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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二章 得償所愿

  外面烏云鋪天蓋地,電閃雷鳴,于無形中一股來自天地間的威壓降臨,令人心驚肉跳。

  瑯嬛殿內的小丫頭氣息不穩,面色蒼白。

  小狐貍瞅瞅外面的天色,認命的幫小丫頭扇扇子,幫絹畫扇風讓字快點晾干。

  攤上這么個主意大的小丫頭,他能咋的?

  就算他是得證大道的神狐,莫說是現在虎落平陽,就算是在全盛時期,若遇上天地寵兒也得退避三舍。

  所以,現在淪落到給小丫頭打扇跑腿,并不委屈。

  認命的小狐貍,想想又換了一把更大點的扇子給字畫扇風,原本這個點兒該是破曉時分,因為風云變幻,外面黑乎乎的像是半夜。

  待小丫頭調息過來,她就得祭祀了。

  為了讓小丫頭寫的字趕緊晾干,小狐貍扇風扇得非常殷勤。

  調息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樂韻才稍稍緩過一口氣,心頭卻是一點也不輕松,大概是心頭血取得較多,又耗費了心神,身體承受能力超負荷了,就算吞服藥丸子效果也不太好。

  最重要的一點,她感覺得到身體的恢復能力大幅度下降,若換作以前,扎幾個針眼,兩個小時左右針眼就逾合,如今取了心頭血后的針眼過了半宿都沒逾合。

  她覺得如果祭祀完成后一切如她所愿,她估計得躺個十天半個月。

  緩過了一口氣,也顧不得酸痛的手臂,看向自己的心血之作,絹帛上的字已晾干,墨香撲鼻,氣勢…不說氣貫長虹,也有雷霆萬鈞之勢。

  想謝謝幫自己打扇子的暖心小狐貍,看到小狐貍的樣子,皺頭擰成了“川”字:“小狐貍,你怎么又縮水了?是不是為了從南疆回來用了什么禁術?”

  小狐貍的個頭本來僅拳頭那么大,現在的體型又縮小了一圈,再瘦一點幾乎就與小灰灰的體型差不多。

  小狐貍像被踩到尾巴,一下子蹦了起來,氣得鼓腮子吹胡須:“人艱不拆,懂不懂?”

  “你不是人。”只說人艱不拆,沒人說狐艱不拆。

  “你…”小狐貍氣得瞪圓了金色的瞳目:“人艱不拆,同理狐艱也不拆,小丫頭你還有沒愛心了,再這樣,你會失去本狐的。”

  “我覺得是你有可能要先失去我了,我等會就要祭祀天地,萬一老天爺覺得我恃寵而驕,直接來一道天雷把我給轟了,你以后狐生再艱難也不用擔心被拆。”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吹去。臭小丫頭,你別胡說八道,你是天地寵兒,誰挨雷轟得連渣不剩也不可能輪得到你。算了算了,本狐跟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計較什么,我去幫你取祭祀上供的葷食。”

  小狐貍說走就走,收起扇子躥出正堂,沿著庭院的道路飛躥進廚房,將大鍋里的駝獸、羊獸、牛獸用大盆裝了起來收在儲物器里,將鍋搬下地放著。

  他取了葷食,又極速地跑至上房門前的院子里,等著小丫頭出來祭祀。

  小狐貍刀子嘴豆腐心,他幫自己去廚房取供品,樂韻將剩余的以心頭血調和的朱砂和墨、用過的幾支筆分別用玉盒裝好密封,收進星核空間放在種九子竹的花圃臺面保存。

  桌面多余的東西也收起來,再從儲物器里拿出盆和水,倒水洗了手和臉,整理儀容。

  將自己收拾齊整,將晾干的絹帛卷起來,再以系有流蘇和刻有符箓道具的九色絲繩扎起來,放在一只金絲楠木長匣子里,祭文也放在匣子里。

  匣子的蓋子先放在正堂太師壁前的供桌上,她抱著長匣子,將桌椅收了起來再出了正堂,到院子里設三張桌子擺放供品。

  小狐貍將葷食取出來擺在供桌上。

  樂韻再取出九色素果供于桌面,點了蠟燭,再排九只玉碗,之后,再將裝有絹帛的長匣子放于酒碗前。

  再在供桌前陳設一只香爐。

  萬事齊備,又取水凈手,樂韻再抱出一酒壇斟酒,再取出一柱檀香點燃,向著供桌方向行三跪九叩大禮,再起身將香插在香爐中,再念祭文。

  念完祭文又行大禮,再起身焚燒祭文。

  祭文被點燃時,烏云中驚雷滾滾,一聲比一聲震耳。

  當祭文燃盡,灰化為碎片,如風龍舞動,沖空而去,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幕樂韻沒有看見,她焚了祭文便再次大禮參拜,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伏地不起。

