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們到來,柴哥錢哥揭哥也全跑到大門口,把鐵門拉開,一個去外面,兩個在園內,指揮車輛進園。
開車的司機本來準備在門口靠邊停車,見樂園的門衛開了鐵門,順著指引開車進園。
五輛車沒有依大佬的官職排列,是按碰頭時的先來后到順序排列,最前面一輛車是王聲先生,后面依次是姜敏正、張衛江、秦年,柳少的三叔柳正義長排末。
在門外指揮的錢哥,等車輛全進園再次將鐵門關上,同時把大銅門也合攏,開啟閉門謝客的模式。
司機把車開進園,再順著指揮的指引向右轉,行駛一段路后再掉頭,依舊排成串。
車子泊停,燕少柳少錢哥錢哥柴哥揭哥想上去當車童,車門已經被推開,里頭的人自己下車。
大佬們的副官先下車,然后大佬一個接一個的從車里鉆出來。
司機們下車后與副官緊跟著首長。
雖然是公干,車是公家配置的專車,但五位虎將沒穿軍裝,皆是便服,且一律是黑色風衣,沒戴帽子,頭發梳得齊齊整整。
樂園的風沒有外面大,但也有風呀,剛鉆出座駕的虎將們,齊整的頭發被風一吹,亂了!
想當車童沒機會的柳少,看到王大佬的頭發偏到一邊,顯現出明顯后退的發際線,笑成狗:“王將,您今天發膠打得有點少,頭發它有自己的想法,不聽指揮嘍。”
王將伸手捋被風吹亂的頭發,瞪柳家小子一眼:“你怎又在這里?小姑娘不外出,你們不好好呆在部隊里提升提升,一天天總跑小姑娘這來躲懶。”
“就是,臭小子們躲懶就算了,來這還弄滿頭的發膠,不知道發膠氣味大嗎,萬一亂七八糟的味道熏到了小姑娘怎么辦?”
同樣發型有點零亂的秦將,也不滿地瞪燕、柳兩位青年,這倆天天往樂園跑,卻又從不陪小姑娘去衛戌營走走。
“…”柳少目瞪口呆,下意識的伸手摸摸頭,然后嗷嗷叫:“我可算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妄無詞’了,我明明沒用發膠,您這項罪名扣下來,我可是太冤了。”
“今天沒用不代表以前也沒有。”秦將淡定得很。
最后一個下車的柳正義,沒為侄子說話。
秦將給自己扣鍋,擺明就是嫉妒自己,柳少干脆不跟大佬們扛。
大佬全下車,傅哥立即迎上去:“我給小姑娘打了電話,小姑娘請五位先在嘉和齋坐坐,小姑娘稍后就來。”
“噫,小美女只說請大佬們在嘉和齋坐?”柳少驚疑臉,依小蘿莉的作風,不可能在外院接待大佬呀。
“對,小姑娘請五位大佬先在外院坐。秦將,您們往這邊請。”傅哥回答柳隊的疑問后,請大佬們往西邊走。
“在哪不一樣。”秦將一把揪住燕家小子的衣領:“你小子見著我們幾個一聲不吭,對我們有什么意見?”
隨著傅哥往西邊走的王聲、張衛江、姜敏正和柳正義,以及五位副官,都樂得看燕參的戲,誰都沒去解圍。
司機既當司機又當警衛,更不會多嘴。
傅哥揭哥錢哥柴哥更不會管大佬之間的官司,柳少生恐大佬逮著自己訓話,恨不得當空氣。
“秦將,您昨天才埋汰過我,我今天不主動往您們面前湊,如此識趣,您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被秦將揪住,燕行還不敢反抗,這位大佬虎著呢,又比他大一輩,一直想搶他的保鏢團工作,萬一大佬“挾私報復”,揍他一頓,他沒地兒訴苦。
“你要是識趣,今天就不會在這里了。你早早跑來守在這里,不就是怕我唆使小晁給小姑娘另換保鏢團。”秦將可不是好蒙騙的。
“…”燕行有瞬間的無言,轉而又理直氣壯:“這不能怪我呀,是您一直想跟我搶工作,您有前科。”
“嗬,仗著這份工作,底氣很足是不是。”秦將挑眉,一把揪著人往草地上走:“走走走,去草地切蹉切蹉。”
“走走走,看秦將和燕參切蹉去。”姜敏正、王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立馬往草地跑。
柳正義、張衛江沒吱聲,卻跑得飛快。
副官們和司機警衛也跟著跑。
幾個大佬嗖嗖幾下就跑進修剪得整齊的地坪,排排站,笑呵呵地等著看秦將和燕參切蹉。
傅哥與哥們面面相覷,干脆啥都不說,也站一旁,準備觀戰。
“好幾年沒跟你小子切蹉,今天在這里正好可以活動活動手腳。”秦將將燕小子拖進草地,麻利地脫掉風衣拋給站一旁看熱鬧的副官,活動手腳,做熱身活動。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燕行,無比苦悶,大佬們不是說來談工作,怎么又找他切蹉了啊?
