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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十六章 當眾給沒臉

  澹臺家族十來號人打宣家主說兩件事都跟澹臺家有關那刻開始心就是懸著的,當聽到宣家主讓本家家主撐住便知大事不妙,而當聽說間客就在澹臺家族,個個如遭五雷轟頂,腦子里有東西“嘩啦啦”的破碎。

  完了。

  澹臺家族完了。

  不管間客是澹臺家本族人還是外頭混進來的,只要出現在澹臺家就是本家的過錯,家族中有間客也是澹臺家族抹不掉的污點,是恥辱!哪怕最后古修聯盟不重罰澹臺家,從此澹臺家族在整個古修界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澹臺家主心底涌上深深的絕望,深深的垂下了頭,從嚨喉里擠出聲音來:“我太概已經猜到間客是誰了,應該就是本家庶子庶女澹臺覓雪澹臺覓冬,以及他們的母親,姐弟倆的母親是東南亞國緬國人。”

  宣家家主指出間客在澹臺家族那刻,議會的眾多代表人員一致望向澹臺家族人員,除了同情還是同情,以前他們或許還奇怪澹臺家的嫡系孫子為何一個出生帶胎毒,一個出了意外,現在看來必定是間客暗中動做了手腳。

  而且,只怕澹臺家另兩位夭折的孫子的死亡也不是正常事,說不定同樣與間客脫不了關系。

  同情澹臺家遭不幸的當兒,聽到澹臺家主喃喃自語說出間客,皆一臉驚訝,澹臺家主竟然早有懷疑,為何不早早清理門戶,將危機掐殺在萌芽狀態?

  轉而眾人恍然大悟,是了,澹臺家主若有懷疑也必定是在他的大孫子和小孫子經樂小姑娘妙手回春之后,大約是證據不全或者時機不到才沒有動用家法,結果現在在聚會上暴光了。

  姬家華家等家族皆沉默,也暗中慶幸自己家族一貫家風嚴謹,子孫沒有娶/嫁來歷不明的外國女子或男子,也絕了異修以聯姻方式混進家族或混淆血脈的可能性。

  并非是他們有種族歧視,不容家族子孫與外國人結婚,實在是古人說得好“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為了杜絕家族秘傳之術流失之可能性,寧肯將所有外國人拒之門外,也不愿意冒險一試。

  若子孫真有與外國族人相戀相愛,各家族一貫直接將人驅出家族,或者讓其邊緣化,并永不許其再碰觸家族核心事務,以保護家族秘密。

  時代在進步,古修門派或家族在固守家族傳承時也在與時俱進,但有些規矩始終沒有遺忘,所以古修界才沒有被歷史變遷的洪流沖擊得煙消云消。

  澹臺家族老們聽家主說出誰是間客,恨不能立馬就將澹臺覓雪澹臺覓冬以及澹臺老三和他外面養的小婦給大缷八塊、五馬分尸,以洗刷家族污點。

  澹臺家主沒有氣暈過去,宣家主平靜的加以確認:“如澹臺家主所猜,澹臺家的澹臺覓雪澹臺覓冬正是間客,他們的母親是異修士,大概各位也想不到那位異修是哪類修士吧,那位是飛頭降師。”

  “等等,宣家主,這個事太驚駭了,請給點功夫讓我大腦清醒一下,”華家老祖急忙喊停,一邊揉了揉太陽穴,望向本族的家主:“山川,我剛才是不是妄聽了,宣家主說異修是飛頭降師,是不是?”

  華家老祖是與上上任家主,也就是華家主的祖父一輩,是目前華家最老的一輩,當初樂小姑娘去華家做客時他也在場,他退任后就是族老,所以很低調,華家也沒有刻意向小姑娘介紹。

  “是這樣的,您老沒聽錯。”華家主點頭。

  華家老祖喊停想讓大腦醒醒神,眾老們倒沒誰笑話,他們也需要消化消化,那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澹臺家族的人面色如土,家族庶出子弟的母親竟然是飛頭降師?!

