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沒有給留絲毫顏面,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話砸個正著的劉姝華,氣得臉色變了數變。
她也是千嬌百寵長大的,何曾受過那么大的委屈,又哪里忍受到了柳少的指責,當下憤而反擊。
“柳少,我找小姑娘幫捎幾句話,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又不會累著人,犯得著為這么點小事上線上崗?
何況,我本來就不是找幫忙,正主兒都沒說話,輪得到來指手畫腳?”
被人截胡時,離直升機還有三四米遠,樂小同學越人而去,已經走到了直升機的機翼之下。
小姑娘與劉千金擦身而過,莊小滿和黑九藍三也跟著越人而去,留下柳大少孤軍作戰。
倒不是他們不仗義,故意將爛攤子扔給柳隊處理,而是柳少對貴圈里的人熟悉,他更適合去處理人際關系。
再則,他們手里不是幫拖著寶貴的藥箱就是幫小蘿莉抱著她的隨身小背包,自然以保護小蘿莉和小蘿莉的物品為首要任務。
仨帥哥護著小蘿莉剛走到機翼下,聽到劉千金的言論,腦子里冒出一個詞——完了!
不是柳隊完了,是劉千金玩完了!
不管劉千金是氣極之下口不擇言也好,還是心里話也好,她輕飄飄地說找小姑娘捎個話是不累人的小事兒,就已經說明她的內心配不上她的形像。
劉千金不僅輕慢了小蘿莉的善舉,她后面還說柳少小題大作,說柳少多管嫌事。
他們與柳少都是組織安排給小蘿莉的保鏢,是為震懾宵少之輩,劉千金將他們視為狗腿子一樣的存在,何曾不是沒把組織派人保護小蘿莉的行為當回事。
劉千金一錯再錯,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內心世界,不管她以前在小蘿莉眼里身價有多高,這一下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莫說隊長本來與劉千金沒什么可能,有她今天的這一出,就算有可能也沒可能了!
仨只帥哥同情地為劉千金默哀了一秒,只能一秒,不能更多了。
莊小滿并沒有受影響,快步走到直升機懸梯前登上去,開航鎖,開門,將大藥箱放進機航。
黑九幫遞東西,藍三警戒。
柳大少聽到劉千金的憤憤不平聲,先是驚愕,轉而無比同情地看了劉千金一眼,然后才轉首望向小蘿莉。
劉姝華也望了過去,晁家小義孫并沒有轉頭,像是仍垂著頭的樣子,不知道是是在打瞌睡還是故意視若未聞。
樂韻她并不是視若未聞,她摸出了手機正在打電話呢。
藍三瞥了一下,瞥到小蘿莉手機顯示屏上顯示的聯系人,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眼底閃爍著濃濃的笑意。
劉姝華看到那邊沒動靜,又追了過去:“小姑娘小姑娘…我真沒有其他意思,真的只是想請幫捎句話給燕行…”
她剛說到“捎句話”,就聽到少女叫了一聲“外公”,轉而就見少女的一只手抓著一只手機舉到了耳朵邊。
倏地,劉姝華心頭一凜,一下子收住了腳。
當天是周末,原本公職人員也休息,正常情況也包括站在權力金字塔頂上的大佬們。
李老并沒有休周末,他和金字塔頂的大佬們都沒休息,正在召開臨時會議。
臨時會議,基本都是比較急迫或緊要的會議。
會議室里,一群大佬們正聽著某個部門的一把手做報告。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襯衣風紀扣也扣得嚴嚴實實的李老,一邊聽報告,時不時的記筆記。
他身后側坐著的焦秘書,發現手里的手機亮了起來,看了一下,快遞向領導,并報告:“李老,急電!”
焦秘書的聲音不大也不少,會議室的人都聽到了,原本在做安全評估的警署總局的一把手立即暫停報告。
李老接過手機,看到了來電顯示,驟然一驚,立即按了接聽健當眾接聽電話,也盡量放柔了聲音:“樂樂小團子,遇到什么緊急情況,需要哪個部門支持配合,還是需要緊急調用什么物資人力?”
李老接電話開門見山,連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就直奔主題,會議里的大佬們,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了管教育工作的晁部長。
在座的大佬們,哪個不知李老口中的“樂樂小團子”就是晁家的小義孫,晁家的小義孫不僅是晁家的寶貝疙瘩,也是華夏之瑰寶!
