們是瘋了?”

  嚴峰笑著搖頭:“我們董事長說了,錢可以虧,但sj’s的招牌不能砸,就算部報廢,也不會流出一件殘次品。”

  這輕輕松松的語氣,當處理掉的是一堆蘿卜青菜嗎?那批納米導體,光是原材料就是天價。

  溫書甯徹底沒有耐心了,語氣毫不客氣:“你們sj’s要自掘墳墓我管不了,可這個項目里面,還有我們溫氏的投資。”

  嚴峰連忙說知道知道,心平氣和的像只戴著假面的老狐貍:“違約金和部分賠償款項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會找溫總你談。”

  就算如此,風險共擔,她也足足損失了幾十個億的流動資金,更不用說sj’s了,前期研發設備與投入就是一大筆,說廢掉就廢掉。

  溫書甯端著神色冷笑:“聽嚴董你這口氣,你們sj’s好像不缺資金。”

  嚴峰笑臉相迎:“我們董事長確實錢挺多。”

  溫書甯目光一凜,聲調一提,頓時咄咄逼人了:“既然不缺資金,為什么讓我們溫氏入股?”

  合作之前她也有過這樣的疑問,電子業的龍頭企業,旗下產業鏈多樣,怎么會缺資金,只是當時sj’s拋出了那么大塊香餑餑,引來多少企業趨之若鶩,同是商人,第一關注點永遠是利益,都想著來分sj’s的一杯羹,反而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

  sj’s根本就不缺資金。

  嚴峰打哈哈,只說:“這是我們董事長的意思。”

  溫書甯腦中一根弦突然扯緊了一下:“你們董事長是誰?”

  合作這么久,她竟連sj’s真正的老板都沒有見到過,若不是嚴峰嘴里一口一個我們董事長,她大概和所有人一樣的想法,以為sj’s的老總就是嚴峰。

  那個所謂的董事長,從來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面,甚至連一點身份信息都沒有透漏出來過。

  嚴峰臉上依舊是那副標準的假笑:“這就不方便透露了。”

  溫書甯被氣笑了,甩手將茶杯撂下了:“你們sj’s是錢多得沒地方燒嗎?拿一百個億來耍我!”

  終于看出來了。

  嚴峰禮貌一笑,看了看手表:“我還有個會要開,如果還有什么事情,可以聯系我們法務部和財務部。”

  “你——”

  嚴峰拂拂西裝,笑呵呵地往外走,接了個電話:“喂,在等我?就來就來。”

  溫書甯:“…”

  電話都拿反了,還裝模作樣,她這么好敷衍?溫書甯氣得咬牙。

  翌日,一則財經新聞曝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溫氏銀行資金套牢,財政出現赤字,即將面臨資不抵債的風險。

  消息一出來,不到一天,溫氏銀行的提款用戶猛漲,大量取現,致使銀行發生嚴重擠兌,股票一路暴跌。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溫氏銀行一度陷入財政危機,那邊,溫氏銀行執行董事溫書甯教唆他人入室搶劫案開庭,并且敗訴,判處十個月有期徒刑,緩刑一年。

  六月中旬,烈日當空,空氣里處處充斥著燥熱。

  判決結束,溫書甯被判處緩刑,當庭釋放,眾多記者聞風而來,一早便蹲守在法院門口,一見溫書甯出來,各家媒體扛著攝影機器一齊蜂擁而上,將溫書甯與她的秘書圍堵在石階下面。

  出口瞬間被堵住,記者迫不及待,比肩接踵地推推搡搡,一步一步逼向溫書甯,她被推擠得連連后退,還未站穩,記者的收音麥就擠到了她面前,無數張嘴爭先恐后,咄咄逼人地朝她張開。..

  “溫小姐,請問你為什么要教唆他人入室搶劫?”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對一審的判決還滿意嗎?”

  “會考慮上訴二審嗎?”

