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靈獸。
并且,君慕淺還能看出,靈犀的修為也不高,就相當于靈尊級別的靈修。
換句話說,是一只晉升沒多久的神獸。
然而,這里坐著的可都是靈尊,甚至,還有幾個初級靈王。
若是如此,他們不可能看不出靈犀是靈獸才對。
君慕淺撐著肘,目光淡淡,唇角勾了勾。
看來,應該是有人特地用了某種手段遮掩了靈犀的靈獸氣息,讓她和普通的靈修沒有任何區別。
這座望春樓,果然不簡單。
“極樂。”君慕淺在腦海中喚道,“看一看,臺上那個女人,原形是什么。”
靈獸一旦化人之后,除非修為在其之上,才能看出其原形是何。
但是,靈犀屬于靈獸的那一部分被遮掩了,所以她是看不出來的。
“什么?”極樂還沒看,就驚叫了一聲,“你又背著我在外面找別的獸了?”
君慕淺:“…”
她手上還有兩個活寶呢,再來幾只靈獸,她可養不起。
“速度。”君慕淺無語,“你要是沒用的話,我是真的要找別的獸了。”
“胡說八道,等我突破到獸尊,讓你大開眼界。”極樂氣哼哼,然后就看了一眼靈犀,撇嘴道,“狐貍,普通的白狐,沒我厲害。”
“狐貍啊。”君慕淺點了點頭,“難怪了,姿容湊合。”
誠然,靈犀的容貌已經很出色了,但是和身為九尾白狐的白澈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一地。
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沉浸在了靈犀的美貌之中。
即便這個時候,靈犀還沒有做任何動作。
術法么…
君慕淺沉吟了一下,如果這第九位尊使是這個靈犀的話,她可能要對神殿失望了。
而靈犀看著下方被她所迷的智慧生靈們,不羞惱,也不出聲,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過了足足有十息的時間,他們才終于回過了幾分神。
“仙女…仙女啊!”慕州搖著扇子,喜上眉梢,“我去了那么多家花樓,還沒有一個像靈犀姑娘這般美到了我的心坎上。”
聽到這句話,靈犀朝著慕州看了過來,然后捂嘴一笑:“這位公子謬贊了,妾身在家里,是最丑的一個。”
“哪里哪里。”慕州仍贊嘆不已,眼睛都快貼上去了,“靈犀姑娘若是丑,這天地下就沒有美的人了。”
“咯咯咯…”靈犀也被逗樂了,“這位公子,好生會說話。”
這一笑,更是讓慕州看呆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吐沫,眼放綠光:“靈犀姑娘,那不如今晚我們就…”
話還沒說完,其他智慧生靈就已經坐不住了,有聲音嘲諷道:“哪里來的鄉下小子,不知道望春樓的規矩嗎?”
“就是,以為自己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啊?”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還不如我家豬長得好看。”
一時間,所有聲音匯聚在一起,都在嘲諷。
“大膽!”慕州被氣得臉都紅了,他怒不可遏,大吼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這樣說我!”
“你誰啊?”一個彪形大漢扛著斧頭,神色不屑,“靈符會會長還是神殿神主啊?”
慕州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腦袋上,他吼得更大聲:“我可是慕家的人!你們想得罪我嗎?”
慕家!
君慕淺本來沒有搭理那邊的爭吵,但眼下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眸色驟深。
她的運氣居然這么好,在這里還碰見了慕家的人?
君慕淺尋聲看過去,瞇了瞇眸子。
果然是慕家的人,而且還是嫡系子弟。
因為凡是慕家的嫡系子弟,都有著一塊象征本家身份的玉佩。
當初,在她離開星羅宗的時候,扶風就給了她那塊玉佩。
不過她的玉佩上面,倒是什么字都沒有刻。
這個人,是三級靈尊。
君慕淺微微勾唇,既然碰見了慕家人,那么就和他玩一玩好了。
“慕家?”而其他智慧生靈聽到這兩個字,先是愣了一下,有眼界廣的智慧生靈開口了,“東勝神州的七大家族?”
“不錯!”慕州挺著胸脯,十分自豪,“我可是慕家的四公子,慕州!”
眼中,浮起了譏諷之色。
這群沒眼色的東西,先前居然敢那樣嘲諷他,等他一會兒從溫柔鄉出來之后,要他們好看!
