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里躥出來的青年年約二十六七,面相清秀,穿休閑裝,還是褲子長及膝蓋上的那種短裝,露出兩截腿兒。
他挺高,約有一米八五以上,最亮眼的是他有一雙龍目,看起來特別的精神威武。
柳向陽看到帥青年,陽光俊臉黑了黑:“賀明韜,叫哥!你再亂給我取昵稱,信不信我揍你!”
“小陽陽,你只比我大幾天好嗎?”賀明韜才不怕柳某人揍自己,見柳少俊臉拉成馬臉,他笑咪咪的眨眼:“小陽陽,注意風度,尤其是在漂亮的女…”
他本來想說“在漂亮的女孩面前要有風度”,當視線落到柳少身邊的女孩身上,嘴巴張成了o,天…天啊,這個女孩子就是小龍寶說的那位奇人?!
哎喲!
賀明韜下巴快掉地了,瞧瞧那小女孩子,小胳膊小腿,個子大概還沒到他鎖骨那么高,還那么嫩,真是醫界奇才?
“在看哪?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柳向陽看到賀某人看向小美女,立馬側身,發現某人張著嘴傻不拉嘰的樣子,一巴掌過去捂住賀某人的眼睛,一把抓過他的肩,用力把人扳過身,不讓他亂盯著小美女瞅。
特么的,小美女是能亂瞅的嗎?
連小行行都挨打了,賀某人算老幾?
柳少兇狠的把賀某人扳過身,立刻換上笑臉:“小美女,這家伙是個中二青年,見著美女就忘了自己姓啥名誰,你別介意啊。”
被柳某人不由分說的扳過身,賀明韜本來還想掙扎的,聽到柳少用討好似的語氣對小女生說話,他立馬老實了。
病房內,當探出門去的青年說話時,里面坐著的人齊唰唰的站了起來。
病房是房,一大間被隔開,一片地方是病房,一邊用做家屬陪護人休息起居,動靜分區,如此就算家屬較多也有地方安置。
房墻一律淺橘色,不似白色那么冰冷,起居用品也是暖色的,病房布置的也很溫馨,有點像家的樣子,被兩個床頭柜相護著的病床很寬,躺著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她臉上散布老年斑,戴著吸氧罩,掛著點滴,人暈睡著,眼睛緊閉,很多管子從被子底下鉆出床外,與醫用儀器相連。
床的一邊坐著個頭發有些白的老人,他姓賀,全名賀子瑞,床上躺著的病人是他老母親安清華。
外面的家屬起居區坐著六人,四個青年男女,兩個中年男士,一位中年婦女,都是賀氏子孫,分別有賀家第三代賀祺文,賀祺禮,以及賀家孫輩媳婦羅繡蘭,賀家第四代的賀明俊、賀明盛,賀盼盼,燕行。
當賀明韜出去偵察情況時,起居室內的人也不約而同的以充滿期盼的眼神望向門口,當聽到他喊“小陽陽”就知是誰來了,燕行等人彈身而起。
賀家幾位望向燕行,正想問是不是那位醫界奇才來了,燕行急忙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飛快的跑到門邊,貼墻而站。
賀祺文等人面面相覷,小龍寶什么意思?
小龍寶做賊似的藏了起來,賀家兩輩人心中奇怪,也真的沒問,輕輕的從座席移到近門不遠的地方,排成兩排,迎接醫界奇才。
門外,賀明韜乖乖的讓柳某人按壓著肩,柳向陽討好的對小美女解釋一句,松開賀某人。
賀明韜機靈的往前半步,推開門,自己站到門一側,彬彬有禮的作個請的手勢:“美女,有勞您了,請進,賀家上下恭候已久。”
他說的是您,不是你,樂韻聽得背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一個比自己高出n多、大很多的成年人稱“您”,那感覺太酸爽。
“不用用敬稱的,帥大叔。”樂韻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燦燦一笑,從容抬步向前走。
帥…大叔?
賀明韜眼睛瞪成了銅鈴,她叫他大叔?
聽到賀某人也被稱為大叔,柳向陽心理平衡了,特別神氣的瞥他一眼,狗腿的幫著介紹:“小美女,這個中二的家伙是賀家第四代賀明韜,賀家排行第八,小行行的八表哥,你哪不用記名字,就叫他賀小八。”
賀明韜:“…”公報私仇也不能這樣是不是?
