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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廿五章 陳家兄弟倒霉了

  在三中工地做工的男工們帶著喜悅各回各家,有孩子在三中讀書的等伢崽放學后再一起回去。

  九稻鄉在三中做工又有小孩在三讀書的家長們也等得孩子放學后才結伴回家。

  從工地上回來的周扒皮、程有德等人,待吃了晚飯才攜家帶口去樂家串門,也直至那時才知小樂樂身體違和。

  不管是周奶奶還是周哥程家等人,他們見到的小樂樂總是頂著笑臉,精神百倍、活力滿滿,從沒見過那么弱的小樂樂,都嚇了一大跳。

  因晁家哥兒說小樂樂只是虛弱,養養就好,他們才將信將疑的信了,也因知道了小樂樂身體欠安需要靜養,大伙兒只坐一個來鐘就回家,第二天上午再趕早給樂家送了些瓜果。

  樂爸周秋鳳與藍三黑九等人在送走來訪鄰居們后也早早睡覺,第二天便是中秋,樂爸周秋鳳也不出去干活,在家做吃食。

  蟻老巖老黎照和宣少華少中秋節前一晚則在北二樓客廳參悟了一夜的匾額,天亮時分結束修煉,全樂呵呵的各自做自己擅長的活兒。

  樂小同學為了晚上能愉快的吃飯賞月,早飯后回了書房吃了藥丸子再給自己扎針,然后睡覺。

  宣少華少與黎照、藍三黑九給樂家夫妻忙著做月餅、烤面包。

  美少年人在九稻過中秋,中午給爺奶和大伯二伯家、外公家分別打了電話,也代小團子給萬俟教授王師母打了電話,給她的小伙伴們回了信息。

  與家人打了電話,也不得與發小們互相聯絡感情,蕭少已經正式上班,羅少萬俟大小等人也在月初時返校,都在國外過中秋節。

  小蘿莉的小伙伴也在月初出國去了學校。

  聯絡了感情,余下的就是坐等晚上的中秋大餐。

  周村長的兒子大小海與各自的媳婦,女兒與女婿也回了梅村過節。

  周村長和周滿奶奶從親戚家撿養回來的女兒大名周海英,有一子一女,大兒子比樂韻還大幾個月,在讀大學,當然,是三本大學,小女兒明年高考。

  周海英被養父母培養得很好,讀了中專,水電專業,畢業后端的是鐵飯碗,她的丈夫是丹市人,也是水電行業的同行。

  周海英找到對象談婚論嫁時,她的親爸親媽眼紅彩禮,想拿男家的彩禮給兒子娶媳婦,跑周村長家鬧了一場,也鬧僵了,斷了來往。

  周海英認了親爸親媽,彩禮也給了親爸親媽,而那份彩禮也等同于買斷了親媽懷胎十月的那點微薄的親情,結婚后便與親爸親媽姐姐弟弟形同陌路,她只認養父母,逢年過節回娘家也只回梅村。

  也因她有主見,明辯事非,周大海小海兄弟倆對她與對堂妹周秋鳳的態度是一樣的,從沒把她當外人。

  兒子女兒回來陪自己過中秋,周村長周滿奶奶滿心歡喜,麻溜的張羅中秋團圓飯。

  有宣少大廚在,樂家中秋節晚飯十分豐盛,十二個菜,吃飯時間延遲到了晚上七點半后,在北樓前的地坪擺了兩桌,在夜風輕拂中享受美餐,特別愜意。

  自己給自己扎了針,樂韻晚上勉勉強強能拿得動筷子,當然,能夾得動的菜也不超過20克,并且沒堅持滿十分鐘便頹然無力。

  饒是如此,樂爸周秋鳳看到小棉襖在極快的恢復,欣喜欲狂。

  老少們熱熱鬧鬧地吃了晚飯,坐在地坪上嗑瓜子嗑牙,等月亮出來了,拜了月神,吃月餅,賞夜。

  也因知曉小樂樂休養宜靜不宜吵鬧,周村長周哥等人各自在家過中秋,晚上也沒去樂家串門。

  熱熱鬧鬧的過了像征著團圓的中秋節,全國人們又準備開啟工作。

  樂小同學陪著家人過了中秋,第二天早上與眾人一起吃了午飯,也說了她將給她自己針灸治療,如果她沒醒不要進她的書屋。

  樂爸周秋鳳與在樂家的一干老少爺們也沒問她幾天才好,讓她只管安心治療。

  交待了家里人莫進自己房間,樂同學回了二樓,先扎幾針促使身體排盡體內的食物殘渣物,沖個澡,一連吞吃三十多顆藥丸子,又喝下足足一斤的瓊漿玉液,再給自己扎幾十針,安安靜靜地躺著進入治療中。

