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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四章 除名了

  劉家人本來因聽到周村長知道他們收了多少禮金而驚恐不安,又聽說讓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嚇得雙腿打擺子。

  他們以為要挨打的時候,又聽到周村長說話了:“夏龍,你去把尿桶提來,再去拿個鴨壺來,先給他們每人灌一壺半壺的老尿。”

  “好咧。”周哥一聽,愉悅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跑出人群,往家跑。

  劉家貴生怕被灌尿,魂都快丟了,顫聲大喊:“我講,我講,不要罰酒,你們想知道什么,我照實講就是了!”

  “我也有實講實,再不亂扯了。”劉外公劉外公也怕得要命,要是真被周家灌了老尿,以后他們也不要做人了。

  劉舅媽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全靠兩人架著才能勉勉強強的站著,一張臉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劉家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給顏色看不老實,這么一嚇就慫了,周村長背著手,還是一臉和氣:“你們可以胡扯的,反正我們周家又不是沒有茅坑,存貨還是很多的。”

  “我們不扯!”劉家父子母子哪敢以身試險。

  網絡語說“功夫再高也怕狗咬,”,在農村,不論誰吵架再厲害,臉皮再厚,人再潑辣,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尿屎。

  通俗點,不怕死,只怕屎。

  沒有哪個人不怕被屎尿澆身,更別說被灌老尿了。

  被人死打一頓,頂多丟臉。

  要是誰被灌了老尿,那人再也抬不起頭做人。

  劉家人還想做人,寧愿事后被人說軟骨頭,也無法接受被周家人灌那種特殊“罰酒”。

  “行,先聽聽你們怎么說。”周村長大方慈悲的松口,讓周夏龍回來。

  周哥服從命令,又回到堂兄弟群中站著。

  周家人早就分好工,重頭戲來了,負責記錄的人早就拿出手機,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周家后生們準備好了,周村長讓后生們放開劉家人,看到劉老家伙和劉某貴眼珠子朝路上斜瞟,似乎在計算逃跑的可能,他笑了起來。

  想跑?

  “你們也可以試著跑,只要你們能保證你們跑得夠快,能在我們逮到你們前跑出梅村。

  你們也可以邊跑邊報個警什么的,只要你們能保證你們能在公家人員趕到之前不被我們抓住。”

  老村長說話時語氣很平靜,半點不兇,逃跑被抓到后果怎么樣,自行想象。

  周家中青年們敢松開劉家人,就不怕他們開溜,劉家幾人不是老家伙就是女人,小貓三兩只,能跑得過他們一大群人?

  周家人不再架著自己,劉家貴本來第一時間就是打算跑,聽到周村長的話,抬頭一瞅,發現周家人好整以暇的盯著自己,嚇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亂想了。

  劉外公最初也想過跑路,聽到明明是威脅卻又沒有半個威脅字眼的話,也打消了開溜的主意。

  沒人再架著自己,劉舅媽劉外婆一下子就跑到劉家貴身邊站著,劉外公也站了過去。

  劉桐沒動,望向周天明,發現周天明根本沒有看自己,焦急、后悔齊齊涌上心頭。

  劉家人老實如雞崽,周村長才發話:“你們把怎么算計周春梅的前后經過說說,我們自會去驗證真假,一旦哪里有對不上的地方,你們就祈禱你們這輩子永遠不會來九稻。”

  劉家兩老劉家貴原本還想推缷責任,盡量讓劉桐和李家承擔最主要的責任,聽明白周村長話的潛意思,一陣陣心驚肉跳。

  “我講,一定講實話,”劉家貴怕被姐姐搶走先機,到時候周家人認為他不老實又折騰他,趕緊講:“我家原本沒有想過要管周春梅的姻婚…”

