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靈力一出,平靜的海水驟而翻涌暴起!
短短一剎那間,竟有十多道巨浪從地面上滾滾聚起,繼而朝著上方掠去,旋轉成一根根水柱,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白衣少年包裹在了其中。
柳乾之所以會直接動手,其一,是因為他根本瞧不起君慕淺金丹上期的修為,其二,是因為他體質偏陰,修煉的功法也親水,在海底的實力比陸地上要更強。
此次蓬萊山的仙門大考會放在東海進行,柳乾是為數不多不喪氣反而高興的人。
“小子,細皮嫩肉的…沒怎么練過功吧?”柳乾陰柔地笑了笑,“今日,就讓本公子好好教一教你,何為修煉!”
“唰!”
柳乾的手掌猛地一揚,又于半空中向下一按。
那一根根螺旋形的水柱,就從上方俯沖而下,齊齊地朝著白衣少年暴襲而去。
瞬間,蓋頂直落!
“轟——!”
瘋狂暴涌地水流將白衣少年的身影完全掩蓋住了,連半點縫隙都不露,且其中沒有半點靈力的波動傳來,像是死了一樣。
就在旁邊的容輕原本要出手,但察覺到了水柱中的氣息時,無奈地又退了回去。
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也真是太難了。
然,也是因為夫妻二人元神相連的緣故,才能夠彼此感受得到。
看到君慕淺被水柱吞噬之后,柳乾身旁跟著的幾個追隨著和羅家子弟都興奮地大喝了起來,開始鼓掌:“還是柳大哥厲害,簡簡單單一招,就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解決了,這一次的仙門大考,柳大哥定能夠奪得魁首。”
柳乾收手,淡淡地擺了擺手:“魁首就算了,就算我有實力,這魁首我也不能得啊。”
話罷,眼神陰鷙了幾分。
他必須要繼承柳家堡,但柳家堡住向著柳茵,柳茵要什么,他就得把什么讓出去。
等他把柳家堡掌控在手中之后,柳茵也只會被他踩在腳下。
“柳大哥,那臭小子的尸體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一個羅家子弟上前,厚著臉皮道,“我們大哥也恨這小子入骨,不能殺了他,也可以鞭尸。”
“沒問題。”柳乾渾不在意,“一具死尸罷了,送你們了。”
“多謝柳大哥了。”這個羅家子弟喜笑顏開,立馬跑到了那還在旋轉的水柱前。
然而,就在他將要抬腳進去的那一刻——
“唰唰唰…嘭!”
旋轉的水柱突然就爆炸了開來,直接轟向了四周,更加磅礴的能量暴卷而起,全部都砸在了這個羅家弟子身上。
“咔嚓——”
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這個羅家子弟的眼睛猛地瞪大,重重倒地。
旋即!他的身軀在頃刻間碎裂了開來,竟是連全尸都沒有留下!
然,遠去的力量不僅沒有消減,反而還在增強。
柳乾猝不及防之下,也被激得連連后退了數十步,身子能夠停下來,還是因為砸在了一塊海底巖石之上。
他猛地回過頭,就看見那海底巖石上深陷進去了一個人形,顯然是能量過于龐大轟出來的。
其他只有金丹期的羅家子弟和柳家堡隨從更是驚呆了,雖然他們沒有受傷,但齊齊地都被嚇趴在了地上,動都不敢動了。
“嘩”的一下,水流散開,白衣少年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連一寸都沒有移動過。
身子單薄,卻大氣盡顯,不掩風華。
君慕淺微微抬頭,聲音淡淡:“是挺厲害的。”
同樣的話語,此刻卻是猶如一個巴掌,狠狠地撂在了柳乾的臉上。
柳乾的臉色頓時一沉,他,皮笑肉不笑道:“沒想到本公子看走眼了,你倒還是有點本事。”
他那一招針對地便是修煉者的肉軀,一個金丹上期,應該會被他碾斷骨頭才是,看來,這個臭小子還是個煉骨之人。
君慕淺挑了挑眉:“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很多。”
“哼哼…是么?”柳乾陰沉一笑,“到此為止了!”
他忽然大喝了一聲,腳步在地上一踏,身子猛地暴掠而出。
右手握掌成爪,左手成鉤子狀,以極為古怪的姿勢,朝著白衣少年襲去。
君慕淺神色不動,浩瀚的靈力悄然而出,早已滲透進了海水里,無形之中將柳乾收入了甕中。
柳乾獰笑:“受死吧!”
“嘭!”
剛一交手,君慕淺眸色驟深。
她右腳后撤,步子一偏,身形速動,一個移動形換位,就避開了柳乾橫掃過來的左腿。
“刺啦!”