瞅瞅興致高昂的觀戰人員,他也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切蹉,這一架都免不了。
宋江被逼上梁山,自己是被逼下場切蹉,燕行無奈得摸摸鼻子:“秦將,丑話說在前頭,拳腳無眼,萬一砸您幾拳,您可不能訛我。”
“我什么時候做過那么沒品的事兒?”秦將虎目一瞪,這小子說的什么話,他什么時候訛過人?
“先小人后君子。”燕行一邊回話一邊脫下風衣,拋給離得最近的柴哥幫拿著,自己再做熱身運動。
柳少當鋸嘴葫蘆,雖然不說話,眼眼可沒當擺設,瞅這個瞅那個,觀察一回,他可算發現了,他三叔和張將王將姜將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巴不得秦將和小行行打個天翻地覆呢。
明明來談工作,這會兒竟然全拋去腦后,全想看人打架,這都是什么事兒!
奈何秦將興致正高,柳少沒話權,繼續當自己的空氣。
秦將做了熱身運動,大馬金馬地往地坪上一站,人如山岳,虎將的氣勢也顯現出來。
被迫下場的燕行,熱身后也走到秦將面前,不廢話,直接攻擊。
對虎將前輩的尊敬不是禮讓,而是進攻,將他當作榜樣目標,將他當作需要超越的目標,把他當作對手,一往無前的攻擊。
燕少的招式兇猛,拳腳虎虎生風。
燕參攻來,秦將立即格當,同樣招招凌利。
內行看門道,柳正義姜敏正張衛江王聲也看出門道,一個個也一改看熱鬧的表情,嚴肅認真地觀戰。
眨眼間,雙方走了十幾招。
秦將大為贊嘆:“你這三年果然沒白閉關,看樣子武術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
“秦將繆贊。”燕行繼續攻擊。
“你可別翹尾巴,和平時代,有實戰經驗的將才難得,你是天生將才,未來寄托在你這一輩身上,莫辜負了前輩們的期望。”
“肩負使命,刻不敢忘。”
“很好,小子,我也進攻了。”
從某些方面來論,秦將看賀家外孫那是一百個不順眼,但換作公事來論,放眼三軍,他最欣賞的后輩青年也是燕參。
正因為欣賞燕行,他才格外挑剔。
防守過后,秦將也沒準備一味死守,也改守為攻。
燕行也沒敢掉以輕心,一心一意地對戰。
兩人你攻我防,你退我進,打了個難分難解,有時拳腳相碰,碰出“嘭嘭砰砰”的撞擊聲,真是拳拳到肉,聽著都感覺痛。
五個副官、司機和傅哥揭哥柴哥錢哥看得聚精會神,連眼睛都瞅不得眨。
柳少都看呆了。
柳將姜將張將王將越看越心驚,他們知道秦將功夫很好,卻沒想到是如此的好,以往秦將與人切蹉有所保留,根本沒展示全力。
還有賀家外孫燕小子也是一樣,他曾是全軍武術第一,是公認的勇冠三軍的軍中新星,但那時大家還能看出他的路數,能預測出他與對手的勝負幾率。
短短幾年沒見,現在再看燕參,他們已經摸不清他的路數,可謂是進步神速。
幾位大佬認真的觀戰,揣摸、推測雙方的實力。
一群觀戰人員太認真,無人發現觀眾中多出一個衣袂飄飄的少女。
戰斗激烈,切蹉的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新加入觀戰群眾中當吃瓜群眾的樂韻,抱著一個用毛巾包裹著的大罐子,睜著雙美人杏眼,興致勃勃地圍觀。
看了一會兒,見秦大佬略顯敗勢,立馬支招:“秦二叔,攻他中盤,重點攻他左右肋。”
正處于防守中的秦將一聽,也沒顧得上是誰提醒,立馬放棄防守,連連攻擊燕參的中盤,忽左忽右,聲東擊西,虛中有實,實中有招,虛虛實實地來回。