  劉家大人本來沒有想過要管周春梅談對象和工作的事,是李家一位親戚說起李垚想找對象,劉家貴以前做生意與李家人打過交道,也知道李垚是誰,知道他離過婚還有小孩。

  因為李家是竹縣最富的人家,聽說李垚想找對象,要求并不太高,劉家貴便動了心,和家人一起商量了一番,向李家親戚推薦了自己的外甥女。

  李家那位親戚就是開診所的那位,讓周春梅去診所上班,之后李垚去診所與周春梅見了面,他同意處處。

  劉家人沒有把李垚的真實情況告訴周春梅,當李垚與周春梅談對象,出手闊綽,他們得到不少紅包,自然樂意承擔與劉桐溝通的重任,鼓吹李垚和李家的好。

  直到李家準備正式提親,劉家人才向劉桐透露了李垚結過婚的事兒,并說服了劉桐,讓劉桐也幫著隱瞞真相。

  劉桐聽說李某人是個富二代,李家是高門大戶,自然與娘家人同流合污,一起鼓吹李垚的好,讓周春梅忽略李垚的年齡和長相劣勢。

  之后,劉家父子母子又合計著說動了劉桐,當男方正式見家長時安排在劉家見面,商定婚事之類的也全安排在劉家,出嫁也在劉家。

  對李家,他們當然一直說是周夏龍的意思。

  因為劉桐周春梅沒什么腦子,劉家幾人沒費什么勁兒就讓那娘倆兒對他們言聽計從,從周春梅談對象,到雙方家長正式見面,到商定婚期,出嫁,所有步驟都按劉家人說得辦,他們坐收漁利。

  劉家貴在說,周村長和劉家眾人時不是時插嘴問一二句,劉外公劉外婆也偶爾補充兩句。

  最初,劉桐不說話,當父母和弟弟說到什么什么時候跟她商量,她再也沒法沉默,激烈的反擊。

  一來二去,姐弟、父女、母女們誰也不服,爭得臉紅耳赤。

  只有劉舅媽一直當啞巴,就好像她是個局外人,從沒參與一般。

  劉桐和她娘家人大有反目成仇之勢,周家人坐觀他們狗咬狗,在爭持不下時,周村長才讓他們別廢話,說重點。

  周春梅以局外人的身份聽了舅舅和外公外婆們和媽媽怎么安排自己戀愛和結婚的經過,由不敢置信變得快崩潰。

  她一直以為外婆外公舅舅是最疼自己的親人,因為奶奶和爸爸總是說她這樣不行那樣不好,在她心里,外公外婆比奶奶還要親,舅舅比爸爸好。

  可沒想到,舅舅和外公外婆為了多拿點紅包,竟然明知李垚離了兩次婚,有孩子的情況下還把自己介紹給他,并且還一直瞞著自己。

  媽媽也一直說她是親媽,不會害自己的姑娘,結果還是選擇了跟外公外婆和舅舅們一個鼻孔出氣,一起騙她。

  媽媽和外婆們為了不讓奶奶爸爸、弟弟破壞他們讓她嫁給李垚的計劃,不惜讓爸爸將她掃地出門,只為讓她在外婆家出嫁。

  自以為最親的媽媽和外婆外公舅舅卻并不是真的對自己好,周春梅難過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望向弟弟,弟弟看也不看她,看向爸爸,爸爸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望向奶奶和滿奶奶八奶奶,那些人沒有一個人關心她。

  無論看多少次,周家也沒有一個人關注自己,周春梅第一次生出自己被拋棄、無家可歸的感覺,怔怔地站著,眼淚啪噠啪噠的往下掉。

  周家老少們哪有不知周春梅在哭的,誰都沒理她,她當初一意孤行,選擇聽舅舅外婆的話,現在就得她自己承擔后果。

  劉桐和娘家人扯皮,讓明明十來分鐘就能說完的事兒硬生生的拖到說了近半個鐘才說完。

  周家老少們不想再理劉家人和劉桐,那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劉家那邊說完了,當局外人的李垚,立即訴說自己的無辜:“岳父,奶奶,周家的堂叔們,我也是受害者,我并不知道春梅外婆們安排的一切并沒有取得岳父和奶奶同意。