那腿風帶起了陣陣氣流,刺破了嚴密的水草帶,甩向了遠方。
君慕淺在地面上站定,眼神微冷。
好濃厚的心魔。
不同于羅是非只是剛被心魔侵染,柳乾身上的心魔已經實質化了,其濃厚程度,只比云洛然差了一點。
果然,羅是非的靈魂中之所以會有心魔,是因為給柳家堡的人長時間接觸,也被傳染了。
可這到底是什么心魔?
難不成,還有人能夠專門制造出心魔?
“不錯,這都躲過去了。”柳乾也被靈力沖擊地朝后退去,不由吃了一驚,旋即他冷聲道,“那不知接下來,你還能不能接下了。”
“唰——”
柳乾的身形再度暴起,又一次逼向了君慕淺,招招攻擊的都是要害,沒有任何留手。
短短幾分鐘,兩人就已經交手了數十個匯合,但兩人的狀態卻截然不同。
君慕淺看似是雙手抵擋,還只防不攻,但她的神情甚是悠閑。
柳乾卻是滿頭大汗,眼睛中滿是血絲,面目猙獰。
又對攻了幾十個匯合,柳乾終于覺察到了不對勁兒。
若是一個普通的金丹上期,怎么可能在他手下支撐這么久?
縱然他沒有出全力,也至少用了七成力,別說一個金丹期了,就算是一百個,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修煉的功法能夠讓他越階對戰。
他雖然只是元嬰中期,但元嬰上期的修煉者他也不懼!
可這個臭小子…
柳乾咬牙,怒吼了一聲:“臭小子,你使了什么花招?”
正在專心致志利用柳乾心魔參悟心之大道的君慕淺猛地一被打擾,好心情直接沒了。
她查看了一眼自己的悟道進程,又看了一眼柳乾體內已經沒有多少的淡黑色霧氣,勾唇一笑:“好,就到此為止。”
就在柳乾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見那纖弱的白衣少年突然抬掌,對準他的心臟處轟了下去。
“砰!”
柳乾一口血噴出,在有著海水阻力的情況下,身子竟也足足倒飛出去了幾十米。
“柳大哥!”
看著這何其相似的一幕,羅家子弟們都傻眼了。
連柳乾,都收拾不了這個容慕?
“嗬嗬…”好不容易才從眩暈中勉強平復下來的柳乾,有些意外于自己其實并沒有受多么重的傷。
但下一秒,在發現自己身體中的變化時,柳乾的臉色瞬間慘白,面上的神情幾乎是驚恐的。
怎么回事?
他明明都快要結成魔種了,怎么現在連一點點魔氣都沒有了?
若是沒有了魔氣,他怎么和柳茵爭奪柳家堡的繼承權?
不結成魔種,他和普通的修煉者又有什么區別?
柳乾知曉自己能夠在三十歲之前,就晉升元嬰期,便是因為他體內魔氣對他的幫助。
完了,這下完了…
柳乾心思百轉,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負手而立的白衣少年:“臭小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明明記得大人說過,魔氣一旦種下,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根除。
君慕淺并沒有理睬,她斂眸沉思著。
和柳乾這一戰,她倒是發現了心之大道的另一個玄通——可以驅除旁人體內的心魔。
雖然柳乾體內的心魔十分濃厚,可他的修為很低,她驅除起來很輕松。
但倘若是一位大羅金仙乃至混元大羅金仙體內也有此等程度的心魔的話…君慕淺的心一沉,以她目前的能力,差距太過懸殊。
然,也無法排除這個可能。
隔著一個宇宙,這些心魔都能夠入侵虛幻大千,洪荒定然也有極為強大的魔神被心魔吞噬了,甚至…那強大的魔神就是這些心魔的主人!
君慕淺淡淡一瞥,大道之力又滲透進了其他幾個柳家堡的人體內,卷走了那些淡淡的黑色霧氣之后,便轉身離開了。
而她不知曉的是,就在柳乾體內的魔氣被她驅除掉的那一剎那,某一個三界都要為之震一震的地方中,幾個正在打坐的人都齊刷刷地睜開了眼睛。
一女兩男,皆面色沉沉。
“怎么回事?”
“有一個我在凡間極為看好的凡人體內的魔氣忽然消失了。”
“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怕是主子口中一直忌憚的那個人做的。”
“那個人?她早就已經死了。”
“此事不妄斷,傳令給那幾個仆人,此次蓬萊山仙門大考,最終考核的時候,除了已經被種下魔氣的人,盡量把能殺的考核者都殺了。”
“就這么辦。”
三個人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周圍黑色的霧氣繚繞。
也是同一時刻,另一個方位,一聲驚呼響了起來。
“大事不好了…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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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輕:?媳婦太強了沒機會護怎么辦