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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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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爺似是剛睡醒,臉上還帶著幾分惺忪之意,手上捏著一串佛珠,居高臨下的看著王澤漆。

  王澤漆接著道:“通過調查,我發現那天晚上的那輛車是鄭家的,而鄭家的孫小姐鄭嫻靜,就是坐在車里的人。您看這是鄭嫻靜當天的出行記錄。”說完,王澤漆將手上的資料遞給杜爺。

  杜爺伸手接過,快速的翻閱著,通過調查的記錄來看,鄭嫻靜的出行時間,的確和那天晚上出事的時間相吻合。

  “對了還有這個。”王澤漆遞給杜爺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很黑,依稀能看到一個身穿米色大衣的身影,滑落的青絲遮住了她的五官,杜爺微微瞇眸,眼前的照片和他當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相互重合。

  杜爺雖然當時受了很嚴重的傷,但他的記憶里不錯,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們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她穿的是一件米色大衣。

  后來,他們又匆匆回到巷子,看到那道身影上了一輛小轎車。

  因為當時只是匆匆一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輛車就開走了。

  “這張照片哪里來的?”杜爺接著問道。

  王澤漆道:“這張照片是一個攝影發燒友偶然間拍到的。”他也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弄到這張照片的。

  發燒友這一詞是八十年代的流行詞匯,用于表達對某物的癡迷。

  最初是從港島那邊傳過來的。

  “有鄭嫻靜的個人資料嗎?”杜爺接著問道。

  “有的。”王澤漆點點頭,又遞過去一份文件。

  杜爺伸手接過。

  王澤漆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下屬,將鄭嫻靜的個人資料給挖的清清楚楚的。

  “沒學過醫?也沒學過武?”杜爺將資料翻過去幾頁,微微蹙眉。

  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分明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和不容小覷的身手,要不然也不會解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但鄭嫻靜就是一個標準的名門千金,她學過小提琴、鋼琴、舞蹈就是沒學過武術,而且大學學的專業也是金融,和醫學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會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嗎?

  事關自己的救命恩人,杜爺也不能輕易下結論。

  王澤漆接著道:“杜爺,看人不能看表面,也許這位鄭小姐是個深藏不漏的呢?您也出自這個圈子,應該知道,這個圈子里的水深著呢。”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準?

  杜爺是個見慣了大世面的人,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什么時候把她約出來見一面吧,我得親自看看。”良久,杜爺道。

  “好的。”王澤漆點點頭。

  倪家。

  今天的倪家小院非常熱鬧,幾乎所有的村民們都來了,而且大家都不是空著手來的。

  有帶了雞蛋,有的帶了自己家樹上結的水果。

  鄭老太太在深宅大院呆久了,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么樸實無華的情誼。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倪家在京華村有多受歡迎。

  晚飯是倪翠花和倪煙一起弄的。

  主食是牛肉燴面,每桌在加上五葷三素的八個菜,牛肉片切的特別大特別厚實,一口咬下去,全部都是肉,在配上充滿湯汁的面片,好吃到讓人嘆息!

  吃飯的時候,不停的有人給鄭老太太和鄭老爺子敬酒,“老爺子老太太,我們敬你們一杯。”

  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也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謝謝!謝謝大家這么長時間對我們家婷婷的照顧!”

  “哪里是我們照顧煙煙媽呀!明明就是煙煙和煙煙媽在照顧我們!老爺子老太太,你們真是有福氣啊,生了一個這么好的女兒,女兒又生了個這么優秀的女兒!”

  倪煙為京華村做了太多太多,大家都非常感激她。

  如果不是倪煙的話,京華村到現在還和其他村一樣呢。

  現在京華村的條件,不知道比其他村莊優越了多少倍,別的村莊年收入最多不超過100,但是京華村的人均收入都超過了500。

  光是那條又寬又長的水泥路,就足夠讓其他村莊的人羨慕不已。

  吃完飯,每家每戶都留下一個人,幫忙倪翠花一起收拾廚房洗碗,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小廚房就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鄭老太太感嘆道:“這個村的氛圍可真好!”

