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回京…”唐冷沒有起來,低頭沒敢說下去。
“偷了箭矢,所以查時,你把他們查得底掉,但是,里面一點問題也沒有。”青青點頭,她覺得自己要睡著了,忍不住替他說道。
唐冷抬起頭瞪著青青,一切也就不用說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天,爺爺說殺死老公爺的那個人很了解我,而我身邊的人我第一個懷疑你。不過,現在看,老公爺不是你殺的。那能告訴我,誰去聯絡你的嗎?”青青看著唐冷。
“我不算了解你吧?”唐冷忍不住說道。
“認識我的人,又和朝堂有關的不多。”青青想想也是,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你不懷疑西門開,懷疑我。”唐冷更氣了。
“我也懷疑了,不過,西門開家族更有可能是做錯過什么,西門開為了家族不得不參與,不過,西門家三十年前還是春風得意的,所以這件事,原則上應該與他們無關。”青青坦然的解釋了一下。
“三十年前?”唐老太抬頭看著青青,眼光未明。
“三十年前,老將軍從北境回的京吧?為什么?”青青看著唐老太。
“這個不是該問皇上嗎?”唐老太想想笑了笑,隨意的說道。
“三十年前朕才七八歲!不過唐老將軍公開支持父王,朕銘記于心。”少帝笑了一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青青看向了唐冷,“你祖父支持了當年的太子為柳家翻案,于是被先帝調回京城閑置,十年前派他去越地,然后平息了南蠻的叛亂之后,老將軍歸京后不久就病逝了,所以你懷疑你祖父是被先帝所害嗎?因為他向來不支持先帝嗎?”
“不,老將軍并不是支持誰,而是他覺得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所以當初太子門人找到他時,他覺得,先帝這般對待先皇后實在無情。”唐老太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其實他的罪過不算大吧?他只是被調回了京城,但也供職兵部,當十年前越地不穩時,他也是第一時間披掛上陣了,而且對南蠻的那一仗非常的漂亮,二十年內南方無礙?”
“他原本就是國大于家的人,皇上與太子之爭,仍天家家事,他當時也不算是支持太子,只是寫了奏折給先帝,痛陳父子相殘,仍天下之大不幸,請陛下三思。當時被人覺得是北境數十萬大軍支持太子,迫得先帝不得不為柳皇后翻案。頗有些言過其實!對先帝來說,柳家已經沒有了,孫家也沒有了,他為先皇后翻案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重點其實從來就不是先皇后好嗎!”唐老太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而老將軍當時寫那勸說的奏折時,同時也寫了辭表,因為他也知道,自己那封上書之后,再不能掌管北境了。”
青青點頭,這個她相信,天子家事,一個守將敢上書,真是腦子被門踢了,先帝那么防犯文臣,難不成還敢不防著武將?誰做大,他都不會放過,所以現在想想看,老爺子當初還真是有點壯士的意味了。
“您沒勸勸老將軍?”青青忍不住看著老太太,一個喜歡過喬爺那滑頭的聰慧女子,現在一知道孫子不對,立刻綁著他進宮,怎么會讓自己的丈夫干這傻事。
“沒,那天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寫的,我內心其實也糾結,想著要不要派人半路把信使劫殺算了,不過最后,我沒這么干。老將軍對我說,他讀書不多,不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句話還是知道的。先帝以內宮牽制前朝,制造血雨腥風,原本就是不仁不義;現在太子為母翻案,實為大孝,若沒問他,他也許可以當作不知道,可是問到他了,他就不能裝聾作啞。”老太太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也是母親,我的兒子那時也才幾歲,我看著他的眼睛,最終,當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青青點點頭,老牌軍人的總有自己的堅持,遲疑了一下,“當初那位門人是誰,能告訴我嗎?”
“你想知道什么?覺得這一切是那位門人干的?”
“我只是在拼圖,就是真相的碎片散落各地,而我,就是把這些碎片一個個的找出來,各歸各位。”青青也沒正面回答。
“門人沒用,他帶來的信有用。那封信我沒看,老將軍認真的看了好幾次,然后當著那人的面把信燒了,只說了一句,唐某知道了。那人也不矯情,自己一抱拳就離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寫的信,更不知道信里寫了什么,我只看了老將軍的給先帝的奏折。由此推斷,那是先太子所書。”
“現在,您懷疑不是了。”青青低頭想想,才慢慢的抬著看著老太太。
“是啊,太子死了三十一年,先太后死了三十四年了,他們還是沒放過我孫子。”唐老太冷笑起來,“老將軍沒怪過先帝,先帝也沒對不起他,那些年,也不算閑置,說起來,先帝沒事還找老將軍問問軍中之事,老將軍對先帝還是十分崇敬的,常常感嘆,先帝一生只怕也就只有殺妻滅子之罪無法洗清了。”
青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殺妻滅子之罪,還不能洗清?這個,你們村這么夸人啊?
少帝和皇后也有點尷尬了,清了下嗓子,自己老老實實的側頭去喝了一杯茶,當作啥也沒聽見好了。
“唐將軍,那么,誰來告訴您,您家與皇家有血海深仇的?順便,你們想干嘛?”青青忙轉向了一邊呆呆聽著他們的話的唐冷。
此時的唐冷真的全身泛冷了,家族的舊事,倒也不是老太太不說給他聽,而是真的沒時間。對老太太而言,唐冷還是代表了家族的希望,這些舊事她真的以為過去了,自然不會特意的說,結果,哪里知道,就被人鉆了空子。
“說話,他們讓你干什么了,你知道有誰?”唐老太太喝了唐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