  樂爸周秋鳳中秋休息了一天又下地干活。

  周村長周滿奶奶帶著兒女們到樂家串門時,樂爸周秋鳳已經出工一個多鐘,美少年和帥哥們招待樂善的小外公一家。

  周村長聽說小樂樂自己給自己治療,可能要躺幾天才會醒來,怕他們人多聲雜,擾了小樂樂的靜養,坐了半個鐘便回家去。

  當天下午,大小海和周海英也各回各家。

  周哥與村里的哥們也于下午回縣城三中,他們明天得上工。

  中秋節是周六,周一補休一天,學生們周一才返校,曹清月陳曉竹等人還在家。

  曹冰月和姐姐外婆在家周家過中秋,她也知道樂家姐姐身體不舒服,沒跑樂家找樂善玩,她跟著姐姐去了村辦樓,姐姐學習,她看連環畫、漫畫。

  而就在中午過后不久,梅子井有了新的新聞——陳雷的大兒子陳丞和小兒子陳相回來了!

  陳丞是橫著回來的。

  陳丞讀書不好,在初中混了三年,畢業就去外面打工混日子,他文化不高,做普通工人吃了不苦,工資也不夠花,輾轉過很多地方,之后去了g東,跟著混街頭的爛仔賺快活錢。

  陳相在家里受了樂家小短命鬼的一頓搓揉,嚇破了膽,跑去投奔他哥。

  不學無術的哥倆,跟著混街頭的頭兒過了一段逍遙的日子,但,那一切就在不久前戛然而止。

  陳家兄弟的頭兒因與另一群同樣混街頭的爛崽因為馬子的事動了口角,雙方都不服,不服就約架。

  雙方約架定好了時間地點,到了那一天,于半夜三更開戰,開戰不久即變成了混戰,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混戰之中,雙方的頭兒都倒在了血汩中,當混戰結束,雙方倒的倒躺的躺,兩敗俱傷。

  因為約架的地方在偏僻無人區,約架雙方打戰到結束都沒被別人發現,直到還有些許戰力的人清醒過來發現情況不妙,趕緊報警求救。

  當警方找到現場救援,有幾個傷勢過重已不治身亡,受傷的人送去了醫院,事后再統計、問話,發現雙方的頭兒都掛了。

  領頭人掛了,雙方受傷的馬仔們唯有各自負責各自的醫藥費用。

  約架那天,陳相因為前一天晚上喝高了,騎摩托車撞了路墩柱子,摔得頭破血流,住進了醫院。

  陳丞和眾爛仔跟著頭兒去參戰,身受重傷,他的右腿失去了一截,左手掌也被削掉了大半,僅余大拇指完好,食指只剩下半截,右臉被劃了一刀,毀了容。

  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陳丞落下了傷殘,余生得與拐杖為伍。

  陳丞去參戰之前,有頭兒給的一筆鼓舞士氣的鼓勵金,那點錢對住院費來說杯水車薪,陳相也沒錢。

  沒錢住不起院,陳相搜齊了自己和哥哥所有的錢,帶著哥哥回家鄉。

  陳相買的是火車票,坐車到宜市,再乘巴士到了神農山區的魚鎮,然后,兜里的錢不夠,打了車送回九稻,到了村辦樓叫家里送車費。

  陳丞陳相回來時正值晌午后最熱的時段,梅村的人大多還沒出工,村辦樓附近的人家,以及因小孩子吃了飯又跑圖書室的家長也跑村辦樓嗑牙。

  陳雷送錢去村辦樓時被村民看到了,然后村民又看到了陳相,看到陳雷陳相從車里背出一個裹著紗布的人。

  那人左腿的小腿肚以下部分肢體沒了,纏裹著紗布的地方非常明顯。

  最初,大家沒認出一條腿和手、臉上包裹著紗布的人是誰,七嘴八舌的問陳雷陳相那是誰,怎么少了一截腿。

  陳雷陳相恨不得別人不認識自己,低著頭,腳步匆匆地往家走去。

  村民人看陳雷陳相都不說話,有人孤疑不已,試著問了一句“是不是陳丞”,陳雷先是站住,然后低頭逃也似地跑了。

  陳雷的反應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村民反應過來,都吃了一嚇,陳丞廢了?

