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是誤會了什么。”
君慕淺瞥了一眼后土:“我不拜后土娘娘為師,也不會拜其他人為師,我根本沒有打算拜師。”
也許敖玥是一番好心,也許是為了和巫族較勁,無論是哪一種,她也要因此感謝他的出面。
但并不值得。
在她哥哥嫂嫂還處于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的危險之中的時候,上古天庭能蟄伏多久是多久,不應當在這個時間點,就和巫族對上。
就算她今日不能夠全身而退,她也要保上古天庭的平安。
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夠把東皇太一的護法敖玥也牽扯進來。
聽到這話,后土還未開口,共工大聲地嘲笑了起來:“敖玥,你聽到了嗎?這小子也看不上你呢!”
敖玥也有被拂面子的一天,真是痛快!
后土的心情也奇異般的緩和了幾分,原來這容慕真的只是自大,并不是故意沖著她來的。
下方的修煉者們瑟瑟發抖,都恨不得趕緊離開這里。
容慕他是瘋了嗎?
得罪一個不夠,還要再得罪一個。
這根本不知自大,這是愚蠢!
“嘖。”共工還在嘲笑,“敖玥,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怎么樣?”
以敖玥的性子,定然會好好地將這個臭小子教訓一番。
誰知,敖玥只是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白衣少年,竟是沉默地坐了下來,并沒有發難。
共工只覺得不可思議,旋即冷笑道:“敖玥,你的脾氣還真是好,換做是我,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他冷哼了一聲,也坐了下來,反正這小子今日是跑不了了。
要么是死在昆侖,要么被帶回到巫族中受盡折磨,好為今日的一切言行舉動付出代價!
東皇太一皺皺眉,元神傳音道:“小丫頭,你拒絕做什么?本皇這護法也絕對不是真要收你為徒,只是救你一把。”
“我知道。”君慕淺淡淡,“不值得。”
東皇太一一愣,突然就明白了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這是在為上古天庭著想。
他心情也復雜了起來,不知道說什么好。
“好一個沒想拜師,不過容慕,我提醒你了。”后土優雅從容地喝了一口茶,忽然笑了笑,“你當然可以不拜,你也可以拒絕,那就看看你拒絕了我之后,這三界之中,還有誰敢收你為徒了。”
“也看看這日后的三界,你會出現多少敵人。”
君慕淺眸光驀地一冷,寒意深深。
后土在威脅她!
她當然相信她拒絕后土之后,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她甚至知曉,她眼下直接離開了昆侖,日后都會有多少魔神來追殺她。
凡人,的確不能夠和神斗。
見到這一幕,云層上的孤月急了,連忙用爪子開始拍身旁的男子。
——主人危險了,你快去幫忙啊。
“不是說了么?”男子斜躺在云端上,一只手支著下巴,“我不能出去,會嚇到他們的。”
孤月十分的生氣,氣得又開始用爪子拍他的臉。
——你還說主人是你小師妹,主人現在有危險了,你居然還想這種事情。
“行了行了,別鬧了。”男子輕而易舉地將孤月控制住,“本道君什么時候讓她傷著了?”
孤月四只爪子掙扎了一會兒,疑惑地看著他。
“小師妹深受師傅寵愛,所以她的氣運,可是我們之中最強的。”男子的長眸瞇了瞇,“就算是大師兄,也遠遠不及。”
他敲了敲她的腦袋:“看著吧,有事的會是其他人。”
孤月有些不信,但眼下她只是一只小獸,也沒辦法去幫君慕淺,只能垂頭喪氣地趴在云朵上接著看。
下方,后土又重新恢復了先前的淡然之色,神情高不可攀:“所以,為了你的未來著想,你最好還是仔細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拒絕。”
“不錯。”玉帝摸了摸胡子,皮笑肉不笑道,“容慕,后土娘娘的造詣很高,你拜師之后,未來的成就必然在年輕一輩中遙遙領先,何必拒絕呢?”
君慕淺的眼神更冷,手指握了握,正欲要做些什么的時候,忽然——
“唰!”
萬里無云的天際邊,一片白云突兀而來,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里在靠近。
眾魔神們皆一愣,等到他們回神的時候,白云已經停了下來。
隨即,有修長的身影從白云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這是一個穿著灰衣的青年,其貌不揚,衣飾也普普通通,看起來和凡間修仙者隨處可見的散仙沒有什么區別。
修煉者們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興致缺缺。
玉帝并不認識這青年到底是誰,因此也沒有多加理會。
但突然,一直旁觀的文殊菩薩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這突然到來的青年,面上的神色有些驚訝,還帶了幾分緊張。
不管是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和觀音菩薩也都齊齊起身了,顯然是吃了一驚。
“嗯——?”玉帝注意到了三位菩薩的動作,疑惑了,“三位…”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文殊菩薩上前幾步,雙手合十,對著青年拜了拜:“阿彌陀佛,廣闌兄怎么會來這里?莫非是老祖有什么命令?”
此話一出,眾魔神皆是一愣。
老祖?
哪個老祖?