觀戰看得入迷的柳正義、傅哥等人聞聲猛的一震,扭頭看向東側,就見穿著寬袖大袍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立在幾米開外。
小姑娘今天沒穿盛妝打扮,她穿著紅色的齊腰襦裙,外面套一件沒有袖子、領邊鑲有白毛邊的對襟藍色外袍。
衣服的袖子是大袖,中衣的袖子口縫合大半,頭發攏在頂上扎著高馬尾,戴著一頂鑲著寶石的玉冠。
小姑娘沒披披風,兩手抱著一個用毛巾包裹著的壇子,俏生生的立在那兒,像輪小小的太陽,特別耀眼。
看到小姑娘,柳正義等人眼神一亮,都顧不得看人切蹉,熱絡地打招呼:“小姑娘,早上好。”
樂韻一一問好,體貼的建議:“首長叔們先觀戰,我們等會再聊。”
“行。”小姑娘有觀戰的雅興,正合柳正義姜敏正幾人的心意,笑著點頭,又盯著秦將和燕參。
“小美女,你什么時候來的?”柳少一見小蘿莉,化為旋風旋到小蘿莉面前。
他一站穩,立即熱情地自告奮勇:“你抱著什么好東西,我幫拿著。”
“我來時見你們看得渾然忘我,便沒出聲,柳哥兒繼續看人打架,這個我自己拿,我怕你一激動摔了。”樂韻沒讓柳帥哥幫忙,自己抱著湯罐子。
“哥其實很靠譜的。”柳少也沒堅持,麻溜地站在小蘿莉身側,一改當鋸嘴葫蘆的作風,嘴也不閑著:“小美女你看,他們多久能分出勝負?”
“要是生死戰,最多十分鐘就有結果,切蹉戰嘛,再耗上一二個鐘不是問題。”樂韻瞅著你來我往的兩位,呲牙樂呵,又支招:“秦二叔,攻那家伙下盤的中路和上盤的上中路。”
秦將二話不說,立馬依言改變攻擊方位。
小蘿莉給秦將支招,令被自己壓制的秦將又反攻過來,燕行大叫:“小蘿莉,觀棋不語真君子。”
“你們是在打架,又不是下棋。”樂韻眼皮都沒揭,利索的支招:“秦二叔,攻他下盤,攻左…”
小蘿莉在旁支招,秦將反應敏捷,變招迅速,燕行被迫防守,不滿地嚷嚷:“小蘿莉,我跟你這么熟,你不幫我就算了,怎么盡偏向秦將。”
“我叫秦將叫秦二叔,秦二叔是長輩,你又不是,我不偏向秦二叔難不成偏向你。”樂韻才不管,繼續偏心:“秦二叔,攻他肘關節、后腰…”
小蘿莉小嘴叭叭,秦將依言攻擊,常逼得燕參曝出薄弱點或空門,秦將趁機反攻,又跟燕參打成平手。
秦將有小蘿莉幫忙,燕行氣苦,還無可奈何。
王、姜、張三位虎將:“…”窘,小姑娘不僅醫術卓絕,還精通武術?
五位副官、司機也驚愕臉,他們怎么知道小姑娘除了醫術,書畫也是一絕,可從沒聽說過小姑娘還通曉武術啊。
傅哥等人超級淡定,小姑娘學識淵博,博眾家之長,能自創出樂氏劍法和多種武學功法,哪能找不到秦將和燕隊長的長項弱點。
秦將依小姑娘的指點,壓著燕參打了一陣,頓覺渾身舒暢,瞅著一個機會,躍出戰圈,大笑:“后生可畏,歇戰歇戰。”
秦將歇戰,燕行又如被迫下場應戰一樣被迫退場。
他躥到小蘿莉身側,滿面郁悶:“小蘿莉,我哪得罪了你,你說,我改。”
“看你不順眼,你最好離我遠點。”樂韻不鳥燕某人,招呼大佬們:“秦二叔,首長叔們,吹了這么久的冷風,干脆去廚房吧,喝口湯暖暖身。”
“行呀。”秦將從副官手里接過風衣套上,大步流星的走到小姑娘面前,伸手摸頭,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一掏,掏出一只金燦燦的長命金鎖:“昨天二叔沒帶見面禮,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