  澹臺家主再強大的心靈也承受不住打擊,心血狂涌,一涌涌上喉嚨,他也沒有強自壓抑,扭頭,“哇”的將血吐出。

  “家主!”

  “澹臺家主!”

  澹臺家主氣得吐血了,澹臺家族眾族老和宣家主都驚得不輕,忙忙查看澹臺家主的傷勢。

  澹臺家主被族老扶住,他摁了幾下胸口將滯住的氣給撫順,顫顫的努力坐直身子,抹去嘴角沾著的一點血跡:“我沒事,請宣家主和諸位繼續議事。”

  眾人對澹臺家表示深切同情,都不發表任何意見,宣家是當值值主,不可能裝聾賣傻,繼續中斷的話題:“澹臺家主不必太難過,我這里還有一個相對澹臺家來說不算太壞的消息,據悉,澹臺覓雪是有一半澹臺家的血,但是澹臺覓冬并不是澹臺家的孩子,如此一來,所謂虎毒不食子就站不住腳,澹臺家要大義滅親也不致于因澹臺覓冬是澹臺家子孫而下不去手了。”

  轟-那話如九天驚雷轟至,在議事現場的各門派各家族代表都被轟得七零八落,眼里浮上加粗加黑的黑人問號:澹臺家被戴綠帽子了?!

  澹臺家族族老幾乎被那驚雷似的話轟得神魂不穩,澹臺覓冬不是澹臺的血脈?

  澹臺家主剛平復的氣血再次狂涌著往上沖,他只來得及扭頭,那血箭便飆出口,哇哇哇,一連吐了三大口血,無力的后仰,被后面的族老下意識的一把扶住,他才不致于跌倒。

  被族人攬住,澹臺明光一張臉暗淡如灰土,試著坐了幾下都坐不穩,靠著族老的支撐,無力的閉上眼,可憐他當初心軟讓野種進了門,竟差點為澹臺家帶來滅族之禍,若真教野種成功奪了澹臺家主權,試想澹臺家血脈子孫還能有好下場嗎?

  對于澹臺家的反應,宣家主也不意外,莫說澹臺家震驚,他得悉秘密時也震驚得無以復加,堂堂古修家不僅幫別人養孩子還傳了家傳,澹臺家主不吐血才怪。

  眼下也不是同情澹臺家的時候,正事還是要說的,宣家主繼續陳述:“澹臺家庶子是誰的血脈這種事一般人窺不破,澹臺家主心憐血脈想讓人認祖歸宗才給了人可乘之機,倒也怨不得澹臺家其他人的。

  說起來這個秘密還是樂小姑娘發現的,澹臺覓冬的母親和她的娘家是飛頭降師家族,飛頭降與澹臺覓冬的生父曾安適次三番到國內和國外暗殺小姑娘,樂小姑娘見過了澹臺覓冬親生父母的臉,這次聚會上見到澹臺覓冬才認出來。

  澹臺覓冬的母親在國外半夜飛頭離體去暗殺小姑娘,小姑娘與飛頭面對面硬碰硬的打了一架,小姑娘重創飛頭,打得飛頭成腦震蕩,飛頭降師回國后必定修養一長段時間,這是有跡可尋的,澹臺家若有不信回去查一查,時間是去年十一月。

  據小姑娘做血液分析和另一份可靠消息,澹臺覓冬的母親其實是泰籍人氏,生父是緬國本土人,另外,去年g東梁氏子弟有人被不明物咬傷,梁氏派人送了份血液請樂小姑娘檢查,樂小姑娘分析的結果是梁氏子弟被飛頭降咬傷,那位飛頭降師就是澹臺覓冬的母親。

  再往前,觀音殿蟻長老也曾因南邊沿海出現飛頭降而追蹤,據查也是同一位飛頭降師,澹臺家主,您老兒子養的那位小婦是住在g東省沿海城市吧?”

