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興業并不是尋常的將領,面對楚凌和君無歡駐守的汝城他也并沒有急于進攻,而是直接繞路切到了汝城的北方。這一番操作倒是讓不少人有些不解了,但是君無歡卻看得分明。
“拓跋興業這是想要從北邊進攻汝城。”君無歡聽著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淡定地道。楚凌思索了片刻,瞬間明白了其中緣故,“他是不放心百里輕鴻?”君無歡含笑點頭道:“不錯,如果他與咱們交手的時候百里輕鴻從后方偷襲,可就大事不妙了。”楚凌撐著下巴嘆氣道:“如果師父從北邊進攻的話,對我們來說可是麻煩不小。”拓跋興業背后就是北晉這些年經營地最用心的地方,既沒有后顧之憂還能有兵馬源源不斷地補上去,可不就是大麻煩么?
君無歡點頭道:“所以阿凌,咱們得切斷拓跋大將軍往北的路。”
楚凌站起身來道:“我去。”君無歡也不阻攔,溫聲道:“辛苦阿凌了。”楚凌微笑道:“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何談辛苦。”君無歡輕嘆了口氣道:“一切小心。”楚凌點頭,“我知道。”
深夜,楚凌率領一支兵馬悄無聲息地出了汝城直奔拓跋興業的北上的必經之路而去。跟在楚凌身邊的是上官允儒和黃靖軒,三人一路快馬加鞭總算在預計的時間在拓跋興業大軍經過之前趕到了預定地點。只是給他們做準備的時間卻并不多,很快北晉兵馬就出現在了前方道路的盡頭。兩軍相交,立刻就混戰成一團。只是看著前方混戰楚凌突然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不對!”楚凌沉聲道。
身邊的上官允儒聞言側首,不解地道:“公主,什么不對?”
楚凌道:“北晉兵馬不對,說是十萬兵馬…你看對面有多少?”上官允儒舉目望去,此時天色尚未亮自然看不太清楚。不過也能估算出來,肯定是沒有十萬之數的,“應該…有兩三萬吧?”
楚凌沉聲道:“拓跋興業也沒有出現。”上官允儒聞言不由變色,“公主是說,拓跋興業根本沒有經過這里?背上只是一個幌子?”
楚凌秀眉微皺,“沒道理啊,難道他當真那么信任百里輕鴻?”上官允儒道:“公主,如果拓跋興業率兵攻打汝城…”楚凌道:“不用著急,就算是他親自攻打汝城,有君無歡在也沒那么容易就攻下來。更何況,論兵馬也還是我們占上方。”這也是讓楚凌覺得奇怪的地方,原本兵馬就不夠,拓跋興業為什么還要分兵而行?十萬兵馬如果一分為二,無論是敢什么都是不夠的。
楚凌想不明白的事情上官允儒自然也想不明白,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這個…拓跋興業總不會跑去攻打青州了吧?”畢竟青州和燕州就是一線之隔。如果拓跋興業假裝背上,暗地里卻分兵轉向攻打青州的話也是說得過去的。上官允儒只是隨口一說,楚凌卻愣住了。水眸低喃道:“青州…青州、青州距離燕州最近的是那座城?”
上官允儒道:“好像是尚澤吧?那只是個小城,駐軍不過一千人。不過距離尚澤城不遠的容關是青州北上的門戶,駙馬在那里駐扎了兩萬兵馬。現在鎮守的是先前信州靖北軍的竇央和狄鈞兩位將軍。”楚凌臉色微變,沉聲道:“不好!拓跋興業要攻打的不是汝城而是容關。”上官允儒愣了愣,“拓跋興業…攻打一個容關做什么?”楚凌道:“若是拓跋興業十萬大軍占據了容關,我們要如何回青州?我們如果不回青州,燕州還有上京各地的援兵趕來,被兩面夾擊的就是我們了。”
上官允儒這才恍然大悟,“這…公主,我們該怎么辦?”
楚凌深吸了一口氣道:“君無歡這會兒只怕也已經想到了,先解決了這里,我們就立刻回去!”
北晉兵馬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決,即便是沒有拓跋興業的北晉兵馬。兩萬北晉兵馬楚凌也一直到當天傍晚方才脫身,等到那么北晉殘兵敗退之后楚凌也并不追擊殘兵,而是立刻整頓兵馬往汝城的方向趕了回去。
剛剛回到汝城,楚凌就接到了兩個不太好的消息。君無歡親自率兵趕往容關,被拓跋興業困在了青州和燕州邊境的一處山谷里。另一方面,燕州的貊族援兵也已經到了,距離汝城不過數十里。如今燕州的駐軍雖然不算多,卻也都是貊族最精銳的兵馬。這些兵馬即便是在這兩年貊族連戰連敗數損兵折將的時候都沒有動過,就是為了護衛上京附近這幾個州的土地。天啟人攻下汝城,即便是汝城之后燕州邊界上一個城池,他們也不可無動于衷。
如今楚凌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放棄汝城前去營救君無歡,要么死守汝城期望君無歡能從拓跋興業手中脫身。
“公主?”上官允儒和黃靖軒齊齊望向楚凌,想要知道她打算怎么辦。這個時候,也只有公主殿下自己能夠拿主意了。
楚凌微微閉眼思索了片刻,便豁然睜開眼睛沉聲道:“回城!”