小寶貝疙瘩應該正在醫院義診,突然給李老打電話,必定不是小事兒。
也莫怪于李老和大佬如此想,就連晁三爺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他聽到岳父叫出“樂樂小團子”,緊張得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外公,我遇到了麻煩。”樂韻平日不找靠山,一靠山就找了絕不輸于劉千金背后大靠山的靠山,開口就告狀。
“外公,我昨天加班加到凌晨一點,今早五點起來配藥,七點不到就進手術室做手術室,連做了兩場手術,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走路都像踩棉花。
我做完手術想回家去喘口,現在在醫院,被人給圍堵住不讓走。”
柳大少聽到小蘿莉口里的“外公”,猜著她必定是給小晁同志的外公李老打電話搬救兵,也不急了,慢悠悠地挪步。
劉姝華也猜透到了少女的電話可能打給了誰,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腦子也像當機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聽小團子說遇到了麻煩,李老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來,當小團子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事件經過,急得蹭地站了起來:“圍堵的是什么人?有沒受傷?身邊的保安人員哪去了,醫院的保全人員哪去了?
…沒受傷?沒受傷就好,不管誰攔,讓保安人員去處理。柳家的柳向陽在身邊吧?凡事交給他去解決,他處理不了的,他會匯報他的上級。”
李老急得站起來,連“受傷”的話都說出來了,會議室里的大佬們都吃了一驚,心里捏了把汗,晁家的小寶貝疙瘩如果在做義診中受了傷,那牽涉到的問題可就大了!
李外公說話又快又急,樂韻都快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待那邊緩了緩,她有機會說話:“外公,是劉老的孫女劉千金來醫院堵我,她找不到燕行帥哥,非得攔著我逼我給燕帥哥捎幾句話,我累得沒力氣搭理她,柳帥哥幫我擋著了人給她擺事實講道理的說了她幾句,她發大小姐脾氣說叫我幫捎幾句話又累不死人,還罵柳帥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人還在這里,追著我們糾纏不清,她這么大尊佛在這里,罵不得說不得更碰不到,柳帥哥他們也束手無策。
外公,我眼睛好痛,只想回家去睡覺,麻煩您老幫聯系一下劉老,請劉老將他的寶貝孫女喚走吧。”
小團子的聲音一向是軟軟糯糯中透著清脆干凈,聽著就令人心靈寧靜,這會兒小團子的聲音有氣無力,還帶著委屈得想哭又憋著不哭的顫音,李老聽得一顆心都跟著揪疼。
“好好好,稍等,外公馬上就聯系劉老,外公先掛電話了啊。”
小團子累得只想睡覺,李老也沒再廢話浪費時間,利落地掛了電話,望向劉老:“各位稍等一下,劉老,借一步說話。”
劉老心里納悶,面上波瀾不驚,起身離座,走向會議的大門。
李老把手機交給了焦秘書,出離座。
兩位大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會議室,門口的警衛將門又關閉。
在座的大佬們心中驚疑,卻沒動聲色。
李老出了會議室,沿著走廊道往一邊走了幾步,進了隔壁空著的一間會議室。
劉老跟進空會議室,主動問:“李老,是不是有劉姓人或誰打著我家親戚的幌子在醫院為難小姑娘?”
“并不是。”李老一臉難為情的表情:“劉老,我家小丫頭昨晚加班到一點,今早五點起來配藥,七點做手術室,這會兒才忙完,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家姝華閨女可能覺得小丫頭與燕行熟悉,她自己找不到燕行,跑去醫院堵了小家伙,非得纏著小丫頭幫她捎話給燕行。
小丫頭累得不想說話,被安排保護小家伙的柳家小子盡職地擋了姝華閨女,家姝華閨女說幫捎幾句話又不會累死人,還罵了柳小子。
跟著小家伙的那幾個小子都是男孩子,奈何不得姝華那姑娘,逼得小丫頭找我求救,請幫忙打個電話叫姝華丫頭放過他們。
我家小丫頭向來只喜歡鉆研醫術和鼓搗吃的,對其他事一慣不上心的。姝華閨女與燕家小子之間有什么情感糾紛讓他們自己解決,感情的事,扯上外人只會越來越剪不斷理還亂。”
劉老差點原地去世,姝華竟然跑去醫院堵晁家小義孫,還逼著人家幫捎話,一言不合還耍橫撒潑?
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孫女,竟然做出那等事?
若是從其他人嘴里聽到消息,就算打死劉老他也不愿相信,可現在,卻是李老親口所說!
而且,李老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得電話。
“對不起,李老,是我沒教育好孩子,以致孩子犯錯誤耽誤了大家的工作,我立即就打電話。”
劉老心中羞愧難當,趕緊拿出私人用的手機,給孫女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