  小狐貍在擺好供品時就退回了瑯嬛殿內,蹲在一張椅子的靠背頂盯著外頭。

  祭文灰升空之后,天空響起了巨大的一聲炸雷,那聲音像是億萬個銀瓶同時炸破,震得風云呆滯,天地間一片俱寂。

  小狐貍也被雷聲震得眼冒金星,從椅背上一頭栽下了下去。

  那聲炸雷驚震環宇,在萬物俱寂的那一剎間,瑯嬛殿上空的烏云如颶風從屋頂卷至地面。

  整個東院一片烏漆色,就連供桌上的蠟燭光也幾乎被黑色吞沒。

  墨黑之中,紫光與金光爆現。

  伏地的樂韻,于某一刻感覺身上好似壓了一座大山,猶如被扔進了擠壓機里,骨頭都快要被壓力給輾碎,同時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短短一瞬間之后,眼角能視及的區域有金光和紫光一閃一爍的閃了閃。

  下一刻,她感覺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失,那種感覺就如觸電似的,觸電是有電流涌進身體,而她感覺有電流從自己身體里輸出去。

  似電流輸出的感覺之后,樂韻只覺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大腦一片暈沉,身骨像是碎了一般的疼痛,整個人支撐不住,軟軟地趴了下去。

  在她趴伏于地時,籠罩了東院一瞬的烏云又似颶風卷空而上,很快升至高空,仍遮天蓋地,云中雷聲不絕。

  小狐貍被雷聲給震得摔下椅子,摔了個七暈八素,他呆了好幾秒時間才撲騰了一下爬起來,眼前還有一片金色的小星星。

  甩了好幾次頭,眼睛才能視物,一跳跳到瑯嬛殿的門檻上望向堂外,院子內的供桌上的蠟燭一閃一閃的燃著,但原本熱氣騰騰的供品再不見一絲熱氣,也…聞不到食物的香氣。

  裝著絹畫的那只長匣子內散發著金光。

  那光并不是明光,而是只有得證大道的神仙才能看得到的神光,神光似金又泛著紫暈,絢麗耀眼。

  供桌前的香爐里的香也仍燃燒著,小丫頭伏趴于地,渾身不見半絲精神氣。

  小丫頭被抽走了百年壽命!

  小狐貍驚得站立不穩,一個跟斗從門檻上滾了下去,摔在柱廊里的地板上,碰了面,疼得嘶叫了一聲。

  他一骨碌爬了起來,再次望向小丫頭,他沒看錯,小丫頭真的少了百年陽壽!

  他是看不到小丫頭的壽數,但是,能看到她的精神氣,就在他摔一跤的短短一瞬間,小丫頭的所有精神氣被抽空,她現在就只剩一具軀體。

  小丫頭少了百年陽壽,匣子里卻冒出神光。

  也就是說——小丫頭她成功了!

  在地球的滅法時代,小丫頭成功的以壽命換得天地正氣!

  “特喵的,小丫頭你還是人嗎?!”小狐貍呆了呆,一蹦而起,從柱廊里一躍就躍出柱廊和臺階,落到了院子里。

  著地后,小狐貍一把扶起小丫頭:“小丫頭,你個牛人,你求仁得仁,你心愿得償了,快起來,讓本狐瞧瞧你究竟是啥投胎的?”

  以前,他覺得小丫頭是天地寵兒,現在他覺得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小丫頭她分明是宇宙的寵兒!絕對是創世神樹的親閨女沒跑了。

  樂韻昏昏沉沉,沒有一點力氣,被小狐貍的聲音轟炸著,被扶起來,眼前一片花:“小—狐貍—”

  她想說話也有心無力,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聲音也輕飄飄的。

  “小丫頭,你成功了!你在瞬間少了百年陽壽,肯定不太好受,先緩一緩。”小狐貍扶起小丫頭,發現她綿軟得像沒骨頭似的,扶她坐著緩氣。

  “成…功了?”樂韻連坐都坐不穩,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聽說成功了,精神一振,于無形中得到了一絲力氣,望向了供桌。

  她沒有力氣再使用外掛眼睛的掃描功能,但是,就算沒有開啟眼睛的特殊功能,她也看到了匣子內的光芒。

  那光芒那么的耀眼,神圣!

  被光閃花了眼睛的樂韻,眼眶一熱,有溫熱的水珠從眼里奪眶而出,她幾乎是毫無遲疑地伏了下去,以五體投地的方式向著供桌方向虔誠地朝拜。

  歷史的年輪輾過了無數時光,曾經關于神、人、妖共生的文明都已經消失于時光之中,人們不再信仰神靈。

  人們把《山海經》當神話傳說,其實那不是傳說,那是真實的神仙時代留下的些許記錄,因為遠古時代的文明隔得太久遠,如今找不到實物證據,視其為神話故事。

  沒有人見過神靈鬼怪,但是,并不等于不存在。

  世界上有太多的事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人,可以不信鬼神,對自然界對未知事物該有的敬畏還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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