門內的賀家眾人:“…”
樂韻忍不住冷汗,賀家好興旺!她也沒有遲疑,走到病房門口,抬腳就跨了進去。
賀祺文、賀祺禮率賀家人等在門口以目禮相迎,最初看見柳少的半個側面,隨之便見一個嬌小的女孩子一步踏進門來。
人進來了,賀家老少們也看清她的樣貌,女孩子真小,個子小小的,短裝休閑衫,露出的胳膊腿兒皮膚又白又嫩,那張臉更是嫩得能擠出水來。
看到那么嫩的女孩子,賀家眾人驚住了,這…真是小龍寶說的醫界奇人?
貼墻而站的燕行,看到舅舅們等人的表情,默默的屏聲靜氣,千萬別嚇走人啊,小蘿莉撒腿跑的話,他未必追得上。
“噫?”樂韻一腳落下,定住身,睜著美人眼,視線在賀家人身上掃來掃去,越看越驚奇,賀家人竟然全是龍目!
賀家除了一位中年婦女,老的少的無一例外是龍目,男生龍目威武不屈,女生龍目豪爽如男,那一排人面孔有七八分相似,憑面相看就知是有血緣的親屬。
血緣關系真是奇妙啊。
瞅著一群人,樂韻感嘆不已,又邁出一腳,就在那一剎那間,身似電,呼的一個旋轉轉向進門的右手邊,手腳齊出,照著貼墻而站的人踹、點、劈。
燕行緊緊的貼著墻,側頭,看著小蘿莉一腳落下定住不走的當兒,心都提到了嗓眼上,等她又抬腳往里走他才放心。
然而,那心還沒落地,小蘿莉的身影晃動起來,瞬間移到眼前,他身兼異能,也沒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剛剛移位,腳上挨了一記踩,那力道絕對不低于百斤,輾得他腳背生疼生疼的疼。
他剛想叫“手下留情”,一只如玉手點到胸前,胸口上有幾處如針扎的疼了一疼,就在那一瞬間,脖子以下部位陡然一麻,陡然失去知覺。
“小蘿莉,求別打眼睛!”肌肉麻木,他也動不了,看到小蘿莉玉臂一揮,小拳頭朝自己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慌忙央求。
樂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燕某人穴道,揮動拳頭就揍過去,燕帥哥求饒,她揮出的拳頭也沒停,只是偏了一下,沒打他眼睛,砰的一拳打中他下巴。
“…”一記小拳頭砸來,燕行龍目驟然瞇了瞇,下一刻,下巴上傳來劇痛,痛,真的很痛,他覺得下巴都快被打骨裂了。
小美女往前走了一步,柳向陽才半腳跨進門,忽然眼前一花,小美女疾撲右手邊,他下意識的轉頭,眼睜睜的看著小美女將燕某人點穴,揮拳。
當她小拳頭砸中燕某人,他才反應過來,看到她又揮拳,忙大喊:“小美女,手下留情!”
稚嫩小女孩進得門來,賀祺文等人還不知該怎么辦,轉而小女孩就跑動起來,他們還沒看清發什么事,就只見她揮拳打向他們家的小龍寶,他們腦子當場當機。
打…打中了?
小女孩一拳砸中小龍寶,賀家眾人霍然回神,眼球子都快掉地,小龍寶竟然被打了…被打了!