“公主?!”黃靖軒和上官允儒都是一驚,公主這么做就等于是放棄了救援駙馬。雖然說他們剛剛奪回汝城就棄城而去不太好,對那些剛剛被救出來的天啟百姓更不好。但是那些天啟百姓人其實并不多,他們完全可以將人帶走或者將人放出城外安置,不一定飛的死守著汝城。
楚凌道:“君無歡不會有事的,現在還不到放棄汝城的時候。回城,守城!”
見她決然的模樣,黃靖軒和上官允儒對視了一眼,也只得拱手應道:“是,公主!”
此時的上京,來到上京已經很多日子的段云和黎澹終于第一次見到了拓跋羅。段云和黎澹打量著拓跋羅的同時拓跋羅也在打量著這兩人。大廳里一時間有些過于肅穆寧靜。良久,拓跋羅方才淡淡道:“沒想到滄云城主竟然會派兩位前來,當真是青年才俊,難得。”
段云笑道:“攝政王過獎了,前幾日公主殿下命人快馬送來一件東西,命我轉交給攝政王。”拓跋羅挑眉,“哦?什么東西?”段云道:“自然是攝政王心心念念的東西。”話音未落,拓跋羅神色微變,心中也是一跳,目光定定地盯著段云。段云臉上卻沒有半點懼意,對身后的侍從做了個手勢,侍從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將手中捧著的一個黑子送到了拓跋羅跟前的桌案上。
拓跋羅盯著眼前的盒子,目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抬手輕撫著那盒子,冷聲道:“神佑公主好大的膽子,當真不怕本王殺了兩位么?!聽說段公子還是神佑公主的表兄?”
段云笑道:“公主自然知道攝政王是知道大局為重的人,才會讓人將此物送還。公主說…沈王殿下是英雄,縱然立場相悖但是公主依然敬重英雄。絕沒有絲毫折辱沈王殿下之處。”作為一個曾經上過戰場,殺過天啟人的北晉將領兼拓跋氏王族,拓跋得到的待遇當真是已經不錯了。若是換一個拓跋氏的人死在天啟人手中,不被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四弟…”拓跋羅神色黯然。
一直沒有開口的黎澹淡淡道:“攝政王費心派人前去迎接沈王雖然沒能順利完成,但是我們奉公主之命親自將沈王送回來了。這份誠意…攝政王應當覺得夠了吧?”
拓跋羅冷笑一聲道:“誠意?殺死本王四弟的誠意么?”
“兩軍交鋒,生死自負。”黎澹微微蹙眉道。
拓跋羅道:“你們公主現在肯與本王和談,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駙馬的身體不是么?”看著眼前的兩人,拓跋羅微微瞇眼道:“君無歡的身體撐不下去,所以…神佑公主只能暫時停戰。一旦君無歡好了,難道神佑公主還肯繼續相安無事么?”
黎澹道:“這種事,攝政王不是心知肚明么?若不是北晉如今后繼乏力,內憂外患,攝政王現在也不會見我們吧?”
拓跋羅道:“后繼乏力?黎公子只怕是想多了。不如咱們試試看,誰能拖到最后。”
黎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百里輕鴻。”
拓跋羅臉色一變,半晌沒有說話。
旁邊段云輕咳了一聲道:“年輕人難免心直口快,攝政王勿怪。不過…黎公子說得也不錯,若是你我雙方兩敗俱傷,只怕是…最后讓漁翁得利啊。攝政王當真不考慮么?”拓跋羅不大,段云一合手中的折扇笑道:“攝政王,不如咱們賭上一把?”
拓跋羅問道:“賭什么?”
段云笑道:“攝政王現在應當是將賭注壓在了拓跋大將軍的身上吧?咱們就賭…百里輕鴻抄了拓跋大將軍后路之前、拓跋大將軍無法擊敗神佑公主和滄云城主。”拓跋羅嘲諷地道:“本王HIA以為段公子要賭的是神佑公主和滄云城能擊敗大將軍呢。”
段云低眉笑道:“豈敢,大將軍名震天下,做晚輩地還是要謙遜一些的。”
拓跋羅冷笑道:“好,本王跟你賭了!只要君無歡和神佑公主能在大將軍手下支撐半個月,本王就答應神佑公主的條件。”
段云拱手,“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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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呢,師父父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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