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當年才出生,還那么幼小的孩子,被摔在地上的畫面。
他慶幸自己當年及時接住了吉兒。
看著已然睡熟的女孩兒,他低頭,在吉兒的發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晚上。
用過晚膳后,初七先將吉兒送回屋后,再返身去了書房。
近衛跟進去稟報道:“將軍,屬下已從那女子身上找到了線索,那女子的手臂上紋了南疆的皇室圖騰,她應該來自南疆。”
初七早已猜到了,聞言,并不是很意外,“嗯,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先放到一邊吧。我現在有別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近衛斂容問道:“還請將軍吩咐。”
初七想了想,拿出信箋鋪開,在上面寫了一段話,然后折好裝進信封里,交給近衛。
“林墨,這封信,你親自送去帝京,并親手交給皇上。”
林墨接過,沒有多問什么,“是。”
“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手里。”初七再次交代道,“天亮后,就出發吧。”
“屬下領命。”林墨拿了信封,便離開書房,下去準備了。
初七站在敞開的窗前,看著外面深濃的夜色,眉間泛起愁緒。
吉兒已經有了心結。
他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
吉兒心里的這個結,還需要皇上來解。
希望皇上收到他的去信后,能趕來西水關一趟,解開吉兒心里的結。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出了書房,往吉兒的屋子走去。
吉兒剛剛沐浴完,披散著一頭濕發,坐在窗前。
初七拿了布巾,走過去,先將窗子關上,然后走到她身后,輕柔地幫她擦著濕發。
吉兒回頭,朝他笑了笑。
初七握著布巾的手指,用力收緊。
吉兒雖在笑,但笑容落寞,讓他心里鈍鈍地疼了起來。
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直到將她的頭發擦干后,才停了下來,牽起她的手時,發現她的手很是冰涼,心里倏然一緊,壓著疼意道:“吉兒,夜里冷,別坐在窗邊。”
“好。”吉兒乖巧地應了聲,站起來,隨他一起,坐到了床榻上。
吉兒見頭發已經干了,便朝初七道:“小七,已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睡覺吧。”
初七怔了下,黑眸凝視著她。
他以為,她會像昨晚一樣,留下他,不讓他走的。
“好。”好半晌,初七才應了聲,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才轉身出去了。
看著被關上的屋門,吉兒臉上的笑容消失,抱膝坐在床上,臉埋在膝上,將自己緊緊蜷縮了起來。
門外,初七并沒有立即離開。
他在外面站了許久,直到屋里的燈滅了,他才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林墨騎上最快的馬,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于五日后,終于抵達了帝京,面見龍鞅,將初七交予他的信,親手呈給了他。
看著風塵仆仆,隨時要累倒的侍衛,龍鞅心里一沉,以為吉兒發生了危險。
但當拆開信封,看到信上的內容時,他身形踉蹌了下,跌坐在椅子下,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幾歲般,眉間盡是頹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