柳少喊手下留情時,他們轉著眼珠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賀明韜站門外,他沒看見小女孩揍小龍寶,只聽見說話聲,等柳少進去,他急速的躥進門順手關門,也看見那位小龍寶說是醫界奇人的女孩子舉著一只拳頭,笑咪咪的對著小龍寶,而他們家小龍寶貼著墻,站得比青松還筆直。
“呵呵,柳帥哥柳大叔,你也有份的,你自己過來,還是要我請?”樂韻當然沒忘記柳帥哥,笑容滿面的側頭。
柳帥哥那么急的跑去找她求救,她還以為真是燕帥哥出事了,結果,這人好好的,兩人聯合起來騙她,不死揍一頓,他們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那樣紅,更不會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小美女,我可以解釋的,”可愛小美女笑容美麗,柳向陽深深的打了個冷戰,自己一挪一挪的向燕某人那邊挪,一邊可憐兮兮的解釋:“小美女,我沒有騙你的意思,里面的病人是賀家老祖宗,是小行行最敬愛的太姥姥,老人家若有個馬失前蹄,小行行會痛不欲生,救賀家老祖宗等于救小行行。”
這下,賀家眾人也明白過來了,感情小龍寶和柳少并沒有說明請她幫誰看病。
“還跟我玩文字游戲,想欺負我讀書少還是欺負我年紀小?你可以解釋,我也可以動武。”樂韻騰的跳起來,一拳砸向柳帥哥肚子。
“你那么急匆匆的跑去求救,嚇得我還以為燕人真的奄奄一息,結果倒好,你們倆聯合起來誆人,不打你們,你們就不知道姑奶奶也是有脾氣的。”
她雖然不做虧本買賣,但是,如果直言相告,告訴她說是幫老人看病,她也不會拒絕的。
可姓燕的和姓柳的竟然誆她,屬欺騙行為,必須要揍他們一頓,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記住不能騙人,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見小小的人揮拳相向,柳向陽不敢躲,他也躲不過,那拳頭太快,一晃就“嘭”的擊中他肚子,那一拳的力量不比他全力一擊輕多少,他痛得一陣痙攣,忍不住彎了彎腰。
“小美女,求不打肚子。”
“那行,打臉。”
“不要,求不打臉。”柳向陽嚇住了,打肚子疼,打臉的話就更慘,被打得青鼻臉腫,到時還怎么見人。
樂韻攥緊拳頭,兩拳同出,左右開弓。
那拳頭分別砸向燕行、柳向陽兩人,兩帥哥一個被點穴,動不了,一個不敢動,又硬受了一記粉拳,感覺下巴快脫臼。
“小蘿莉,打人比較容易累,你能不能先給我太姥姥診脈,等看完病,你再繼續揍人肉沙包?到時你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小蘿莉頂著甜美的臉,干著兇殘的事,燕行不敢求別打,小心翼翼的求她給太姥姥看診。
“小美女,你要出氣的話,等你診脈出來再繼續好不好?”柳向陽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摸下巴,俊臉苦哈哈的皺在一起,疼啊,小美女下手可真狠,下巴都快碎了。
“小…小美女,如果你覺得打小龍寶和小陽陽還不夠解氣,等你給我們太奶奶診脈檢查出來,我也給你當沙包。”
看了這么久,賀明韜也理清有些亂的思緒,自告奮勇的送上自己給人當沙包,只要能救太奶奶,莫說挨頓打,就是被打得住院,他也心甘情愿。
“還有我。”賀明俊應聲而答。
“還有我。”賀明盛和賀盼盼異口同聲。
賀家第四代爭著當沙包,讓身為長輩的賀祺文、賀祺禮和羅繡蘭十分欣慰,兄弟們應當同甘共苦。
樂韻舉起的小拳頭放下,回首看向賀家人,嘆口氣:“美女姐姐,大叔們欠揍,該打一頓讓他們長點記性,你說你一個懷著寶寶的準媽媽往上湊什么湊?你以為你是鋼鐵之身,還是以為你兒子是鋼打的,被揍一頓也不會滑胎?”
“…”小女孩猛然轉身,賀家眾人先是一怔,再之聽她說賀盼盼懷著寶寶,老少們再次目瞪口呆,她怎么知道盼盼懷寶寶了啊?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懷著寶寶?”賀盼盼驚奇的瞪大一雙龍目,好奇的打量小女孩子,哇,好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膚如凝脂,粉妝玉琢,可愛的得不得了,她總覺得很眼熟,感覺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對呀對呀,小美女,你還沒給她摸脈呢。”小美女終于不揍人,柳向陽揉著生疼的下巴,跳出來活躍氣氛。
“看臉就知道,懷孕二個月二十天左右,還沒過最危險期,芹菜豆腐和綠豆少吃。”
樂韻淡定的搓著拳頭,走向房病區:“難得你們兄妹孝心可嘉,看在你們的孝心份上,我就不打你們幾個了,至于燕人和柳大叔,這帳先記著,等我去看看老人家,回頭再跟你們算帳。”
“小美女,求放過,我知錯了。”柳向陽也顧不得痛,追著小美女當跟班。
燕行被點穴,動彈不得,只能老老實實的接受罰站。
“謝謝!”小女孩看著少,可行事作風讓人難以琢磨,賀明俊和賀明盛不知該怎么說,只能說謝謝。
“小美女,你又說對了,按婦檢上的記載,今天是懷孕第二個月又十八天。”賀盼盼快步跑向小女孩,親熱的攀住她的肩:“小美女,背包給我們幫你拿,這里這么多青年,哪能要女孩子自己拿行李。”
“不用,背包很輕,我背得動。”美女熱情洋溢,樂韻有點不習慣,也沒扒拉賀美女的手,因她個子太矮,身邊站著一個一米七幾的人,妥妥的又被比成了渣渣。
賀祺文、賀祺禮和羅繡蘭在初見柳少帶來的是個小小的孩子時,當時那顆心就涼了,你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醫界奇人?
