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鳳嬸子,樂韻回頭,看到老爸盯著門口,臉微微泛紅,撲到自家老爸身邊,抱著老爹的胳膊鬧他:“爸,你欲語還休戀戀不舍,趕緊把鳳嬸子討回家不就成了。”
“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什么,說好三五天就回來的,說話不作數,我們來算算這筆帳。”樂爸拎住小棉襖的衣領子,以防她逃跑。
“老爸,你家姑娘明明說的是三五天,三五一十五,就是說至少要去十幾天啊,親親老爹,你最近不常算數,算術退步了,要多多背背乘法口訣喲,還有啊,我跟你說,我在山里找到了好多好東西,拿去賣掉的話估計能換得一年學費錢,給你看看,保證你大吃一驚。”
“…”樂爸被駁得詞窮,他姑娘能說會道,巧言善辯,像這種顛倒黑白事的兒一貫是信手掂來,他自愧不如。
他也就表面兇神惡煞,孩子安然無恙,還高中狀元給他長臉,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舍得責備小棉襖,識時務的見坡下驢,跟姑娘去看她說的好東西。
回到房間,樂韻從背包里翻出兩只袋子打開,向老爸現寶:“老爸,這是野生天麻,這是個鐵皮石斛的花,這兩樣東西,至少能賣個一二萬塊。”
樂爸捧著胖乎乎的天麻和清香四溢的石斛花,激動得合不攏嘴,這是好東西,他爸在世偶爾也會找到石斛花,制干賣給藥房一兩就有好幾百收入,把這些換成錢,樂樂在首都讀書生活也能寬裕些。
看老爸高興,樂韻又去摸出幾個冷飯團子果實給他,隨口扯謊說在山里遇到一個有溫水的小山谷,那里的鉆骨風果子竟然熟了,她順手牽羊給占為己有。
樂爸沒有半分懷疑,神農山是個神奇的地方,藥皇神農氏就在神農山飛天成神,山里有溫泉并不奇怪,有溫泉的地方四季如春,冷飯團子提早成熟也不是奇事。
有個好蒙的老爸,樂韻幸福的想引吭高歌,老爸什么都不問,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收拾自己的藥材。
她還真是那么做的,將需要曬的藥草倒出來透氣,拿了手機連接充電器,開機,一堆短信接二連三地跳出來,有晁哥哥的,有小肚子的,晁哥哥的占大半。
最初的幾條信息問她成績怎樣,九點之后,他竟然知曉她成為理科狀元,熱情洋溢的祝賀她金榜題名獨占鰲頭,各種慶祝鮮花一片撒;
小肚子向同桌報喜,她考得極好,593分,一本線526分,超線六十多分,感激不盡,想請小同桌吃飯,以感謝她在高考前幫她復習之情義。
樂韻一一回信息,然后趕緊處理藥材,需要曬的弄二層樓上陰晾,需要清洗的晚上再清冼。
樂爸看到姑娘的收獲,一邊幫忙打下手,一邊暗自冷汗,他家樂樂是把神農山當她的藥園了吧,那是保護區,不能亂采的,他家小棉襖吃了熊心豹子膽,什么都敢往家搬,大概就是人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堅決不問孩子是怎么把藥草帶回來的,一個不問,一個不解釋,父女倆快快樂樂地跑前跑后。
吳嫂子在樂家偷聽到樂韻高考考了第一的消息,偷偷摸摸溜回家,她也沒敢將消息告訴張婧,原本她想自欺欺人的一直瞞下去,然而,當晚的新聞聯播之后的省新聞,直接爆料,公布出本省文理狀元,其至還有對狀元的一分鐘鏡頭采訪。
“樂…韻?好巧啊,跟我們村的樂韻同名同姓,我還以為就我們這有樂姓。”正在吃飯的張爸張科耳尖,聽到理科狀元某某,好奇地嚷了一句。
“吃你的飯,哆嗦個什么勁兒。”吳嫂子頓覺不好,一邊兇老公,一邊想搶遙控轉臺。
說時及那時快,新聞里鏡頭一轉,從文科狀元切換到理狀元一邊,樂韻的臉就那么亮閃閃的閃在觀眾面前,解說員直接爆詳細資料“理科狀元樂韻,拾市房縣三中學生,高考前一天剛年滿十四周歲…”
“鐺叮-”張婧手里的筷子脫落,她整個人呆呆的:“理科狀元樂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假的,假的,絕對是假的…”
張婧驟驚之下甩掉了筷子,手偏向一邊掃到碗,飯碗翻倒,米飯撒了一大片,張爸看到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口飯含在嘴里忘記吞咽。
“小婧,別在意那些,她就是運氣好而已,小婧…”吳嫂子也不搶遙控器了,丟下筷子,趕快安慰孩子。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樂韻怎么可以考得那么好!她就是個沒媽要的野種,殘廢養的小野種怎么可以考第一!怎么可以比我考得好…啊,假的假的,我不相信,一定是弄錯了,肯定是弄錯了!”
張婧撕心裂肺的哭叫,當媽媽要來拉她,她一把撞開,激動地站起來,一腳踢翻椅子,哇哇大哭著沖向樓梯回二樓房。
張家的宅基地沒有樂家寬闊,修建小樓房后,大概只有七十平左右,一樓客廳和兩個房間,廚房,衛生間,兩個房間一個主臥,一個次臥一般給老人住,為讓孩子安心學習,張婧住樓上第二層。
樓梯就在大廳的一側,吳嫂子追過去想抓住孩子,卻沒成功,一路追上二樓,只聽到“砰”的關門聲,然后就是嗚嗚哇哇的哭聲。
吃了個閉門羹,吳嫂子又哄又勸無濟于事,干脆下樓。
她下樓,看到老公跟沒人事似的吃飯,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朝著男人發火:“你就知道吃吃吃,你了除了吃還會什么!你就不能管管小婧?”
“不吃做什么?”張爸奇怪的反問:“你不說了讓我管孩子只會毀了孩子一生,所以什么事都不讓我插手,小婧一直歸你管的啊,我只管該干活就干活,該賺錢就去賺錢,現在你怎么又怪起我來了?小婧考了多少分?是不是考得很不好,所以見不得別人考得好?”
吳嫂子當即被噎得啞口無言,她男人說得完全正確,她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