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你要不出去吃點東西?中午我見你都沒怎么吃。”陸方之詢問著他。
江淮:“我還不餓,堂哥先去吃吧,吃完再幫我和阿衍打包回來一點。”
陸方之看了看陸衍之,之后對江淮笑著點了下頭。
陸方之一走,病房里瞬間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江淮沒有動,依舊站在床尾處,他的目光落在陸衍之的臉上,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衍之皺了皺眉,像是被他盯得有些難受,只好轉頭迎上他的視線。瞧見他看過來,江淮勾了下唇,笑的還是那么溫柔。
“你回去吧。”他開口,嗓音沙啞。
他的話并沒有讓江淮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愿意同我講話了?”
陸衍之抿了下唇,不再說什么。
“你在別扭什么?”江淮歪著頭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像是在看一個在鬧脾氣的小孩。
病房內沉默了許久,陸衍之呼出一口氣,終于愿意和江淮好好講話:“看到我這樣,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他唇角上揚,可是這并不是因為開心。
一抹諷刺的弧度罷了。
當然,江淮知道陸衍之并不是在攻擊他,他瞧不起的,是他自己。
唇瓣蠕動了一下,江淮很認真的開口:“在接到你的電話的時候我剛下飛機準備去開會,也就是說,如果你早一點或者是晚一點給我打電話,我手機可能還處在關機狀態或者是靜音模式下。”
“所以你看,誰都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包括我。”
“聽到你的聲音的時候我就慌了,后面和你說話,叫你的名字,你一直沒有回應我。我很慶幸的是當時的我還是保留著理智的,第一時間給在國內和你同一座城市的舟舟打了電話,好在他有你堂哥的聯系方式。”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自殺。當然我很清楚的知道你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沒有人責怪你,我和堂哥都很慶幸你還活著。”
“你還沒醒的時候,堂哥和我說了你的事情。我并不覺得抑郁癥是什么很難堪的一種病。因為不管怎么樣,你還是我們的阿衍啊。”
陸衍之偏了偏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的模樣。
江淮上前把手帕遞給他,輕聲道:
“只要你想,我就在這。”
病房里陷入短暫的沉寂。
“抑郁癥也好,自殺也好,都和你沒有關系。”陸衍之啞著聲音對他說。
他后悔了。
從一醒過來一見到江淮,他就后悔了。
他不該打電話給江淮。
他就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自己這番舉動:賤。
是他說要和江淮斷絕來往的,是他自己要自殺的,全都是是他自己的問題,他為什么要拖江淮下水呢…
可是,情緒到了臨界點,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晚的他好似站在了懸崖邊上,身后狂風肆虐。他被風吹下去,而江淮就是懸崖上唯一的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