  鄭老爺子點點頭,“是呀!感覺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在豪門圈子里呆久了,人情味都變淡了。

  第二日。

  倪煙打算去一趟師傅師娘那里。

  她買了很多營養品,騎著車子出發了。

  師傅師娘住在京城的另一邊,距離京華村有60多公里,光靠騎車過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倪煙將車子騎到市里,然后搭計程車走了。

  站在熟悉的院門前,一時間,倪煙感慨萬千。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師兄已經遇害了,所以小院的門前掛著兩盞白燈籠,看上去凄涼又落寞。

  這一世,師兄還好好的活在世上,紅燈籠還是以前那個紅燈籠。

  真好。

  倪煙伸手敲響院門。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人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約摸六七十歲的樣子,“你好,請問你找誰呀?”

  這便是她前世的師娘,王周氏。

  師娘出自封建社會,并沒有名字,嫁給師傅之后,就冠上師傅的姓氏,結合自己姓氏叫王周氏。

  再次見到前世的救命恩人,倪煙眼眶一熱,“師”娘字剛要說出口,被她及時的咽下去,轉口道:“您好,請問這是王大夫的家嗎?”

  王周氏點點頭,“是的,小姑娘你快進來。”

  也不知怎地,分明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但王周氏卻有一種很親和的熟悉感,那種感覺,就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小院里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王周氏將倪煙帶到客廳,“小姑娘,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給你叫人。”

  師傅沒有別的興趣愛好,就是喜歡斗雞和喝酒,這會兒,估計又在隔壁的老哥們兒比賽呢。

  前世,師兄遇害之后,師傅一夜之間蒼老十幾歲,不斗雞了,也不喝酒了。

  “麻煩您了。”

  “不麻煩,應該的,你先在這兒坐會兒。”王周氏往外面走去。

  倪煙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的打量著客廳里的一切。

  客廳里的陳設很簡單,窗明幾凈。

  師傅雖然是神醫,但日子卻過得十分清貧。

  因為他從不亂收費,遇到貧苦人家,甚至還要倒貼。

  不一會兒,王周氏就帶著王老回來了。

  王老懷里抱著一只毛色發亮精神抖擻的大公雞,不滿的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的常勝大將軍就要贏了!”

  王周氏無語的道:“贏了又能怎樣?它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我就不明白了,這大公雞有什么好玩的!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也不害臊。”

  王老傲嬌地扭過頭,“婦人之見!懶得和你多說!”

  “我還懶得跟你說呢。”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客廳里走著。

  見到二老回來,倪煙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王大夫。”

  王老一愣,他并不認識這個小姑娘啊。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并不是來看病的。

  既然不是來看病的,那她是來干啥的?

  倪煙看出了王老的疑惑,接著道:“王大夫,我叫倪煙,您二老叫我煙煙就行。我今天過來,是特地過來感謝您的。”倪煙將一堆營養品提到桌子上。

  王大夫更加疑惑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呀?”

  倪煙長得這么漂亮,如果他真的見過的話,肯定會有印象的,怎么可能半點印象也沒有。

  倪煙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王大夫,您還記得十五年前,您救過一個落水的小女孩嗎?當時如果不是您的話,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王大夫這一生救人無數,他隱約記得有這么一件事,具體的細節早就記不清了。

  這孩子也是個懂得感恩的。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她居然還記在心上。

  王大夫笑著道:“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是應該的,小姑娘你不用這么客氣,”

  倪煙接著道:“自從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我就勵志要跟您一樣,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中醫,這些年來,我也讀了不少醫書,王大夫,我想拜您為師!”

  倪煙說的非常誠懇,她這一身醫術本就是王大夫給的,現在再拜王大夫為師是應該的。

  王老摸了把胡須,“想拜我為師,沒點真本事可是不行的,你說你看過醫書是嗎?”

