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等人回到城外的小院的時候,南宮御月已經醒了。不過眾人卻覺得還不如讓南宮御月一直都睡下去更好一些。早上君無歡剛剛離開沒多久,原本昏睡過去的南宮御月就醒了過來。而興匆匆湊上去的云行月毫無防備地挨了南宮御月一記拳頭,一邊眼眶直接變成了貓熊。不等云行月想明白南宮御月被自己的銀針制著,到底是怎么揮出這一拳的,南宮御月已經爬起來直接往門外沖了出去。
所幸君無歡留下了明鏡祝搖紅等人,還有傅冷幫忙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重新將南宮御月制服。云行月吸取之前的教訓不僅點了南宮御月的穴道還用銀針將他周身的幾處重要穴位全部鎖了起來。折騰了一個下午,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一件事情,從頭到尾南宮御月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這該不會是傷得太重…變成啞巴了吧?”云行月盯著南宮御月轉了一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然后,獲得了南宮御月張牙舞爪惡狠狠地一記瞪視。但是無論如何,南宮御月始終不肯開口說話。
“我沒有點他的啞穴,也沒有傷他的喉嚨啊。”云行月雖然嘴里不客氣,但是看著南宮御月這副模樣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君無歡回來就看到小院子里一群人圍著南宮御月的模樣。
“這是在做什么?”君無歡微微蹙眉問道。云行月連忙迎了上來,道:“不好了,南宮是不是昨晚被百里輕鴻和拓跋給弄啞巴了?”君無歡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南宮御月。南宮御月眼神依然兇狠,恨恨地瞪著君無歡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君無歡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問道:“喉嚨傷了?”昨晚沒發現南宮御月傷了喉嚨啊。
云行月搖頭道:“好像沒問題,就是不說話。”
君無歡無語地看著云行月,道:“你就沒想過,他或許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這個,還真沒想過。不過以南宮御月的性格,醒來之后就算不對他們破口大罵也絕對不可能因為賭氣一聲不吭的吧?南宮國師可不是那種有氣自己憋著的人。
君無歡走到南宮御月跟前,低頭看著他打量了好一會兒方才道:“說話。”南宮御月依然不語,依然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君無歡蹙眉,他覺得南宮御月看人地這個眼神好像不太對勁。同樣時兇惡,先前南宮御月看人的眼光總是透著一種不懷好意的陰鷙。眼前這個南宮御月只是單純的兇惡而已,就仿佛是一只被人捉住的野獸,還沒成年的那種。
君無歡低頭思索了片刻,慢慢道:“百里輕鴻和拓跋還沒死。”南宮御月眼神微動,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聽到拓跋的時候,眼底閃過了意思厭惡和仇恨。君無歡在心中思索著他厭惡和仇恨的到底是拓跋這個姓氏還是拓跋這個人。停頓了一下,他又念了幾個名字,其中就包括北京先皇和拓跋梁,慢悠悠道:“他們,也還沒死。”
站在一邊的眾人有些奇怪地看著君無歡,北晉先皇和他念得那些名字里可自由拓跋梁還沒死。其他的最早有已經死了十多年的了。南宮御月臉色頓時大變,整個人都變得陰郁起來倒是有了幾分先前的南宮御月的模樣。
然后又聽到君無歡回頭對云行月道:“他聽不懂天啟話。”
云行月一愣,才反應過來君無歡方才那幾句話是用貊族話說的。不由得道:“什么叫他聽不懂天啟話?他真的被你打傻了?就算打傻了也不會只聽得懂貊族話聽不懂天啟話吧?”君無歡嘆了口氣,很是為云公子的腦子趕到擔憂,“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天啟話說得好么?”
云行月驚愕地看著君無歡,“你…你的意思是…”
君無歡淡定地道:“問問他,還記得什么時候的事情。一整個下午,連他明顯不對勁都看不出來,虧你還好意思自稱醫仙。”云行月無語,我特么的難道還要去了解一個蛇精病?南宮御月這貨什么時候對勁過了?
“長離公子…”傅冷上前,有些憂郁地看著南宮御月道。君無歡道:“還能記仇,沒傻。”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道:“從現在開始,你照顧他。另外…別讓她靠近。”眾人扭頭看去,發現君無歡指的是宛如。昨晚的一場混戰,宛如依然活了下來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聽到君無歡的話宛如臉色一變,道:“長離公子,我…”君無歡并不想聽她將話說完,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傅冷,“記住了。”
“是,長離公子。”傅冷沉聲道。長離公子是公子的師兄,這些年來對公子也多有容忍總歸是不會害公子的。至于宛如…傅冷看了她一眼,宛如對公子雖然也是忠心耿耿地。但是有了那么一層關系如今公子變成這樣,確實是不應該讓她接近。傅冷沉聲道:“你暫時先不要接近公子,等公子好一些了再說。”宛如雖然不情愿,卻也不敢違抗傅冷的話,只得低聲點頭稱是。
云行月對疑是失憶了的南宮御月很有興趣,抄著半生不熟的貊族話圍著南宮御月打轉就想要勾著他跟自己說幾句話。奈何南宮御月突然變得十分高冷,不管云行月說什么他都以一種“爾等凡人不配與我說話”的眼神看著他,讓南宮御月很是沮喪。倒是君無歡,無論他說什么,無論南宮御月會不會回應,至少君無歡說話的時候都能看得出來南宮御月是在認真聽的。
“憑什么他都傻了還對你另眼相看?”云行月心有不甘,不爽地道。
君無歡淡然道:“大概是因為實力吧。”南宮御月就算腦子有問題,身體的本能也能記住對絕對實力的戒備。南宮御月哪里是肯聽他的話,而是覺得他很危險在防備著他罷了。
“既然他醒了,大家收拾一些。這兩天就啟程離開上京。”君無歡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
明鏡有些意外,“公子,需要這么趕時間么?”君無歡道:“上京皇城里很快就安定下來,貊族權貴不會希望上京真的混亂起來的。到時候再想要走就麻煩了。”明鏡有些好奇,“公子看好誰掌權?”君無歡道:“百里輕鴻。”明鏡詫異,旁邊黃老板也跳了起來,“你開玩笑吧?百里輕鴻是天啟人,貊族人瘋了也不能讓他掌權。”
云煦倒是得更多一些,只是看了看君無歡見他無意說明也就沒有開口了。
君無歡淡定地道:“百里輕鴻和拓跋羅,勢均力敵。但是…皇位拓跋羅只怕是沒有拓跋羅的份兒了。”百里輕鴻如果足夠聰明的話,就知道該怎么讓那塊信物發揮最大的利用價值。
明鏡皺了皺眉,道:“公子不擔心他做大么?”
