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著急,等到黑翼國的軍隊攻入皇宮,風澈自然會露面的。”夙樾不疾不徐的說。
“做夢!”赤游吼了一聲,忽然提了劍飛身離開,親自去宮門督戰,赤玄也沒空再理論什么,緊跟著赤游身后離開。
倒是赤帝,氣息陰沉的可怕,可這個時候卻是安靜下來,他背對著眾人,面向宮門的方向,宮外的火光映的半個夜空都是亮的。
皇宮內也亂成了一團,今天這里本是喜氣洋洋,后宮許多女眷都在這里,此時卻是擠在一處,怕成一團。
江月初雖說不理睬別的事情,但那都是表面而已,她今天的深意,還都在這里!只是,時機還未到。
她沒想到風澈會做如此大的安排!掀起了五國戰事!但不得不說,這對她來說的確是驚喜!正幫了她!
她現在也在等風澈。
這時,江月初眼神一瞥,忽然轉過身去,直直的望向一個地方,冷聲一笑,“二位,這是急著去哪啊?”
眾人看去,卻見一身大麾的雪漠王扶著一身漆黑的詩幻,似乎想要趁亂離開!他們走的是不被人注意的偏僻的角落,卻還是被江月初發現了!
被許多人盯著,那兩人不得不停下了,雪漠王看向江月初,憎恨的眼神毫不掩飾,好像想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而詩幻卻是說道:“江月初,你贏了。”
她聲音平淡,雖然看不到臉,但是語氣中卻是無比的鎮定,仿佛成敗既定,看透了一般。
江月初饒有興致的看向詩幻,“我知道我會贏,但不需要你來肯定,因為,雪漠可是個好地方,你們二人今天二也不能走,否則接下來,我的戲可唱不下去了。”
“江月初,你若敢打雪漠的主意,一定會下一地獄的!”雪漠王怒道。
詩幻卻是拍了拍雪漠王的手,道:“父王,我們就在這吧,不用走了。”
雪漠王皺眉,捏緊了手中的傳訊符,雪漠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現在怎么能繼續待在這里!
而詩幻顯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苦笑了一聲,“父王,我們現在回去,又能如何?事已至此,聽聽看她要干什么吧,這個劫,看來注定是我雪漠一族要經歷的,該來的還是來了,何不坦然一些?”
雪漠王咬緊了牙關,看得出仍是萬分不甘。
可不管他怎么想,他們二人都別想離開了。
雪漠王只是狠狠的看著那幾人,包括江月初,姬雨,聞人賦。
他是萬萬沒想到,姬雨身為一國皇子,竟然公私不分,不惜動用軍地攻打雪漠!
姬雨是江月初的徒弟,跟她和風澈串通一氣還能解釋的通,膽識聞人賦為什么也要這么做?他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著,他冷聲質問,“聞人賦,青羽國與雪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什么對我雪漠用兵?!”
聞人賦不愧是修養得宜的君子,面對雪漠王的怨恨,他只是略顯歉意卻并無悔意的表示,“雪漠王,這是青羽國的決定,不是我聞人家任何人的行為,至于原因,恕我不能告訴你。”
雪漠王什么都沒問到,更怒。
而江月初有些好奇的看向姬雨和聞人賦,問道:“我聽說雪漠詭秘的很,很難攻進去,白雪國和青羽國是怎么做到的?”
姬雨抬眸,看著江月初道:“師父,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周全,一般人破不了雪漠的秘術,白雪國帶兵的,是我皇叔姬信,青羽國帶兵的,是斬龍將鄭古。”
江月初頓時挑眉。
竟是兩個熟人!
這兩人與江月初有些不愉快,而且兩人已經許久不曾參與朝中事務,更別說帶兵打仗了!這次竟然請了這兩人!
中洲人盡皆知的兩個出劍期強者!的確,有所向披靡的本事!
突然!
宮門外殺聲震天!那聲音浪潮一般,逐漸涌進來,火光也似波濤一樣,朝著眾人所在的地方推進!
