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把江家小輩的名單列了一份出來,又打坐了一會,挨到了天亮,卻是又去了南湖。
這一次江月初熟門熟路,當她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正在修煉的男男女女先是意外,然后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經過了江湍的事,這些人暫時不敢造次。
而江月初現在卻是門兒清,之所以這些人消停了,是因為江湍本來就是個帶頭的!那家伙竟然是二長老的寶貝孫子,在小輩們當中與江玉堂平分秋色,她把江湍揍了一頓,其他人自然消停。
而今天也沒見到江湍的影子。
“姐姐你來了。”江翩翩小跑了過來,這么多人當中,似乎就只有這孩子不怕她也不疏遠她,小姑娘還有點嬰兒肥的臉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你知道嗎?這兩日山上可熱鬧啦!尤其是二長老府中!”
江月初挑了挑眉,“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江翩翩:“嘿嘿,姐姐忘了嗎?前日江湍哥哥輸給你之后在城中給二十個姑娘送了大蓮花!結果昨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那些姑娘的父母就帶著‘信物’上門了!都在讓江湍哥哥負責,還來了一大堆媒婆,兩天都沒消停,聽說江湍哥哥被二長老關起來了,所以你瞧,他都沒有出來練拳呢。”
“呵呵…還有這種事?”江月初也不禁樂了,被江家亂七八糟的關系折磨了兩天,聽到這樣的‘好消息’頓時神清氣爽了許多,“那挺好啊,如果此番成就了江湍的人生大事,我就是最大的功臣啊。”
“哈哈哈,江湍哥哥平日里最煩女孩子嘰嘰喳喳,我看這事成不了,他都快要氣死了吧?”說著,江翩翩古靈精怪的提醒道:“所以姐姐要小心哦,江湍哥哥可是很記仇的。”
江月初一笑置之。
既然來了,江月初也在南湖邊上練了一套劍法,這里本就是給族中子弟提供的修煉場所,日出時大陽之氣上升,天地之精匯集,算是個好地方。
趁這機會,江月初也正好把腦海里的名字都對號入座了一番,有江翩翩在,她稍微一問,那孩子什么都說了,順利的很。
江家有自家的講堂,講的就是修煉和煉丹,不過通常在十五歲便能完成學業。
江文媚現在雖然正好十五歲,但也從來沒進過這樣的講堂,江月初‘替’她轉了一圈,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把涂山上下都走了一遍,就差沒有進八個長老的府門了。
最后回到她自己的別院,倒了杯茶,靜靜等著。
倒數著自己即將進入煉獄的時間…還真是無語,江月初想罵都罵不出來,也無心做別的事情。
忽然,窗外飛來一只小箭,‘叮’的一聲扎進了窗格!
江月初飛快查看,外面早就沒有蹤跡,人早跑了!
拿下那只小箭一看,箭頭帶了一張字條,上書——后山烈火堂,你一個人來,江月初!
瞳孔猛的一縮,江月初捏緊了紙條!這上面寫的是她的名字!
在這個家里,知道她名字的人只有三個!公孫瑤芝,江萬濤,阿五!
這字條不可能是阿五送來的,公孫瑤芝遠在赤火國,難道是江萬濤?他不是在閉關嗎?
不管是怎么回事,江月初看了一眼已經西斜的太陽,還是出了門!
烈火堂,那也是江家的一處修煉場所,只是那地方只給部分家族子弟開放,位置偏遠,江月初找到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進去之后,江月初才徹底明白為什么叫這名字!
熱浪拂面,火舌飛竄!滾燙的巖石之下,溝溝壑壑之中,流淌的是赤金色的熔巖!龜裂成一塊一塊的巖石,站一會都燙腳知!
涂山之上竟還藏著這樣的地方!怪不得只給有天分的煉藥師開放,這里是感悟火屬性靈力的絕佳之地啊!
可是,這里除了她沒有別人了,江萬濤呢?
等了一會,江月初心下覺得蹊蹺,轉身向洞外走去,可到了洞口,才發現石門打不開了!這石門是機關門,怎么會失靈!
江月初這才后知后覺,她這是又被算計了!
火氣頓時竄了起來!江月初連續對著石門轟出幾拳!可即便她用了十成的力,那石門卻紋絲不動!反而是她,滿身是汗,力量在快速削弱!
不行!要冷靜!
她不能跟這個石門較勁了,這里太熱,她做什么都是白費力氣!而她還必須面對今晚的滿月!
不應該是江萬濤,難道是公孫瑤芝?!她都不在江家了,還會千里迢迢指揮人來殺她嗎?把她引到這個地方,月滿瑩火本就是火毒,再加上這烈火堂,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這分明就是想讓她死!
恨不能立馬提刀砍了公孫瑤芝,可身體忽然一陣劇痛!五臟六腑同時灼燒起來!仿佛地上那些滾燙的熔巖跑到她肚子里一樣!江月初猛的咳出一口黑血!七竅都快生煙!
坐在地上,她飛快點了自己身上幾處大穴,毒發時疼痛如潮,一浪接著一浪,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時間!意識昏昏沉沉,江月初拼命到回憶著雨林中的一切,想著族長爺爺,想著她離開時發過的誓,想著最包容她的景簫哥哥,所有所有零散的畫面都匯成了一個堅定的念頭——活著!
她得活著!
活著報仇!活著回家!
女孩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烈火灼燒,皮膚上都留下一片一片嚇人的傷疤,十指扣在堅硬的巖石上,指甲被生生掀起,手掌鮮血淋漓!可見她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然而,女孩低著頭,卻只偶爾發出一聲困獸一般的嘶吼。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扇石門忽然開啟!門外站著兩人,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兩人都是一驚!隨即其中一人猛的將另一人踢翻在地,他閃身沖入,將一動不動的女孩從血泊中撈起,突然沙啞的聲音帶著些顫抖:“月兒?”
仿佛在確認她是否活著一樣,手指顫抖的放在她的鼻子下,還未探到氣息,一只血手卻覆了上來!
男子低頭,卻見女孩渾身浴血,可那只手卻死死抓著他,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的稻草一般!
“月兒…”男子呢喃了一聲,“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