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同學回到梅村已黃昏,望眼欲穿等著的燕少,立即帶著兩個隊友開車給搬行李,并且堅定不移的堅持將行李搬光才吃晚飯。
阿玉坊主一行人回去了,巖老也回了華家,晚上樂家九個人,只有一桌,顯得格外的清靜。
鹵肉已經做好,火灶熄了火,晚上也不用加班加點,老少爺們也輕松下來。
樂小同學還有很多事要忙,晚八點就上樓去做自己的事,燕大少屁顛屁顛的跟著上樓。
“你跟上來有什么事?”瞅著像只二哈一樣的燕吃貨,樂韻真想一腳踹出去,讓他嘗嘗皮球滾樓梯是什么滋味。
“有。”唯恐被趕走,燕行響應的答,待小蘿莉進了客廳,他再跟進,他想把那只大狗關在外,可惜那只狗太精,先進了客廳。
進客廳,關閉門,小蘿莉去大案桌旁坐下,他也蹭到她身邊坐下。
燕吃貨賊眉賊眼的,樂韻一把掌拍在他腦頂上:“你個二貨,太久沒挨罵,渾身不得勁了是不是。”
小蘿莉鳳爪一揮就摁腦袋上,燕行把手放書桌,再把腦袋枕手臂上,享受著她有愛的摸頭,忍著內心的蕩羨,裝正經臉:“我沒做錯事呀,為嘛要罵我?”
“你說你千里迢迢送只雪雞來九稻,不是想找罵?”樂韻沒好氣的捻著他的幾根頭發揪了起來。
頭發被揪,不疼,但是,燕行一把抱頭,低聲嗷:“痛痛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頭發啊,不要拔不要拔,我不要年紀青青就禿頭。”
“說到你犯的蠢事,你又想轉移注意力,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是這么幼稚。”樂韻揪著吃貨的頭毛一下一下的往上揪。
被說成一把年紀的燕行,心窩子被扎出血窟窿,他才三十,三十,三十,重要的事說三遍,三十的男人一枝花!
“我哪蠢了,我明明很聰明,我還知道找鳥籠裝雪雞,底下墊了紙,不讓雞屎弄臟小飛機。”
“一只雪雞才多少錢?從首都飛來九稻的燃油費要多少?零件的磨損率多高?消耗那么多的資源就送只雪雞,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欺負別人跟你一樣數學不好。”
“千里送鵝毛,禮物情義重,何況我送的是雪雞,比鵝毛重多了,還能吃,雪雞有營養。”
“每次把蹭吃蹭喝的行為說得這么高大上,這么堂皇冠冕,你咋還沒上天。”
“沒有翅膀,上不了天。”
“你還貧上了是吧。”
“沒有貧,是真的覺得雪雞有營養才送來的,當時看到它,第一個想法就是覺得送給你做藥膳很不錯,然后才撿的。”
“怎么沒送去給你太姥姥?”
“我舅公家人多,一只雪雞不夠分,還是不送了。”
“你外公一個人住。”
“首都附近有人圈養雪雞,我外公他想吃就能買到嘛。”
“說得好像我沒吃過沒見過雪雞似的,明明只是找個借口不被趕回去,還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
“小蘿莉,這個不是借口,真的只是想送來給你,這個意義不一樣的。”
“什么意義不意義,為跑來我家,你什么理由沒有用過?”樂韻已經不想跟幼稚吃貨爭論無意義的話題,直接問:“不是說有正事?有正事就說,說完要么爬去房間睡覺要么下樓去。”
“有有有,真有事來著,”為了不被轟走,燕行保持著將頭枕手臂的姿勢,認真說正事:“張婊女回來了,據說是珠光寶氣,衣錦還鄉。”
“嗯,她回來了啊?不是說她被包養了嗎,回來干嗎?她回來是四處炫耀,還是又想搞事?”樂韻眼皮一揭,燕吃貨特意將某人提溜出來說,必定真有什么事。
小蘿莉溫柔地在揉自己的狗頭,燕行心里甜蜜蜜,當然不介意黑一黑某些人的:“目測她想搞事,她剛回來,吳家人就把她捧上天,四處做廣告說某人找了個有錢男朋友什么什么的。
吳家人吹得天花亂綴,看那樣子肯定沒安好心,就是不知道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最重要的是張婊女與李文章在立春前一天碰過面,張婧女當天還取了十萬塊錢。”
“噫,張婊女還真有錢啊,看來她的老男朋友還真舍得花錢,”樂韻挑挑眉,眼里含著戾氣:“她取了十萬塊,是給了李某人?”
“推測應該是那樣的,李某人自跟張婊女見面后,這幾天也外出了幾次,采購不少東西,還在銀行存了三萬塊,網上訂購了一架無人機。”
“他買了什么?”
樂韻知道燕帥哥安排了人手監視李文章,對他的行蹤大致上一清二楚,能知道他網購無人機,說明掌控了他的手機信息。
“零零碎碎很多東西,其中有不少易燃的鞭炮和二腳踢。”燕行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不過不敢跟小蘿莉說。
“鞭炮,二腳踢?他想自制有殺傷力的東西?”鞭炮內包著火藥,雖然量少,但是,可積少成多。
“我也是那么猜測的,李文章和張婊女應該合計了什么陰謀,想搞事兒。”小蘿莉第一反應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英雄所見略同。
“李某人之前都在干什么?”