果然,那個彪形大漢也不說話了。
雖然,人族的實力是不強,但這是對比靈族還有龍伯族等其他大型種族。
更不用說,以扶家為首的七大家族,這人族的頂尖力量了。
對付其他零散的小種族,慕家的名號,已經綽綽有余了。
“原來是慕家公子呢。”靈犀也有些驚訝,仿佛才知道一般,“慕家公子都來捧靈犀的場,靈犀還真是受寵若驚。”
心里,卻是深深的鄙夷。
這慕州,比起十七公子來,委實差的太遠。
也不知道都同屬七大家族,怎么慕家就能培養出這樣的貨色出來。
慕州并不知道他已經被鄙視了個干干凈凈,還以為自己得到了美人的心儀,頓時更加高興了:“靈犀姑娘,我為你贖身好不好?”
“慕家公子,望春樓有望春樓的規矩。”靈犀聲音淡淡,“還請不要破壞了規矩才好。”
“什么規矩?”慕州看了一眼周圍,隨便叫住一個,命令道,“你,給我說。”
那個智慧生靈被嚇了一跳,哆嗦著腿道:“只有在靈犀姑娘施展完才藝之后,進行競價,才能和靈犀姑娘進行深入交流。”
“不就是錢嗎?”慕州聞言,十分不屑,“我有的是。”
話罷,又搓了搓手:“靈犀姑娘,你放心,我一會兒絕對不會傷害你!”
“那就先多謝慕家公子了。”靈犀故作嬌羞一笑,“現在,就讓妾身為諸位跳個舞,助助興。”
頓時,下面一片叫好聲,一些女性智慧生靈也興奮不已。
“好!”
“能得見靈犀姑娘的風彩,此生無憾!”
而慕州就緊緊地盯著靈犀,眼睛。
見此,君慕淺輕笑一聲。
她高看這個慕州了,原以為慕家的嫡系子弟都應該十分出色,沒想到這個慕州倒是一個色中餓鬼。
不足為懼,也不必她出手,就能自取滅亡。
臺上,靈犀在緩慢地舞動著。
薄紗玲瓏,綾羅曳地。
水袖生風,手中的扇子也隨著她的舞姿一開一合。
一頭鴉青色長發不束不扎,就那樣傾瀉下來,映襯著嬌而不媚的面容,如若天仙下凡。
有淺淺的笛聲響了起來,時而清脆,時而悠遠,和著舞姿,更顯絕美。
所有智慧生靈都如癡如醉地看著靈犀,一時間,連眼睛都忘記眨了。
而這時,靈犀忽然轉頭,朝著臺下展顏一笑,更是讓慕州的心都漏跳了幾分。
“美,真是美…”他喃喃,雙眼逐漸沒有了焦距。
二樓里,女子瞥著水鏡中的畫面,輕嗤了聲:“靈犀的術法才剛剛入門,這些智慧生靈就已經不行了,太廢。”
扶蘇但笑不語,眼神溫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女子忽然就注意到了一個地方,她愣了一下,“還有人能在笛聲和術法的雙重誘導之下,差點睡著?”
君慕淺確實快睡著了,她打著哈欠,有些無聊。
不得不說,這種術法對她確實沒有什么用。
且先不說白澈,就在前世的時候,魅可就是用她作為對手,來修煉此種魅惑人心的術法的。
到現在,她已經免疫了。
就在君慕淺昏昏欲睡的一炷香后,靈犀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二樓,然后咬了咬唇。
而臺下的智慧生靈們還沉浸在先前的舞姿之中,不愿回神,直到——
“現在,開始出價,老規矩,價高者得。”
“底價,一萬靈幣。”
響起的,正是先前那個冰冷的女聲。
慕州率先回過神來:“我出五萬靈幣!”
另個一個男性智慧生靈不甘示弱:“七萬!”
“七萬五!”
慕州臉色一沉,再次競價:“十萬!”
這群家伙都知道他身后站著慕家,竟然還敢跟他競價?不要命了?
“十一萬!”
慕州咬牙:“十二萬!”
他只是為了過來見這望春樓的花魁,身上可沒有帶那么多錢。
而且,若是被他爹知道了他這么揮霍,定然會把他的腿打斷。
這一次,是一個女性開口了:“十三萬!”
說完,她用貪婪的目光看著靈犀:“靈犀姑娘,今晚你就要跟我了。”
君慕淺被嗆住了,她咳嗽了幾聲。
要是早知道這邊連女子都這般大膽,她也用不著費勁女扮男裝。
不過…君慕淺若有所思,她并不覺得,那個出價的女性是真的想和靈犀在一起,倒應該是為了其他的東西。
而慕州的臉憋得通紅,他差點把后槽牙都咬碎了:“十五萬!不能再多了,誰還敢和我搶?”