  岳母是周家媳婦,我以為岳母是代表周家作主,岳母和劉家外婆們提什么要求,我以為她是在傳達岳父和奶奶的意思,所以我才會聽從安排,從沒討價還價。

  和春梅結了婚后才得知春梅在劉家出嫁并不是奶奶和岳父的意思,我立即就回來向岳父和奶奶道歉認錯了。

  我給的彩禮中的房子,也明明白白的說了孝敬岳父岳母的,從來沒有說房子是孝敬岳母一個人的。

  岳母說我答應給她養老,這個也是岳母的一面之詞,當初只是說如果將來天明不孝順父母,做為女婿,一郎半子,我自然不反對春梅給父母養老,我絕對沒有許諾和春梅養岳母。

  劉家舅舅和外公外婆當初說彩禮送到劉家也就是走個過場,之后就會交到岳父岳母手里,我并不知劉家那邊說一套做一套,他們私下里和岳母瓜分了彩禮。

  我從沒想到岳母因為房子與岳父離婚,更想不到岳母為了房子和錢,竟然會狠心到與天明斷絕母子關系,我直到前天聽天明說了才知道岳母和岳父離了婚。

  事情鬧成這樣,我本人也有錯,因為我離過婚,擔心岳父不接受我這樣的女婿,沒敢來梅村見家長,以致讓人鉆了空子。

  我只想著討岳母歡心,以為只要讓岳母高興了,岳母會在岳父和奶奶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卻沒想到岳母和劉家舅舅竟然起了貪心,他們會做出合伙坑岳父的事來。

  但凡我臉皮厚點,親自來梅村見家長,也就不會讓人鉆空子了。”

  劉家老兩口和劉家貴與劉桐扯皮,盡量給自己開脫,但,他們懾于李家的富豪地位,沒敢把責任推往李家去。

  李垚就不同了,簡簡單單的一頓陳述就把事情推到了岳母和劉家人身上,不僅推得干干凈凈,還把自己弄成了受害者。

  講真,周家人要不是曾經聽過小樂樂保鏢帥哥們的分析,大致知曉李某人與春梅結婚的目的,這當兒聽李某人的解釋,還真的被忽悠過去。

  因為門兒清,周家人誰也沒驚訝,李某人想抱的大腿本來就是周夏龍,劉家那幾個沒了價值,李某人哪會為累贅做遮掩。

  劉桐、劉家貴劉外公劉外婆聽了李垚的話,哪怕不服也反駁不得。

  尤其是劉外公劉外婆和劉家貴,他們本來就是扯著周夏龍的大旗跟他商量各項事宜,事實擺在明面,他們哪怕吱聲。

  “啪啪”,李垚說完,周哥拍了幾下巴掌:“口才真好,說得比唱得好聽!”

  周家人笑,你一句我一句的捧場,這個說“可不是嘛,我差點就信了”,“真是信了他個邪,這口才能把死的說活吧。”

  那個說“可不是,我要是不明真相,我也相信他是受害者。”“這話說得,只差感天動地了。”。

  周家人的反應太…古怪,李垚一窒,再次真誠的認錯:“爸,奶奶,千不是萬不是都是我的不是,讓您們受了委屈,我已經知道錯在哪了,回去后我會處理好岳母和房子的事,給您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你他娘的少在這里渾水摸魚,老子與周春梅斷絕了父女關系,已經將她的名子從家族族譜上劃掉了,周春梅早已不是周家的姑娘。

  周春梅從周家族譜上除了名,她除了姓周,與梅子井村周家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誰再來周家亂攀親,逮到打斷他的狗腿,灌他幾勺老尿,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李某人臉皮厚,還想趁機鉆空子,周哥直接就暴罵回去,他這輩子沒準備認李垚是女婿,沒必要再留后路。

  周春梅被周家除名了?李垚震驚得心神俱蕩:“爸,春梅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

  他想問問,周春梅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讓周家那么厭惡她,竟然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上給劃掉?

  說了一半,反應過來,他沒有權利過問周家的家務事。

  “聽不懂人話的一般是畜生,我不跟畜生一般見識。”事到如今,李某人仍然不死心的還要攀親,周哥轉身就走:“滿叔,我去屋后勺大糞了,誰再亂攀親,你老叫天明上去打他幾個嘴巴。”

  周村長應了一聲,望向李某人,臉色肅嚴無情:“這位李先生,你為什么要花費代價娶周春梅,劉家人或許不知原因,但是,你自己,我們周家,大家都是瞎子吃湯圓——心知肚明。

  你一次一次的湊上來是想做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我們周家人也并非全是傻子,在周春梅出嫁的事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干凈,你心中有數,我們這些人也同樣心中有數。

  我們沒去找劉家人也沒找你算帳,也是因為當周春梅選擇劉家的那刻起,她就不是我們周家的姑娘了,周春梅嫁了什么樣的人,與我們無關。

  周春梅從周家族譜上除名,與我們梅村周家再無關系。

  今天把話講清楚了,你哪以后莫再自作多情的來找存在感,除了公家的公務,你和周春梅再來梅村套近乎,見一次就用陳年黃湯澆你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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