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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天造地設的一對

  馬車進城之后,城內熱鬧非凡,盛況空前。

  道旁擠著行人,一個個都伸長脖子往馬車里看,似乎想一睹麟王的真容,其中女子的尖叫尤其的多。

  “我看到麟王了,果然風流倜儻,太英俊了!”

  “麟王終于回到黑翼國了,怕是都城的世家女子們都要瘋了!”

  “別說都城了,我都快瘋了!中洲九龍子中,現在我們麟王已經躍居九龍子之首!若能得到麟王垂青,就是立馬死了都值了吧?”

  “看哪,麟王身邊還有一個女子,那女子可真美!比飛虹山莊的沈纖纖小姐都美!”

  “難道…她便是那個十五歲的丹皇,江月初大人?”

  “一定是了!聽說麟王鐘情于江月初大人,追隨了許久呢…”

  “嗚嗚嗚那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江月初坐在馬車里,稍稍有些不自在,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風思畫時不時看她一眼,卻什么都不說,弄的江月初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想起曾在冀北城時,風思畫曾想拉攏她,雖然過去挺久,這件事應該也翻篇了,但是因為她與風澈的關系與之前不同,再面對風思畫時,自然也有些微妙的不同…

  別的都還好,但江月初知道,風家的這些公主都寵風澈,而她是存了將來把風澈拐去雨林的心思的…這算是奪人所愛了,所以多少有點心虛…

  “二姐,月兒是不是太好看了,你身為女子也要多看幾眼?”風澈忽然說道,那笑呵呵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不過,算這廝眼力好,給江月解了一圍。

  風思畫則是剜了風澈一眼,說道:“你們二人如膠似漆的,莫不是真如外界傳聞的一樣,是一對?”

  江月初頓了頓,這話被風思畫問起來,不知道哪里總有些奇怪。

  而風澈則是笑道:“傳聞也有真的時候,二姐,你說的不錯,我跟月兒…自然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著,風澈看向江月初。

  江月初還沉浸在那種略顯尷尬的氣氛里,接到風澈的眼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風思畫卻是佯怒的哼了一聲,道:“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這是終生大事!你有了喜歡的姑娘,也不送個消息回來,還要我們去聽傳聞,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風澈頓時認錯,“二姐說的是,都是我不好。”

  這家伙,就是嘴皮子功夫好,認錯向來積極,偏偏風家人都吃他這一套,風思畫很快就語氣一轉,道:“你自由自在慣了,可你也要為江月初想想啊,我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將來都是一家人,就不能早些帶來見見嗎?”

  風澈挑了挑眉,這回誠懇多了,他說:“是我考慮不周,二姐教訓的是。”

  風思畫瞪了他一眼,從對面走過來,坐在了江月初身邊,一把拉住了江月初的手,“月初啊,冀北城的事情…你還是忘了吧,今時不同往日,你與風澈走到一起,那你便是我風家的人。

  涂山江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已經自己報了仇,吃了不少苦吧?你放心,以后誰若要跟你過不去,便是跟風家過不去,跟黑翼國過不去!

  這次是父皇讓我親自來接你們的,聽說你們二人會一起來龍南州,父皇都有些坐不住了,聽我的話,等到龍南州的事情結束之后,你便與風澈回都城,面前父皇。

  你們二人既然兩情相悅,皇子成婚是大事,要早日準備呢,我已經請了都城最好的婚器大師,準備你的鳳冠霞帔。”

  “啊?”

  江月初只是愣愣的答了一句,手被風思畫握在掌心,她的手很暖,江月初其實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但是風思畫說了那么多超出她理解范圍的話,成功的把她的注意力帶偏了。

  剛剛不是還生氣呢嗎?怎么一眨眼就聊到鳳冠霞帔了?

  “二姐辦事,深得我意,只是,月兒的成親的物件,我要親自去選。”風澈笑呵呵的說。

  “還沒成親,你小子心里就不姓風了。”風思畫白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愿意跟風澈講話,轉向江月初時又一副溫婉嫻靜的笑臉。

  “二殿下,這…”是不是太著急了?

  可是不等江月初把后面的話說完,風思畫便道:“月初,以后也不可叫我公主殿下,你隨風澈喚我一聲二姐便是。”

  江月初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反正,她一時半會叫不出這聲二姐…

  女子之間總有許多男子無法插足的話題,風思畫又很會聊天,不一會就帶著江月初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

  好在轉移了話題,讓江月初不必糾結于,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風家人這件事…

  風澈很是愜意的望著窗外。

  夙樾也笑了笑,難得看到江月初窘迫的瞬間,其實他也知道,江月初待人極好,但其實并喜歡與人親近,朋友之間也總是保持著距離,那份疏離,有時候看起來冷漠,可那何嘗不是她內心深處的孤獨呢?