除非她是天山童姥那樣能還老還童,表面看很少,實際年齡其實很老,也就是人稱的不老童顏女。
心里極度失望,三人也沒流露出輕視之意,人是小龍寶請來的,不看尊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小龍寶份上也得給人面子,請去給老人家診脈。
當小孩子的姑娘對小龍寶拳打腳踢,小龍寶沒躲,就連柳少也心甘情愿的讓女孩子打,他們是震驚的,難道小女孩真是有真才實學的高人,小龍寶和向陽愿意忍氣吞聲的挨打,不敢得罪她?
當小女孩子一口道出賀盼盼懷寶寶的事,原本不抱一丁點希望的三位大家長,心中又多出一絲希望,也許說不定小姑娘真有幾把刷子。
三人心思輾轉一翻,與青年們陪小姑娘去病房,走了幾步沒看到小龍寶,回頭一望,便見小龍寶定定站在挨墻的地方,像尊石像似的。
“小龍寶?”賀祺文不明白為什么小龍寶不跟著,人是小龍寶請來的,他比較了解,不應該作陪嗎?
“大舅舅,我動不了,你們陪小蘿莉去看太姥姥。”看到大表舅叫自己,燕行知道為什么,苦笑著解釋,小蘿莉封他穴道,讓他罰站,他想跟上去也去不了。
“小龍寶,你怎么了?”賀祺文和賀祺禮嚇了一跳,小龍寶不會又犯病了吧?
“你們不用緊張啦,小行行沒事,等幾個鐘他就能移動了。”柳向陽擔心賀家人問長問短會惹火小美女,趕緊解說。
賀家兩兄弟滿頭霧水的望望小龍寶,暫時壓下心頭的疑問,跟著大部隊走。
通向病房的門開著,守在病床邊的賀子瑞,當在休息區的家人說話時,他也站起來,遠遠的望向休息區,因為角度問題,他沒看到小女孩動手揍人,只聽見說話聲,直到賀家兒孫輩們擁著小女孩走來,他才看清小龍寶請來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看到被孫女摟在臂彎里的女孩子,老人家心中也掩不住失望,他原本以為小龍寶真的請來了高人,誰知竟是個那么小的孩子。
一個孩子能比有幾十年臨床經驗的老醫生們還醫術高?連老醫生們都無能為力,一個孩子又能做什么?
賀子瑞心情低落,出于禮貌,仍站在病床側,只要人品沒問題,不管請來的是小孩子還是成年人,不管有沒本事,總得讓人看看的,人來了不讓診脈,是家屬沒素質。
剛進病房區,柳向陽有禮的向老人問好:“老爺子好!”
“柳小三你也好,小姑娘,有勞你給診脈。”賀子瑞對與小龍寶的發小,也是極和藹可親,點點頭,有禮的對被小輩們陪同的小姑娘打招呼。
又叫柳小三…
聽到又被老人家叫小三,柳向陽淚崩,他不是小三不是小三不是小三…重復一萬遍,他不是小三,他是柳三!
“老爺子客氣,您老請坐。”樂韻邊走邊打量病房,也掃描了老爺子的身軀一遍,老人家的健康也有問題。
賀明俊忙跑過去,扶老人坐:“三爺爺,您坐,客人有我們招待。”
賀子瑞恐小輩們擔心,就著扶坐下。
走到病床邊,賀家眾人都站在老爺子身側,等著小女孩子給老祖宗診脈。
樂韻繞到床另一側,輕手輕腳的揭開病人身上的棉被,病人胸口手臂綁滿儀器管子,露出褲管外的腳干癟得只剩皮包骨。
沒了厚重的外物阻擋,眼睛功能能透視無阻,掃描一遍,她不由自主的蹙眉,彎腰,將病人放身側的手挪平,伸出青蔥玉指給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摸脈。
診了脈,輕輕的揭開病人眼皮檢查,又檢查鼻子,耳,摸人后頸和后腦,耳朵上方等地方,再到床尾檢查病人雙足,重新幫病人蓋上被子。
賀家老少們看小女孩有模有樣的檢查,屏聲靜氣,靜等結果。
賀家不敢問,怕聽到讓人失望的回答,柳向陽殷切的問:“小美女,咋樣?”
