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尋思著她是說一聲不好意思,修煉過頭不小心順便把你給吃了,還是當什么都沒有發生,說一聲今天天氣真好。
但感受了一下自己腰間的力度,她還是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這萬一,她要是一個說錯,被拋尸了怎么辦?
君慕淺咳嗽了一聲,平復了一下心跳,才緩緩開口:“那什么,輕美人啊,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就像是一個圓圓的月餅,你想不想吃月餅?也快到中秋節了。”
話剛一說完,她就感覺到她腰間的大手松了一松,但是并沒有離開。
有戲!
君慕淺心想,看來她的選擇果然沒錯。
而容輕默了一默,兩秒后,他淡淡道:“今夜陰天。”
君慕淺:“…”
她有些艱難地抬起頭來一看,發現別說月亮了,就連一顆星星也沒有,云朵將能遮的都遮住了,一點光都沒有給她剩下。
早知道應該說今夜的天很黑,黑得像是、像是…
還沒有想好第二個借口,君慕淺就被容輕扣住腰,不容她拒絕,將她轉了過來,面朝著自己。
兩人的視線在黑夜中交匯,卻都能夠看見彼此眸中的燦燦星光,像是兩條銀河緩緩匯聚在了一起,剎那流光萬頃,璀璨萬分。
容輕垂眸,眼睫動了動,淡淡三字:“跑什么?”
見到他就跑,是心虛?
君慕淺盯著眼前太過俊美的面龐半晌,忽然就冒出來了一句話:“因為吃完翻臉就很刺激。”
容輕眼眸驟然一瞇:“…嗯?”
吃完翻臉就很刺激?
“不…不不。”君慕淺剛一說完,就想抽自己一個巴掌,她說得這是什么話!
——“本座怎么能把內心所想就這么坦白地說出來?”
——“這怎么也要藏一藏掖一掖,表面上哄一哄,自己偷著刺激不就完了?”
容輕眉心一跳,眸色深暗了幾分。
還自己偷著刺激?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聲已經被某少君完全捕捉到的君慕淺,一把拉住他的衣襟,聲音沉痛道:“輕美人,你聽我解釋。”
——“這真的得好好解釋,本座現在修為不如他,還得靠他給本座解了元神上的封印。”
——“哼哼,不過本座這么天才,想必修為馬上就能比他高了,到時候這美人身嬌體軟,還不是任由本座宰割?”
再次猝不及防的聽到了心聲的容輕:“…”
宰割?
如何宰割他?
瞧見那一雙桃花眸似乎是真的很緊張地看著他,容輕眉梢微微挑了挑,垂眸瞟著她:“嗯,我聽。”
他倒是也想聽聽,她怎么給他解釋。
“輕美人,我這記憶沒了,你總知道對吧?”君慕淺神情微肅,鄭重道,“這人沒了記憶,總有些事情不熟悉,我可能是在修煉的時候不小心把你那什么了,一起都是為了熟悉。”
瞧她這話說的,多么突出了一個她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可憐無助之人。
“嗯——”容輕看著她,薄唇微勾,還是那幾個字,“所以,慕慕你跑什么?”
“我跑…”君慕淺的聲音頓了一頓,理直氣壯道,“那是因為我熟悉過后,一個人要回味回味,這有你在旁邊,我不好意思。”
完美!
沒有任何毛病!
除了她,誰還能找到這么好的理由!
“…”容輕再次沉默,半晌,他才抬起眼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刺激了?”
“不刺激,一點都不刺激。”君慕淺又咳嗽了幾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看我沒記憶,雖然我們都有崽崽了,但是我還是…不好意思嘛。”
可不對啊,要是她真的把小美人的爹給吃了,她怎么除了腿軟腰疼,其他什么感覺都沒有?
君慕淺有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瞅了緋衣男子一眼:“當時是你主,還是我主?”
應該是她才對!
容輕這一次不用聽,就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眼眸微挑,聲音涼涼:“嗯,我。”
“咳咳咳…”君慕淺被嗆住了,微哼了一聲,“那你技術不好,我都沒感覺。”
話剛一出口,她的腰頓時一緊,那力度之大,幾乎要將她勒斷。
容輕眉眼冷著,三個字從唇中一個一個吐出,帶著十足的危險:“沒、感、覺?”
這可真是對男人最大的挑釁了。
而且,沒感覺?
“我真沒有。”君慕淺爭辯道,“我醒來之后,就只看到你…咳咳,然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要是有感覺,本座至少也得有記憶,絕對是技術不好。”
——“所以難不成,其實不是小美人的爹拋妻棄子了,而是本座嫌棄他技術不好,把他給踹了?嗯,又像是本座能夠干出來的事情,要不然本座這么專情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踹人呢?”
再次聽到自家君后對自己不著實際的腹誹,容輕這一次沒再忍了。
他重瞳一深,身形快速一動,直接將懷中的人給壓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腳下落空,讓君慕淺稍稍懵了一下,一抬頭,額頭便抵上了一抹微涼。
是他的體溫。
“技術好不好,慕慕不如現在試試看。”緋衣男子將她禁錮在懷中,手護在她的頭下,嗓音薄涼,“一個人回味,并沒有什么意思。”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眼皮一跳:“你不是來真的吧?”
荒郊野嶺,黑燈瞎火,結果他現在說,他要讓她試試他的技術?
雖然現在周圍是沒有人,萬一一會兒來人了怎么辦?
