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江野說話,姜染自顧自的繼續說:“我覺得問題并不大,就是血流的有點多看著有點嚇人罷了。實際上真不疼。”
姜染剛說完,前面的護士就叫了她的名字。
打針包扎的時候,姜染疼的嗷嗷直叫。
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醫院公園里的長椅上,姜染一個人坐在那,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珠,我見猶憐。江野買了瓶牛奶給她。
姜染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那個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我手這樣了,你確定我自己擰得開?”
她倒不是故意懟他,只是在陳述事實。
她傷的右手,中指和無名指指肚上都有傷口,微微彎曲一下,就會疼。
十指連心,姜染覺得傷口愈合前,她還是用左手吃飯吧。
右手暫時算是廢掉了。
江野沉默著擰開瓶蓋,倒是沒直接遞給她。握住瓶身,他將瓶口湊到她嘴邊。姜染挑了挑眉,見他表情嚴肅認真,她才放心的張開嘴。
江野的確沒有惡作劇的心思,他的動作幅度很小,生怕嗆到她。
過了會兒,姜染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猶豫著開口:“話說,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她呀?”
雖然姜染很不希望江野見到那個女人,但是那的確是他的親生母親。江野并沒有明確的和她說過他討厭那個女人。
這么想著,姜染又覺得這次好像是自己多事了。
“你一路都沒說過一句話,生氣了?”姜染頓時有些頭疼,“我其實出發點是好的,真的是好心啊!天地可鑒!”
盯著她臉上的真誠,江野終于開口:“她為什么咬你。”
姜染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會問這個。
她也沒隱瞞,“她進了學校喊你的名字,還要喊她是你的媽媽,周圍人太多了,我怕大家亂說就捂住她的嘴了。”
沒人知道那個時候的姜染有多緊張。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姜染從小就知道。
江野在東大并不是什么低調的存在,如果傳出去他有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媽媽…
姜染倒不是嫌棄那個女人,也不是歧視精神疾病患者,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個女人不配是江野的母親。
而且,狗兒子又那么脆弱。
姜染真的發誓,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從頭到尾她都在為江野著想。
盯著他漆黑的眼睛看了兩秒,姜染眸光一暗,似是有些失望:“舟舟,如果你現在是來找我秋后算賬的。那我會很難過的。”
姜染越想越委屈。
她真的是好意,怕江野受到傷害,怕江野見到那個女人會不開心。
江野蹲下身子,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和她平視,“對不起。”
聞聲,姜染一愣,眼底蓄起的淚也忘了滴下來。
這三個字看似很簡單,但是姜染完全不記得上次他說這三個字是哪一年的事情了。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對她低頭了。
“我從來都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只是…”
江野薄唇緊抿,最后吐出一口氣:
“錯的不是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