  小姑娘長得這么漂亮,拜師學藝估計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

  王老并沒有將倪煙的話放在心上。

  “是的。”倪煙點點頭。

  “你跟我過來。”王老背著手往外走。

  倪煙跟上他的腳步。

  王老將倪煙帶到院子里。

  院子里曬著很多草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王老指著這些草藥道:“你今天若是把這些藥材全部認全了,我就收你為徒。”

  王周氏拉了拉王大夫的衣袖,“老頭子,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家小姑娘嗎?這么多藥材,就連我都認不全,她哪里能認的全!”

  王老接著道:“她如果認不全的話,就代表我和她沒有師徒緣。”

  王周氏無語的道:“什么師徒緣不師徒緣的啊!小姑娘長得那么好看,我一看就喜歡上了,她肯拜你為師,你就偷著樂吧!現在還擺什么師傅架子!”

  “婦人之見。”

  就在二人說話間,倪煙走到曬草藥的架子前,緩緩開口,“這是春不見、紫草茸、無根藤、草烏葉這些藥材有清熱解毒的功效。”

  “這是青羊參、五加皮、雞矢藤、地楓皮、老鸛草這些藥材有祛風濕強筋的功效。”

  王大夫的表情漸漸轉至驚訝。

  他沒想到,倪煙居然把藥材認的這么全!

  而且,她不但認全了,而且還知道藥材的功效。

  這簡直就是個天才!

  王周氏也非常驚訝,她跟在王大夫身邊這么多年,平時日還幫著曬藥材,都認不全這些藥,沒想到倪煙居然全部都認識。

  醫者都惜才,王老也不例外,他走到倪煙身邊,“好!非常好!今天我王二閣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

  他這一生,也收過幾個徒弟,但那些個都是不成器的,連藥名都還沒認清呢,就學不下去了。

  倪煙立即往地上一跪,行了一個大禮,“師傅師娘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好孩子,快起來。”老兩口走上前,扶起倪煙。

  “謝謝師傅,師娘。”倪煙這聲師傅師娘叫的及其順口,老兩口聽得也非常順耳。

  而后,王老又帶著倪煙去祭拜祖師爺。

  王老的醫術師承扁鵲一脈,墻壁上掛著的是扁鵲的畫像,在扁鵲下方,掛著近代祖師的畫像。

  王老拿起三炷香遞給倪煙,“倪煙,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玄醫門下第108代嫡傳弟子,日后,要遵從大醫之道。為醫清廉,行也安,睡也安,背后無人戳指尖。”

  “弟子謹遵教誨。”倪煙拜了一下,將香插入香爐里。

  倪煙非常聰明,很多東西,王老只要說一遍,她就會了。

  王老非常高興,這么多年,終于讓他遇到一個天分高的徒弟了。

  王老恨不得帶著倪煙出去走兩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收了一個多么優秀的徒弟。

  王老摸著胡須,得意地道:“這下看林遠那個老小子還要怎么嘲笑我!”

  林遠是王老的師兄,也是位神醫,醫術和王老的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林遠有個天分極高的徒弟,因此,林遠總在王老身邊炫耀自己的徒弟。

  還嘲笑王老控油一身醫術,可惜后繼無人!

  王周氏笑著道:“瞧把你給得意的!”

  王老咪了一口小酒,翹著二郎腿道:“我還就有這個得意的資本。”

  王周氏無奈的搖搖頭,都這么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每天跟個小孩一樣。

  一連三天,倪煙每天下午都會過王老這里一趟。

  王澤漆常年不在家,王老和王周氏在家也非常無聊,現在有了倪煙,老兩口臉上的笑容都變多了些。

  雖然前世倪煙的醫術已經夠好的了,但是今生重新溫習的時候,她又發現了不少新知識。

  倪煙翻看著醫書,抬頭看向王老,“師傅,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王老放下酒杯,接著道:“有是有一個,說起來,這個方法還是我們的祖師爺,扁鵲他老人家所創的呢。”

  “真的嗎?”倪煙來了興致,放下醫書。

  王老接著道:“不過這個方法非常危險,古人云,醫者亂用有性命之憂!”