  各派主事們原本奇怪那位異修和她子女潛伏澹臺二十幾年都沒被發覺,怎么就突然被露了餡兒,直到宣家主解釋窺破秘密的是仙醫門人,皆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如果是仙醫門人發現的就不奇怪了,仙醫門人天賦異稟,身懷奇學,她從某些蛛絲馬跡查出澹臺覓冬不是澹臺家族血脈一點也不奇怪。

  何況澹臺覓冬本身長得與澹臺家族毫無相似處,以前澹臺家解釋說那是從了他母親,那時澹臺覓冬與各門派家族沒什么利益沖突,澹臺家的庶子長得像誰與他們無關,他們誰也不會閑著沒事跑去調查。

  現在么,不管那人是不是澹臺家血脈,竟然是異修士之子,還有可能偷竊到古修界的絕學泄露給她母親或者經由他母親泄露給了異國,就算澹臺家容得他們,其他門派也容不得澹臺覓冬母子仨的存在。

  各門派主事雖沒有說什么,心里頭早將潛入國內的異修士和她的一雙兒女判了死刑,有時候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仨必須死,不死也必須成為不能說不能寫不能再泄任何密秘的傻子。

  其他人心思百轉回腸,澹臺家族人因家族血混被混淆,臉色青鐵,澹臺家主沒力氣說話,族老代替回應:“是的,本家老三養的小婦就居南方g省的沿海城市。對于異修士和在澹臺家的兩小間客是殺是剮全憑聯盟決定,澹臺家無異議,至于澹臺家的逆子,若有需要,本家隨時可擒拿交由聯盟處置。”

  “澹臺家父子仨該怎么處理由澹臺家族自主,這次重點商議是如何擒拿異修士,能活捉更好,審問她偷窺到了我們多少武學,泄露給了那些人,也讓我們心里有數。”

  宣家主的話落,各人紛紛發表意見和看法,大部分還是贊成格殺無勿論為上,萬一讓她跑了,想除掉時更麻煩。

  古修界各門派和家族還是給澹臺家面子,不插手澹臺覓冬澹臺覓雪和他們父親的處置,意思就是讓澹臺家自己清理門戶,當然,澹臺家得保證讓那仨人永遠不可能再為禍,也就是說哪怕澹臺家心軟,對有自家血脈的兒子和孫女下不了痛手,也必須要保證讓她們絕無泄密的可能性。

  如此也是諸門派和家族看在澹臺家孫子頗受樂小姑娘青睞的份上做出的最大的容忍,畢竟小姑娘對澹臺小少爺的縱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現在仙醫門人沒表示對誰家的男孩子有男女之情,但誰也不敢確認未來誰家子孫會成為樂小姑娘的男友,萬一澹臺家大孫子哪朝入了仙醫門人的眼當了她的男友,他們今日做得太過,到時顏面上不好看。

  若不是顧及將來,以古修界各門派因有可能被異修泄秘自家武學的氣憤,就算不會對澹臺家怎樣,也會刁難一番,誰叫澹臺家是一切的禍源呢。

  澹臺家主和族人安靜的聽著,對于議會商議出來的處置方案無任何異議,到散會時,澹臺家主也調整得七七八八,與族老去與族人匯合。

  眾人分散前,宣家主留下海外寶島灣島媽祖閣和三清道的使者單獨說了會子話,并將樂小姑娘托他轉交的一份藥丸子交給使者:“樂小姑娘說民族統一是人心所向,就算目前寶島當局執迷不捂也擋不住大勢所趨,因為島局當權者的政策原因,她眼前幾年大約不會赴寶島,她本人也不方便在聚會上單獨拜訪道友,所以托宣家將此轉交給道友們。”

  媽祖道、三清道的使者接過一包藥丸子,再三請宣家主代為表示感謝,并暗示了門派的決定,無論寶島當局如何,他們并不參與,謹守本派傳承精神,期待民族大統之后再暢懷談天下事。

  宣家主接受委托轉述感謝的話,與兩派走向眾人聚集的地方。

  澹臺家主帶著族老回到族人處,看到澹臺覓雪和她父樣,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住自己的兒子、在家族排行第三的老三,一把掌扇過去:“逆子,都是你這不爭氣的孽礙在外亂搞出個私生子,還是個蠢笨如牛的貨色,竟敢在聚會上調包聚會用的兵器,違規用利器打傷萬俟家孫子,丟盡了澹臺家族的顏面。子不教父子過,你成天見的吃喝玩樂,連個私生子都教不好,打死你這個么丟人現眼的禍害!”