  江月初的秘密太多了,可真正花心思走進江月初心里的人,卻只有風澈一個。

  好在,風家不似夙家…江月初不必因為皇宮中的許多事而受委屈。

  如此想來,夙樾又為江月初高興。

  如果龍南州的事情結束之后,江月初真的要北上去黑翼國國都,他也不會阻攔,至于父皇那邊,對比起江月初的心情…便都不重要了。

  不久,馬車駛出鬧市,停在一處頗為寬敞的街道上。

  幾人下車,卻見眼前是一座很是氣派的高門大院,那高高的門匾上寫著“飛虹山莊”四個遒勁的大字。

  而門口已經有幾十號人相迎,為首的便是飛虹山莊的莊主沈圭。

  沈圭身畔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一席粉裙,秀麗清雅。

  “恭迎麟王,恭迎二公主殿下。”沈圭年有六十多歲,但修為是筑基期八層,個子有些矮,人很精明,看上去只有四十歲的模樣。

  “沈莊主,我們要在莊上叨擾幾日,這些虛禮以后就免了吧。”風思畫說道。

  沈圭立刻道:“麟王與二殿下在我莊上小住,那是我飛虹山莊莫大的榮幸,怎么能說是叨擾呢,這位…莫非就是丹皇江月初大人?!”

  沈圭看著江月初,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江月初只是點了點頭。

  可沈圭卻是驚喜萬分,道:“鄉野之地,能得到丹皇大人下榻,我沈家祖墳都要冒青煙了,大人快請。”

  沈纖纖也傾佩的看著江月初,在他們進門之后,沈纖纖只亦步亦趨的跟在江月初身后。

  “幾位大人風塵仆仆,我讓下人帶諸位回房歇息片刻,晚一些我在梅園為諸位大人接風。”沈圭說道。

  江月初也回到了她的房間,而且是沈纖纖帶她去的。

  屋里是提前準備好了熱水的,江月初很想泡個澡,雖然除塵術好用,但畢竟不如泡在水中來的舒服,而這十多天來,跟風澈和夙樾同行,江月初自然沒有那個機會自己洗澡。

  可是她回頭看向沈纖纖,見她并沒有走的意思,不由的說:“沈小姐,我要洗個澡…”

  言下之意便是讓沈纖纖回避一下。

  沈纖纖卻是看著江月初,此時像是突然回神一樣,非但沒有走,反而幾步走上前來,“哦,路上辛苦,是該洗洗,纖纖給大人寬衣。”

  沈纖纖的動作靈活,江月初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外衣便被她脫下來了。

  “等等等等,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麻煩沈小姐。”江月初很快道。

  沈纖纖卻道:“不麻煩,這種小事怎么能讓大人親自來呢?”

  “…”江月初很想說,這種事情她一向是自己來的,給別人做才會很奇怪!

  但是沈纖纖實在太熱情了。

  “真不必了,而且你還是飛虹山莊的大小姐,這種事有人不應該你來做。”江月初道。

  沈纖纖卻道:“我這個大小姐跟大人比起來,算不得什么,雖然莊上有下人,但是我怕她們手腳笨拙,伺候不好大人。”

  “沈小姐,我不喜歡伺候!”江月初最后直接說道。

  沈纖纖聞言有些受驚似的看了一眼江月初,然后連忙道歉:“對不起大人,我這就出去,您有什么吩咐再喚我,我就在門口。”

  說完就快步出門了,江月初喊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用在門口等著啊…

  江月初有些無語,最后還是懶得想了,別人怎么樣隨他們去吧。

  舒舒服服洗了一澡,江月初換了一身衣服,走出門時,果然見沈纖纖等在門口。

  見她出來時,沈纖纖似乎有些小心的說:“大人,我帶您去梅園?”

