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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七章 對質

  面對燕行驚雷般的一聲質問,趙立趙益雄臉色一點一點的慘白。

  有些事早已著時間消逝無痕,就連他們自己都淡忘了,乍然被燕行提起有如晴空炸雷,他們驟驚之下方寸大失,仍然還心存僥幸,以為燕行只是猜測,燕沒有什么直接證據,然而當聽到燕行說賀子瓊是土葬,他將遺骨啟出來送去檢測化驗了,兩人當時便面如死灰,豆大的冷汗從額間滾滾滑落。

  燕飛霞是入了黨的,因此病逝后遺體很快火化,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然而他們不知道賀子瓊竟然是土葬!

  當年賀子瓊死時,他們在全力爭取飛霞公司的管理權,所以忽略了賀子瓊遺體處理過程,以為是正常火化葬于燕家祖墳,誰知一時疏忽竟留下如此大的一個漏…

  一個小小漏洞足以致命。

  趙立用力的扶著桌子才能保持平衡,艱難的做垂死掙扎:“小龍寶,你說什么呢?你媽媽和外婆一直住在你外公家,由你外公和保姆照顧,就算是非正常死亡,最有可能下毒的也是你外公或者進出你外公家的人以及在醫院的醫護人員,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啊。”

  趙益雄也頻頻點:“小龍寶,我是你親爸,我那么愛你媽媽,怎么可能舍得傷害她,又有什么理由害她。”

  “呵,理由?”燕行心中怒極,綻放冰冷凜冽的冷笑:“你們喪盡天良只為財產,趙宗澤是你和郭芙蓉的親生子,你在和我媽媽結婚后就出軌,在外面養小三郭芙蓉,你們在我媽媽生下我后也生下了私生子趙宗澤,你們為了私生子,和賈鈴里應外合,毒殺我媽媽我外婆,讓郭芙蓉當你的續弦,賈鈴占據我外公家,你們怕我長大繼承我媽媽的遺產還想毒死我,我命大,次次死里逃生,你們毒殺我不成,便在背后不停的做惡,要我幫你們擦屁股,毀我名聲,怕我太姥姥家拿回飛霞集團董事權,你們暗地培植親信,轉移公司財產。”

  “小龍寶,我們跟賈鈴也沒有血緣關系,賈鈴有疑嫌,你不能將罪名強加給我們啊。小龍寶,我是你親爺爺,你是你爸的親骨肉,我們有什么理由害你,你不要被人騙了,殘害你自己的親人。”趙立矢口否認和賈鈴有利益關系。

  “你跟賈鈴沒有血緣關系,你孫子趙宗澤有,趙宗澤是郭芙蓉生的,郭芙蓉是從賈鈴肚子里爬出來的,郭芙蓉和賈鈴是親生母女,郭芙蓉幫你生了個孫子,你和賈鈴是親家。”

  燕行陰冷的盯著自己的渣爺爺:“十幾年前我就知道我一直在被人下慢性毒藥,給我下毒的就是賈鈴,賈鈴的毒從哪來的?因為我的親爺爺你以前是醫生,還是中醫,在一個人的藥和吃的東西里做手腳實在太容易,你們合謀毒殺了我媽媽和外婆,配合得天衣無縫。

  你們以為我沒有證據會跟你們攤開說嗎?這么多年,該收集的證據我和我舅公們都收集了,賈鈴和郭芙蓉、趙宗澤、趙丹萱的dna檢定,趙益雄和趙宗澤、趙丹萱親子鑒定,我的好爺爺你和趙宗澤,和你兒子,和我的dna鑒定,我和趙宗澤趙丹萱的dna鑒定,我媽媽留下的頭發血液和我外婆遺骨和我、和賀家的dna鑒定,該有的鑒定一樣不缺。

  還有呢,連有關賈鈴年青時跟人亂搞男女關系生下私生女送給郭家撫養的證據與證人證詞也有,還有一份特殊證據,是當年我的好爺爺好奶奶好爸爸和賈鈴、郭芙蓉在秘密商談謀殺計劃的談話錄音;還有我的好爸爸出軌郭芙蓉時在外面租房的證人以及某些特殊證據。