“老人家是個高壽的老壽星婆婆,今年應有九十八歲,病因是呼吸道感染引發肺部感染,又成肺水腫,現在病人肺衰竭,心臟衰竭,腎衰竭,肝功能衰竭,造血功能衰竭,消化系統也近于衰竭狀態,總體而言老壽星婆婆已是油燈耗盡,想必醫院已下達病危通知了吧?依病人情況推測,應該在昨晚治療藥物已對病人無效,只能每隔八個鐘輸血一次,靠營養液和氧氣勉強維持生命,以現在的狀況論病人捱不過明天,頂多拖到明天下午日落時分。”
樂韻平靜的公布自己的檢查診斷,也不管其他人,舉著手去洗手間洗手。
賀家眾人先是很平靜,越聽越震驚,賀家第四代三兄妹吃驚的嘴巴張開再也合不攏,賀祺文賀祺禮也見鬼似的瞪大了眼。
羅繡蘭聽到最后一句一把捂住嘴,賀子瑞先是一震,身子軟軟的癱在椅子里,臉上慢慢浮上悲戚。
燕行不能跟去病房,他把耳朵豎得高高的,傾聽著病房里的聲音,當聽到小蘿莉的診斷,他的心跳有瞬間的停頓。
醫院昨晚就已下達病危通知,賀家家屬們但凡在京城的全趕來醫院陪護,到今早,醫院再次下達病危通知,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說病人只能再拖三兩天的功夫,暗示家屬預備后事。
到這個程度,他和舅公舅婆們都知道太姥姥已油燈枯盡,難以挽留,可理智明白歸明白,私心里誰也不愿接受那個殘酷的事實,希望還能出現奇跡。
賀家眾人有些因必須回去把工作和家里事安排一下,因此上午部分人先回家,留下少量人陪護,他無法接受太姥姥即將撒手西歸的事實,還想再努力爭取,托向陽去請小蘿莉來醫院。
如今,小蘿莉診斷出的病情令燕行心如刀絞,小蘿莉都說他太姥姥捱不過明天,太姥姥林概真的捱不過這一劫了。
太姥姥怎么可以丟下他們這些孩子不要?
酸意涌上心頭,燕行眼眶濕潤,如果太姥姥走了,他們這些大孩子委屈了,還有誰會摸著他們的頭,讓他們靠著膝頭無聲的哭?
“賀明韜,小美女診斷的與醫生診斷…咦,你們怎么啦,不會是…全說中了吧?”柳向陽并不知道賀家老祖宗的情況,所以轉面向賀家小兄妹求證,發現賀家人一副見鬼的模樣,把他嚇了一跳。
“全…全中!”賀明俊機械的應了一聲,說話嘴巴一張一合,跟機器人似的。
賀明盛和賀盼盼也下意識的點頭附合,小姑娘說得對,醫院的診斷書也是那樣的,各種內臟功能衰竭,病入膏肓,壽元將盡,非人力可挽回。
“…娘!”賀子瑞呆呆的坐了一下,連滾帶爬的撲到病床邊,一把抓住老母親的手,老淚縱橫。
羅繡蘭也是悲從中來,強忍著的眼淚奪眶而出,人也幾乎站不住,打了個踉蹌。
賀祺文和賀祺禮嚇壞了,忙撲過去扶住三叔父:“三叔,您老保重些,別太難過啊,奶奶一定會好起來的…”
賀盼盼和賀明盛離羅繡蘭最近,忙扶住她:“七伯母,您老別傷心,您老難過,太奶奶也會不放心的…”
賀盼盼本來想勸勸,說著說著自己眼淚流了下來,她也舍不得太奶奶,舍不得太奶奶離開她們。
賀明俊和賀明盛賀明韜想到太奶奶的好,眼圈發紅,險些落下眼淚來;賀祺文和賀祺禮攙扶著三叔,內心酸楚,可因為他們是家里的男人,是頂梁柱,必須強忍著痛,讓自己堅強。
這這…?柳向陽急得相跺腳,賀家老少們悲傷成河,他不會安慰人啊,誰告訴他該怎么辦?
丟下一席話即跑了的樂韻,進洗手間洗干凈手,用紙巾擦一擦,慢吞吞的走出去。
柳向陽急得團團轉,看見從衛生間走出來的甜美可愛小蘿莉,撒開腳丫子一陣疾跑跑到小女生身邊,滿懷希翼的請教:“小美女,還有沒奇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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