  澹臺家主心里苦,有些事又不能說出來,將滿腔怒火發在了兒子身上,打了一巴掌猶覺不解恨,反手順手又扇了幾下。

  那幾巴掌下去,澹臺三爺的臉變得紅彤彤的,他愣是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半句,打覓冬讓萬俟家孫子見血后他就知不可能瞞過那么多人,就算昨日沒人來叫兒子留下問話,他也猜到必定會有懲罰,今天父親和族老被請走,他猜到有可能是與覓冬的事有關,聯盟和宣家必定給了澹臺家難堪,父親和族老的臉色才那么難看。

  澹臺家兩位嫡系孫子已于前晚返京,澹臺尋月也于昨天先回工作地,沒有嫡系孫輩在場勸家主,澹臺覓雪硬著頭皮去挽家主爺爺的胳膊:“爺爺,小冬知錯了,他就是太想證明自己,太想贏一回才犯了糊涂,您…”

  “滾,澹臺覓冬是你和你爹使盡手段帶來的,你當初是怎么保證的?你說的話就是個屁,果然小婦養的東西就是上不得臺面。”澹臺家主氣得頭發絲都是火,不要臉的小賤人還湊上來了,他一腳踹過去。

  澹臺覓雪被踹到發出“啊”的慘叫聲,身子倒著飛,向后沖出數米,重重的摔于地。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還著個背包,在落地時背包先著地,化解一部分沖擊力,如若是直接落地,還要受一份震力與反震力,只會更慘。

  饒是如此,澹臺覓雪落下后便側躺于地,雙手捂抱小腹,家主的那一腳正踹中她小腹丹田區,整個小腹都麻了,還有撕裂般的痛,痛得她想爬都爬起來。

  撕裂似的痛在漫延,比痛更讓人難以消受的是羞恥,家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腳踢飛她,還罵她是小婦養的上不了臺面,以后整個古修界都會知道她在澹臺家族失寵了。

  曾經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就算家主和族老因為她不是嫡系而不怎么喜歡她,在外人面前還是給她顏面,對她算不上和顏悅色也算是比較和藹,從沒像今天這樣不僅不給半點面子,還動了武。

  聚地還有那么多人,甚至還有幾個女天才,蘭家四少等人也俱在,他們親眼看到了她被家主那么對待,以后怎么可能會待她如從前?

  澹臺覓雪心里恨,弟弟就算有錯,也用不著如此狠絕無情啊,她們也流著澹臺家的血,就因為不是婚生子所以要受盡委屈?

  別人不知澹臺家主為何發那么大的火,姬家老祖等人卻是知道澹臺家主一半是做戲,一半是真的氣憤,所以也不管顏面問題對孫子輩直接動手,講良心話,若換是他們位于澹臺家主的位置,只怕會更狠,有可能當場就將人給廢了。

  “爸-”澹臺三爺看到女兒被父親踹飛,心疼得變色,覓雪是女孩子啊,哪能受到得了父親一腳,何況父親還在盛怒之下,那一腳之力不知有多重。

  澹臺家主抬手又一巴掌甩兒子臉上:“你還有臉給孽礙求情?帶著你心尖上的小孽礙回家族滾去祠堂,什么時候徹底悔悟了什么時候出來,澹臺覓冬的懲罰留著等他放假回族再受。”

  “老三,你們父子父女太讓我們失望了,自己回去領罰吧。”澹臺家的族老也適時的表示出深深的失望,再也不看那父女倆,扶了家主帶族人出發。

  澹臺三爺被打得沒脾氣,不敢看別人用何眼光看自己,低頭匆匆跑到女兒身邊,扶起痛得滿面冷汗的澹臺覓雪,父女倆相攜著跟在族人后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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