君無歡道:“他從來不是我們的人,做不做大有什么關系?”見明鏡依然不解,君無歡道:“貊族…或者說北晉,只有那么大,無論是拓跋羅當權還是百里輕鴻掌權,都是我們的敵人。所以,不管他們怎么爭奪,我們的敵人都不會變的更大,不用擔心。更何況…就算百里輕鴻有本事干掉拓跋羅兄弟,你以為就完了么?”
“還有貊族權貴和拓跋氏?”雖然拓跋氏被南宮御月殺得七零八落,但總歸還有幾個落網之魚的。
君無歡冷聲道:“還有拓跋興業,拓跋興業是退隱了不是死了。”退隱這個詞,就代表著不確定。哪天他不想退隱了,他依然還是天下第一名將,第一高手拓跋興。
黃老板嘆了口氣道:“看來是我想太多了,長離公子哪里能讓人占到便宜啊。”說到底,還是要從內部削弱貊族人。也對,貊族入主中原才不過二十年,其實國力正是在往上走的截斷。除了從內部破壞他們,想要硬碰硬的打還真沒多少希望。
君無歡道:“所以,上京的事情我們不用管了。明鏡,你直接會滄云城,將這個交個秦殊。”君無歡取出一個半透明暗黃色不只是什么材質的印章遞給明鏡,明鏡一愣,“這是?”
君無歡道:“交給秦殊,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
明鏡頓時了然,這只怕是被拓跋梁圈禁在上京的西秦王的東西。既然這個東西在君無歡手中,那么秦希只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公子不回去?”明鏡問道。
“暫時沒事,我回天啟去見阿凌。”
君無歡到底還是顧忌南宮御月的傷,知道三天后云老頭兒回來了才啟程離開。離開的時候百里輕鴻親自來送了他們一程,同時交給了君無歡一個盒子。君無歡并沒有打開盒子,只是隨手交給了身后的人。
“有勞百里駙馬,告辭。”
百里輕鴻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一眼跟在君無歡身邊的云煦,然后將目光轉回了君無歡身上,“拓跋梁死了,長離公子一路小心。”
君無歡失笑,他就知道百里輕鴻不會那么容易擔下弒君之罪的,肯定是想辦法把鍋甩到了他的身上。不過他也不在意,他只是需要借百里輕鴻的手殺掉拓跋梁而已,至于誰背這個名聲卻并不在意。貊族人難道還有本事來刺殺他不成?至于這個布置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場,君無歡也不在意。有些時候,準備的多一些總比少一些好。
“多謝。”君無歡淡淡笑道。
百里輕鴻地目光落到了坐在后面馬車邊上的南宮御月身上。南宮御月此時穿了一身淺色的布衣,臉上依然還有些傷痕,安靜地坐在一邊仿佛完全沒有看到百里輕鴻一般倒是顯得整個人十分無害。百里輕鴻淡然道:“國師,告辭。”
南宮御月并不理他,仿佛沒聽到他的話。百里輕鴻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做計較。算起來南宮御月還算是幫了他不小的忙,更何況站在南宮御月身邊的傅冷和那個須發花白的老頭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他自然不可能想不開這時候對南宮御月出手。
對眾人點了點頭,百里輕鴻轉身漫步而去。
君無歡回頭掃了一眼眾人道:“我們也走吧。”
“是,公子。”
祝搖紅跟在君無歡身邊,眼神卻落在了旁邊的人捧著的盒子上。云行月也很是好奇,“百里輕鴻竟然親自來送咱們,還給你送禮?這是什么玩意兒?”說著還伸手敲了敲,即便是巷子密封著,里面也傳來一股濃郁的香味,“難道是送給公主殿下的禮物?”
祝搖紅掃了他一眼道:“云公子方才沒聽見么?拓跋梁死了?”
“所以?”
祝搖紅勾了一下唇角并不說話,云行月腦海里靈光一閃頓時收手神色煞白,“你你你…你是說…這盒子里…”
祝搖紅嫣然一笑輕聲道:“在貊族的傳統里,人死了若是被砍掉了頭,尸體不全會永世不得超生啊。看來,百里輕鴻確實很恨拓跋梁。”
云行月道:“拓跋梁逼他殺了謝廷澤,現在卻自己被百里輕鴻砍了腦袋。這個…”
祝搖紅暗道,拓跋梁可比謝廷澤慘。謝廷澤的人頭最后還是被人暗中送回了滄云城,拓跋梁的人頭可就不知道會怎么樣了。
“話說…”云行月靠近祝搖紅,“你就一點兒也不難過?”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祝搖紅輕笑了一聲,淡淡瞥了云行月一眼快步跟上了君無歡。
云行月忍不住抖了抖,總覺得祝搖紅那笑容有些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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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新改版是什么鬼,弄了半天都才弄明白。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