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的人與尚修士乘坐的高鐵于12號的傍晚抵達首都,先去了赫連家在京的駐點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去宣家別院。
等人來了,宣少見到坐在輪椅里由徒弟推進宣家別內院的尚修士,終于明白為什么尚修士與赫連家有十來年沒見面了。
赫連家主與家中兩位族老、以及少主共四人,尚修士與一個徒兒,一行六人進了宣家內院的東廂,坐下喝茶。
茶過三巡,隨意暢聊時,宣少才問尚修士的健康情況。
尚修士也沒隱瞞,他于十年前自覺火候已到,坐關想打通任督二脈,可惜,最終功敗垂成。
沒能成功打通任督二脈不說,還差點走火入魔,他反應快,封了部分穴道,也仍然沒能力挽狂瀾,左半身經脈損傷嚴重,形似中風。
當然,并沒有完全癱瘓,他是左半身僵硬,自己還是能行走的,就是左腿不靈活,走一步要費點時間。
為了不致于一身武學后續無人,尚修士近些年并不在家中,而去了興安山脈山腳的一個偏僻小地方,一心一意傳授衣缽傳人劍術。
尚修士的衣缽傳人是個二十二歲的小青年,姓趙,趙懷慈,屬于大眾臉,五官端正,身高不到一米八,體型均勻。
因自己的衣缽傳人劍術未成,尚修士沒有對外公布,這次是第一次正式帶衣缽傳人露面。
尚修士帶了弟子進京拜訪了古修界的值主,也代表著正式確立了衣缽傳人,以后他的衣缽傳人就是他的代言人。
宣少心中有數,將事兒記下,又聊了一陣,一起前往樂園。
這一次是少主引秋風劍師徒和赫連家主與小姑娘見面,是公事,宣一二三四隨少主出行。
考慮停車困難,都不自己開車,先步行了一段路,再乘地鐵。
從樂園附近的地鐵站出口出來,一行人再步行到樂園大門對著的街道,沿街緩行到西大門。
傅哥開門,將客人請進嘉和齋坐。
宣少知曉小蘿莉應該還在給她弟弟上課,向赫連家主和尚修士師徒解說了一下,喝了茶,他們先去逛園子。
一行人抵達樂園時不到十一點,傅哥等人也還沒煮飯,客人來了后,帥哥們淘米上蒸籠,開始張羅午飯。
尚修士師徒第一次來樂園,震驚于園子的低調奢侈,當知道樂園僅花兩年多功夫便建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赫連家主也是第一次欣賞到樂園全景,特別感慨,當想到聽樂園的園丁們說行云大師和樓老觀主在樂園閉關清修,也油然生出分小驕傲,幸而他們家反應比較快,要不然,這次的好事未必能輪到他們。
行云大師是禪宗的得道高僧,樓老觀主是白云觀的鎮派人物,連那兩位閉關都選擇來樂園,可見樂園有多吸引人。
小姑娘要是想找護鏢人的消息傳出去,古修界的修士家族或散修人士必定聞風而動,跑來毛遂自薦。
與大眾群體來論,赫連家沒占啥優勢,家離烏拉草原遠,還不及蘭家和方家離烏拉草原近,他們勝就勝在清輝與宣少的一位兄長有點交情,宣少主優先推薦了赫連家。
另一個優點,大約與秋風劍尚修士有交情,尚修士在古修界風評不錯。
所以,由此可見交對了朋友有多重要。
因行云大師和樓道長在書院中閉關,赫連家眾人與尚修士師徒、宣家帥哥們都沒進書院,先大致逛了一圈,又回了嘉和齋。
樂同學知道宣少和客人來了樂園,教弟弟和盧克學完功夫,下課后帶兩人去外院。
盧克帶著小先生,跑去與因周末回了樂園的徐俠客等人進廚房幫忙。
樂韻走到廳外,看到廳內的輪椅,心中有數了,進廳后也知道哪位是尚修士。
秋鳳劍尚修士是位耋耄之年的老修士,雙眼清明,發白的頭發梳理整整齊齊,留著山羊胡子,頗有俠風。
他徒弟有雙小鹿眼,眼睛透著靈氣,小青年一米七九,與曾經還沒有拔苗助長的宣少同等身高。
一邊打量客人,樂韻一邊邁進廳,抱拳打招呼:“各位駕臨時,我還在上課,沒能及時招待,失禮了。”
“小姑娘客氣。”赫連家主與尚修士師徒見到小姑娘,皆起身見禮。
“有勞赫家眾位與尚前輩師徒千里奔波而來,請坐。”樂韻與眾人見了禮,招呼客人坐下,再問赫連家、尚修家中可好。
主客寒喧,說得都是些家常。
聊了家常,傅哥來請說飯做好了。
樂同學招呼了客人,去五味廚餐廳吃飯。
當天是周日,大小蘿卜頭們都在家,很熱鬧。