“基本宅家里,很少外出。”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那只混混靜悄悄,不可能是好事,必定在策劃什么。”
樂韻沉吟一下,聲音淡淡的:“我家樓上曬了衣服,今晚風大,有衣服被風吹下去蒙住了攝像頭,明天誰眼尖看見了提醒一下。”
“?”燕行當時腦子沒轉過彎來,一臉問號,再一想,恍然明悟,睜大眼睛:“你今晚要出去?”
“嗯,有人想搞事,我也去搞點事,不一定能讓這個年過得熱鬧點,至少讓明年的那個年過得清閑點。”
“…”燕行沉默,為即將要倒霉的家伙點根臘燭,就是不知道倒霉的會是黃家、吳家、李家的哪一個。
“正事說完了吧?”
“好像,是的。”
“你可以閃包子了。”樂韻松開揪著的屬于燕吃貨的幾根頭毛,非常自然的收回爪子,起身去大書案面南墻的那一邊。
“別人是媳婦進了房媒人扔過墻,你也差不多,總是過河拆橋。”小蘿莉說趕人就趕人,燕行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來,一邊嘀咕一邊挪步。
樂韻還沒繞過大書案呢,回眸:“我踩著你過了什么河了嗎?”
“形容詞形容詞,我說得只是形容詞。”燕行一縮脖子,不敢再說啦,龍行虎步的一陣急疾,走到金絲楠木桌椅座那兒,坐在背靠著北墻的一張寶座內。
燕吃貨有時狗膽包大,有時膽小如鼠,樂小同學懶得再理他,繞過書案,從書案底下拖出一只方形箱子,拿出一疊紙張放書案上。
再彎腰,又拖出一只箱子,取了一套木制的畫圖工具擱桌面。
再從靠墻的條形桌的暗格里找出一盒自制的鉛筆,鋪開潔白的圖紙,用鎮紙壓平展,開始畫圖。
小蘿莉全神貫注的工作,從沒分心看別處,燕行坐在寶座椅上,瞅著小蘿莉畫呀畫的畫個不停,心癢癢的,想去瞄瞄她在畫什么,又不敢。
心像貓撓似的,很難受。
不能湊近看,百無聊耐,欣賞墻上的畫作,二樓客廳以字為主,南墻壁掛著一幅千峰云海日出圖,其他全是字,一卷一卷的字幅掛滿了墻。
北墻居中是一幅集歲寒三友于一體的畫,松是羅漢松,松下有鹿,竹與梅枝相間,正值雪花飛舞時,松竹迎雪傲立,梅枝間卻綻放出幾朵花朵。
畫左右兩側也掛滿一幅一幅的字,狂草、楷書、行書等等,篆體、柳體、顏體等俱有。
燕行瞅著對面墻上的字畫,欣賞那幅群峰日出圖,越看越著迷,那幅畫看起來好像蒙著無數云霧,你撥開云霧見了一峰,還有云霧。
他盯著盯著,不知不覺間竟入定,像老僧一樣坐著,進入渾然忘我之境 樂小同學安靜的畫畫,畫好一張換一張紙,快畫完第二張圖時,對面的燕吃貨入定,也感覺有幾分不可思議,那家伙看著千峰日出圖就能入定,悟性之高,遠超其他修士。
燕吃貨是個被地球耽誤了的修士。
為了不驚醒他,她放輕了手腳,畫完一張紙,輕手輕腳的換一張紙,再畫。
她不想驚擾燕帥哥的修煉,可藍三黑九不知道啊,哥倆在樓下聊天聊到晚上十點半,帶著小樂善上樓。
兩帥哥很有禮貌,到門口輕輕地敲門。
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渾然忘我的燕行,霍然驚醒,望向門口,看到推門而進的人,差點想說時間還早呢,怎么不聊了。
那話,他沒說出口,倒是掏出手機來瞅了一眼,赫然發現竟然十點半了,特別驚訝,他就看了幾眼畫,怎么就到了十點?
心里驚疑,燕行假裝平靜:“十點多了啊,該睡了。”
推開門的藍三黑九,有點呆,他們隊長在北邊挨墻坐著,小蘿莉在南邊的書案后畫畫,一南一北,怎么看著有點怪怪的?
小樂善才不管其他人,得噠得噠的跑到姐姐身邊,抱著姐姐的一條腿。
粘人精弟弟來了,樂韻放下筆,將畫了部分的紙收起來,放進一只箱子里,上鎖,再抱起弟弟回書房,帶弟弟睡。
有姐姐在身邊,樂善聞著姐姐的味道,很快就睡著。
樂小同學陪著弟弟睡到晚上十二點后,悄悄起床,再去三樓樓頂,從晾在樓頂屋檐下弟弟的一件小袍子取下來。
她算好了角度,自己在圍欄后沒有露面,再將小袍子扔了下去,以神識控制,準確無比的扔在樓房西南角的攝像頭上。
那畫面,就算是被蒙住的攝像頭拍到圖像也必定是一件衣服從樓頂飛出來,然后掉在了攝像頭上把它給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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