  “這么嚴重?”倪煙微微蹙眉,“那師傅您會嗎?”

  “這個我當然會了,我是你師傅,我能不會嗎?”王老摸著胡須,接著道:“這個方法叫鬼門十三針。《備急千金要方卷十四.風癲第五》記載“扁鵲曰:百邪所病者,針有十三穴也,凡針之體,先從鬼宮起,次針鬼信,便至鬼壘,又至鬼心,未必須并針,止五六穴即可知矣。”

  鬼門十三針,是針灸穴中博大精深的一種特殊治療方法,是中醫針灸中最神奇所在。

  在古代是醫玄之家的不傳秘術。

  專治百邪癲狂,放在現代醫學講就是抑郁癥、強迫癥、精神分裂癥等精神疾病,該針法吸取各類針灸精華,利用不同穴位的針灸機理,針到病除,療效獨特,在世界醫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至今,醫學家們都將“鬼門十三針”的作為重要的研究課題之一。

  王老隨手抓起一本醫書遞給倪煙,“這本書你拿去看看。”

  倪煙接過醫書。

  這是《中醫·針刺篇》,里面詳細的介紹了“鬼門十三針。”

  鬼門十三針顧名思義,一共十三針,分別分為十三天完成,而且,對醫者的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就會反噬。

  倪煙接著道:“師傅,您用過這個鬼門十三針嗎?”

  “沒有。”王老接著道:“這個鬼門十三針在古代屬于禁針,涉及因果,身上沒有大功大德的人根本不能輕易使用,要不然就會折陽壽斷子絕孫!”

  正常情況下,醫生都不會輕易用這種禁針的。

  倪煙沒再說話,王老又道:“這鬼門十三針可邪門的很,我行醫這么多年,從沒見哪個同行用過,就連你大師伯都不敢碰,煙煙,你可不要亂來!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你這么有天分的好徒弟!”

  倪煙微微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對了師傅,這本書能讓我帶回去研究下嗎?”

  “可以。”

  回家之后,倪煙便開始專心研究鬼門十三針。

  她想治好鄭素玉,也一定要治好鄭素玉,直覺告訴她,鄭素玉一定知道些什么。

  咖啡館。

  鄭嫻靜坐在靠窗座位,目光不停的朝外面看去,似是在等什么人。

  片刻,一個身材高大,古銅色皮膚的男人走了進來,“你好,請問是鄭小姐嗎?”

  鄭嫻靜愣了下,“你是誰?”

  她是在這里等人的,但她等的是她同學,眼前這個男人她并不認識。

  也是這時,鄭嫻靜才發現,往日的人滿為患的咖啡廳,今天居然只有她和這個男人。

  氣氛安靜到可怕。

  這個男人是誰?

  他想干什么?

  “我叫王澤漆,是杜爺的助理。”說著,王澤漆拿起一張照片放在咖啡桌上,“鄭小姐,請問這個人是您嗎?”

  杜爺?

  十里洋場那個杜爺?

  好像除了這個杜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敢自稱杜爺了吧。

  怪不得能將這個咖啡廳包場。

  鄭嫻靜欣喜不已,一顆心都在狂跳著。

  杜爺為什么會注意到她?還拍了一張她的照片?

  難不成,是看上她了?

  鄭嫻靜壓下心下的狂喜,點點頭道:“這個是我。”

  王澤漆接著道:“鄭小姐在三個月之前的一個晚上,有沒有去過德林路附近?”

  正常人是肯定不記得三個月之前的事情的。

  但鄭嫻靜卻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天晚上,她得知了莫百川和趙景蓉在一起了消息,趙景蓉還將她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鄭嫻靜知道這事肯定不簡單,瞇了瞇眼睛,接著道:“這張照片是在德林路附近那條巷子邊上拍的,那天晚上我穿的就是這件米色大衣,對了,你拍我照片做什么?”