而且,現在還在考核之中,蓬萊的那些仙人們會時不時地查看這里,這要是被發現了…
隔著一片霧氣朦朦,容輕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悠悠淡淡地道了一句:“放心,慕慕,他們看不見。”
君慕淺:“…”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無語了。
她倒是忘了,就算是蓬萊山之主,修為也不如他。
“不行。”君慕淺一直記得任務,她死命地推著他,“說好了在考核之間,你不許出來,也不許插手,你現在已經違反約定了。”
聽到這句話,容輕眸光定了定,唇角微揚起一個弧度來:“違反了,慕慕又要將我如何?”
君慕淺被噎了一下。
她又要將他如何?
還不是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就此罷休?
“這次不怪你。”君慕淺又推了推他,“你先起來,讓我把第三場考核過了。”
到現在,她還沒有摸著這第三場考核到底是什么。
容輕也自是小小地欺負她一下,畢竟還是要聽自家君后的話。
他起身,也順便伸手將她帶了起來,又將兩人身上沾上的細草拂了去。
“記住,你不許動手。”君慕淺揉了揉腰,“我自己來。”
容輕頷首,淡淡地站在一旁。
君慕淺先是側耳聽了聽,過后才接著向前走去。
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她剛走了幾步,右手就被拉住了。
突然觸及到熟悉的微涼,她抽了抽,沒抽回來,偏頭瞥著他:“你做什么?”
容輕低眸,淡淡的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緒,嗓音清冷:“怕你看不見,摔著了。”
君慕淺:“…”
這假話說得比她還溜!
——“想牽本座的手就直說,還說怕本座摔到了,哼哼,死悶騷。”
這種稱謂…
容輕眉心一緊,多了些許隱忍。
他娘到底當時還教了她什么?
以后一定要把她們分開。
這把他都忘了,竟然還記得他娘教過的事情。
兩人便這樣接著向前走,終于,在走了有幾分鐘之后,君慕淺發現有東西在往她這邊來,速度極快,而且還帶著幾分隱隱殺意。
幾乎是身體本能,容輕就抬起了手。
君慕淺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然后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對著那個飛來的東西就打了上去。
“嘭!”
一拳,就打了出去。
“嗷——!”那東西發出了一聲慘叫,“殺鬼了,殺鬼了!”
這聲音有些熟悉,讓君慕淺一愣,她微瞇起眸子一看,發現一個白色的人影倒在前方的樹下,正捂著鼻子痛苦地哀嚎著。
那高高的官帽,和長長的鏈鎖,不是白無常又是誰?
“叫什么叫。”君慕淺一想到當初白無常那般嚇她,就沒有什么好脾氣,“你是多么不經打,我現在是凡人之軀,還能把你這個勾魂使者給殺了?又來嚇我,是不是討打?”
聽到這句話,容輕若有所思,從善如流道:“慕慕,我幫你殺。”
說著,就又抬起了手。
“別別別!”感受到了威脅,白無常立馬不嚎叫了,“祖奶奶,冤枉啊祖奶奶,我可不是來嚇你的,我是來通風報信的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個勁兒地瞟著緋衣男子,心中唏噓一聲。
祖奶奶就是祖奶奶,這身邊的人都不一樣,都是高手,這種氣勢,十殿閻君也不曾有啊。
“報什么信?”君慕淺瞥了白無常一眼,“你怎么會在這里?”
“哎!祖奶奶,你這可問到點子上臉。”白無常一拍手,“我本來是不會在這里的,但是知道祖奶奶你要來,我就立馬替了那些鬼崽子,跑來孝敬你老人家了。”
這一番馬屁并沒有拍在君慕淺身上,她眸光一瞇:“蓬萊仙門大考?”
“對對對。”白無常連連點頭,“就是這蓬萊仙門大考,在這第三場考核之中,可是會有上千只亡魂,這走夜路,容易撞鬼。”
君慕淺沉默了一下,由衷地贊嘆了一句:“這考核方法還真是有意思。”
難怪要在夜晚進行,原來是為了方便地府人員出入方便。
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了,到底是誰在坑她?
“祖奶奶,您發現了吧?”白無常神神秘秘道,“你這一路走來,可一直沒撞鬼,但旁邊的幾個凡人就不一樣了,都嚇尿了。”
說完,他直起身子昂起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見到你都被嚇跑了?”君慕淺微微了然,“不過只是一些游魂,嚇一嚇有何妨?”
“不不不,祖奶奶,不止這路上有游魂。”白無法擺了擺手,“你們屋子里還有一只,成功地與之待上一夜之后,才算考核通過。”
君慕淺點點頭,淡淡道:“你來找我,是因為這個。”
“是啊,因為我看了,別的屋子里都是些修為不入流連意識都沒有的游魂,,但是祖奶奶,你這邊就很奇怪了。”白無常甚是疑惑,“蓬萊和我們地府約定好了,只派了一些修為不入流的游魂,可你屋子里那是一只地仙級別的游魂,在地府里也算是一個小城池之主了。”
“且那游魂性情暴戾,還曾經上過地府的通緝名單,因為獵殺了不少小游魂來增補自己,哎,祖奶奶,你這是得罪誰了?派來這么一只游魂,分明是有蓬萊的高層要害你啊!”
聽完,君慕淺眉目微寒,冷冷三字:“姜青雪!”
除了姜青雪,她在蓬萊有過過節的人,都已經被她收拾了。
“祖奶奶,我就是來提醒你一句。”白無常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吐沫,“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就把你屋子里的游魂帶回去了。”
“帶回去?”君慕淺偏頭,唇邊勾出了一抹笑來,涼意攝人,“不急。”
與此同時——
蓬萊山巔,一處大氣卻不顯奢華的宮殿之中,姜青雪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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