赤帝幾乎站成了一座雕像,他渾身緊繃,氣息可怕。
幾個滿身是血的火凰軍先從遠處飛來,落下之后立即擺開陣型,保護赤帝。
“怎么回事?”赤帝問道。
即便不問,他也知道,是極壞的消息!
一個火凰軍飛快的說道:“陛下,宮門破了,銀甲軍殺了進來!西山的獸潮進入城中之后,并沒有莽撞亂沖,而是與黑翼國的軍隊匯成了一股,一起攻打宮門!”
而這時,又有兩道人影飛來,是赤游和赤玄!
兩人身上都有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赤游直接對赤帝道:“父皇,這里有兒臣阻擋,你退回仙鳳山吧!”
仙鳳山是赤家帝陵所在,有赤家祖上仙人留下的神通,任何人都休想打進去。
可赤帝卻陰沉的說,“這是我赤家的江山!也是我赤家的皇宮!為何要躲!”
赤游心中著急,還想再勸,赤帝卻怒吼:“不用再說了!朕倒要看看,黑翼國到底布了多大的局!”
也就幾人說話的功夫!一排烈火行來,軍隊走動見發出鐵甲碰撞的聲音,異常肅殺!
他們來到那高高的臺階下,卻是駐足。
眾人一看,雖然赤火國皇宮都被攻破了,但是進到這里來的,竟只有幾百個銀甲軍。
而且,銀甲軍舉著火把停下下面,就只有今日的統帥風夏青、和銀甲軍的將軍兩個人沿著臺階上來。
赤家人看到這兩人,自然是恨得牙癢癢。
風夏青也是一身鎧甲,紅色的披風格外醒目,襯得她更加英氣非凡。
在赤帝面前站定,風夏青看著赤帝,張口便道:“赤帝,我家父皇讓我給你帶句話,你們無緣再比一局,但是這局,我們做子女的替你們比了,而這一局,赤游他們輸了。”
赤帝胸膛起伏,顯然,不管前面多少壞消息,都不及這句話對他的刺激大,“不可能!赤帝永遠是朕的手下敗將!”
說著,赤帝四下一看,竟是在找人一樣,然后猛然道:“風澈呢?讓他出來!”
別說赤帝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好奇,風澈到底在哪里!
形勢轉變的如此之快,接了借劍之帖的人們,他們純粹是看了一場做夢一樣的大戲,誰能想到一個赤火國的都城,一夜之間會如此摧枯拉朽!
四面楚歌,竟然敗到如此境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東張西望,似乎想要找出風澈。
也只有夙樾和姬雨,甚至聞人賦,三人朝著一個無人敢關注的角落看去,那里,獄魔殿的那位少主倚靠大理石圍欄,支著腿站著,這時,幾人才發現,他身邊竟然多了幾個人!
他們是什么時候來的,竟然沒有人發現!
也就在這時,江月初竟也看向了那個方向,忽然開口,“是啊,風澈呢?少主殿下,上次拜托你幫我找姬連,你一直沒有回信給我,要不,今天你先幫我找找風澈?”
“咳。”那位少主殿下,忽然輕輕咳嗽一聲。
他身邊的幾人也稍稍為自家少主緊張了一陣,只因他們都知道,少主不怕天不怕地,只怕少主夫人生氣…這一次,少主夫人似乎不會那么輕易接受這一切的。
男子從黑暗處走來,徑自停在江月初面前,手放在那張鬼面之上,微微頓了頓,然后揭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燦笑的臉,英俊非凡,他道:“你瞧,月兒,我幫你找到風澈了!”
文曲不由的摸了摸頭頂的冷汗,覺得自家少主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是風澈!這怎么可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饒是在場的修士都見過大世面的,仍然被這一變化驚的不輕!
倒是夙樾幾人,此時都有種塵埃落定的心情,三人相視一眼,有些想法,已經是心照不宣…風澈是獄魔殿的少主,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促成。
其實,這已經是很理想的結果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敢想,如果他們不合作,風澈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去做?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若是那樣,他們必定十分被動!