  鄭嫻靜將照片拿起來,面露警惕之色。

  王澤漆直接坐到鄭嫻靜對面,“看來鄭小姐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你想表達什么?”鄭嫻靜瞇了瞇眼睛,難道是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

  王澤漆接著道:“鄭小姐,您是我和杜爺的救命恩人,放心,我不會傷害您。”

  救命恩人?

  鄭嫻靜愣住了,心底有些發杵,這才明白過來,王澤漆應該是認錯人了。

  那她現在應該怎么辦?

  是將錯就錯,還是直接否認呢?

  要知道,對方可是杜爺!

  十里洋場的杜爺,如果她否認的話,就相當于錯失了一次攀上杜爺的好機會。

  而且還是救命恩人!

  自己如果成了杜爺的救命恩人,以后那滬城,不就成了她的天下了嗎?

  滬城都成了她的天下,還怕家里那兩個老不死的不把鄭家的家產分給她嗎?

  到時候,那兩個老不死的話,包括鄭家上上下下在內,肯定都以自己為榮。

  她終于可以好好的揚眉吐氣一回了。

  這么好的機會,鄭嫻靜當然不能放過!

  王澤漆又道:“鄭小姐,您有什么心愿要完成嗎?您現在是杜爺的救命恩人,無論什么事,他都會幫您完成的。”

  鄭嫻靜在心里斟酌了番,然后道:“我救人的初衷不是為了要得到什么。王澤漆先生,您不覺得,您這樣是及其不尊重別人的行為嗎?”

  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得到什么的話,當時就不會選擇一走了之了。

  鄭嫻靜此時已經成功的將自己代入了‘救命恩人’這個角色。

  這句話也頗具傲骨。

  “抱歉,是我的失誤。”王澤漆接著道:“但是,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鄭小姐,請給杜爺和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語落,王澤漆拿出一個裝有鉆石珠寶的盒子,推到鄭嫻靜面前,“鄭小姐,這是杜爺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笑納。”

  鄭嫻靜從小就生活在豪門圈子里,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珠寶出Y國,是上個世紀,Y國王妃所佩戴之物。

  杜爺不愧是杜爺,出手竟然這般闊綽。

  雖然鄭嫻靜很想要這條價值不菲項鏈,但是她現在不能拿。

  俗話說人情薄如紙。

  萬一她拿了這條項鏈之后,杜爺覺得她是個愛慕虛榮的人,就不理她了怎么辦?

  所以,她得放長線,釣大魚。

  讓杜爺一輩子都記得她這個恩情。

  鄭嫻靜拿起手提包,‘啪’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的道:“不用了。”

  她才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所以,她不會收杜爺的東西。

  “鄭小姐!”王澤漆跟上鄭嫻靜的腳步。

  在王澤漆看不到的角落里,鄭嫻靜的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杜爺的救命恩人。

  王澤漆朝邊上的侍者使了個眼色,那侍者悄悄伸出右腿。

  鄭嫻靜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及時扶住邊上的門框。

  王澤漆急忙上前扶住她,“鄭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鄭嫻靜搖搖頭。

  王澤漆接著道:“您要回去是嗎?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鄭嫻靜直接拒絕道:“我們家有司機,還有,請您以后不要再過來找我了,您這樣我感覺非常困擾,那天晚上就算不是您和杜爺,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出手相救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從中得到什么。”

  說完,鄭嫻靜轉身就走了。

  王澤漆看著鄭嫻靜上了一輛黑色小轎車,這才轉身往咖啡里面走去。

  他剛走進去,就看到一席素衣長衫的杜爺從里面走出來,“不像。”

  “什么不像?”王澤漆愣了下。

  杜爺接著道:“聲音不像,身高不像,身手也不像。”