  溫書甯的秘書擋在前面,冷著臉撥開人群:“讓一下。”

  然而,各家記者根本不買賬,一擁而上,直接將溫書甯的秘書推擠到人群中間,四周是人,完完被圍堵住。

  沒了秘書的阻擋,記者更加步步緊逼,話筒幾乎戳到溫書甯的臉上,耳邊嘈雜不斷,問題接踵而至,根本不給她轉圜之地。

  “溫氏銀行財政赤字是因為經營不善嗎?還是因為內部分權問題?”

  “溫氏在sj’s項目投入了多少資金?資不抵債是因為投資失敗嗎?”

  “溫氏股票一路暴跌,集團有應對措施嗎?”

  “目前銀行擠兌問題有沒有得到控制?”

  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極其盛氣凌人,溫書甯被推擠得步步后退,耳邊就沒有一刻停歇,發問聲震耳欲聾,攝相的閃光燈直直刺進她眼里,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忍無可忍,大吼了一句:“讓開!”

  只是,她話剛落,不知是誰,狠狠一推,緊緊圍堵的人群一齊朝前撲去,正對溫書甯,一股推力迎面過來,她腳下趔趄,下意識抱住肚子,整個人被狠狠推出去,跌坐在了身后的石階上,半邊身子一麻,痛得她臉色刷白,她撐著身體試圖站起來,然而,面前一支支話筒不放過她,像一座大山,兇猛地壓過來。

  “溫小姐,請你回答一下。”

  “從你父親買兇殺人,到你教唆他人入室搶劫,對于這種犯罪行為,你有什么說的嗎?”

  “溫小姐,溫氏最近黑料纏身,你的未婚夫卻沒有露過面,你們感情是否出現了問題?”

  “傳聞你們不合,是真的嗎?”

  她再一次被逼退得坐回地上,腹部突然抽痛,像被重物絞著。

  孩子!

  溫書甯抱著肚子咆哮:“滾開,都滾開!”

  只是,沒有一個人讓開,她抬頭,看著一張張躍躍欲試的面孔,只覺得像一群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

  她腹部疼得抽搐,已經坐不住,一只手趴伏在地上,她僅用一只手護著肚子,崩潰地大喊。

  “你們別過來。”

  “我的孩子。”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溫書甯小姐,請回答一下。”

  “溫書甯小姐!”

  “溫書甯小姐——”

  腹部翻攪著,有熱流涌出,漸漸彌漫出血腥味,溫書甯咬著牙,推開人群,抬頭,看見了對面馬路上停靠的車,車窗落著,副駕駛上坐的人正看著她,一雙目光,冷漠又薄涼。

  溫書甯大喜:“安之!”

  像絕望時,突然照進來的一束光。

  可是,這束光,一晃而逝,車窗搖下,那雙冰冷的眸子浮光掠影般挪開,然后汽車緩緩開動,朝著相反的方向漸進遠去。

  原來,他不是來救她的。

  也對,他怎么會救她,這一幕,她不陌生,莫冰的結局,他原封不動地還給她了,她曾經做過的,如今,一筆一筆回敬在她身上。

  溫書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倒下了。

  那輛黑色的汽車,漸行漸遠。

  法院門口發生踩踏事件,一時轟動網。

  天北醫院。

  溫書甯醒來時,已經是晌午后,病房里開著窗,烈日落進來,她睜開眼,有些刺眼,下意識用手擋了擋。

  護士正在換藥:“你醒了。”

  溫書甯募地清醒了,手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心急如焚地問:“護士,我的孩子呢?”

  那護士欲言又止。

  溫書甯猛然坐起來,眼前一花,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臉色白得像紙,滿臉驚慌:“我的孩子呢?”