  于是,陳丞沒了一條腿的消息也因此不脛而走。

  而當梅村村民或鄰村的人聽說陳丞廢了,大部分人難掩幸災樂禍,尤其是家有孩子與陳丞陳相兄弟同齡的一些人家,因為自己的孩子以前沒少受陳丞陳相的欺負,聽說那兄弟倆倒霉了,只覺天道好輪回,個個喜形于色。

  陳雷背著大兒子回到家,馬麻雀看到大孫子傷成了那樣兒,當時就發出殺豬似的嚎哭。

  朱矮子也大受打擊,嗚嗚大哭。

  陳丞從鬼門頭轉了一圈回來,打知道自己成了缺腿缺掌的殘疾人士,整個人頹廢了,被奶奶和媽媽的哭聲弄得煩燥,極為不耐煩。

  他不耐煩也沒吼,反而是陳相不耐地吼:“奶,媽,你們光哭有什么用,哭得讓人心煩。”

  馬麻雀和朱矮子被吼得哭聲戛然而止,過了一下,又抽抽噎噎的,一個勁兒地抹眼淚,問怎么搞成了那樣。

  陳相陳丞在外面做了什么,從不會跟家里說,被問怎么弄成那樣,就一句話“打架打的”。

  馬麻雀朱矮子不敢再問,即不敢問跟誰打架,為什么打架,被打傷了對方有沒賠錢。

  陳雷將大兒子放在躺椅上坐,叫了老婆去給兒子整點吃的。

  陳相因為錢不夠,自然沒錢買午飯吃,而且,因為錢不夠,火車上吃的是泡面,昨天晚上也是在車站將就。

  朱矮子抽噎著,給做了雞蛋面,讓兩個孩子墊肚子。

  自己的爸拐賣了樂韻的姑姑,陳雷因為自己一家成了人唾罵的對象,平日很少出門,現在大兒子又成了殘疾,他更加沒臉出門,下午縮在家,哪都沒去。

  他不出去,不代表消息不擴散。

  晚上的時候,周扒皮周村長跑樂家溜跶,把陳雷兒子陳丞陳相回來了的消息告訴樂清周秋鳳。

  樂爸周秋鳳在外面干活,還沒聽到八卦消息,從堂叔那聽說陳丞成了傷殘人士,吃驚之下嘴張成了一個“o”。

  陳丞陳相從小就是蠻橫的小混子,長大了掛在嘴邊是“老子弄死你”“有種你打我啊”的口頭禪。

  陳丞從小橫到大,陳相呢也不遑多讓,從小就是村中一霸,梅村也就小樂樂不怕死,跟他對著干,兩人水火不容。

  結果,現在陳丞在外面弄得一身傷回來了?

  樂爸周秋鳳震驚之后就余平淡,管他陳丞是橫著回來的還是豎著回來的,與他們家不相干。

  覺得陳雷家的事與自己家無關的夫妻倆,八卦消息聽聽就過,第二天仍該干嗎就干嗎。

  梅村的人聽了陳雷家大兒子傷殘了的消息,大部分都當八卦談,僅只有三幾個與陳雷相處得還算不錯的人去他家探病。

  陳家家族們知道了,請了陳大路老太爺,十幾個人去了陳雷家,將陳家父子罵了一通,特別針對陳相來了一頓教育,希望他改邪歸正,別再執迷不悟,免得將來步上他哥的后塵。

  要是以往誰敢跑家里來說教,陳相早就冒火,指著人的鼻子罵回去,這一次,他破天荒地的沒有回嘴。

  陳相知道自己哥哥為什么變成那樣,也確實怕了。

  以前打架頂多受點傷,好了傷疤就忘了疼,這一次,他哥一個好好的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殘疾人,后半輩子要與拐杖為伍,那種驚懼感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親眼看到了哥哥傷殘后的種種,陳相僅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受傷變得要拄著拐杖走路,心里便發慌。

  陳家人將陳雷父子罵了一通,拍拍屁股就走了,以前,陳家家族人也不是沒罵過陳雷和他的伢崽,可惜,陳武護著慣著兩孫子,讓兩小的無法無天,根本不聽家族長輩們的教導。

  但凡陳丞肯聽得進忠言,哪會落得那般下場。

  陳家只希望陳相經過樂家姑娘一頓教育,又親眼見過了陳丞的下場,能痛改前非回頭是岸。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陳相還年輕,他要是及時懸崖勒馬,好好做人還來得及,改好了,說不定還能說一門好點的親,自己好好過日子,總會有盼頭的。

  陳雷陳武再混,陳相身上流著陳家的血,陳家家族還是想將陳相給拉回,不想看他一條路走到黑。

  陳相挨了一頓訓,沒回嘴也沒背后去報復,也不出去,第一次安安份份地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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