  杜爺那天晚上和那個人是有近距離的接觸的,雖然沒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卻記住了她的聲音,而且,他很清楚的記得,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身高達到了自己的耳朵旁邊。

  可鄭嫻靜卻比王澤漆矮了一大截。

  還有剛剛那一腳,是杜爺故意讓人試探鄭嫻靜的。

  假如鄭嫻靜身手不凡的話,肯定不會輕易摔倒。

  “剛剛鄭小姐并沒摔倒。”王澤漆道。

  杜爺接著道:“那是因為她扶住了門。”

  王澤漆默了默,片刻,他接著道:“可她自己都承認了,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就是她。”王澤漆這個人,有點木頭腦袋的感覺,因為他自己不會騙人,所以他就下意識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會騙人。

  杜爺捻著佛珠,“這潑天的富貴誰不想要?”

  像鄭嫻靜這種欲擒故縱的女人,他見過太多,現在都已經麻木了。

  原本他今天是抱著期望來的,沒想到,最后卻讓他失望了。

  王澤漆接著道:“難道鄭小姐真的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嗎?可那個車確確實實是鄭家的,除了鄭小姐之外,還能有誰啊?”

  “鄭家除了一個鄭嫻靜之外,就沒有旁人了?”杜爺接著問道。

  王澤漆道:“鄭家還有鄭老爺子和鄭老太太,但這老人家都上了年紀,肯定不是他們,然后就是鄭家的養女鄭玲玲和孫武夫婦,但是通過調查,我們發現,鄭玲玲當天晚上根本沒有出門,孫武是個大男人,就更沒有可能了。唯一可能就是鄭嫻靜,而且有發燒友拍到鄭嫻靜的照片,杜爺,我覺得您沒必要在懷疑什么,救我們的人肯定就是鄭嫻靜!”

  “萬一只是巧合呢?”杜爺反問。

  王澤漆撓了撓腦袋,“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無巧不成書。”杜爺捻了捻佛珠。

  救命恩人是大事,他絕對不能輕易認錯。

  這是對救命恩人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王澤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杜爺,鄭家最近找到了自己親生女兒鄭婷婷,這個親生女兒也有個女兒和鄭嫻靜差不多大,但是,這個親生女兒,是最近才認回來的,時間又對不上。”

  杜爺瞇了瞇眼睛,沒說話。

  他在想,或許他一開始搞錯了。

  在返回的過程中,他看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救他的那個人。

  思及此,杜爺接著問道:“那天晚上你本來是要送我去醫院的,路上一來一回,在重新回到巷子口的時候,大約是多長時間?”

  “大概,”王澤漆想了下,“二十分鐘左右吧。”

  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能做很多事情了。

  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在一個充滿危險的小巷子邊上,呆二十分鐘!

  而且,杜爺在出來的時候,似乎還看到了一輛停靠在小巷墻角的自行車。

  等在回來的時候,自行車就不見了。

  “澤漆,當時你扶著我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在邊上看到一輛自行車?”杜爺接著問道。

  “好像沒有”王澤漆當時都快著急死了,擔心杜爺的病情,哪里有心思看其他東西。

  “我看見了,”杜爺瞇了瞇眼睛,“是一輛鳳凰牌的自行車。”

  王澤漆道:“杜爺,那是您的幻覺吧?當時您傷的那么嚴重,幾乎都已經昏迷了,怎么可能看得那么仔細,我還是覺得那個人就是鄭嫻靜鄭小姐。”

  真的是自己的幻覺嗎?

  杜爺斜倚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而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王澤漆,“這樣,你讓人把這個給鄭嫻靜送過去。”

  這是一個紅色的小絨盒,絨盒里躺著一只精致的水晶邊夾,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邊夾是杜爺撿的。

  說來也巧,當時他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頭上的邊夾剛好掉進他的手上。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他便沒來及將邊夾還給她。

  “好的。”王澤漆接過小絨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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