  出軌證據,謀殺的證據已齊,再加上挪用公款,偷稅潛稅的事實,謀財害命的動機與罪名俱全,對簿公堂的那刻,你們以為還能脫罪?你們,所有參與謀殺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不…不是我!”郭芙蓉聽到燕行說出她與母親賈鈴是親生母女關系的那刻,巨大的恐慌撲天蓋地的壓來,渾身哆嗦,當聽到“一個也跑不掉”,緊繃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恐懼,崩潰的大叫,向下一軟撲的趴在桌子上,生生的暈了過去。

  那一撞也將杯子弄翻,水倒出來,濺在她衣服上,杯子滾出去落地,粉碎成片。

  玻璃杯如下得粉身碎骨的聲音震耳震心,趙老太太嚇得“啊”的尖叫著,軟軟的癱成泥,臉如死人臉,嘴里出氣多入氣少。

  趙丹萱和趙宗澤早已被燕行陳述的事給嚇懵了,大腦空白,像感應機械人聽到聲音望了一眼仍然保持著傻乎乎的、兩眼無焦距的空茫狀態。

  在燕行居高臨下的冷眼注視中,在燕行歷數出來的種種證據面前,趙益雄被打得方寸盡失,心中慌亂,嘴唇哆哆嗦嗦,連張嘴都困難。

  燕行什么都知道了,趙立心中所有的希翼寸寸煙滅,雙腿瑟瑟抖顫,當看到青年冰涼的眼神投來,僵硬的脊梁被壓塌,無力的軟坐在椅子上,汗,急如驟雨。

  趙宗澤看著爺爺像抽干了力氣般的佝僂下去,當看到燕行看向自己,驚恐的尖叫:“燕行,他們做的事與我無關,我那時還小,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沒有關系…”

  趙丹萱害怕的厲害,想說什么連點聲音也發不出半絲,肌肉顫跳,像溺水的人剛得到呼吸的機會,只能喘氣。

  “你以為你沒事?”燕行以居高臨下的盯著私生子渣弟弟,殺氣凜凜的雙目鎖定趙宗澤,露出比刀鋒還冷冽的殺機:“你難道忘記了你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你奸污女學生、蓄意買兇傷人,惡劣斑斑數不勝數,最后你們父子還威脅受害者,受害者將證據都保留著,就等著哪一天有機會將你打得萬復不劫。

  那些舊事可能打不倒你,然而,你別忘了你去年對我太姥姥做了什么,你將有毒的生姜片借用王玉璇的手送到我太姥姥手里,企圖毒殺我太姥姥,你真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幸得蒼天有眼,我太姥姥大難未死,我舅公家找到了你謀殺我太姥姥的證據。

  你們送毒生姜的事,王玉璇是直接證人,如果換作你們談戀愛的時候,王玉璇可能不會指證你,可惜你們太過歹毒,費盡心機想攀附王市長家,卻又怕王家強勢,王玉璇永遠壓你一頭,你們竟然給王玉璇下藥讓她生不了孩子,就憑你們這般算計王家,就算你們隱瞞了拿公款買給王玉璇的別墅不供述出來,王家也不會站你一邊。

  忘了告訴你,王家王老被王玉璇幫你們銷臟的事氣病了,非常嚴重,王家忙著求晁家義孫女救命,你說這個時候我去把王玉璇被你們害得不能生養的事告訴王家,王家和王玉璇會不會恨死你?

  趙宗澤,你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你以為這次你還能逃得了?

  還有趙丹萱,你也別以為跟你沒關系,沒有直接證據你參與謀殺,然而你手里還捂著三套房子,還有幾百萬存款,那些全是你和賈鈴從我外公家轉走的部分財產和從飛霞集團挪走的公款,你也跑不了要蹲牢房。

  這樣也挺好的,你們一家六口全在監獄里,再加賈鈴便齊了,七人蛇鼠一窩,放風的時候還能一起聊聊天,談談理想談談人生,也不會孤單寂寞。”

  燕行說話很慢,慢得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趙宗澤瞳孔一圈一圈的放大,眼睛幾乎要瞪爆。

  “不會不會的…”

