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進城的初九,敏銳地察覺到身后破空的聲響。
她連忙想矮身躲避。
可那馬韁卻好似靈蛇一般,已先一步纏上了她的腰。
腰間倏然被收緊,她面色一變,在看到操控馬韁的是誰時,她眉間掠上戾氣,指間寒光閃簇,正要割斷纏著自己的馬韁之時,陸廷琛握著馬韁的一端,已迅速將她拖了過去。
“男人婆,我話還沒有交代,你跑什么?”他身上穿著銀色的鎧甲,背光坐在馬上,好似天神般,居高臨下地看著馬下被自己拖過來的女人。
初九聞言,眼睛瞇起,一拳揮了出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陸廷琛早有防范,側身躲過之時,順勢握住了她砸過來的拳頭,他打量了眼手里的拳頭,勾著唇角評價道:“繡花拳頭罷了。”
在初九再次發動攻擊之前,他語速極快地說:“我出征在即,沒空與你胡鬧,你只要轉達我的話即可。”
初九冷笑,卻是沒再說什么。
陸廷琛回頭看了眼城門上的陸涼微,手里的韁繩一拉,將初九拖近了些,然后俯身,湊到她耳邊,“初九,轉告微微,此去邊境,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我之前答應了要給她金子,但一直給耽擱了,我屋子里藏了些金子,你讓她得空了去取走罷。”
男人冷冽的氣息,毫無預兆地拂面而來,初九整個人僵在那里,忘了動作,只覺得耳朵癢癢的、燙燙的。
陸廷琛說完話,便坐直了身子,將纏繞在她腰間的韁繩收回,不經意的一瞥,卻見她耳朵紅通通的,頓時稀奇極了,“男人婆,你耳朵怎么紅…”
了字尚未出口,一股大力突然襲來,天旋地轉間,他整個人已經摔下了馬。
“砰!”
一聲巨響,驚著了四周的將士。
初九冷冷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忍著再往他身上踩一腳的沖動,拔腿便跑。
陸廷琛迅速起身,看著已經跑進城內的女人,咬牙切齒,若不是出征在即,他必追上去將她揍一頓。
他就沒見過這么粗魯的女人,而且力氣還那么大,竟能將他從馬上掀下來。
她還是不是女人了?
等等,他突然想起一事。
微微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他與微微都喝醉了,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抱上榻去的。
當時他以為是自己多想了,現在看來,那晚抱他上榻的,分明就是初九那男人婆!
意識過來,他臉上閃過陰霾。
該死的男人婆!
陸赫天聽到動靜,驅馬過來,見他并未受傷,心里松了口氣,但他眾目睽睽之下,這么從馬上摔下來,實在有失體統,不免影響了軍心,便沉著臉道:“來人,陸先鋒軍前失儀,帶下去,杖打十軍棍!”
陸廷琛并沒有不服,立即拱手道:“是!”
說完,便跟著執刑的士兵下去了。
陸赫天嘆了口氣,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循私。
他看了看城門的方向,心里有些失落,最后,抬頭看了眼城門上的女兒,朝她點了點頭,這才拉著馬韁,率軍出發。
城門上,陸涼微自然也看到了陸廷琛被初九摔下馬的一幕。
這時看到哥哥被執刑的士兵帶下去了,不免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