  江月初不禁看著沈纖纖道:“我叫江月初,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聽大人這兩個字。”

  沈纖纖跟在江月初身后,聞言頓時道:“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江月初頭也不回的說:“本來是可以的,但是你比我大一歲,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你就叫。”

  沈纖纖似乎也有些窘迫,“我怎么忘了,你剛十五歲…那恕我無禮,便直呼你名字了。”

  因為她想了一下,叫妹妹的話好像更無禮…

  “嗯。”江月初點了點頭。

  “月初,梅園是走這邊。”沈纖纖忽然說道,因為她發現江月初走錯路了,都怪她剛剛都在想她竟然丹皇大人名字這件事了。

  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惱,而江月初已經淡定的折返回來了。

  沈纖纖小心的偷看江月初,這些天她走到哪里都愿意聽江月初的事情,凡是聽到她的名字,她都會不由得駐足,她從心底里羨慕和欽佩這樣一個主宰自己人生的女子。

  這個史上最年輕的丹皇,她在聽到江月初也會來飛虹山莊的時候,興奮的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要不是父親讓她在門口迎接,她也很想出城迎著。

  她覺得自己剛剛做錯了許多事情,但是江月初似乎并沒有生氣,不禁更加欽佩,想想平日里來的丹宗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只覺得江月初這樣的丹皇只應天上有了…

  不一會,二人到了梅園,這梅園倒不是種的梅子樹,而是梅花,莊上必定是有專門侍弄花草樹木的人,所以各個季節開的花都有,總歸是有靈氣養著,不必全靠老天。

  聽沈纖纖說,莊上光是花啊樹啊便有幾百種,因為莊上專門釀造各種靈酒,只是梅子酒最負盛名而已。

  而此時,梅園盛開著黃色臘梅,清新淡雅,別具一格。

  “你們來了,只等你們了。”說話的是風思畫。

  江月初微微掃了一眼,發現還真是只缺她一人了,接風宴上人不多,除了他們幾個之外,莊上也就沈圭夫婦和沈纖纖了。

  “月兒…”風澈喚了一聲。

  “月初坐到我這兒來。”風思畫已經把江月初拉到身邊去了,使得風澈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先喝杯酒暖暖身,這是沈莊主莊上最好的梅子酒,雖然每年沈莊主都會送一些進宮,但是這酒離開了龍南莊,變總會變一些味道,還是在這里喝最美。”風思畫親自給江月初倒了一杯酒。

  江月初喝了,眼神微微一亮,“確實好酒,比我釀的還要好一些。”

  沈纖纖本來緊張的看著,聽到江月初的話,不禁有些驚喜,忍不住問道:“月初自己也會釀酒嗎?”

  江月初正要說話,沈圭卻大喝一聲,“無禮!誰讓你直呼丹皇大人的名字的!”

  江月初的耳膜都震了震,這沈圭個子不大,聲音倒不小。

  “我許的,沈莊主,不要大驚小怪的,你這么一叫,這酒都不香了。”江月初說道。

  沈圭臉上頓時有些尷尬,連忙道歉:“好,好,對不住大人。”

  江月初沒再說什么,因為她發現,好好說話這些人反而不會聽,難道他們就喜歡嚴詞厲色的?

  “月兒釀什么酒?”風澈好奇的問。

  江月初想了想,都是雨林中的靈植,多數他們或許見都沒見過,便只道:“也是一些靈果釀的酒。”

  說著,江月初笑了笑,許是想到了高興的事,對風澈道:“我離開時還埋下兩壇酒,等到你跟我回去,便可以取出來喝了。”

  風澈看著江月初,見她笑的眉眼彎彎,很是天真,突然很想摸一摸她的頭頂,可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只好作罷。

  風思畫愣了一下,卻是說道:“怎么只請他一人喝,不給我么?”

  江月初差點就問‘你也要跟我回去么’,關鍵時候剎住了,轉而說道:“自然要給。”

  沈纖纖靈巧的眼睛在江月初和風澈之間轉了轉,心想果真傳言是真,月初和麟王就是一對,只是…麟王雖然尊貴,也很出色,但她自小見畫本中講皇族空是天下至尊,是非卻多,私心里竟覺得麟王配不上江月初…只不過,這種想法,她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

  “月初,你家在何處?”沈纖纖問道。

  “在很遠的地方。”江月初說道。

  其他人都知道江月初來歷成謎,便心照不宣的沒有接話。

  而沈纖纖,只是存了多了解偶像的心思,原本就沒有別的目的。

  倒是沈圭,悄悄抹了把汗,自家女兒像他,平日里精明的很,卻不知今天怎么了,總是說些不合規矩的話,好在他偷偷觀察之下,江月初并未生氣,其他人也神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一頓飯吃的算是賓主盡歡。

  離開時江月初被風思畫叫去了自己的房間,風澈想跟上去,被風思畫一句“女兒家的悄悄話,你怎么老往上湊”給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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