  趙宗澤的理智瞬間被恐懼淹沒,眼珠子都快鼓出眼眶,他和長輩們做得那么隱秘,怎么可能會留下證據?他不相信,也無法接受那個駭人的事實。

  趙丹萱本來還存有一絲僥幸,覺得一切跟自己沒關系,她沒有挪飛霞集團的公帳,也沒有直接參與謀殺賀家老家伙的事,就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哥哥全栽進去了,她還握有幾棟房子和幾百萬存款,到時仍然能過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燕行比鬼還可怕,連爺爺都不知道她攥著沒拿出來的幾套房子和沒拿出來的銀行卡,燕行竟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要,我不要坐牢,求你放過我,我把錢還給你好不好,哥,我們是一個爸爸生的,我是你親妹妹啊,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貪你的錢了,我還給你,全部還給你…”

  自進看守所接待廳一直處于擔驚受怕中,被燕行直指要害,驚恐擊潰心理防線,趙丹萱害怕的朝后一退坐下去,驚恐萬分的看著燕行,形如即將挨宰殺的羔羊,悲戚無助。

  “放過你?可以,你將侵占去的東西全部奉還,”燕行涼涼的一笑:“不要妄想試圖轉移財產,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法院監控之下,財產去向也在監控中,你們不主動還回也沒關系,法院會幫我追回來,你們落得錢財兩空,還得坐幾年牢。

  就算你們轉移了沒追回來也沒事,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福氣消受不屬于你們的富貴,最怕的是有命侵占財產,無命消受。”

  青年冷冽一笑,如冰霜降世,無形中空氣都有幾分陰冷。

  趙丹萱趙宗澤看著燕行的臉,心臟好像被一只手抓住,連呼吸都無比艱難。

  趙老太太快喘不過氣來,哆嗦得厲害。

  趙益雄被燕行的狠絕表情嚇得心臟都快破裂,身骨是僵的,肌肉一顫一顫的顫抖。

  趙立從來沒有覺得這般絕望,原以為孫子最多蹲一二年就能出去,然而誰能想到燕行竟然掌握所有證據,最隱秘的幾件事一旦有證據足以讓他們全家覆沒。

  如果燕行和賀家發狠,就算宗澤蹲幾年再出去,只怕…性命堪憂。

  想到那種后果,聲音驚悚顫抖:“小龍寶,求你放過…宗澤行好嗎?我們犯的錯我們背負…該我們的懲罰我們自己接受,你放過宗澤和丹萱吧,我們有錯,宗澤他是無辜的,求你看在宗澤和丹萱和你一樣流著趙家的血,為…老趙宗留條根…”

  “爸,你你…”趙益雄驚駭欲倒,他爸竟然承認了?

  趙丹萱如遭雷劈,爺爺…承認謀殺了燕飛霞和賀子瓊?

  “趙丹萱和趙宗澤還有沒有未來,全在你們一念之間。”燕行心中莫名的抽痛,事到如今,他的親爺爺心心念念仍然只趙宗澤那個私生子,還想要幫老趙家留條根,呵呵…,他會幫老趙家留條根的,只是,也僅留一條根!

  “…”燕行語氣決絕,趙立便知如果他們拒不承認當年的事讓他不滿意,那么趙宗澤和趙丹萱早晚會遭報復,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那種后果,一時悲中心來,禁不住老淚縱橫,謀算了那么久,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最終沒有得償所愿不說,還將一家子人都搭進去了,名聲盡毀,晚節不保。

  趙益雄面色灰敗,唯有呼吸證明著他的驚悚和慌亂。

  燕行深深的掃視趙家六人,轉身,直步前行走向門口,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再沒有停留的必要,室內的六人中本有他一脈相承的妹妹,有血緣關系最親的爺爺奶奶和爸爸,然而,那些不是他的至親,而是他的殺母仇人。

  從小到大,爺爺奶奶沒把他當孫子,爸爸從沒把他當兒子,只當他是利益的鑰匙,以前他沒有機會斬斷血緣關系,如今,那點血緣關系終于可以了斷。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媽媽的仇,外婆的仇,絕不能不報。

  走到門口,燕行開門,決絕的踏出接待室,再沒回頭,也再沒必要回頭,從此趙家人與他是不能共容的生死仇人。

  屋外,夏日的艷陽灑滿大地,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黑九等人有聽到接待室內的雜亂聲響,沒有誰去聽墻角,直到燕隊長走出那扇門,黑九和腰腰零陪隊長回休息室,穿獄警服的數人快速進接待室去監管趙益雄父子和趙家家屬人員,免得趙家人搞自殺什么的給看守所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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