江月初也看著風澈,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
見江月初沒反應,風澈笑的更加燦爛,他勾起了江月初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道:“月兒,你若早一點想我,我必定立刻出現在你面前了。”
江月初微微微微挑了挑眉,道:“我聽明白了,你是怪我沒找你?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呢?你可是獄魔殿的少主,見你一面比見任何一個皇帝都難。”
風澈聽著,心里都顫了顫,心想姬連那件事還是東窗事發了,月兒興許不怪他隱瞞身份,但一定會怪他隱瞞姬連的事!
想到這一點,風澈便暗中殺氣騰騰的看了一眼墨顯,這個鍋,可是他甩給他的!
“月兒說的哪里的話?在你面前,我誰都不是,就是你的風澈,呵呵。”風澈很快又道。
然而,這個時候赤帝等人也回過神來了,赤帝道:“風澈!原來你早就來了!裝神弄鬼,竟然冒充獄魔殿的少主?朕只聽說過獄魔殿有魔帝,沒聽說過什么少主!你們也別被他騙了!”
風澈眼里看著江月初,似乎并不想理會赤帝。
而文曲卻是上前幾步,他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假笑著道:“赤帝,沒想到你這么會講笑話,‘冒充獄魔殿少主’,這種笑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要不,就讓我家少主現在寫一張千里血,送給你如何?”
赤帝哼道:“朕身為一國之君,不是被嚇大的!”
“月兒,我先把這些煩人的事情都解決了,日后一一對你解釋。”風澈一邊說著,一邊又把他的那張借劍之帖給了江月初。
江月初打開,這帖子里,除了她原先寫好的內容之外,還有風澈附上的一句話——夫人息怒,回去之后任你處置。
風澈來時把帖子遞給江月初,就是想坦白從寬。
而那個時候,江月初也的確已經猜到,風澈就是獄魔殿的少主了,且不說哪日她見到獄魔殿少主的時候那種很微妙的熟悉感,就是她在知道姬連這個人根本就是他仇人的時候…她便知道,墨顯和獄魔殿少主都對他說了慌。
而獄魔殿少主沒必要為墨顯圓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們本來就是配合好的!
聯想到風澈就是獄魔殿少主,其實一點都不難!甚至,江月初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只是一直不愿意往深處了想,因為實在有些復雜。
風澈的身世…真的很復雜,她不愿意多想,是因為她不在乎那些,只要他是風澈,是她的風澈就好!
江月初把風澈的帖子收了起來,也看向赤帝。
而風澈看著赤帝的眼神,更是冰霜一般,偏偏他嘴角還有一抹笑意,那般邪性,直讓人看了遍體生寒,“赤帝,你信不信,這重要嗎?”
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輕蔑。
他松開了江月初的手,一步步向赤帝走過去,手中憑空一摸,那只骨扇便打了個花兒,出現在他手里。
身后的江月初,視線在他的骨扇上微微停留,沒有阻止,他隱約猜到風澈要干什么了。
“風澈,你的對手是我!”赤游忽然執劍上前。
風澈卻毫不掩飾到嗤笑,“你還不配,反正都是死,你不用這么著急,去一邊排隊,我解決了赤帝,下一個就是你。”
赤游正要說什么,卻忽然驚愕的盯著風澈!
因為,就在風澈說話的同時,他身上的氣勢竟是飛速的變化著!他釋放出了他的威壓,讓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準確來說,是那威壓,讓所有人都閉嘴了!
中承境修為的人,還能苦苦撐著,小乘境的人,早已跪的跪下,趴的趴下了!這威壓,簡直令人窒息!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卷來,像是當頭壓下一座泰山一般!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這是…這是…”東門敬磕磕巴巴半晌,汗如雨下,竟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不知道是受制于那威壓,還是震驚的失去冷靜了。
卻是巨石翁接著他的話道:“這是入玄期九層后期的修為,中承境的巔峰,當今中洲,還沒有這樣的強者。”
而現在有了,這個強者,還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