這是他身上全部的家當了,再多可就沒了,可是這靈犀姑娘,他今晚必須要得到手。
“十…”
果然,在慕州這句話落下之后,剛要競價的其他智慧生靈,聲音立馬就卡住了。
他們倒不是怕慕州,畏的是他身后的慕家。
一時間,競價竟然停了下來。
靈犀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她有些懵呆地站在那里,又忍不住看了看二樓。
君慕淺將靈犀的舉動盡收眼底,眸中泛著了然的笑。
看來,這二樓里的人,才是望春樓中的主事者。
嘖嘖,慕州恐怕還不知道,他此舉得罪了什么人。
而此刻,二樓內——
“啪!”女子臉色一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個慕家的豎子,簡直放肆。”
“息怒,息怒。”扶蘇不在意地笑,“這慕州我沒怎么接觸過,不過也有耳聞,他比較好色。”
“呵,真把我這望春樓當做普通的青樓了。”女性冷冷一笑,“既然他這么想和靈犀在一起試試,那我就成全他,也剛好,替慕家清理一下門戶。”
“不然。”扶蘇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你且看著,今晚的這個名額,還落不到他頭上。”
“是嗎?”女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來到這里的都是一些小精怪,他們可不敢得罪慕家。”
扶蘇淺笑:“那就看罷。”
見到沒有人和他競價之后,慕州十分的得意:“靈犀姑娘,看來今晚,你還是得屬于我了。”
“這…”靈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畢竟她也什么也不懂,要等待命令,所以她只好問,“可還有公子或者姑娘要競價?”
慕州立馬兇神惡煞地看著周圍,看得那些智慧生靈們都低下了頭。
然而,就在而這時——
“有,二十萬。”
這個聲音是從左側響起的,瞬間就吸引了所有視線的注意。
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紫衣公子斜坐在那里,緋唇勾起,眉目含笑,風流恣意。
只是很簡單的動作,就自成了一副畫卷。
哪怕是見過扶蘇太多次的靈犀,都不由地愣住了。
慕州也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回過了神,頓時暴跳如雷:“你又是什么人?”
居然真的有人還敢競價?
“二十萬。”君慕淺并不看慕州,只是微笑著頷首,“不是說,價高者得?”
“啊?啊,是啊。”靈犀下意識地點頭。
“我說,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州見到自己被忽略了,更來氣了,直接起身走了過去,“你不怕我慕家的報復嗎?”
君慕淺依舊不理,她也站了起來:“既然如此,就請靈犀姑娘帶本公子去你的閨房吧。”
她挑眉一笑:“本公子很是喜歡你。”
一句話,讓靈犀忍不住臉紅了一下。
“大膽!你簡直就是大膽!”慕州暴跳如雷,“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和我搶女人,我看你是…啊——!”
“嘭!”
君慕淺收回腳,神色淡淡:“一刻值千金,還是快點走吧。”
一樓中的人呆若木雞,他們幽幽地看著直接被一腳踹出門外的慕州,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慕家的侍從也愣了好半天,才嚎叫起來,一個個沖了出去:“爺!爺,您沒事吧?”
“他,他…”慕州費力地睜著眼睛,但是心口太疼,一口氣沒有喘過來,直接昏死了。
“爺——!”
君慕淺聽著身后的嚎叫,揉了揉耳朵,心想,真是沒用,這么不經踹。
她抬腳,跟著恍恍惚惚的靈犀登上二樓。
既然目前還不知道這第九位尊使在何處,就只能從這只小狐貍下手了。
君慕淺正盤算著,結果忽然,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手,突然將她扯到了一個角落里來。
幾乎是瞬間,她的身體就已經有了動作,手肘抬起,準備發出攻擊。
結果,還沒等她動手,一扭頭…
君慕淺看著眼前的人,輕咳了一聲,然后揮了揮手,打了一聲招呼:“嗨,輕美人,真是巧啊!”
失策啊!
他到底是怎么找過來的?
而且,居然還“埋伏”在這里,等著她來?
簡直不要太欺負人了!
然而,容輕卻沒有應答,他重瞳深幽地看著她。
半晌,緩緩開口了:“來這里做什么?”
君慕淺眼皮一跳,后退一步。
事情有些不大對啊,她什么事都沒有干,為什么會感覺到心虛。
容輕瞇了瞇眸子,怎么聽都有種危險的意味在其中:“上青樓,搶花魁,還想如何?”
君慕淺已經沒辦法后退了,因為她身后就是一堵墻。
她雙手貼著冰冷的墻面,神色微肅:“不是,輕美人,你聽我說,天地可鑒,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