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琛當然不是那種人。
雖然兩人以前常常不對付,但她不得不承認,身為世家子弟,他身上有難得一見的好品格。他身上絲毫沒有那些世家子弟身上的陋習。他為人其實很正派,又有擔當。
只是兩人身份懸殊,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第一反應便是,他想消遣自己。
“以后這樣的話,希望陸世子不要再說了。”初九說完,低著頭想出去,卻被他再次握緊了手腕,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專注認真地看著她,“初九,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且經過深思熟慮,我昨日已跟我娘談過了,還拜托她寫信給我祖母,讓她老人家,為我們操持婚禮的事情。”
初九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么…”
陸廷琛神情溫柔下來,“我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不短了,說實話,我不是個會與女子為難的人,可在微微身邊看到你的那刻起,我便總是為難你,我們倆之間很不對付,微微也時常為了我們的事情頭痛。
后來,你隨微微入了宮,而我隨我父親來了邊關,這中間,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我以為,我們之間再不會有交集。可那日,看到你出現在軍營里時,我心里竟然有一種微妙的感受。第一反應,當然是,這男人婆終于落到我手里了,可我還沒有對你進行幼稚的報復,微微臨走的時候,卻拜托我照顧你。那時我嘴里雖抗拒,但我心里其實有種隱密的歡喜。還有那晚,你又昏過去了,我聽到你在睡夢中,一直喊著冷,我竟然對你起了憐惜之心。我這么說,你可明白了?”
初九每聽他說一句話,心里的古怪之感便越甚。
尤其聽到他提及她喊冷的那晚,她心里隱約了不好的預感。
那晚她其實做了個奇怪的夢。
她很冷,仿佛墜入了冰窟,但沒多久,她身體又熱了起來,雖然昏睡,但她能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是那個人的懷抱,驅散了她身上那種漫無邊際的冷意。
她其實都有所察覺。
以她的性子,她應該努力睜開眼睛,揍那人一頓的。
可在睡夢中,她竟然貪戀起了那種溫暖,不愿醒過來。
想到那抱了自己整晚的人,就是陸廷琛時,她心里復雜又無措。
陸廷琛為什么要那樣做?
他不是一向看她不順眼嗎?
她迷茫地看著他。
陸廷琛握在她手腕的手,往下滑去,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指。
“我大概早就對你上了心,只是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他俯首,在她耳邊低語。
男人的氣息,拂在耳畔,癢癢的,讓她很是不適。
她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想抵抗那種陌生的感覺。
“我未娶,你未嫁,我覺得我們正好合適。”陸廷琛緊迫盯人地看了她一眼。
初九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灼人的眼睛。
好半晌,才重新抬起頭,眼睛清冷地看著他,“我們并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陸廷琛皺眉,他今日說了這么多話,可不是只想聽她一句不合適的。
“首先,我們身份懸殊。其次,你憑什么覺得,你想娶我,我就要嫁給你?”初九皺眉,心里終究有些亂,因為陸廷琛說的這番話。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陸廷琛說的這席話,攪亂了她的心。
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更何況,以她這樣的年歲,可以說是老姑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