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她的那個小兵,照例來給她送了湯藥和早飯。
她吃過飯,喝了藥,感覺身體已沒昨日那么虛弱了,便想著出去走走。
以前娘娘常說,人不能總悶在屋子里,就是生病了,也要出去走走,這樣能有助于病情康復。
初九摸了摸垂在肩側的長發,想找個梳子來梳一下,再將頭發盤起來,可在帳子里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便放棄了。
她披了件外衣,便走了出去。
刺眼的陽光,讓她瞬間瞇起了眼睛。
她在帳子里待了幾日,猛然走出來,有些不適應這外頭的日光。
等眼睛適應了外面的光亮,她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邊關果然與別處不同。
明明夜里那么冷,但白天,陽光卻異常曬。
但是她大病了一場,走在陽光下,卻感不到絲毫的暖意。
陸廷琛從校場那邊過來,遠遠便看到一個女子披散著長發,慢慢朝前走著。
他愣了下,眉眼微沉,問許辰,“軍營里何時又進了女子?”
佑大一個軍營里,除了他娘外,便是在帳中養病的初九,沒有別的女子。
而且營地里,是不允許有不相干的女子進出的。
許辰自然知道這個規矩,心道,該不會是哪個將領的妻眷吧?
正這么想著,他突然覺得遠處那個女子的背影,看起來有那么些熟悉。
他突然想起來了,“好像是…”
不過未等他說完,身旁,陸廷琛已經沖了出去。
許辰一驚。
就見不遠處,初九的身形晃了下,好像要摔倒了。
初九走了一圈路,頭上冒出了虛汗,腿也軟綿綿的,她剛想轉身回帳子,腳下一軟,整個人便要往地上栽去。
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
初九有些眩暈,眼眸輕淺地眨了眨,抬眸看去,便見托住自己的是一個身穿銀甲的男子。
他異常高大,背光站著,一時間,她竟沒能認出眼前這人是誰。
陸廷琛將她托在臂彎里,低眸看清她的樣子時,有一刻的愕然。
沒想到,剛才遠遠看著的背影,還真是初九這個女人。
她一貫作男裝打扮,一身冷硬,比起男人,也毫不遜色,身上絲毫沒有一丁點女兒家的嬌柔。他更沒有見過她披散長發時候的樣子…
盡管如此,眼下,他卻不得不承認,披散著長發,面色蒼白,身姿嬴弱的初九,跟以往很不同。
長發掩映下的容顏,竟然也有幾分清麗和婉約。
不怪陸廷琛看到現在的初九時,整個人會呆住。
因為眼下的初九,與他印象中的初九,實在相差甚遠。
“世子、初九姑娘…”
許辰走了過來,喊了一聲。
二人發散的思緒,這才回攏。
不待初九有所反應,陸廷琛已經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她帳子走的時候,還不忘吩咐許辰,“去隔離區找我娘過來。”
“是。”許辰連忙去了。
陸廷琛將初九抱回了帳子。
一時間,二人之間俱都有些沉默。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初九有些尷尬地握緊了手指,好半晌,才道:“那個…謝謝你。”。
“什么?”陸廷琛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她的聲音,他也沒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么,遂低頭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