君慕淺看著這個名為“廣闌”的青年,眸光微微一動,原本握起的手指,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咳咳。”玉帝清了清嗓子,神色和藹道,“文殊菩薩,不知這位是…”
“瞧貧僧這記性,忘記給陛下介紹了。”文 殊菩薩忙道,“這位乃是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門下的第一輩弟子廣闌。”
玉帝大吃一驚,當即站了起來,也走上前去:“原來閣下竟是菩提老祖門下弟子,朕有失遠迎,實在是多有得罪。”
下方的眾凡間修煉者們更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震驚不已。
這個平凡無奇的青年,竟然是菩提老祖的第一輩弟子?
菩提老祖門中有十二個字,分派起名,乃“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
而起門下弟子,便是以這是十二字來命名的。
廣字輩,自然是第一輩弟子。
“陛下客氣了。”廣闌淡淡地笑了笑,“師傅退隱三界這么多年,吾等也在山中不出,陛下不知,是正常的。”
玉帝尷尬至極,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轉移話題:“老祖近來可好?”
這可是一個攀關系的好機會,絕對不能夠錯過了。
廣闌還是淡笑:“不瞞陛下,師傅許久未出現了,吾也不知。”
“…”玉帝更尷尬了。
一旁的后土、共工、天吳三位祖巫依舊沒有理睬,對于他們來說,只要不是菩提老祖本人現身,那么就不值得他們去給什么眼神。
后土沒什么興趣地看了廣闌一眼后,又將目光放在了白衣少年的身上,還在逼問:“容慕,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偏要這么冥頑不靈?”
一句話,又將不少人的注意從菩提老祖那里拉了回來。
君慕淺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其實我也挺想拜娘娘為師的,只可惜,我已經有了師傅了。”
“有師傅了?”后土聞言,嗤笑了一聲,“你倒是說說,你這師傅是誰?”
君慕淺坦坦蕩蕩:“恕難從命了,師傅不讓我在外說出他的名號。”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后土直接將冰雪高臺給震碎了。
這爆響聲聽得眾人心驚膽戰,渾身冰涼。
后土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容慕,你玩我?”
什么不讓說出名號,她看這小子根本就沒有師傅,故意說這種謊話出來誆騙她,讓她失去顏面。
“娘娘此言差矣,我只是一個凡人,怎么敢如此對娘娘?”君慕淺冷冷地笑,“我這人尊師重道,已有師傅,不好再拜。”
“笑話。”后土認定了君慕淺說的是假話,已是憤怒到了極點,“什么師傅不讓徒弟在外說出名號?”
君慕淺認真道:“我師傅就是。”
“放肆!”后土冷喝了一聲,“別說你到底有沒有師傅,就算真的有這么一個師傅,我看上了他的徒弟,那是他的榮幸!”
“不錯。”共工也道,“娘娘在三界之中是什么身份?難不成,你這個自己虛構的師傅,還是天道圣人不成?”
他又是輕蔑又是不屑:“天道圣人,又怎么會收你一個凡人為徒?”
這話一落,下方頓時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哎喲哎喲,容慕果然已經是瘋得不行了,都幻想著天道圣人收他為徒了。”
“誰叫人家自大呢?誰叫人家認為也只有天道圣人配當他師傅呢?”
“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等一會兒回仙門我就把這事情傳出去,讓大家都樂一樂。”
見到這邊又吵了起來,玉帝十分頭疼,他對著廣闌拱了拱手:“讓閣下見笑了,出了一些小事情,閣下不必理會。”
文殊菩薩也忙出來打圓場,再次問道:“廣闌兄,你們師兄弟都不出方寸山,這一次突然出來,想必也是得了老祖的命令?”
“不錯。”廣闌淡淡一笑,“吾此次前來昆侖,的確是奉了師傅之命,接小師弟回山的。”
聽到這話,玉帝和文殊菩薩皆是一愣。
半晌,玉帝才問:“老祖何時又收了徒弟?朕怎么不知曉?”
他記得菩提老祖很久都不收徒了,哪怕是去專門求學,菩提老祖也只會閉門不見。
但是誰不想拜菩提老祖為師?
菩提老祖可是洪荒六圣之中,難得一位佛與道皆擅長通曉的天道圣人,又極擅長教徒。
雖然他門下弟子在三界之中基本上沒有任何名號,但個個都靈力高強,不容小覷。
早些時候,玉帝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招攬靈臺方寸山的這些人,只可惜他們都對進入天庭無意,最后他也只能作罷了。
“陛下不知曉是正常的。”廣闌道,“因為小師弟是師傅在外收的,吾與其他師弟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今日才得知小師弟已經晉升為真仙,可以入門了,怕小師弟不知道山在何處,師傅才命我來接小師弟。”
“原來如此。”玉帝點了點頭,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又問,“老祖收徒,可是要出山了?”
廣闌搖頭:“師傅沒說,吾等也不敢妄加揣測。”
“那好。”玉帝也不能多說了,便道,“朕不多加打擾了,只望等老祖出來,朕能夠去相見。”
“吾會把陛下的話帶到。”廣闌說,“不知陛下是否介意,吾現在把小師弟帶走?”
“怎么會?”玉帝朗笑道,“老祖都親自派人來了,朕怎么可能反對?”
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
“那就好。”廣闌頷了頷首,轉過了身。
他目光在下方掃視著,像是在尋找著人。
見此,后土的心忽然一緊,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
恰在此時,廣闌的目光頓住了,朝著君慕淺微微一笑:“小師弟,還不過來?可別讓師傅還有師兄們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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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波打臉可還滿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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