  “你先出去吧。”

  溫書甯這才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溫書華,護士被差遣出去后,溫書華走到病床前,神色復雜地說:“書甯,孩子沒保住。”

  溫書甯愣了幾秒,隨即,崩潰了,睚眥欲裂地瞪著溫書華,情緒失控地大聲咆哮:“為什么會保不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怕我的孩子來跟你搶財產,才故意弄死他的!”

  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溫書華臉色冷著:“你冷靜點。”

  溫書甯一個杯子砸在了地上:“我不要冷靜!”拉扯著被子,歇斯底里地嘶吼,“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溫書華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大喊道:“溫書甯!”

  她被打懵了,怒目圓睜地愣在那里,耳鳴聲不斷,還有溫書華疾言厲色的責問:“你還沒清醒嗎?都是林安之,是他和sj’s勾結,你引狼入室了你知不知道!”

  溫書甯目光呆滯,放空了許久,猛地搖頭,自言自語一樣嘀咕:“不可能,我都懷了他的孩子,他不會這么對我的,不會的。”

  還沒有清醒!

  溫書華冷冷譏笑了一聲:“那你知不知道,今天就是銀行易主的日子。”

  溫書甯倏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

  “你的未婚夫帶著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入主了溫氏銀行。”溫書華語氣憤慨,咬牙怒道,“現在,溫家的銀行已經快要改姓林了。”

  溫家銀行臨時在江北召開股東大會,執行董事長溫書甯卷入刑事案件,丑聞纏身,董事林安之執百分之三十五的銀行股份,被董事會臨時任命為代理董事長。

  會上,新任董事長做出緊急應對決策,發行債券,為銀行集資,除了董事溫詩好之外,票通過。

  四點,董事會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溫書甯突然出現。

  會議室門口,總裁辦的秘書連忙上前攔下:“溫總,里面在開會。”

  溫書甯臉色難看至極,冷臉怒斥:“讓開。”

  “溫總——”

  溫書甯一把推開:“滾!”

  她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

  里面滿座,所有溫氏的高管層都在,而林安之正坐在會議室的最主位,一左一右兩排董事列坐在旁。

  所有目光都望向門口,包括林安之,緩緩抬頭,目光不冷不熱,一點情緒都沒有。

  溫書甯剛流產,身體極其虛弱,走路都不穩,趔趔趄趄地走到最前面,死死盯著林安之,質問:“你為什么坐在這個位置?”

  林安之沒有回答,掃了一眼在座:“你們都先出去。”

  一眾高管看了兩位眼色后,紛紛離席,便是溫詩好也沒有留一句話,意味深長地審視之后,離開了會議室。

  林安之起身,走去把門關上,再坐回去,仰頭對著溫書甯的眼:“我為什么會坐那個位置?你覺得呢?”

  他手持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已經是溫氏股份最大的股東,居然不動聲色地養精蓄銳了這么久。

  溫書甯怒目而視:“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收購溫氏的股份?”

  “五年前。”

  她不可思議,目光鎖著對方:“林安之,你到底什么來頭?”

  五年前,他們連認識都不認識,很顯然,根本不是沖著她來的,而是沖著他們整個溫家。

  “你父親沒有告訴你?”林安之目光凜冽,瞳孔像三九天里的寒星,冷得徹骨,“當年買兇殺人案有幸存者。”

  當年她父親買兇殺人案的受害者是銀行家林肖平的一雙兒女,若是有幸存者的話…溫書甯瞠目結舌:“林、林——”

  林安之不疾不徐地接了話:“我是林矜言。”他站起來,走近,“還記得我嗎?書甯姐姐。”

  那時候,溫書甯已經成年,溫志孝經常帶著她去銀行,她是人人夸贊的棟梁之才,鋒芒初露。

  那時,他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相識后,他喊她一聲書甯姐姐。

  也是后來,林安之才知道,溫書甯自成年之后,就成了溫志孝的左右手,溫家那起買兇殺人案,有多少是她在出謀劃策就不得而知。

  ------題外話------

  雖然殘忍,可出來混的都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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