吃了午飯,樂韻請宣少赫連家主、尚修士等去東院,在正堂坐了,喝了茶,才言歸正傳,說了請赫連家主與尚修士進京的目的。
“小姑娘不嫌赫連家是群頭腦簡單的粗魯漢子,這一鏢,赫家接了!”赫連家主也沒搞什么委婉,直抒本意。
“草原寬廣,物資采買不便,生活條件沒城市那么好,要委屈赫連家的族老們了!”赫連家承接了保鏢任務,樂韻自然也挺高興的。
“無妨,修行人士本就不挑食宿。”赫連家主和族老也欣喜。
輕松談成了合作,皆大歡喜。
合作達成,余下就是報酬。
赫連家族希望小姑娘助家族一二人更進一步,畢竟古修界的門派或世家都有鎮宅之寶,赫連家的鎮宅之寶于十數年前因年齡大限已經歸西,如今的族老們實力相對而言,比之蘭家方家祁家那幾家差了一截。
“赫連家的這位煊老,若洗經伐髓一次,再輔以丹藥,我親自護法,幫打通任督兩脈是沒問題的,燦老目前離大限之期尚遠,不如以丹藥洗髓一次,再修十年,然后厚積薄發最為妥當。
赫家可還有年至大限不遠的族老?有合適的十二月或明年來樂園,我再看誰合適強行沖擊兩脈。”
樂韻又對尚修士笑了笑:“尚前輩雖然左半軀的經脈大半損傷,好在并不是經脈盡斷,問題不大,能修復。
我下午為赫連家兩位族老洗髓,尚前輩若不介意承受一次似烈火煉身之苦,不若與赫家兩位做個伴兒,有苦同吃,也是一種友誼。”
小姑娘許諾為自己洗髓,赫連兩位族老心中激動,連聲道“有勞”,同時也極力拉秋風劍“下水”。
小姑娘要為自己挽救損傷的經脈,尚朝風心中也難抑激動,抱拳感謝:“小姑娘仁人仁德,小老兒感激不盡,有勞小姑娘為小老兒破費操勞!”
“前輩客氣了,以后我家長輩那里還得勞諸位費心。”
樂韻還了禮,也說了姑奶奶的兒女分散在錫盟和呼倫草原的哪些區域,就算不請人專一保護,也需要時常照看,若兩家有認得的朋友在那些區域附近,也可以為她引薦。
尚修士和赫連家主連連表示一旦想到合適的人選,他們定會舉薦。
為了讓修士們洗涮方便,樂小同學將為三位修士洗髓的地點定在園后的診樓,說好了地點和大約過洗髓的時間,她進廚房熬藥湯。
赫連家兩族老將家里的另幾人趕去修煉,他倆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和用品,等趙懷慈為尚修士收拾好了衣服,又將尚修士的徒弟也趕去書院打坐,他們推了輪椅,到印月湖的水榭內等小姑娘。
樂同學花了兩個多鐘,熬了一缽藥湯,用瓷壺裝了放在提盒里,提著去湖邊,帶仨位客人開了后角門去診樓。
她將尚修士和赫連家的燦老安排在一個房間,赫連家的煊老單獨一間,同樣一人一張防水墊,先給赫家兩位族老吃了洗髓丹喝了藥湯,幫扎了幾針,再給尚修士治療走火入魔損傷的經脈。
赫連家的族老吃得洗經伐髓的丹藥是修士們通用的洗髓丹,小蘿莉熬得藥湯是中和丹藥霸道藥性的中和劑,有中和劑起得調節作用,能令人少一些痛苦。
饒是如此,赫家的兩位長老也感受到了什么叫“烈火焚身”和煉獄似的疼痛,身體像被置于火焰中烤燒,經脈似被節節撕斷,痛得讓人想打滾。
但他們動不了,因為小姑娘幫他們扎了針,他們無法動彈,腦子卻格外清醒,疼痛也分外清晰。
他們受著被丹藥清洗身骨之煎熬,身體組織內的雜質也被一層一層的滲了出來。
倍受煎熬的赫家兩族老也聞到了越來越深的臭味,他們沒功夫管那些,一心一意運行內功心法。
赫連家的歷史也比較久遠,從劉漢皇朝就已存在,祖上是武將,以武為主,到了趙宋與大元時期也兼有修真,總體來論能修真的極少,仍以古武為本。
赫連是古武家族,兩位族老也是修習家族傳承的內功心法和古武武藝,只有內力,沒有真氣。
內力與真氣是有區別的,修真的人需要靈根,將自然界的靈氣引入體再轉化為真氣,若無靈氣,他們便無可奈何。
內功是內練一口氣,與自然界的靈氣濃薄沒有直接關系。
當然因果關系還是有的,有道是地靈人杰,靈氣濃郁的環境能讓人身體健康,嬰兒先天條件好,出生后身體根基更好,適合習武修仙的苗子也多。
相對而言,惡劣環境中出生的嬰兒,本身的先天條件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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